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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阅读

    秋琪未料到她竟会连连躲闪,跟着追了几圈,便有些气喘,怒道:“畏首畏尾的无赖,你是比剑还是比轻功?”

    叶莲听她如此问,方醒悟过来这次是比剑,只得站住,眼见她一剑刺来,慌忙翻腕挺剑迎上,木剑一撞即开,转眼间二人已拆了数招。

    起初叶莲剑法稍显凌乱,落在下风,秋琪大喜,一剑剑紧逼上前,猛然挥剑直指叶莲双眼。

    叶莲骇然退后,纵然是比试不择手段,这招式也过分阴毒了,分明是想刺瞎她双眼。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叶莲登时冷静下来,既然她如此,自己又何必要顾着同门之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让,便是为鼎会之事,她已然被她欺负够了,并没有什么欠她。

    一念及此,叶莲再不躲闪,挥剑斜撩而上,耳听得剑风飒响,心头一动,那剑招便如流云般使出。师父说的不错,要沉着应战,毛毛躁躁的又怎会赢她?

    秋琪眼见叶莲手中木剑分影如电,眨眼即到面前,不由一愕,就听叶莲道:“我再没什么欠你,今日我一定要赢得你心服口服。”

    “那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秋琪冷笑讥讽,剑锋一转挥出一道剑虹朝叶莲袭去。

    叶莲从容迎上,手腕一抖,剑自秋琪剑底弹出,“啪”地一声,甩向秋琪右臂,正正打在她腕上。

    秋琪手中木剑顿时脱手而飞,叶莲跟上一步,木剑剑尖指在她咽喉上,轻道:“你可服了?”

    叶莲在此次大考中顺利过关,其欣喜可想而知。

    莫小桃趁众人不备,跑来拍拍她肩膀笑道:“嗯,不错,就是要这样,打得她心服口服。”

    叶莲不好过分张扬,低声道:“你这一阵好厉害,我都看呆了。”

    莫小桃一手搭着叶莲肩膀,笑得邪乎乎:“就是要有些人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谁啊谁啊?”叶莲好奇追问。

    莫小桃却又不肯说了,哼道:“还不是你。”

    “死小桃!”叶莲心里微有些不悦,却只骂了一声便罢。

    一会儿大考结束,薛青田城主在那里拿了名册执笔勾画,过了片刻金牡丹过来,叶莲与莫小桃才知她二人还有白梅被城主选中出外历练,具体如何历练还未定论,要待过几日亲受城主安排。

    叶莲与莫小桃二人大喜之下,结伴跑出去在城里溜了一大圈,很是疯玩了一场,这才分别回自己的住处。

    将要到小墨轩时,叶莲忽见小红在前面垂柳下站着,一见她便迎上前来恭喜她,跟着却从怀里取了个小盒子递给叶莲,笑道:“过两日便是你生日吧?呶,这是公子叫我给你的。”

    叶莲奇道:“是啊,公子怎么知道?”

    “哼,还用问?”小红白她一眼,“快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叶莲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只做工精美的珊瑚梳子,上面还嵌着各色宝石,五光十色的甚是好看。

    “真好看哪!”叶莲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梳子转过来转过去的看,抿着嘴笑得两眼弯弯。“替我谢谢公子,我很喜欢的。”

    小红摸摸她头发道:“你头发生的好,戴上一定好看,我帮你戴上看看。”接过那梳子帮叶莲戴好,端详片刻,满意之极,道,“要谢呢,你就改日亲自去给公子道谢,我可不当传声筒。”

    说着话笑嘻嘻便跟叶莲告辞走了。

    叶莲将那盒子揣在怀里,摸着头上的珊瑚梳子喜滋滋走进门去。

    没走几步却见梅君舞坐在廊前花架下闭目养神,隔着绿树红花叶莲看到他换了身宽大的白袍子,早起帮他梳好的头发不知何时又散开来,泼墨般披散在两肩,遮住饱满的额,浓长的眉,只隐约看到唇边清浅的笑意。

    叶莲盯着他看了许久,估摸着他是睡着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溜到自己房里去。

    她脚下放得极轻,眼看便要越过他到廊道里,却忽听花架下传来梅君舞懒懒的声音:“小叶莲……”

    “啊!”叶莲打个愿地自头上拿下那把珊瑚梳子,拢过他乌黑的长发小心翼翼梳理起来。他的头发柔滑如绸缎,似乎比叶莲的头发还要好。叶莲一边梳理一边在心里嘀咕,很快地将他的头发聚拢在头顶绾好。

    “师父,你的簪子呢?”

    “不知道……找不到了。拿你的簪子吧!”

    “我……我的簪子是女式的。”

    “女式?”梅君舞略顿了顿,忽然抬手递过来一根修理得光滑平整的树枝,“那就用这个好了。”

    叶莲接过树枝,左右看看,倒也能凑合着用。顺手替他簪上,正要将珊瑚梳子戴回头上,却被梅君舞夺手抢走。

    “师父,你这,这也是女式的……”

    梅君舞盯着那珊瑚梳子琢磨了片刻,又转头瞅着叶莲看。

    叶莲被他看得心慌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师父……我,我这次大考赢了的?”

    “赢了……哦,这个我知道,嗳,这珊瑚梳子很贵吧?”

    “这个……这个,不清楚。”是薛棠送的,叶莲自然不知那值多少钱?看这做工用料该是价值不菲吧?她忽然有几分忐忑起来,这么昂贵的礼物,她怎么就随手收下了?

    “送的?”

    “嗯。”叶莲尴尬地点头,微微红了脸。

    梅君舞半晌不语,末了却道:“你还小,戴着这珊瑚梳子不伦不类的,况且练剑的时候也不方便,不如我先替你保管,等你长大些再还给你如何?”

    叶莲张口结舌:“这……这……不……”

    梅君舞睨她一眼:“舍不得?”

    “我……我……”叶莲欲哭无泪,他怎么能这样?抢薛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太过分了。

    梅君舞“哈哈”笑起来,站起身抱了琴往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别那么小器,来,我也送你样东西。”

    别离

    梅君舞果然信守承诺,送了叶莲一把剑。

    那柄剑只观外表并没有什么特别,自剑柄、格到鞘都极简洁,既无刻意装饰、也未篆刻花纹,但剑身细巧,很是称女儿家的手。

    “这是孤岑剑,别看貌不出众,其实锋利得很,真正能削铁如泥的。来,过来试试。”

    叶莲半信半疑上前接过,拔剑出来,立时便有雪亮剑光溢出,冷森森直透骨髓,握在手中的确是比以前用的那些普通长剑感觉好多了。一时便有些喜欢,又听梅君舞说能“削铁如泥”,便想找件铁器来试试。

    梅君舞看她拿着剑东瞅西望,哪能猜不出她心思?笑了笑,忽然上前抬手去摸叶莲头发。

    叶莲一惊,便觉头皮轻轻一疼,再一看竟给他拔下根长头发来,由不住气道:“师父,你拔我头发做什么?”

    梅君舞也不答这话,拈着叶莲那根头发拿到剑锋上轻轻一吹,便见那头发断成了两截。

    他拍拍手,笑:“看到了没?这可是吹毛利刃!”

    叶莲这才真信了他,忙捧着剑行礼拜谢:“多谢师父赐剑!”

    梅君舞笑道:“嗯,有这把剑你就可去木空山帮我去找琴弦了。”

    叶莲一下愣住,转而便有些气恼,很想把那柄剑扔还给他,却是舍不得,想了片刻却道:“师父……过几日城主会派我们出城去办事,只怕……只怕我暂时不能去木空山了,能不能等我回来再去。”

    梅君舞似乎有些意外,眸光一转,立刻很大度地道:“哦,城主那边的事自然要紧一些,你就安心去好了,等你去办完了回来,咱们再说琴弦的事。”

    叶莲未想他竟忽然如此好说话,倒有些纳闷,抱着剑待要告退出去,却又转回来,软声央告道:“师父,那梳子是……是小城主送我的生日礼物,你就还给我好么?”

    “生日?”梅君舞上下打量着她,讶然道,“什么时候?”

    叶莲皱眉想想,道:“是后天吧!我记得是四月十二……师父,把那梳子还我好么?”

    “是满十四岁吧?”梅君舞“呵呵”一笑,抬手揉揉她脑袋,“算是大姑娘了,好吧,看在小城主的面上,这梳子就还给你。”说着话果然便将那梳子从怀里取出又还给了叶莲。

    叶莲大喜过望,抓着珊瑚梳子连声道谢。

    “不过,我可没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送你,这把剑就也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好了。”

    隔了一日,叶莲被叫去内城见城主薛青田。

    到那里时却见穆少雪、丁冽也在,两个人正低首听薛青田说话。

    薛青田见叶莲进来,便将她也叫到了近前,将此次外出历练的任务向他们一一交代清楚。具体任务是什么,薛青田并未告诉他们,只是各交给他三人一个锦囊,道:“出城后你们可先打开叶莲那个锦囊,完成里面纸笺上的任务后再看丁冽那一个,最后才可打开少雪的那个锦囊,听明白了么?”

    三人都应:“听明白了。”

    叶莲心里嘀咕,不是莫小桃、白梅也要去么?怎么城主不叫她们来?心中虽有许多疑问,但见大师兄同穆少雪都不问,便只好咽回去。

    薛青田又道:“此事只你们三人知道便是,不可外泄他人,此次任务不易,还望你三人齐心协力完成,早日平安归来。”

    待事情交代妥帖,三人便都退了出来。

    出行的日子定得很紧,要第二日便出发,三人都各自回去收拾行装,约好第二日清早在城门处汇合。

    叶莲临回小墨轩时,还是跑去薛棠那里跟他告了别。

    薛棠这一阵精神又不大好了,他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孱弱而苍白,没坐多久便歪靠下去。

    “真好看……”见叶莲来,他脸上满溢笑意,眼看着叶莲头上那珊瑚梳子一眨不眨。

    叶莲四处看看,不知他话中所指,奇道:“什么……什么好看?”

    “我是说,这梳子很配你。”

    叶莲无缘无故红了脸,颇有些难为情地摸摸头上梳子,道:“谢谢你,这梳子很贵吧?我……我……”

    “别跟我客气,也没什么贵的,城里少有女子用的东西,以后你若是需要,告诉我一声,我叫人在外面给你带回来便是。”

    “不用不用,我一向不喜欢戴那些东西的。”叶莲连忙摆手。

    薛棠眼中微有失落之色,却仍笑着道:“女孩儿家总还是要戴些首饰才好看。”

    叶莲只怕伤了他的心,连忙道:“其实……其实,我很喜欢这把梳子,只是太贵重,我心里很是不安。”

    “叶莲……”薛棠如此方释然,轻声道,“这是你的生辰,只要你喜欢,便是再贵重又有什么?”

    叶莲眼望着他一时无语,心头好似被一只小手轻轻抓住,滋味复杂难辨,这一瞬她好像懂了,却又像是什么都不懂,怔了片刻,甩甩头将脑中乱七八糟地东西抛开,对着薛棠展颜笑道:“我明天要跟着穆师兄他们出门历练,恐怕很久才回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薛棠微微一怔,问道:“要去哪里?”

    叶莲手缩在袖子里,捏捏袖袋中的那个锦囊,摇头:“不知道,要等出城后才知道。”

    薛棠沉默片刻,莞尔道:“你看着什么好便带什么好了。”

    “嗯……”叶莲很是为难,问他道,“那你喜欢什么?”

    薛棠没做声,望了她一会却闭上眼睛,心里有个声音道:“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叶莲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想了一会,道:“听说有一种奇暖石,抱在怀里便不会冷,我若是碰到便带一块回来。”

    薛棠“噗哧”一笑:“大老远你带块石头回来,可别把腰压弯了。”

    一阵凉风吹来,薛棠两手筒在袖中微微瑟缩一下。

    叶莲忙站起身道:“我送你回屋吧!”

    薛棠不算高,十七岁的男儿,只比叶莲高小半个头顶,因为长期患病的缘故,他瘦得厉害,几乎没什么份量。叶莲一手扶在他肋下,一手扶住他单薄的背脊,轻轻一下便将他托了起来。

    到了屋内,小红拿过厚毯子帮他盖上。

    他半卧在软榻上,一双清泉般澄澈的眼定定望住叶莲,似乎有话要说,却良久没有开口,最后却对小红道:“去帮叶莲煮碗寿面来。”

    小红嘻嘻笑道:“还是公子细心,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将手里的的银熏球递给叶莲朝她努嘴,“帮我服侍下公子。”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叶莲拿着银熏球揭开毯子塞到薛棠脚下,触到他裹着布袜的脚底,只觉寒意深重,便有些难过,他该是很难受、很痛苦吧?可她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看他独自忍受。

    一会儿寿面煮好,叶莲吃了面又陪他说了阵话便跟他告辞,薛棠欠了欠身子却又躺回去,翻个身面朝榻内,道:“我就不送你了。”

    叶莲站在榻边,只看到他俊秀的侧面,他微阖着眼,浓黑睫毛根根分明,簌簌轻颤不休。他的皮肤白得简直透明,隐约可见额角跳动的青筋。

    “我……我走了。”叶莲心里像有小虫子爬,不知为何竟有些心酸,转头朝门外走去,将走至门槛时,却听薛棠唤她,“叶莲……”

    叶莲驻足,方要回头,便听他又道:“路上保重,办完事早点回来,我等你!”

    眼睛里有些热,叶莲心里越发难过,却笑道:“知道了,我一定尽早赶回来。”

    回到小墨轩时,天色已经不早,叶莲到梅君舞那边禀报一声,便匆匆去整理着衣物,刚收拾了个包袱便听梅君舞在外面叫门:“叶莲……出来。”

    叶莲忙将东西理好跑去开门。

    “出来吃面——”梅君舞站门外笑吟吟看着她。

    “什么……面?”

    “寿面啊!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走,跟我过去吃寿面。”

    叶莲瞪圆眼睛愣了,惊道:“啊……还吃啊?”

    “怎么?”梅君舞沉下脸来,“你已经吃过一次寿面了?”

    “我……我在小城主那里吃……吃过了。”

    “他是他,我是我……吃过了也得吃。”

    叶莲只好跟着去饭厅,眼看着那一海碗寿面,还没吃便开始打嗝,转目瞅了梅君舞道:“师父……你也分点吃吧!”

    梅君舞在桌边坐下,将面碗推到叶莲面前,笑道:“我又不是寿星,快吃,要全吃光,不许浪费。”

    叶莲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吃面,奈何之前吃得太多,寿面再是可口也难以下咽,却又不敢不吃,只苦着脸拿了筷子往嘴里扒面。心头却恨恨不已,她是遭了什么霉运,遇上这么个师父,饿的时候他不给她吃饭,恨不得饿死她,饱的时候却又非逼着她吃,是想活活撑死她么?

    梅君舞坐在一旁望着她笑得别提有多温柔,叶莲却觉瘮的慌,隐隐背脊上发冷。

    “小叶莲……你忽然就这么走了,我会想你的。”

    叶莲“噗”一声,一口面条却喷在桌子上,咳得气都喘不过来。

    “你急什么?慢点吃……你看你,像什么话?”梅君舞坐过来帮她拍背,顺手端杯水给她。

    “你会不会想我?”

    “咳咳咳……”叶莲咳得更凶了,噙了两眼的泪摇头又点头,“不想……咳咳……想……”

    酒仙

    晨曦微茫,蓬蒙江上烟波浩渺。

    叶莲与丁冽、穆少雪会合后出城直到了船上,才将叶莲那个锦囊打开,锦囊里只有一张羊皮纸,三人展开来看才知是幅地图。地图上弯弯曲曲画着山川、河流、湖泊,密密麻麻好大一张,囊括东宁、西肼还有周边一些小国。

    其中一处被朱砂红笔圈点,最为醒目,中有标注,以蝇头小楷书着“昆山”二字。

    看来此处便是城主要他三人所去之所。

    丁冽盯着地图微微皱眉,奇道:“昆山?这座山是在西肼……”他拿手指在地图上确定了位置,抬眼却去看穆少雪,以探询的口气问道,“城主为何要让我们去西肼?”

    穆少雪脸上淡淡的,道:“师父既叫我们去,便自有他的道理,等到了昆山,打开第二个锦囊便可知晓,丁师兄不必着急。”

    丁冽道:“我倒不着急,便当是游玩却也不错。眼下可先得仔细研究下去昆山的路径才好。”

    三个人凑在一处研究了半晌,终于确定好最快捷的路线,这船本是到介水镇的,如此看来便要改至更远一点的缻平关。

    好在是顺流,却也没多多少时间,不到三日便到离缻平关最近的柳河镇。

    到柳河镇时,天已落黑。

    丁冽不待船停稳便跳了下去,穆少雪跟在后面背好自己的包袱,回头看看叶莲,也不说话,一伸手将她的包袱也拎了过去,非常利落地也下了船。

    叶莲空着手跟在两人后面,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想赶上前跟穆少雪道声谢,但见他冷冰冰的模样,这话便没说出口。

    这柳河镇并不大,合镇便只两三家客栈,丁冽寻了家看得过眼的客栈进去,要了三间客房,三人才算安顿下来。

    各自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到楼下饭堂吃饭。

    等饭菜上好,丁冽却忽对穆少雪道:“难得无人管束,咱们今日喝点酒如何?”

    大约好酒是男人的天性,一向看着木讷憨厚的穆少雪闻言竟也欣然同意了,当下叫酒过来。丁冽这人是认真惯了,便是对酒都格外挑剔,店主捧来好几壶酒他只闻闻便大是摇头,嗤之以鼻道:“这种酒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给客人,快拿最好的酒来。”

    店家气得满脸通红,却也不好发作,只指着其中一壶酒道:“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酒了,客官若还看不上眼,便再无法了。”

    穆少雪推着丁冽的胳膊道:“算了算了,出门在外将就着点儿。”

    丁冽摸着下巴拧眉头,还是很看不上那酒,嘴里嘀咕道:“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