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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7部分阅读


    陈元把放在陈容身上的注意力收回,转头看着冉闵,皱眉问道:“冉将军此言何意?”

    冉闵把酒杯朝几上一放,不耐烦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冉闵这近不想谈婚论嫁。”

    一言吐出,四座皆静。

    众人面面相觑。本来,这次陈氏邀请冉闵,而他也应邀前来。对于双方来说,心中已经很明了。那就是,他陈氏会嫁一个女儿给他,而他也同意了。更何况,上一次在路中,陈元已就陈微的事跟他认真谈过?

    纵观整个南阳城,除了南阳王外,他陈氏是第一大家族。这次联姻,可不止是陈氏与他冉闵的事,还是经过南阳王默许的,等于是南阳城与他冉闵的事。

    他人都进了府,也与陈微这女郎见过面了,说了话了,难不成他有了悔意?

    冉闵抬起头,他对上愕然的众人,突然一笑。他面目极为俊美,这一笑,顿时风神都雅,令人目为之眩。只见冉闵给自己倒了杯酒,徐徐说道:“诸位何必如此?你家女郎又不止有那个叫阿微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目光从陈容的身上瞟过,继续说道:“终身大事,还是稳妥点办罢。”

    说罢,他头一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酒杯朝着几上重重一放,长袖一甩,大步走出!

    直到他走出老远,陈元才愤怒地低语道:“他不过是无姓匹夫,若不是这一次他护送有恩,天下士族,谁会把他放在眼中?难不成,这匹夫还敢嫌弃我家阿微只是庶女,还想娶我陈氏嫡女?呸!我陈氏的嫡女儿,都可嫁王侯了,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第三十六章 巴掌

    更新时间2011-3-19 15:54:32 字数:2109

    陈元咆哮中,刚刚赶回来,性格宽容大方的陈攘在一侧笑道:“不过嫁女而已,何苦恼怒至此?”

    他威望很高,这话一出,陈元马上低头应道:“大哥教训得是。”

    陈攘抚着下颌的胡须,道:“冉闵这人,勇猛无匹,有机谋,心气亦高。有这种性格的人,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你们啊,只是我陈氏与他联姻的小事罢了,何必操之过急?”

    说罢,他朝着陈元盯了一眼。

    陈元惭愧地低下头来,他自是知道陈攘是在说他,为了自家女儿的婚事,表现有点过。

    陈容也没心理会,她大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这一走,路过的人纷纷回头向她看来,在对上她脸上的巴掌印时,那些目光都变成了好奇。

    不知不觉中,众人停下脚步,目光转向陈容。有几个闲着无事的,更是跟在她的身后,嘻嘻哈哈地笑着。

    陈容刚刚冲到自己的院落门口,平妪便急急地赶了过来,她早从院落中便听到了外面地喧嚣声,现在仔细一看,不由惊叫道:“女郎,女郎,这是怎么啦?谁打的你?”

    她冲到陈容面前,伸手抚向她的脸。

    陈容没有如往常一样,拍开她的手,而是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无事。只是刚才冉将军来了……我,我也只是站在那里。”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

    这下,众人露出了恍惚大悟的表情。

    在陈容主仆关上院门后,几个压低地议论声已经响起,“说是冉将军拒绝了阿微。”

    “那阿微为什么要打她呢?”

    “莫非冉将军相中了阿容,反悔了?别说,这阿容那细腰那风姿,真是妖娆,我要是冉将军,也会选阿容。”

    “咄,你说的是什么胡话?陈氏阿容是什么身份?这又不是纳妾,冉将军怎么可能弃阿微而选她?依我看来,定是阿微因冉将军的事心中不高兴,便对阿容发火了!”

    “这有可能。阿容那身份,这院子里哪个女郎都可以对她发火。说起来,阿微也只敢欺负她而已。”

    第三十七章 请贴

    更新时间2011-3-20 10:23:24 字数:2008

    回到院落中,平妪一边用冷毛巾敷着陈容的脸,一边哽咽道:“这都是因为女郎的父兄不在啊,如果他们在,我们就可以搬出去住了。”

    陈容垂下双眸,轻声说道:“妪,别哭了。”

    平妪大力地点着头,道:“好,妪不哭,妪不哭。”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尚叟有点迟疑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女郎?”

    陈容一听他那语气,马上高声问道:“何事?”

    见外面没有动静,陈容皱眉喝道:“尽管说来便是。”

    “是。”尚叟的声音有点不稳,“郎主刚才发话了,说各院都要删减五名奴仆。”

    “可有说原因?”

    “无。”

    在陈容寻思际,平妪颤声道:“女郎,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容瞟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与尚叟为什么这么慌乱。现在她的院落里,只有十五个仆役。这十五人,都是服侍她多年的忠仆,又与她一路南迁而来,彼此之间感情很深。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却要赶人出去。在这世道,没有大家族依附,这些人一出去便会沦落无依,变成流民。

    陈容伸手接过毛巾,捂在脸上,说道:“无需慌乱。”

    平妪和尚叟安静下来,同时看向她。

    陈容声音略高,吩咐道:“尚叟,你去告诉管事,便说另外五名奴仆的所有支出,无需家族费力,我一人承担。”

    平妪诧异地说道:“女郎,家族不曾为我们费力啊。”

    陈容扯了扯嘴皮,淡淡地说道:“是啊,他们本不曾费力。尚叟,如果管事再坚持,你就说:我家女郎说了,我们的粮多的是,不惧那几人吃喝。”

    见尚叟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容叹道:“郎主之所以做出这决定,必是因为府中粮栗帛布都不足了啊。听说现在南阳城中,二车布才能换半车粮。”

    尚叟反应过来,欢喜地说道:“好好,我就去说,我就去说。”

    听着他急急跑去的脚步声,平妪也乐颠了,“女郎女郎,你真是神人。要不是你在路上买了那么多粮,我们现在可惨了。”是惨了,这次裁去奴仆,还只是第一波,南阳陈府足足裁了三次奴仆,才渡过这次南迁风波。上一世,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更是被裁的主要对象,到南阳仅仅半年,留在她身边的只有尚叟和平妪两人。

    尚叟很快便回来了,果然,那管事听到尚叟的话后,马上决定,陈容这个院落的所有支出,一律由她自己负责。虽然这几天一直是她自己负责的,可现在那管事一说,等于是把这事摆到了明面上。

    陈容应下这件事后,院落里的仆役们,终于完全放松了。特别在知道外面的粮食紧张到什么程度后,一整天,他们没事就到仓库里呆一阵。便是平妪,也对着仓库中那二十几车粮栗望了许久。回到她身边时,脸上一直挂着傻笑。

    也是,二十几车粮栗,如果只是她们自己吃的话,吃上二十年都可以。在人人都为粮食发愁的时候,她们守着这么一大堆财富,自是满足得很。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

    近两天,陈容都呆在自己的院落里。她知道,陈微正在火头上,以她那性格,哪里受得了别人地指指点点?必定哭啼着不停解释,说着冉闵不曾说不娶她啊,说她不曾妒恨欺负陈容啊。这个时候让她见到自己,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傍晚时,呆坐无聊的陈容,坐在书房中练起琴来。突然的,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到她耳中,“陈氏阿容可在?”

    不等平妪开口,尚叟已响亮地回道:“我家女郎在。”

    “这是王府的拜贴。今晚戌时,请女郎赴宴。”

    尚叟大喜,连声道谢,又说道:“居然有我家女郎的贴子?太好了。”

    那王府中人笑了起来,“叟何必自轻,你家女郎的聪慧,这一路上我们可都看在眼里,都是佩服的。说起来,她如果出身再好一些,早被那些名士传扬,成了闺中女郎们的上客了。便是现在,如果我们王府不请她,恐怕也有人闲话呢。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女郎今晚可要准时到哦。”

    这人也是有趣,走了几步,竟然回头取笑道:“王氏七郎也在呢,阿容定然欢喜看到他的。哈哈。”

    那人一走,尚叟便颠颠地跑到门口,大叫道:“女郎,呵呵,是王府的贴子呢。”

    他的声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这一次的陈容,也是笑逐颜开。

    尚叟见到她高兴,先是呵呵傻笑一阵,转眼脸上一苦:女郎如此欢喜,莫非是因为可以看到王七郎?

    因为马上就要赴宴,陈容便在平妪地帮助下,加紧时间沐浴,至于衣服,因为旧的衣裳是平城所制,在南阳这种地方已属过时,新的衣裳又没有赶出来,她只能再次穿上那套嫩黄夹杂淡紫的华服。

    转眼,戌时到了。

    梳洗一新,衣履光鲜的陈容,坐在了马车中。

    而她的马车驶出院落时,隔壁的陈微,还有几个陈氏女郎,都停止了嘻笑,转头看向她。

    盯着她的马车离去,陈茜恨恨地朝地上踢了一脚,恼道:“这王府太欺人了!说是什么琅琊王氏又来了人,各家族有头面的人才能过去,还说什么请贴有限!哼,说这么多干嘛?那陈容也不过是在路上胡乱说了两句话,为了勾引王七郎弹了一会琴,居然舍了我这嫡女,请她这种身份的人前去?”

    陈茜骂到这里,转头看到陈微脸色铁青,不由笑道:“我倒是好的,宴会不去就不去罢。阿微,听说你的冉郎被这没脸没皮的女人抢去了?”

    这话陈微可不爱听,她脸孔一红,扯着脖子急急叫道:“才不是!我刚才都说了,不是这么回事。”

    再一次,听到她辩解的女郎们,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这种你知我知的笑容很是可恶,陈微直气得脸孔紫红紫红!

    第三十八章 他说

    更新时间2011-3-20 20:14:08 字数:1968

    陈容的马车缓缓驶入街道中。这时刻,正是华灯初上时,一盏盏灯笼飘荡在屋檐下,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经过某些巷子,才能从那一窗窗粉红的灯火和嘻笑声中,感觉靡荡的脂粉香和丝竹音带来的繁华。

    坐在马车中,陈容低着头,眉目微敛地似得很平静,可她的双手正紧紧地绞着裙角。因绞得太用力,一侧的平妪担忧地望着,直担心这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华服,被她给撒烂了。

    就在这时,陈容放开了自己的双手,深深呼吸了一下,闭上双眼,低声说道:“妪,我有点紧张。”

    平妪怜惜地看着她,说道:“女郎,那王七郎是天上神仙啊,你忘记他吧。”

    她这话一出口,陈容却是哑然失笑,她抿着唇,忍着笑向平妪说道:“被妪这种么一说,这紧张好多了。”

    平妪一愕,不解地看着她。

    陈容伸出手,哗地一声掀开车帘,望着天空中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星,陈容喃喃说道:“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声音极低。

    这时,马车已拐过一个巷道,进入了另一条街道。一走入这里,眼前便是一片灯火通?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