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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风云之一受到底第8部分阅读

    是什么公公!我只不过是沐王府里头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

    老者一楞,随即便阴恻恻道:“桂公公莫再否认,刚才那女子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装做无所谓道:“信不信由你,若你抓错人,想必你那英明的教主不会放过你吧?”

    老者惊疑不定,目光游移地望着我,半晌,恍然道:“有办法了,小桂子既然是公公,自然不会有那玩意!”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是假太监这事只有我师傅、海公公、小皇帝三人知道,只要他一验,必会上当。

    老者自以为得计,伸手就要来剥我的下衣。

    正当此时门外忽然响起恐怖地尖叫,随即便一片寂静。

    老者放过我,靠到门边,倾听,脸上的神色在昏暗的烛光中一阵青一阵白。

    我缩紧身子,似乎觉着空气里都透出几分阴冷来,应该是庄少奶奶,不是鬼,肯定不是鬼,我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着。

    老者听了半天,听到的只有房里我和他粗重的喘息声。

    他一咬牙,拔出刀,对我道:“我马上回来。”反手关上了门,快步走向大厅。

    我满手都是冷汗。烛火一闪一晃,白墙上的影子不住颤动,似乎每一个影子都是个鬼怪,四下里更无半点声息。突然间,外面传来一个大声呼叫:“你们都到哪里去了?”正是那老者的声音。

    我听他呼声中充满了惊惶,自己本已害怕之极,这一下吓得几欲晕去,拼命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没有鬼,这世上不会有鬼!”

    只听那老者又大声叫道:“你们在哪里?你们去了哪里?”两声呼过,便寂然无声。过了一会儿,听得一人自前而后急速奔去,听得一扇扇门被踢开之声,又听得那人奔将过来,冲进房中。

    我尖声呼叫,只见还是刚才那老者,脸无人色,双目睁得大大地,喘急道:“他……他们都不见了。”

    我明明知道他们会不见,但此刻,在这种惊恐的气氛里,要我还相信他们是被庄少奶奶绑去了,那实在太难了。无声无息,顷刻间,这么多人都不见了,我脑海里只有一个答案,不自觉地颤声道:“给……给恶鬼捉去了。咱们……咱们快逃!”

    那老者道:“哪有此事?”左手扶桌,那桌子格格颤动,可见他们中也中颇为惊惶。他转身走到门口,张口又呼:“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呼罢侧耳倾听,静夜之中又听到几下女子哭泣之声。他一时没了主意,在门口站立片刻,退了几步,将门关了,随手提起门闩,闩上了门。

    我目不转睛的瞧著他,见他咬牙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流露著恐情的神情。

    大雨本已停了片刻,突然之间,又是一阵阵急雨洒到屋顶,刷刷作响。

    那老者“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过了片刻,才道:“是……下雨。”

    忽然大厅中传来一个女子细微的声音:“章老三,你出来!”这女子声音虽不苍老,但亦也非妖嫩,决不是方怡,声音中还带著三分凄厉。

    听到这声音,我突然心稍稍安定下来,这声音虽凄厉,但我敢打赌,以前一定是听到过的。或者说应该是我的身体在很久以前就听到过的,就象当初遇见师傅时脑海里自动会反映出与他刚认识时的情景一样。我一定是认识这声音的主人,而且印象中,她也一定与我很熟,是不会害我的。

    那老者大声道:“谁在叫我?”外面无人回答,除了淅沥雨声之外,更无其他声息。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人声音又叫起来:“章老三,你出来!”

    那老者鼓起勇气,左足踢出,砰的一声,踢得房门向外飞开,一根门闩兀自横在门框之上。他右掌劈出,喀的一声,门闩从中断截,身子跟著窜出。

    那老者一奔出,就此无声无息,既不闻叱骂打斗之声,连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一阵阵冷风从门外卷进,带著不少急雨,都打在我身上。我打个冷战,想张口呼叫,却又不敢。

    突然间砰的一声,房门给风吹得合了转来,随即又向外弹出。又是一阵冷风吹进,烛火一暗而灭。

    房里呼吸声又多了一重,轻轻地,夹杂着风雨中,几不可闻。

    但我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地甜香,象是小时候常吃的香草冰放松下来,连我的语调也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搂着双儿暖暖香香的身子,空气中阴冷的味道一扫而空,原先压抑下的疲累、伤痛都涌上来,我半眯着眼,笑着,笑着,便堕入了黑暗。

    耳边依稀是双儿惊慌地呼唤声,一声比一声远。

    恩,甜甜的,糯糯的,我将梦中的冰刹时变得有些怪异,冷哼一声道:“那些人本来都给我们救了出来,章老三跟他那些手下人也给我逮住了,但后来神龙教中来了厉害人物,却一古脑儿的都抢了去。我们这里都是女流之辈,不便跟那些野男人打斗动粗,再说,也未必斗得过,暂且由得他们,我会另行托人去救你那几位同伴。”说到野男人更是语气重顿,似乎来人与她有些恩怨纠缠。

    我也早猜到会有此结果,只盼神龙教的人不要为难刘师兄和小公爷,最好将方怡那小娘皮送去海外,永远别让我看见。

    又与庄少奶奶扯了一会儿,拜托她与我师傅联系之后,又托她替我往京城带封书信给海公公,我便带着双儿出发前往五台山。

    我与双儿离开庄家大屋,走到山脚下,但见晴空如洗,万里无尘,回想昨晚大雨之中走向“鬼屋”避雨的狼狈情景,当真大不相同。

    行出数里,来到一个市集,我们找了家面店,进去打尖。坐下后,双儿站是一旁侍候。

    我笑道:“这可别客气啦,坐下来一起吃罢。”

    双儿道:“不成,我怎么能跟少爷一桌吃饭?太没规矩啦。”

    我假装怒道:“管他妈的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行,就行。等我吃完了你再吃,多耽误时候。”

    双儿嫣然一笑,只得拉张长凳,斜斜的坐在桌子角边。

    我一碗面还只吃得几筷,只见三个西藏喇嘛走进店来,靠街坐了,一叠连声道:“拿面来!拿面来!”

    一名喇嘛瞥眼见到双儿,左肘撞了撞同伴,努嘴示意。另外两人一见,登时色容满脸,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双儿。

    我心道:“不好,这三个家伙想拦路劫色。”取出一块碎银子,叫面店中一名伙计去雇一辆大车,匆匆吃完面,上了大车,吩咐车夫向西快跑。

    驰出数里,只听得车后马蹄声响,我向后张去,果见那三名喇嘛骑马追来,只听得三名喇嘛叫道:“停车,停车!”车夫勒定骡子。

    三名喇嘛纵马上前,拦在车前。一人说道:“两个娃娃,下车来罢!”

    一名胖大喇嘛更是迫不及待伸出大手,向前探,抓住了双儿手腕,向外便拉。

    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黄影闪动,那喇嘛飞身而起,跃入半空,向后纵了出去,身子急落,却是头下脚上,波的一声响,一颗胖大脑袋冲向泥沼,直陷于胸,双足乱舞。

    另外两个喇嘛哇哇乱叫,抢过去抓住他身子,将他从烂泥中拔了出来。那喇嘛满脸都是湿泥,狼狈无比,幸好昨晚一夜大雨,浸得路边一片软泥,这喇嘛才没受伤。

    我这才记起双儿有着一身好武艺,根本不用怕他们,便哈哈大笑,向车夫道:“还不快走!”

    三名喇嘛见我们要走各从腰间拔出钢刀,恶狠狠地扑将上来。

    双儿从车夫手中接过鞭子,向外甩出,卷住了一句喇嘛中手钢刀,鞭子回缩,左手将刀接住,右手又将鞭子甩了出去,一卷之下,将第二名喇嘛手中钢刀也夺了过来。第三名喇嘛叫声:“啊哟!”

    一呆停步。双儿手中鞭子又已甩出,这次却卷住了他头颈,顺势将他位到车前,随着接过他手中钢刀。那喇嘛喉头被鞭子勒住,双眼翻白,伸出舌头,满脸登时没半点血色。余下两名喇嘛分从左右向双儿攻到,意欲相救同伴。双儿跃起身来,左足站在转辕,右足连踢,两名喇嘛头上|岤道被点,晕倒在地。她挥手松开鞭子,那喇嘛已窒息良久,也即昏倒。

    我笑眯眯地走过去,在几个喇嘛怀来摸来摸去。喇嘛也不知我要干什么,但等我摸到一个油布小包,打开取出一封信时,都立刻色变。

    我就知道一定有这封信,鹿鼎记我都看过5遍了,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我也不管他们的死活,拉起双儿跃上大车,吩咐车夫继续赶路。那车夫看我们神勇,便放下心来赶车。

    车行三十余里后,到了一座大市镇。我遣去车夫,赴客店投宿,取出银子,命双儿去购买衣衫改装。双儿买了衣衫回店,穿着起来,扮作一个俊俏的小书僮。

    这一改装,路上再不引人注目。双儿武功了得,人情世故却全然不懂,一路上全由我拿主意,但我也是初次出这古代的远门,能出的主意也不大高明,往往有三分正经,却忍不住有七分胡闹。

    不一日来到直晋两省交界。自直隶省阜平县往西,过长城岭,便到龙家关。那龙家关是五台山的东门,石径崎岖,峰峦峻峭,入五台山后第一座寺院是涌泉寺。

    我问起清凉寺的所在,却原来五台山极大,清凉寺在南台顶与中台顶之间,自涌泉寺前去,路程着实不近。

    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去认那老皇帝,只好学原著里头的方法,假装布施做法事。

    我与双儿在山脚下的市集里买了不少的衣物、香烛,又雇了几个挑夫,挑了这些斋僧礼佛之物,沿大路往南。

    一入五台山,行不数里便是一座寺庙,过涌泉寺后,经台麓寺、石佛寺、普济寺、古佛寺、金刚库、白云寺、金灯寺而至灵境寺。当晚在灵境寺借宿一宵,次晨折回向北,到金阁寺后向西数里,便是清凉寺了。

    那清凉寺在清凉山之巅,和沿途所见寺庙相比,也不见得如何宏伟,山门破旧,显已年久失修。

    进入山门,向知客僧告知,北京城有一位韦大官人要来大做法事,斋僧供佛。知客僧见我们一行人衣饰华贵,又带着八挑物事,当即请进厢房奉茶,入内向方丈禀报。

    方丈澄光老和尚来到厢房,和我相见,问道:“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别看这澄光方丈骨瘦如柴,双目微闭,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要不是我知道他也位列少林寺十八罗汉之一,还真当他是个寻常念经的老和尚。

    果然如书中所讲,我一说要做法事,他便百般推脱,在我费尽三寸不烂之舌的说服下,才同意我布施衣物给每位寺中的和尚。

    不多会儿只听得庙里撞起钟来,知客僧道:“请檀越到西殿布施。”

    我到得西殿,见僧众络绎进来,我将施物一份一份发放,凝神注视每一名和尚,心想:“顺治皇帝我没见过,但是小皇帝的爸爸,相貌总有些相像。只要见到是个大号小皇帝的和尚,那便是了。”可是五十多份施物发完,别说“大号小皇帝”没见到,连跟小皇帝相貌有一二分似的和尚,也没一个。

    虽说早就知道会这样,但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只好暗骂澄光老秃驴。

    正在这时,一名僧人匆匆忙忙进来,说道:“师兄,外面有十几名喇嘛要见方丈。”跟着低声道:“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磨拳擦掌的,来意不善。”

    知客僧皱眉道:“五台山青庙黄庙,自来河水不犯井水,他们来干什么?你去禀报方丈,我出去瞧瞧。”说着向我说道:“少陪!”快步出去。

    我暗自笑道:“机会来了。”便拉着双儿的手,一齐出去看热闹。

    到得大殿,只见十几名黄衣喇嘛围住了知客僧,七嘴八舌的乱嚷:“非搜不可,有人亲眼见他来到清凉寺的。”“这是你们不对,干么把人藏了起来?”“乖乖的把人交了出来便罢,否则的话,哼哼!”

    吵嚷声中,澄光方丈走了出来,缓缓的道:“甚么事?”知客僧道:“好教方丈得知,他们……”他“方丈”二字一出口,那些喇嘛便都围到澄光身畔,叫道:“你是方丈?那好极了!”“快把人交出来!要是不交,连你这寺院也,一把火烧个干净。”“岂有此理,真正岂不此理!”“难道做了和尚,便可不讲理么?”

    澄光与他们理论一番后,不出我所料,动起手来。

    打斗中,大门口又抢进三四十人,有和尚、有喇嘛,还有几名身穿长袍的俗家人。一名黄袍白须的老喇嘛大声叫道:“清凉寺方丈行凶杀人了吗?”

    澄光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岂敢妄开杀戒?众位师兄,施主,从何而来?”向一个五十多岁的和尚道:“原来佛光寺心溪方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这和尚生得肥头胖耳,满脸油光,笑嘻嘻的道:“澄光师兄,我给你引见两位朋友。”

    指着那老喇嘛道:“这位是刚从西藏拉萨来的大喇嘛巴颜法师,是活佛座下最得宠信、最有势力的大喇麻。”澄光合十道:“有缘拜见大喇嘛。”巴颜点了点头,神气甚是倨傲。

    心溪指着一个身穿青布衫,三十来岁的文人,说道:“这位是川西大名士,皇甫客皇甫先生。”皇甫阁拱手道:“久仰澄光大和尚武学通神,今日得见,当真三生有幸。”

    澄光合十道:“老僧年纪老了,小时候学过的一些微末功夫早已忘得干干净净。皇甫居士文武兼资,可喜可贺。”

    巴颜道:“大和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