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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龙龙第43部分阅读

    是,存在感薄弱,那类人适合做间谍一类的角色,当然我并不是干这个的,只是道理与这个类似,我收敛了我们的存在感。”

    存在感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只有到达某个层次的高手才能明确把握,收敛了存在感后,导致即便他和易龙龙站在这里,就站在他地通缉令前,旁边地人也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不会多看他们一眼。

    其实,易龙龙与艾瑞克一行地行程,非常地接近。

    艾瑞克发现易龙龙不见后,立即调动现有资源,四处寻找易龙龙,同时他自己与两名龙骑士快速朝帝都进发,只要回到他的地盘,他就能掌握更多的情报,发动更多的人力物力。

    即便他放弃了通缉赛文,但易龙龙依旧是要找的。

    而赛文的行程,也正好是前往帝都,两拨人甚至有两次在同一城市里,只不过并没有相见。

    通缉令取消后,他们与旁人的交往才逐渐多了起来。

    经过某些城市时,赛文都会稍作停留,或是从什么人那里取走一本定购的书,或是将设计好的武器,魔法道具,首饰,服装等图纸送到商店里,或是指点他人经商,从政,魔法,武技……

    看着他做这一切,易龙龙再度深深地感受到,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地全才,他所涉猎的知识方方面面,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领域,恐怕除了生孩子,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而在面对这些人时,赛文用的都是假名,有时候他自称“被遗留下来的人”,有时候又自称“星星闪耀光辉”。

    这是迦南带起来的传统,假如有时候不希望留下真实的名字,或者身份需要保密,那么便给自己编一个带修饰短句或词组组成的假名作为自称,俗称“马甲”,很多骨子里有浪漫色彩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一路上,易龙龙记不清楚赛文究竟换了几件马甲,直至他们抵达帝都,易龙龙终于忍不住道:“你换名字有瘾啊?”

    赛文有些狡黠地笑了笑,轻快地道:“人生在世,总是要穿几件马甲的。”

    这可是迦南的名句。

    二百三十一章 相随

    进入帝都时,普通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才会被放行入内,但赛文却旁若无人地牵着易龙龙的小手,缓步穿过正门。两侧的守卫兵士和周围的人群都仿佛看不见他的存在,就这么让他堂而皇之地无证入城。

    自然,赛文还是用他的老办法:收敛存在感。

    这一招简直就是万用通行证,易龙龙看着赛文这么一路用下来,只要不是高度戒严重兵把守的地方,基本都能畅通无阻。

    入城之后,赛文与抵达先前几个城市一样,去了几处地方,多半都是完成他人的什么托付,又或者给商店提供新设计和材料。

    据赛文说,一路上完成的这些琐事是从前旅行途中陆续答应下来的,又或者与某些店有协议,但后来他遇到了些麻烦,耽搁了不少时间,直至这一趟才有空一次性解决。

    两人在帝都绕了大半圈,直至夜晚降临,赛文才抱着走累了的易龙龙,从一家酒馆内走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不住感谢的酒馆老板。

    赛文两年前曾提供给老板一种从海外带回来的稀有植物,配合失传的酿造方法,果实酿出来的酒带着海洋的奇异风味,今天回来,是为了验收成果,顺便稍带走了一小瓶用那种果实酿造出来的“海洋之心”。

    华灯初上,帝都的夜晚从来都与冷清无缘。

    为了招揽生意而发光的招牌,居民房或豪宅里的灯光,道旁的路灯,永远明亮的神殿殿堂,或明或暗,大大小小的光辉交织在一起,为城市的夜晚披上璀璨地外衣。

    赛文一手抱着易龙龙。慢慢地街道上行走着。他神情从容温和,眼神却微微落寞,即便身处全大陆最繁华地城市,却与在荒原之中一般无二。

    偶尔有人从他身边经过,再怎么近的距离,依然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易龙龙并没有觉察赛文的异状,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刚到手的酒瓶子上。

    “海洋之心”是那家酒馆的镇店之宝,因为不易酿造。简直材料有限,导致其价格昂贵,易龙龙手上的这一小瓶,就足够小康水准的一家三口在帝都生活一年。

    圆肚短颈地透明酒瓶制作非常精致,外表光滑得找不到半点儿瑕疵,经过特殊设计的颈部弧线不动声色地展现雅致,而最令人心醉的,是瓶中湛蓝色的液体。仿佛萃取了海洋深处的精华,沉寂深邃,如同赛文的眼眸。

    赛文和林琦一样是黑发,但他的眼眸却是海洋般的湛蓝。深得看不见底,一如他本人。

    易龙龙在跟着赛文偷偷出走之前,就隐约觉得这人高深莫测。而一路相处下来,反而越来越看不透他。

    饲养员,训兽师,神棍,裁缝,铁匠,厨师,设计师。艺术家。商人,政客。药剂师,魔法师,武者……几乎每到一个地方,易龙龙都能在心中给他地头衔添加几个前缀,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游刃有余,随时随地能从他脑子里掏出新的东西。

    面对这种人,易龙龙连自卑的心都省了,最开始她还会感到震惊,但后来见得多了,便几乎是以看变魔术的心态,等待看赛文还能变出什么新花样。

    赛文在帝都有固定房产,因此两人今天不必去旅馆投宿。

    从酒馆出来,再走过几条街道,顺路在途中地餐馆买了几样外带熟食,两人才终于抵达了赛文所说的地址。

    相较于商业区的繁华,居民区地夜晚虽然也是灯火明亮,但好在少了些热闹,道路上行人较少。

    整齐的两排居民房几乎都是结构简单的二层小楼,这里的居民多半是中层收入的群体,有正当体面的工作或不错的收入来源,但是却没有富裕到能买豪宅的程度。

    其中一套小楼与别地有些不同,屋内没有灯光传出,那便是赛文地家。

    “我把钥匙弄丢了,借用一根头发。”行至小楼前,面对紧闭的房门,赛文随手折下易龙龙一根头发,纤细柔软地发丝在他指间变得坚韧,他将发丝插入锁孔中,手腕微转,不一会儿便听见机簧响声,紧闭的房门应声而开。

    易龙龙没来得及反应,头发便给赛文摘走一根,赛文取她头发时用的是“折”而不是“拔”,直接从中间折断发丝,不会让人感到疼,因此易龙龙反应过来后,也只有些无奈:“干嘛不用你的头发?”一边说着,她又在心里给他加一个头衔前缀:锁匠……或者小偷。

    哪里有这么回自己家的?

    赛文推开房门,随口应答:“你的头发比较长。”

    正准备进屋,他忽然停下来脚步,脸上又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缓慢转过身,看向一侧街头。

    易龙龙心里奇怪,也顺着他目光看去。

    只见道路的尽头,站立着一个人影,看清之后,易龙龙禁不住叫出声来:“罗兰?”

    紫发紫眸,劲装打扮的盗贼,正是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罗兰。

    来者是客。

    赛文一并邀请罗兰进屋坐下,并找来酒杯,给三人每人倒了半杯“海洋之心”。此时在明亮的灯光下,湛蓝的液体透射出点点晶莹的波光,更透出十分的美丽。

    招呼之后三言两语,易龙龙得知了罗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自打她偷偷地跟赛文走后,艾瑞克担忧她的安危,不仅发布通缉令,还将这一消息通知了驻守银橡树城的罗兰等人,让他们也小心搜寻易龙龙下落,如有消息迅速报告。

    然而艾瑞克所不知道的是,罗兰与易龙龙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联系,不慎成为倒霉龙仆,罗兰不仅行动受制于易龙龙,甚至,他还多出了一种近乎直觉的感应,能够明确易龙龙所在的大致方位。

    没有告诉任何人,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交托给旁人代理,罗兰悄悄地离开银橡树城,用他的感觉一路追踪而来,并正好在此时此地遭遇。

    害罗兰平白一路奔波,易龙龙愧疚不已,她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罗兰却没有看易龙龙,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赛文身上,而端着酒杯的赛文,也颇有兴趣地打量着盗贼。

    二百三十二章 辛苦你了

    从前在风都的时候,罗兰曾大规模地搜集情报,但其中赛文的讯息少得可怜,这个人,就连在迦南学园里,也仿佛没什么存在感,学园中的人最多就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对他没什么印象。

    然而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赛文,罗兰非常惊讶。

    眼前的青年,相貌清朗,目光深邃,黑色长袍上散落着金色和银色的星星,但却并不显得可笑,他身上蕴含着独特的气质,微微一笑,眼眸便仿佛浸润了深海的幽静与光辉。

    在罗兰的注视下,赛文忽然伸出一只手,探至紫发盗贼额前虚按了一下,接着迅速收回。

    罗兰来不及躲避,他眼睁睁地看着赛文的手掌贴近,心里虽然有回避的本能,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好像被固定住,只能任凭对方作为。

    并没有被施加魔法,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收回手掌,赛文却转向了易龙龙:“你的身体处在被封印状态,只能发挥出一小部分龙的本能,比如眼前这位龙仆,就是本能造就的成果之一,不过假如你想破除封印成长,最好还是切断与他之间的联系,因为你与他之间的联系是在封印状态下建立的,假如就这样破除封印,会因为外物的影响,导致留下来痕量的封印力量。他一番话下来,易龙龙和罗兰都请不自禁地竖起耳朵。

    他刚才说了什么?

    切断……联系?

    罗兰恍神片刻,确定自己没听错,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易龙龙。正好与她投来的目光对上。

    切断吗?

    很久很久以前。最初的最初,罗兰还只是一个为了获取利益不惜违背良心的职业盗贼,他们在树海中相遇,与艾瑞克失散后,易龙龙落入了他手中。

    接着又因为罗兰不小心误食龙血。两人之间形成了最原始的主仆契约,易龙龙为主,罗兰为仆。

    最开始是不甘而愤恨地。他甚至曾想杀死易龙龙,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反过来援助易龙龙。

    再后来,从公爵家逃出,共同地患难让他们的利益紧紧地靠在了一起,有一半是情势所迫,而另外一半,则是利益使然。易龙龙有能力帮他报仇。而最后她也确实那么做了,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只为了给泰伦斯一个他应得的审判。

    那之后,他便真的心甘情愿,居为仆人。

    抵达风都后,易龙龙背后是海因涅家族地支持,又获得了迦南的遗产,有越来越多的人为她服务。

    武力方面,林琦一人足矣。杂学知识方面。翡翠更为广博精深,情报讯息方面。洁癖地帝摩斯比他更专业全面。渐渐地,罗兰发现自己的存在越来越无足轻重,他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什么是别人所不能及的,任何人都可以取代他。

    他唯一所能做的,便只是在易龙龙身边,沉默又沉默地完成她嘱咐做的事。

    相较于罗兰的不知所措,易龙龙却是又惊又喜,忍不住一把抓住赛文的手:“你有办法对不对?”

    根据一路上易龙龙对赛文的了解,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多半就是有解决办法了。

    罗兰闻言,却陡然面色一沉。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按照易龙龙地吩咐,躺在客厅地沙发上。

    屋内亮着一盏魔法灯,柔和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赛文伸出一只手来,他的指尖却好像凝结着光线触摸不到的地方,黑漆漆地陷入一片虚无之中,这只手按上了罗兰胸口。

    看着那只手按过来,罗兰不由自主地身体紧绷,他目光一转,看见一旁易龙龙坐在椅子上,眼中满含期待,禁不住微微黯然。

    赛文的手指好像插入了罗兰胸口,但让罗兰意外的是,接触的地方没有传来半点儿疼痛,接着,他感到全身的血液变得滚烫,与最初误食龙血时有些相似,整个身体都仿佛沸腾起来,只不过这一回不似前次疼痛难忍。

    又过片刻,罗兰全身一松,好像整个人蒸了一次桑拿,全身的毛孔,乃至器官血脉,筋骨肌肉,都极致地放松,在放松之际,有什么被缓慢抽离。

    从四肢百骸,从身体深处,从……灵魂里。

    赛文抬起手来,他地指尖凝结着一粒细小地金色圆球,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那是最初的最初,易龙龙地一滴血。

    罗兰坐起身,怔怔地望着那滴血。

    对他而言,一切都因此而始。

    因为命运与共,他不得不跟易龙龙绑在一起,除了林琦,他几乎是陪伴易龙龙时间最长的人,从最开始不情不愿,到后来主动为易龙龙着想,他也曾经想过,除了回报易龙龙帮助的恩情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那一滴血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负担,他曾经那么希望摆脱,可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底盈满的,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怅然。

    赛文手指一划,金色的血滴化作细碎的雾气,罗兰下意识伸出手,却无法阻挡雾气消散在空气里。

    就这样结束了?

    不同于一脸茫然的罗兰,易龙龙十分高兴,她拉住罗兰的手,笑道:“当初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解除血契,现在终于做到啦!”

    虽然时间长了些,过程曲折了些,但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她真心实意地为罗兰感到高兴。

    罗兰抿了抿嘴唇,看易龙龙笑嘻嘻的模样,他忽然很不甘心,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这一下做出来后,他便索性不再顾忌,有些怨愤地道:“是的,现在的我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甩开我你很愉快吧?”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血契终于切断,他应该比易龙龙更开心才对,为什么却感觉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他绝不是舍不得这只幼龙!只是不甘心没用了就被抛开而已!

    易龙龙一愣,随即笑着大声叫道:“罗兰,你先招招手,再学兔子跳两下,接着原地转个圈,最后做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听到这样的命令,罗兰顿时想起来,当初他在白牙佣兵团的蕾茵娜等人面前出的大丑,甚至忘了血契已经解除,只全身绷紧,如临大敌地盯着易龙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已经不会再受易龙龙言语操控了。

    易龙龙又重新拉住他的手,诚恳道:“罗兰,我发誓,从来没有任何觉得你没用的意思,我觉得罗兰是非常能干的。”

    撇了撇嘴,罗兰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我不如林琦能打架。”

    “武技够用就好,需要他那个层次武力的机会也不多,林琦不像你那么精通杂学呃。”

    “翡翠的杂学比我厉害。”

    “先不说翡翠已经走了,就算他在,但那也要分哪方面啊,他虽然活得比你长,但人情世故却远不如你呢。”

    “社交这方面,帝摩斯比我更正规,他还身兼杀手和情报中心两项职能。”

    “但是他不像你那么会做菜。”

    毫不犹豫地一条条反驳回去,易龙龙盯着罗兰的眼睛,非常缓慢地道:“罗兰,我可能一直没有说,从很久以前就该说的话……真的,辛苦你了。”非常感谢。

    不管是最初还是今日,她都始终记得,罗兰从蕾茵娜等人手中救出她的恩情,以及进入龙语山脉中不离不弃的照料。

    就算今后她身边出现多么能干的人,但有的东西在回忆里,始终无法被取代。

    正因为这么感气质。

    当年的伊斯利,虽然有些装模做样,甚至还曾提出用金钱购买她,但是他的本性还算真纯善良,甚至有那么一点傻乎乎地味道,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罗兰和里维先后蒙骗。即便是端着贵族架子时,依然可以感受到,他骨子里单纯地生机。

    可是现在,现在的伊斯利,却仿佛被人抽取走了灵魂,接着往这个躯壳里灌入另外一个截然不同地性格,才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端坐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