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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5部分阅读

    血来潮去拜庙——当然,她并不信佛,纯粹只是听说那佛像的眼珠是价值连城的宝石所嵌,所以去见识见识而已——哪知半路遇到一个疯癫道姑,拉着她的手,口声声说:你今年命犯太岁,将有大劫,将有大劫啊。

    声音凄厉吓人,云出好不容易才挣脱她的手,走了几步,还回头冲着那道姑做了个鬼脸,不在意道,“我云出福星高照,万事大吉!”

    道姑远远地摇头,一脸的悲悯与惋惜,“既是劫,施主还请好自为之。”

    这事已经过了十个多月,此时想起,云出的脊梁立刻渗出了一层薄汗。

    是不是那日在佛前算计着那对宝石,所以遭报应了?

    身体严重缺氧,她的思路已经混淆,那个问题也无法再去追究,在神智消失的最后一刻,云出突然看见了母亲温柔的笑脸,还有——还有那漫天的苜蓿花。

    苜蓿弥漫中,男子骑马缓缓地走了来,俯下身,极轻柔地唤道:“云焰……”

    (四十三)洞房(4)

    云出突然被一种彻骨的悲伤所侵,那悲伤来得汹涌澎湃,凛冽如海潮。

    她的眼角渗出了泪,却不知是为了自己,为了母亲,还是为了那声温柔和润的呼唤。

    南司月的手背溅上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似突然意识什么,那双钳在云出脖子上的手倏地松开。

    云出‘哧哧’地喘息两声,然后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色还是很红,渐渐的,也有了点人气。

    她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不要在我睡觉时接近我。”南司月却丝毫没打算道歉,只是退后一些,冷淡地吩咐道。

    云出只顾着咳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即便是能说话,她也不敢。

    南司月,也是一个惹不起的高手啊,若想长命,敬请远之。

    等她终于能喘过气时,她才可怜兮兮地分辩道,“我就想拿衫子盖一盖……”

    南司月的手正随便地搭在榻上,正压着霞披的一角,他怔了怔,又很快敛起了容色,拿起那件厚厚的红色喜服,扔给她。

    云出哪敢聒噪,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然后裹着外套,重新缩到桌边,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出了这档子事,南司月却又不想睡觉了,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突然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他走得很急,反而没有平日的稳重。房门被拉开,寒风滚了进来,云出打了个寒噤,脖子瑟缩了一下,再抬头看时:南司月已经走出老远了。

    她也不追,反而冲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口中嘟哝着:“走了更好,刚好把床让给我。”然后,她很不客气地、大喇喇地走到床边,拉起被子,蜷缩进去。

    奇怪地是,这个地方明明是他方才躺过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

    可是枕头是香的,那种清冷的、幽淡的、苜蓿般的香味。

    床铺很软。

    云出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咂咂嘴,很快睡着了。

    一夜无梦。

    夜夜痴缠她的那个奇怪的梦靥,第一次,没有出现。

    鼻息萦绕的是淡淡的苜蓿香味,不绝不散。

    那枚唐三还回来、又被她挂回胸前的玉佩泛着莹莹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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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云出神清气爽地起床了,她伸了个懒腰,又在房门口踢踢腿、甩甩手,恢复恢复精神。

    早有服侍她洗漱的丫鬟走了过来,抿着笑,低眉恭顺地在一旁候着。

    云出做完运动,自个儿拧了个毛巾,胡乱地擦了擦,然后把毛巾一甩,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地参观这个王府!

    之前谨言慎行,没怎么逛过这个地方,总怕唐三会突然反悔,折回来杀了她。

    可如今,她已经是正正当当的南王王妃了,性命暂且无虞,若不趁此机会好好参观一下,待以后出去,她就算向别人吹嘘这件事,只怕小树小草他们也未必肯信。

    当然,也顺便考察考察,哪里更容易逃之夭夭……

    (四十四)陷害(1)

    打定主意后,云出立刻付诸行动。

    南王府真的很大,她从前看的空间,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如今她有王妃这个身份傍身,胆子稍微大了些,也敢往往复的纵深处走去。

    彼时已经秋尽,连都慢慢凋谢了,梅还未开,府里少了花卉的和暖,只是古柏森森,倒也添了几分肃穆的压迫感。

    云出边看边感叹,口中不自主地念叨出来,“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地方比南王府还壮观的。”

    “自然有。”声音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云出回头一瞧:却是南嘉。

    “啊,是哪里?”云出下意识地问。

    “我家啊。”南嘉,也就是夜嘉瞥了她一眼,不怀好意道,“我家可比南王府漂亮一百倍,你有没有兴趣去参观参观?”

    云出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怎么不肯去,我家不仅比这里漂亮,还有很多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我想想……大概有十七八个吧,前年头死了几个……反正不少,你还可以和她们一起玩。”夜嘉继续引诱道。

    “都是你妹妹?”云出诧异地问。

    “不是,是朕的……咳咳,都是家人们的女儿。”夜嘉不以为意道,“年年都会进来许多,陪我玩而已。”

    自从他满十四岁之后,每年都会有大臣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一批不过四五个,头几年他还能记得她们的名字,可是五年内年年都有更貌美娇俏知书达理的女孩进来,夜嘉早已麻木了。

    依稀,是十几个吧。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陪你玩。”云出嗤笑一声,瞟了瞟夜嘉过于精致的眉眼,又叹道,“所谓养尊处优,无聊生事,就是你这种人了。”

    “也不会啊,她们都很愿意和我玩,争破脑袋就为了我看她们一眼。云出——”夜嘉突然凑到她眼前,挤挤眼,眼角荡荡地逸出春色,“你不试一试,怎知不好玩?”

    云出却丝毫没有被他的暧昧的神色打动,她往后退了一步,肃了神色,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现在已经是堂堂南王王妃了,要谨守妇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子的府邸,是绝对不能私自去的,除非王爷陪同妾身一起去公子家做客。也请公子不要再说这些越矩的话了,”

    云出这一番变脸让夜嘉有点猝不及防,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是什么贞女烈妇。

    夜嘉怔了怔,忽而一笑,仍然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拐走南司月的新婚妻子,准确地说,南司月的新婚妻子自愿跟着他私奔,那两个目中无人的兄弟,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既生气,又拿他无可奈何!因为,这不违反他们的约定。

    何其快哉!

    而那一头,云出已经快步越过他,朝王府的内殿走去。

    (四十五)陷害(2)

    南王府占地极广,云出一迳儿朝前走,只觉得道路越来越深,却总也没有个头。

    走到尽头,却是一间似废弃已久的殿宇。殿前的匾额耷拉着,蒙满灰尘,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样。

    云出也不执着,在外面透过破烂的殿门朝里面瞧了一眼:里面桌倒椅斜,蛛丝遍布,看来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既如此,她也懒得进去瞧了。

    只是,就在她转身之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呜呜呀呀的哭泣声。

    声音极低,可是哀婉诡异,象地狱幽灵所发,云出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正琢磨着要不要狂奔回去,那哭声又停了,换成一个低沉的女声,“姑娘,姑娘……”

    云出这次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做了一个试探的口型,“我?”

    “就是你,姑娘。”那声音悠悠荡荡地传来,“你进来。”

    云出踌躇着,实在不想进去。

    秋风煞起,这地儿阴气阵阵,谁知道是什么脏东西。

    可她已经瞧见自己,如果自己跑了,只怕她会一直缠着,到时候就真的是无穷无尽无限烦了。

    念及此,云出狠狠心,咬牙挪到门口,伸手,‘哧’地一声,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缓缓被推开。

    门额上簌簌地落下一片烟尘,云出伸手乱挥,还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青丝很快被尘灰弄得发白,脸上也惹了不少,看上去颇为狼狈。

    那个声音从殿堂深处悠悠地传来,却是一声叹息,“没想到是个这么丑的姑娘。”

    云出很窘。

    她虽然称不上绝色美人,但是五官端正,好歹也是清秀级的小家碧玉吧。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成丑女……被鬼说成丑女。

    不过,她一向是能屈能伸的主,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点头哈腰,很狗腿地应和道,“前辈生前必然是花容月貌,我们这些蒲柳之质自然没法比的。”

    那个声音幽怨中带难掩的苍老,叫她‘前辈’,总是没错的。

    果然,那人听云出的这句话,很是受用,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当年我的绝世容貌,本是无人能匹。”

    云出低头撇了撇嘴,不过抬头时,又是一脸的谄媚。

    灰尘渐渐散尽,屋外高阔的秋光静静地洒了进来,云出的适应能力一向不差,慢慢能看清屋里的情景了。

    确实残败!

    云出在外面看到的桌椅倒在正厅中央,屋梁歪斜,地上有瓷器的碎片,一半嵌在灰里,一半突兀地刺向半空。

    正厅右侧,挂着一帘破破烂烂的姣纱帷幕,本应轻盈飘逸的姣纱因着岁月,已经沉凝如砖石,邋邋遢遢地半迤在地上,灰扑扑,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而那个说话的人影,便在这灰扑扑的姣纱后。

    (四十六)陷害(3)

    云出又打了个寒噤。

    一直听说鬼魅是无形的,若是有形,那必定是厉鬼了。

    难道是让她来做替死鬼好还阳?所以才这么嫌弃她的容貌?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手赶紧在一旁的柱子上摸了一把,趁着把散发拢到耳后的动作,将灰尘胡乱地抹在脸上。

    “你走近一些。”姣纱后的身影朝她招招手。

    云出一步一个不情愿,低着头,墨迹墨迹地挪到姣纱面前。

    “抬起头来。”她吩咐。

    云出依言抬头。

    ‘鬼姑姑’,姑且这么称呼她吧,倒吸了口凉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声道,“远看知道你丑,近看方知,你竟丑得那么厉害。”

    面前的云出呲牙咧嘴,眉毛一高一低,脸上斑驳脏乱,果真是丑得可以。

    “是,小人一生来就奇丑无比,被父母遗弃……”云出忙不迭地点头,含糊地说。

    “你怎么会进南王府?”鬼姑姑不等她说完,打断问。

    “正因为长得丑,所以被卖进王府当奴婢。”云出一向说谎不用打草稿,张口即来。

    “穿着却是不错。”鬼姑姑的眼力貌似不错,一眼就瞧见了云出这身打扮并不像普通丫鬟。

    云出暗暗吃惊,口中兀自道,“因为夫人可怜我,把她的衣服给我穿……”

    “夫人?!”鬼姑姑却似受了刺郎,这位鬼姑姑一定和莺莺差不多的际遇,所以魂灵不散,成了厉鬼。

    这样一想,云出心中泛起一阵怜悯,倒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那个‘他’,该不会——该不会是南司月吧?

    倘若真是南司月,那自个儿可就危险了,到时候被迁怒,多冤枉。

    打定主意,云出可着性子诬赖那个‘夫人’,“夫人啊,是个又丑又坏又凶残的女人,王府稍微长得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她弄死了,奴婢因为长得丑才逃过此劫。前辈别看夫人好心把衣服给我穿,所谓红花需要绿叶配,她就是让我穿和她一样的衣服,才能比出她的美貌来。她也就只敢和我比!其实王爷也不待见她,纯粹是她会一些狐媚功夫,所以……”

    “狐媚功夫?”她冷冷一笑,似触动了往事,声音悠然而辽远,像一缕跨越时空、从多年前拂来的风,“当年,他们不也一样说我么?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心爱的男人下点功夫花点心思,这叫做狐媚么?”

    云出听她说得凄苦,不免略略抬头,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只一眼,就让她呆在了原地。

    (四十七)陷害(4)

    只见一张苍老、不满沟壑的脸突兀地现在她面前。老就老了吧,有伤疤就有伤疤吧,偏偏上面又浮着一层几乎要掉下来的胭脂水粉,显得格外诡异。眼睛早已埋在皱纹里看不太清楚了,嘴边四周到处都是成年就疤,除了鼻子尚可分辨,那五官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前辈……你真……”云出张着嘴,喉咙咕咚咕咚地上下了几个来回,终于吐出两个字来,“漂亮!”

    不是她睁眼说瞎话,只是这年头,要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不仅得骗人,还得骗鬼啊。

    鬼姑姑闻言,裂嘴一笑,不客气地说,“当年我一笑倾城,一舞惊世,多少男人为了能见我一面打破头颅,忽儿族的大汗为了一亲芳泽,不惜兵临城下。即便是……即便是伉俪情深的他,也忍不住为我动心,不惜夫妻反目,将我接到这南王别院。”

    云出抹了抹汗,也跟着赔笑。

    “你这小丫头还有点见识……”她自夸我,垂下厚重的眼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云出一番,大发慈悲道,“你虽然长得奇丑无比,但这小身段还算苗条。告诉我,你想不想把那个恶婆娘取而代之?”

    想个屁!根本就没什么恶婆娘!

    云出心里喊着,眼睛却自然而然地划成两粒星星眼,“可晚辈并没有您这般……咳咳……美貌,该如何是好呢?”

    “你只要学了我的一成仪态和舞姿,即便长得形如夜叉,又当如何?”贵姑姑‘妙目’一转,风情万种地瞟了她一眼,“就凭我的一点影子,你也可以宠冠南王府,舞倾夜氏王朝,让这上上下下的男人,苍蝇一样围着你。”说完,她做‘娇羞状’,从那身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衫子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抹布,捂着嘴,嘻嘻地笑,“男人啊,就是苍蝇,赶都赶不走。”

    云出使劲地吞着口水,忍住胃部的不适,脸上照旧谄媚地笑,“却不知前辈怎么……怎么流落到这里了?”

    如果她所言非虚,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人不人鬼不鬼的。

    鬼姑姑颤抖了一下,本来隐在皱褶里的眼睛因为惊恐,突然睁得老大,“王爷,我没有弄瞎你的儿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吗?你不是说你有了我,荣华富贵都可抛吗?可是你信那个恶婆娘,却不信我!王爷!王爷!不是我!”

    她越说越急,眼中又是,可看在眼里,也不免恻然。

    (四十八)惊艳(1)

    鬼姑姑一脸惶恐与凄惶,哀哀地跌在地上,鲛纱垂下来,覆着她丑陋苍老的容颜。

    云出本欲趁机跑路,转过身,顿了顿,又叹了声,转过来,朝‘女鬼’伸出手去,“起来吧,你不是要教我跳舞吗?晚辈也想看看前辈的舞姿呢。”

    终究心太软,不忍将一个伤心的女人独自留在这里。

    无论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鬼姑姑果然又高兴起来,脸上的哀容一扫而空,她搭住云出的手,勉力站了起来。

    云出则怔了怔。

    鬼姑姑的手竟然出奇地美,十指修长纤柔,皮肤白皙细腻,像早晨沾露的青葱。

    最重要的是——它是热的!

    这名女子,并不是鬼。

    云出心中的隔阂顿时消失了一大半,心中却被更多的疑虑与悲悯多替代。

    “来,我教你跳舞。”她的兴致很高,站起来后,仍然不肯放开云出的手,反手将她拽得更紧。

    云出试着挣了挣,却没能挣开。抬眼见她一脸欢欣,也不忍再挣。

    哪知,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女子突然踢了她的膝盖一脚,力道极大,云出蹦跶地跳起来,惨呼一声,正要弯腰跌下去,女子的另一只又挪到她的腰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