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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28部分阅读

    按老夫给你的后路走,老夫只能在此刻,杀了你。”

    云出僵住。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什么看上她,让她带许思思走,不过只是试探她的把戏。

    他们认为她是夜嘉的探子——可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认为,或者,对此将信将疑,又何必还纵容她在护卫队里厮混。

    也或者,这个护卫队本身,就是障眼法?他们透露给她的一切信息,都是障眼法?

    那所谓的火药,也并不是在什么看台座位底下,而是在——

    第二卷 京城风云 (十九)形已经大变。

    那些如跳梁小丑一样的护卫队,突然停止了揪斗,一窝蜂,发了疯似地冲向台上。

    而正在说话的许庄主,则一把抓住许思思的胳膊,将她往旁边拉去。

    许思思稍一愣神,那些人已经冲到了台上,冲到最前面的,那些守在夜嘉身后的黑甲兵还没来得及将他挑开,他突然猛地扯开衣襟,衣襟下面,是厚厚的一摞火药。

    火摺子被擦燃,火花蔓过,那个人立刻炸得粉碎。

    在他附近的黑甲兵,也浑身痉挛,或死或伤。

    这才是真正的火药。

    这才是真正训练出来的护卫队,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敢死队。

    那些滑稽的健身操,那些拙劣的表演,原不过是给有心人看的,也是给云出这种身份可疑之人看的。

    场内的三个褐衣男子全部回身护防,仍然留在南司月身后的五个人早已经将自己变成了一堵人墙,拦在了南王的前面。

    夜嘉身前,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黑甲兵。

    可那些护卫队身上的炸药太厉害,他们又像蚂蚁一样,轻贱自己的生命,场内到处都是轰轰的炸药声,剩余的人则趁着众人慌乱之际,见缝插针,一度威胁到夜嘉他们的安全。

    而另一边,许思思已经被许庄主扯出了老远。

    云出看得心神俱裂,可她如今根本无暇去管其他人,只因为,她现在的小命也在别人手里。

    “乔老爹,我不是夜嘉的人。”她转过身,急切而诚恳地解释道,“我其实……”

    她正搜肠刮肚地想一个有信服力的理由,语句稍一犹豫,乔老爹敛起的虎目里,凶光已越来越浓,似乎,不等她说完,他就要秉承宁枉杀一千,不错漏一个的原则,将云出就地正法了。

    “我真的认识你女儿!”云出没法子,只能先扔出一个最有震撼力的事实来。

    乔老爹动作稍滞,但杀机未散。

    “我——”云出索性决定实话实说,冷不丁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淡淡地接了过去,“她是我的人。”

    两人俱一回头,云出找了半个月的夜泉,正静静地站在假山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她是少主子的人?”乔老爹,乔虞武怔了怔,显然,对这个情况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嗯,我的女人。”夜泉缓缓地走过去,很自然地将乔虞武搭在云出肩上的手挪开,“你去忙你该忙的,这里交给我吧,记住,不要让夜嘉活着出许家庄,我要不惜代价。乔虞武,这是你最后将功赎罪的机会。”

    乔虞武不明所以,束手撤到一边,然后欠欠身,大步折回场内。

    场内的敢死队员早已经被黑甲兵和南司月的护卫冲击得七零八落,眼见着不成气候,可乔虞武往场内一走,只对剩下的人稍加排列,那些人立刻又肃整了,分成四队,轮番朝看台攻去。

    这一次,他们的攻击井然有序,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胡来了,让那些黑甲兵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看台的外围,早被许家庄挖了一圈暗壕,并埋了火油,许庄主将许思思一扯出省亲园林,便命人点燃火壕,让其他人不能靠近。

    夜泉和云出则留在火壕内,映着那刹那燃起的猎猎火光,听着不远处震耳欲聋的嘶喊和爆炸声,无语对望。

    云出突然很有喜感地意识到:这段日子,自己似乎一直伴随着这些风风火火的声响。

    再回顾当初当骗子时,似乎惊险的生活,才发现,原来也是一种平静啊。

    “你不是和小萝卜他们去了江南么?”无语了很久,云出冒出一句极平常的话。

    “我把他们送到江南了。”夜泉随意回答完,然后,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你记不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自以为是。”

    “记得。”某人很老实地点点头,“可我没有——”

    “那天,为什么不来平安镇?”夜泉打断她,将这周遭的变故视为无物,仍然很精神地,穷追不舍地对云出兴师问罪。

    “没来得及走脱。”这也是老实话。

    “那之后呢,之后为什么不来江南找我们?”夜泉眯着眼,抱着双臂,沉声问。

    声音里的懊恼与怒气,真是想掩也掩不住啊。

    不知为何,在如此的逼问下,云出竟然有点心虚。

    “那是因为,我不想连累你们……我想……”她这次算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又是“她想”“她想”,这可不是夜泉深恶痛绝的“自以为是”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既然心虚,当然要当机立断地转开话题。

    这是她的无赖本色。

    “你偷听我们说话时,我就发现你了。”夜泉上前一步,捋起她的袖子,然后,嘴唇微张,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云出愕然的注视下,将指尖凝出的血,滴落在她手腕上戴着的铃铛上。

    “干……干嘛?”她诧异地问。

    “防止你再乱跑。”夜泉说完,已经顺手拉起她的手腕,“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南司月还在那里呢!”云出嚷嚷完,立刻涎着脸,凑到夜泉旁边祈求道,“我知道你可以指挥那些人的,你只是要杀夜嘉,不是么?那就先把南司月放了吧。”

    “我放了他,有朝一日,他未必会放了我。以绝后患方是良策。”夜泉冷漠地将她的祈求顶了回去,然后,望进云出的眼睛里,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想放他?为什么?”

    “因为他救过我。”

    “可他必须死。他如果不死,以后死的人就会是我。”夜泉仍然直视着她的眼,略有点戏谑地问,“你总想保住所有人,如果你想保护的人本身就是生死之敌,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你们为敌的,你们也不需要为敌!”云出截然回答,挣开他的桎梏,后退一步,有点陌生地看着夜泉。

    刚才那样冷酷漠然的夜泉,并不是她记忆里的小树。

    虽然眉眼依旧,还是那张清贵俊秀的脸,可淡蓝色眼魄里,流转的冰寒与强硬,如此疏远。

    “我此生有两个不能原谅的敌人,一个是夜嘉,另一个是老南王。如今老南王业已身死,他的罪孽,自然是他儿子来承担。我们生来为敌,生来注定。云出,你阻止不了,只能选择。”夜泉的语气更加强硬,根本不顾那边如火如荼的战况,他必须在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之前,快刀斩乱麻地,让云出做一个选择。

    不然,她再这样首鼠两端,以后,只会更加迷惘,以她那种烂好人、多管闲事,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的性格,她会纠结难过,永不开心。

    可现在,云出就已经纠结了。

    她错愕地看着夜泉:这莫名的选择,让她无所适从。

    在南司月和夜泉之间选择一个放弃?

    还不如让她放弃自己好了。

    “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反正,你不能有事,这一次,南司月也不能有事!”云出咬咬牙,丢下一句话,然后跺脚转身,往场内冲了去。

    夜泉没有追过去。

    这一次,是他太性急了,将这么一个大问题突兀地甩到她面前。

    可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太耐心了,所以,才会无端端地,冒出了一个唐三,拔了本属于他的头筹。

    所以, 这次他必须尽快做个了断,给那个迷迷糊糊的小东西下一剂猛药。

    看台已经一片火海。

    乔虞武不知怎么,突然对夜嘉深恶痛绝,一副誓要与君同死的决绝。

    那八名护卫的指责很清晰,他们并不管身边的夜嘉,即便那些黑甲兵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出手相助,只是全神贯注地守着他们的南王,不允许哪怕一点火屑溅落在南司月身上。

    南司月也没有丝毫担忧着急的意思,他仍然静坐在这片喧闹人潮里,脸上的表情,与刚才听曲观舞时并无两样。

    纵然是这样惨烈的生死,在他面前,都好像卑微渺小得很,不屑他的轻轻一顾。

    夜嘉那边倒是有点狼狈,乔虞武的主要攻击对象并不是南司月,而是夜嘉,所以,主要火力也只是夜嘉,南司月现在不过是受点池鱼之灾罢了。

    舞殇早在刚才的动乱中退到了角落里,目光却始终停在南司月这边,见南王无虞,她也没有轻易暴露,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与那群舞姬一起抖啊抖。

    第二卷 京城风云 (二十),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了!”乔虞武呲目欲裂,怒视着他,厉声控诉道,“这些年,我为了自己害死爱妻耿耿于怀,却原来,一切不过是你故意使计!你说过不伤害他们的,为什么还要假造那个情报,让我误以为他们是并肩王派来的援军——”

    “哦,被你发现了。”夜嘉倒也坦白,听闻自己之前的一个小伎俩被人拆穿,非但没有失常惭愧,反而自自然然得让人想抓狂,“没办法,虽然你主动投诚,朕却也信不过你,如果不斩草除根,不让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你怎么会灰心丧气这么多年呢?”

    乔虞武怔了怔,随即便是怒不可遏,“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不信’,就逼我众叛亲离,过了十二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夜嘉,你太狠了!当年我为了天下大义,主动扶持于你……”

    “哎,我就怕你这个天下大义。”夜嘉摆摆手,轻描淡写地打断他道,“你不过是为了刘红裳的一句话就背叛你的主子,泄露了夜泉的位置给我,还帮我去杀他们。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刘红裳说谎了,岂不是也会倒戈相向,转头杀了我?对于你这样愚钝的人,我若是太心慈手软,以后,岂非和你妻子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乔虞武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刘红裳说的是谎话?”

    “是啊。”夜嘉无所谓地耸肩道,“神仙都有言不由衷的时候,她为什么就不能说假话?”

    乔虞武怔愣,随即,嘶吼如野兽,“夜嘉,我杀了你!!”

    “哎呀,朕好怕啊,”夜嘉作势拍了拍胸口,实在没什么诚意地感叹了一句,然后,笑吟吟地转过身,望向旁边的南司月道,“哎,南王,有人要和我们翻旧账呢。”

    南司月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明明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夜嘉却偏偏要扯到南司月头上来。

    其心大大的不良。

    “说起来,当年刘红裳说谎,可是因为老南王呢。”他淡淡道。

    这曾是宫廷里最隐秘的往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南司月没料到夜嘉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自己说出来,惊诧之余,也相当无语。

    这个真相一出,夜嘉势必会得罪很多人,可同时,南王府也会得罪很多人。

    而且,别人也会自发地将南王府与夜嘉看成统一战线上的同伴,夜嘉这是逼着南王府上他的这条贼船了。

    ——只是,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实在太阴损,也太冒险了。

    “你——”连乔虞武都没料到夜嘉会自毁长城,不免惊愕,满心狐疑。

    在王朝千年来的历史中,虽然祭天司的存在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神圣了,但百姓们对于天命之说,对于大祭司的预言,却仍然信奉得五体投地。

    夜王受命于天,也是臣民膜拜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现在,夜嘉坦然说出自己并不是命定的夜王,甚至说上一届大祭司因为老南王的怂恿而说谎,这段话,无异于重磅炸弹,将在场的人,都炸得目瞪口呆。

    即便是夜嘉旁边的黑甲兵,也不由得怔了怔。

    “有什么好惊奇的?朕能取缔祭天司,就能改天换命,现在,朕才是王朝真正的帝王!朕说的话,就是天命,就是王法,你们谁敢违逆,就是和天过不去,就得死!”夜嘉一直是吊儿郎当,不得要法的模样,此时,他陡然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眉眼飞扬,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势,说出来的话,更是斩钉截铁,威严而森冷,让人纷纷侧目。

    他身边的黑甲兵,也很快从方才的恍然间回神,重新集中精力,应对乔虞武的人马。

    南司月没料到夜嘉会突然变脸,还稍微有点惊异赞赏之意。

    夜嘉能坦然地说出来,可见,这些年来,他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

    充分到——即便与所谓的天命对抗,他也能放手一搏。

    既然陛下都有如此傲气,手下的黑甲兵,当然也油然而生一种逆天改命的豪气,那阵容,比起方才的尽责来看,更显得气势十足,威风凛凛。

    南司月却只是默默。

    南王府一直以来的态度,只是中立,这一次,即便许家庄想连他一起扯进去,南司月最初的打算,原也不过是概不追究,保持中立,继续不问世事罢了。

    如今看来,中立已经不可能了。

    他只能站在夜嘉这边。

    “去帮帮陛下吧。”等了一会,他有点索然地吩咐左右。

    八名护卫,原只守住南司月周围这一小片位置,闻言,立刻分出了四个,将注意力转移到夜嘉那边。

    而看台之下,已经气疯了的乔虞武,亲自拿着彩旗,左右挥舞了几次,剩余的三十多名敢死队员,加上后来又涌出来的近百名许家庄死士,立刻按照彩旗的指引,前前后后,来来往往,用一种很奇怪的步伐和节奏,川流不息,让在一旁观看的人,几乎眼花。

    看台上的人都不由得敛了敛神,心中亦明白:这些都是暗合了阵法的,稍有不慎,就会给对方以可趁之机。

    那些又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人身炸弹。

    他们集中精力,眼睛一刻也不敢眨,可恰恰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太集中了,被阵法带动的昏眩反而越来越严重。

    第二卷 京城风云 (二十一)况,众人皆知。

    哪知乔虞武来了一个虚虚实实,他竟然集中全部的人力物力,去攻击夜嘉旁边的南司月!

    南司月身边本有八名护卫,但现已分出了四名照看夜嘉,余下的另外四名护卫虽武艺精湛、经验丰富,但面对这蝗虫一样扑来的人,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王爷当心!”他们在猛攻袭来的时候,细心地叮嘱了一句,然后,集中精力以抵御来敌。

    被分派给夜嘉的四名护卫也下意识地回到南司月身侧,而在一边抖得好玩的舞殇,更是一个箭步跨进场,水袖一挥间,已经撂倒两人。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似来不及了。

    冲在前面的那个人已经点燃自己,将挡在南司月身前的一个护卫炸开一步,他其实不过是往旁边稍微躲了躲,电光火石间,一枚响箭瞬间而至。

    没有人知道那枚响箭是如何而来的,只是,这熟悉的呼啸声,无端端地让云出想起上次在海滨被老鬼追击时,小树……不,夜泉手中的圆筒。

    刚才的昏眩让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所以,那枚拿捏得刚刚好的响箭才能穿越层层防守,径直射向南司月的面目。

    南司月终于不能保持一直以来事不关己的姿态,却也不过疏疏淡淡地抬起手,精准地夹向那枚呼啸飞来的响箭。

    想来,以他的功力,这种低劣的暗器还不足以伤他。

    他又是极能辨音的。

    云出刚悬起的心堪堪就要放下,瞬间,又悬了起来。

    火光跳跃着,无巧不巧地,将箭头上的黑芒映了出来。

    金属的光泽,绝对不是黑的。

    除非——

    除非上面淬了极厉害的毒,那种见血封喉的极品。

    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会躲开,可是南司月看不见,他只会根据声音,下意识地将响箭接住——这枚箭,根本就是专门制来对付南司月的!

    “南司月!不要接它!”她连跑带跳,推开前面几个碍手碍脚的人,在众人搞不清状况的目光中,大步冲向南司月。

    不过,她的示警已经太迟了。

    南司月顿了顿,正想避开,听到云出的喊声和脚步声,他还是伸出手,将箭身一捞,随后扔到了地上。

    云出既已来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撞到自己身上。

    无论那枚响箭会不会因此伤了她,南司月却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他选择将其提前接下。

    他的动作极快,行云流水,毫无滞留,即便那枚箭上真的有古怪,想必,也伤不了他。

    可是,南司月还是太过乐观了。

    下一刻,云出已经推开身为“同伴”的敢死队,又推开前面愕然瞧她、在看到绿石耳环又自觉避开的两大护卫,一直扑到南司月身前,拖过他的手,抬高,凑在眼前,然后,狠狠地骂道,“你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