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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55部分阅读

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老鬼的,亦或是那些被他砍白菜一样砍杀的士兵的。

    南司月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有点狼狈,但仍然俊美傲气的唐宫宫主,不动声色地问他,“真的不需要先处理伤口?”

    毕竟是一个人对几千人,虽然他武艺绝高,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可身上还是挂了不少彩,连脸颊上也有一个不深不浅的伤痕,血渗了出来,映着玉白的脸,显得触目惊心。

    “不用,这种蚊子咬一样的伤,有什么好处理的。”唐三摇头,随意的道了谢,“谢谢你方才派人援手,如此,我们算是扯平了。”

    他下午帮南司月劫走了一车炸药。

    晚上,南司月把他从边防大营里接应了出来。

    现在,他们谁也不欠谁了。

    南司月无言地看着他:唐三为什么要只身闯大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诛杀老鬼,他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但大概能想明白一些。

    有时候,能够意气用事,证明你还是有血有肉的。

    所以,他不会指出唐三此番行事的鲁莽,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即便为了她,唐宫主也应该保重自己。”

    唐三将头扭开,看着旁边的墙壁,冷漠地说,“如果南王将我救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一句话,那我先告辞了。”

    说完,唐三站起身,手撑在桌沿上,似乎真的打算转头离去。

    “唐三。”南司月依旧坐在原处,他低声叫住他。

    唐三顿住动作,探寻地看向南司月。

    不可否认,南司月是一个令人心折的男子。

    即便是在这样的密室里,他只是简简单单往那里一坐,便让人不敢抬头直视他,那是种常年居于高位积累的气度,俊魅里透着清冷。

    可是,唐三只不过在眼底划过片刻的欣赏,目光,仍然笔直地望向他,没有一点示弱。

    “你还爱着她?”南司月望着他,安静地问。

    唐三‘呵’了一声,重新坐下来,一手托腮,不怎么正经地瞧着他,“你不会真的在怀疑什么吧?”

    虽然之前在许思思的宅院里演那出闹剧时,他曾坏心思地想让南司月暴怒,可如果南司月真的因此而生气,又会让他觉得非常不爽。

    很奇怪的心理,他自己都对此很无语。

    “我没有怀疑,而是确定。”南司月淡淡地看着他,好整以暇道。“她或许是个傻瓜,会相信你已经放下,会以为——你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友谊与亲情,可我不会这么想,因为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有些时候,男人之间,反而更容易相互理解,不是吗?”

    唐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反驳,但也不承认。

    漂亮的狭长双眸,潋滟生辉。

    “我很感,司月终其一生,也难以回报。”南司月的声音依旧淡淡,但也很诚挚,“平心而论,如果异地相处,我也未必能做到你这样。”

    唐三撇撇嘴,终于开口,“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他的神色有点不耐,或者说,有点慌乱,或者,是怅然?

    “对不起。”未料想,南司月竟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唐三愣住,“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对不起,我在你缺席的时候,抢走了她的心。”南司月平静地看着他,低声道,“更加对不起,有生之年,我都不可能再将她还给你。”

    唐三哽住,诧异地望着南司月,许久,终究只能一哂。

    “何必要道歉,这些事情都是命定的,天时地利人和,与你没多大关系。”

    老实说,唐三没想过,南司月会对他说这番话,有些连他自己都不曾细想的事情,此时由南司月说出来,他竟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也许,如南司月所说,正因为双方都是男人,所以很多话,他们可以直截了当,无需猜,也无需绕,一针见血。

    爱与不爱,对与错,承担或者不承担……

    南司月已经选择了承担,连同云出的那一份,一起承担。

    “除了友谊与信赖,她永远不可能再回应你任何情感。如果你在知道结局的情况下,仍然愿意留在她身边,我们夫妻,都会将你视为今生最好的朋友。可是——我更希望你能找到另一个属于你的女子。”南司月微垂眼眸,叹息道,“她是不知,我是不忍。”

    唐三静静地坐在南司月对面,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似乎熟悉,又完全不可琢磨的南王,方才溢出的、那奇异的痛楚,又一点一点地平复了下去。

    “所以,你花这么大的劲儿找我来,只是为了……劝我躲得远远的?”唐三自嘲地笑问。

    “不是,刚才那一番话,只是想在说正事之前,先释了宫主的心结。”南司月平声道,“许多事情,即已成定局,我们避无可避,与其一味地自欺欺人,沉溺于微渺的希望,为何不选择直面它?”

    唐三不置可否。

    “现在,如果唐宫主还愿意以唐宫宫主的身份来与我谈正事,我们便继续谈下去。倘若你不愿意与我合作,也可以现在走。我绝不阻你。”南司月淡淡道。

    “谈正事吧。”唐三沉默了片刻,旋即恢复了一贯的神色,沉声回答。

    云出再次醒来时候,屋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桌上兀自燃着油灯,灯芯许久没拨,有点黯了。

    她觉得口渴,本想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下床。

    没办法,她始终没有学会怎么去支使别人。

    肚痛已经好了很多,行动也算方便,云出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向桌边走了几步,她拿起桌中央的茶壶,摇了摇,似乎是空的。

    没奈何,只能出门看看外面有没有其他人了。

    这个密室并不大,从小巷子的小门进来后,便是一个长廊,长廊左右并排摆着四五个房间,云出现在所在的房间,是最里侧的。

    很奇怪的是,长廊现在也没有人。

    想想也正常,下午在别院已经折损了一大半,方才为了营救唐三,又折损了一部分,剩下的人又在商议如何出城的问题,侍卫则全部在巷子外,并没有进入密道里,云出走了几步,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然后,她听到了唐三与南司月的对话声,从第二个密室里,隐隐传出。

    她的手放在门上,正想推门而入,便听到唐三说,“对于你方才所说的话,我只想说一句:选择留在她身边,并非是存了什么微渺的奢望,只是——身不由己,唯有如此。”

    191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十八)一月追杀(3)

    云出的手滞在门上,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有点呆呆的。

    反而是不远处阿堵的声音惊到了她,“哎,王妃,你怎么起来了?”

    屋里传来起身的声音,门很快被拉开,云出力道一松,一个踉跄,倒在了开门的那人怀中。

    南司月的怀中。

    “怎么出来了?”南司月的语气没有半点责难,稳稳地接住她,和声问。

    “哦,出来喝水。”云出勉强地笑笑,扶着他的胳膊站稳,再慢慢地走到桌边,端起摆在那里的茶杯,自斟自饮,足足喝了三杯,都是咕咚咕咚,一口饮尽,直到喝不下去了,这才罢手。

    然后,她转身,非常豪气地朝屋里的三个人,南司月、唐三,以及阿堵,摆摆手道,“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真的就这样往走廊外走,面上带笑,假装得有点白痴。

    南司月暗叹了一声,上前牵住她,“我和你一起过去。”

    “不用不用,那什么,你们不是有事要谈么?”云出赶紧躲开,连忙摆手,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头一低,自个儿跑回了房。

    南司月望着她的背景没入了门侧,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转身,重新看向唐三,“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唐宫主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唐三摇头。

    “如不出意外,夜之航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所以,这一月也是全局的关键所在。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江南,唐宫主又有何打算?”南司月问。

    “不知道,到时候随性吧。”唐三洒然地笑了笑,也朝云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你去看看她吧,我先行一步。”

    南司月颌首,“不送。”

    唐三欠身,由阿堵引着,顺着密道的长廊,款步向外走去。

    南司月直到他离开了,才轻轻地踱至云出的房间,他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推开门。

    果不其然,云出没有躺回床上,而是抱臂蹲坐在门口,傻傻地发着愣,很是可怜。

    南司月也不扶她,一腿屈膝,同样半蹲着,在她的身前。

    “嗯,听到了多少?”他轻声问。

    “一点点。”云出比出两根手指,按了按,实话实说道。

    “云出。”他蹲得更低了一些,与她平视。

    “嗯?”她抬头看他。

    “人生在世,焉能事事如意?很多事情,即便我们知道道理,也未必有这个能力或者精力去一一顾及。”他温柔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有点清冷,“如果你信我,那些决定不了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不要再为它纠结难过。”

    云出眨眼。

    “唐三也好,夜泉也好,蛮族也罢,统统让我来处理,我不会伤害他们任何一方,你想保全大家,那就保全,倾尽我的一切去保全。”南司月吸了一口气,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你现在只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不要想了,行么?”

    她没有做声。

    南司月亦觉得无力。

    他往前倾了一步,张臂轻轻地拥住她,将那个喜欢到处‘留情’、满是与浆糊的小脑袋,压到自己的肩上。

    “觉得好糟糕。”云出在他肩上闷闷地说了一句,“觉得自己像一个累赘。”

    可不是累赘么?

    南司月之所以会这么累,是因为她。

    他在保护她想保护的东西,承担着本应该由她承担的责任。

    唐三的身不由己,也是因为她。

    说什么为了追寻神器,而站在了她身边,可他为她所作的事情,又何止追寻神器那么简单?

    几乎倾力而为了。

    甚至于夜泉……

    “瞎说什么呢。”南司月后退一步,捧着她的脸,微笑道,“如果你真的是累赘,也是我甘之如饴的累赘。不然——”顿了顿,他继续道,“生命于我,便轻飘得可有可无了。”

    云出没有做声,仍然靠着南司月的肩膀,想了想,手终于环上了他的腰。

    南司月也在这个时候挽起她的膝盖,将她打横抱起,“去床上躺着吧——我陪你躺会。”

    说道,他已经将她稳稳地放回了床上,他也靠了上来,轻轻地拥着她,固然很累很累,可是心里很安定,那种恬静安然的感觉,也许,值得他付出更多去拥有。

    云出也乖顺地缩在他怀里,只是,一直没有睡。

    唐三离开了密道,重新走到夜都的街上,这一次,连最初的愤怒与怨气都没有了,与南司月一番深谈后,反而恍然了自己真正的想法,因为恍然,所以平静,所以,更加落寞而怅然。

    原来是一直没有放下。

    他本以为……本以为已经放下了,能够在她旁边,像从前一样嬉笑怒骂,可以从容地看着民为别人的妻,可以在见到南司月的时候,做到心静如水。

    原来,都不过是自欺欺人。

    可是,不自欺欺人又能如何呢?

    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潇洒无挂?

    只能说,谁比谁更能自欺而已,如果你能一辈子,欺人,欺己,那便是潇洒了,便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放下了。

    可南司月偏偏点破了他,让他连最后的伪装也丢盔弃甲。

    他该说他残忍么?

    或者,慈悲?

    唐三苦笑,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挫败过。

    192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十九)一月追杀(4)

    唐三终于懒得走了,他随便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斜斜地倚着门前的石狮子,仰望头顶墨翠色、无边无际的苍穹,一时间,竟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神器’已经拿了回来,他已经没有了再留在云出旁边的理由。即便留下来,看着她的人生斑斓地铺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又真的能做到心静如水么?

    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如何退,才能退到朋友的?

    不如远远地躲开吧。

    如南司月所说,何必要自欺欺人,不如直面。

    只是,怎么躲?

    身不由己。

    心不由己。

    唐三低头苦笑了一声,手则重重地垂向身侧的石狮,只是,石狮无恙,他的手却通红了一片。

    “唐宫主何必要这样糟蹋自己?”一个娇媚的女声自旁边传来,他回头一看,却不知阿妩何时坐在了另一个狮子上,脚信信地垂下来,一晃一晃地,无比自在。

    “你来干什么?难道想拿回画卷。”唐三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扭头,勾唇一笑,“已经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再拿回去,只怕不容易了。”

    “呵呵。”阿妩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她捂着嘴笑了笑,挑眉道,“其实,你根本不用耍花样诳我,只要你开口要,我什么都能给你,别说一副区区画卷了——再说了,陛下那里还有好几份誊好的,少了原图也无所大碍。”

    “那你倒错了,这画卷的精髓,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誊写的。”唐三挥挥手道,“看在我昨天骗了你的份上,今天我不为难你,我现在很不爽,你不要吵我。赶紧走。”

    “其实,你昨天根本没能骗过我,我是心甘情愿把你带到宝库去的。”阿妩尚不知死活,仍然坐在那里晃荡晃荡,“说说看,为什么觉得心情不好?你不是刚刚才杀了大哥吗?多意气风发啊,现在边防军可是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胆寒。”

    唐三无语地瞪了她一眼,本来对这个妖女没什么好感,可现在,却连生气都没了兴致。

    他扭头便走。

    阿妩赶紧跳了下来,急急地追了上去,一面追,口中一面娇笑不已,“你错就错在,不该和南司月抢女人,你以为南司月是一个好惹的人?想想看,夜嘉那么聪明的人,豁着命、连同命咒都下了,后来,不照样被南司月牵着鼻子走?夜泉也算是一个聪明人,同样担得起惊才绝艳,乱世枭雄八个字,可举全国兵力,与江南对峙了半年,硬是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这样一个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深不可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输在南司月手中,你也不算丢脸……”

    唐三猛地转过头,盯着阿妩,一字一句地反问她,“谁说我输了?”

    阿妩愣住,旋即掩嘴微笑,“莫非唐宫主还想争一争?”

    “我不管南司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对云出,以及我对云出,从来没有输赢之说。相反,我谢他还不及。”

    谢谢南司月,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以免她一个人,在这个波矞云诡的世界里,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所以,你不用多费唇舌挑拨离间了。”唐三挥手,不耐烦地说。

    阿妩顿住脚,随即,浅笑不已:“也只有圣山那种地方,才会出你这样的笨蛋。”她冲着唐三渐远的背景,喊了一句,“哎,告诉你一件好消息。”

    唐三脚步未停。

    阿妩也不介意,在他转到下一个拐角前,高声将消息说完,“陛下已经出了绝杀令,南司月他们既然还在京城,就一定躲不过这次的追杀。你啊,到时候等南司月一死,就可以带着你的心肝宝贝走了,不战而胜,是不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唐三便从拐角处重新折了回来,他扭头望向阿妩,“什么绝杀令?为什么南司月一定躲不过?”

    阿妩又是一阵娇笑,简直要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果然是笨蛋。

    这个时候,还在为对手担心呢。

    南司月本只想拥着云出睡一会,但连着几日不眠不休,劳心劳力,躺在她旁边,又太过安心放松,到最后,还是沉沉地睡了去。

    他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只觉得屋里烛火淡淡,云出正坐在桌前,小心地翻阅着什么,她的眉头皱得很紧,很努力很用心的样子。

    南司月半撑着身,倚在床上,好玩地看着她,“在看什么呢?”

    “学习。”云出抿嘴,闷闷地回答。

    南司月哑然失笑,他起身,随便披了一件外衣,缓缓地走到云出后面,越过她的肩膀,往她手中的书看过去,却是他之前信手丢在桌上的一本讲五行八卦的书。

    “你能看懂吗?”他很认真地问,没有一点戏谑。

    “……看一遍不太懂,看两遍就有点眉目了,有些前面不太懂,看了后面,回头想一想,又觉得有点意思。”云出偏着头,同样认真地回答道。

    “不懂可以问我。”南司月也不问她为何要看,也许,他是能理解的。

    理解——当一个人觉得极度无力时,那种如海绵一样,祈求自己强大的心情。

    “我那里还有很多书,你都可以随便取来看。”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