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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入戏第85部分阅读

    ……

    ——所有纷乱的念头,到最后浓缩到一个:你,现在在哪里?

    打开通讯,程翰申请对外联通,从研究所上层到军方数次转接后,程令惟的面容才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殚精竭虑后的疲倦。

    “小叔,我想出去。”

    “你知道她了?”

    看看程翰表情,程令惟叹了口气,按按眉心,心说程家男人多情,也多情种,自己侄儿这一次可能真是栽了,虽然一开始他乐见其成,但现在的情况之复杂现在当局的话语声,因为今晚的这些事况下,家族就算不能全身而退,起码也不会主动掺和进去——这是老爷子下的命令。

    心里忧烦不少,但在小辈面前,程令惟还是丝毫不漏,沉下脸,肃容道:“你小子别得寸进尺了,要不是老爷子亲口发话,你以为你能即时收到外界信息?紧急特密专线,是给你特殊情况使用,不是让你随随便便打过来马蚤扰我的”

    他训斥一句,稍稍一缓,安抚道:“你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程翰出言打断,冷笑,“小叔,你不用瞒我,虽然家族运作帮我弄了个‘新人类’定性,但异能人是什么处境地位,我这段时间身临其境,想到的,不比你们少”

    他这个“新人类”身份,从来没听范查理说过,换言之,这个研究所里根本没这类人,就像范查理说的,这个异能前沿实验基地,只负责异能人研究。

    那么“新人类”这个名头,落到他头上,与其说是研究所方面延误疏漏,他宁愿相信,这是家族的长辈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这样就很明显了,显然他之前有关异能人的处境猜测,确实是对的——如果不是这类人不被主流接受,家族何必急急忙忙让他与之脱离关碍?

    显然,家族并没有放弃他,从这一点想,他程翰不知要比她幸运多少倍——一想到那些资料里的描述,程翰便觉得有块东西堵在胸口,梗得他呼吸不畅其实程翰更想问的是:“等你们把她找回来,会对她做什么?”

    但他不能这样做,一旦问出口,恐怕小叔他会立即收线,限制他对外通讯,甚至立刻通知研究所上层将他看管起来——让程家中生代主干成员之一的小叔一任数年,全心扑在这上面,完全不与家族联系,甚至悄然无息地将他推到她身边,给他定下这个“军派候选”的身份,可以说上至老爷子,下至他的父亲小叔,都已经对她志在必得他的家族,甚至是造成她处境的推手中的一员——可该死的他程翰,什么时候需要用到这种方式……

    程翰拳头不自觉握紧,颚边肌肉绷了一下,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然而程翰是这次目标的关键,程令惟有怎会不时时留意他的变化——攘外必先安内,正因为如此,他才特意留下紧急专线,程翰的接通请求一发过来,他手边的任务再多,也要抽时间出来看看他。

    年轻人总是容易感情冲动,尤其那个女孩还是程翰的心上人,难免……

    “你不用说了,你爷爷早就发话下来,让你小子死死在这里呆着——”

    程令惟疾言厉色,“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是候选人之一,可科派也还有一个候选呢依我看,人家小姑娘选你的几率不比另一个大多少”

    其实两个候选人资格都不差,但科派那个到底是从“那里”出来的,“那里”掌握“她”那么久,如果不是十舀九稳,恐怕不会决定这个人选那么这样一来,后来才知道“她”存在、强行和科派分一杯羹的军派,在这上面无疑弱势许多,所以“她”这次出事,虽然看上去不妙,但对于眼见着要劣势收尾的军派而言,也说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消息,或许他们可以从中改变一些什么。

    事实上,有不少没能在“她”身边参一手的世家和派系,在这一次突发事情中,都看到了机会——毕竟“她”是一旦得到,利乎家族未来在即将剧变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中地位的关键人物——所有人摩拳擦掌,后方政局倾轧,前线派人争抢,乱成一片……

    所以她这一动,不但第二世界大乱,国外势力大乱,连国内原本难得平稳了好几年的局势,都急遽变乱起来:那些结盟交好的势力集团内部,瞬间撕毁关系,为各自的利益争夺起来。

    ——没办法,人只有一个,可利处却是肉眼可见,太过巨大,怎容人放弃?

    程令惟有意转移程翰视线,程翰又怎么会不清楚小叔的用意,但他确实已经被剥夺了所有对外求援的途径,而且在这个研究所里,他甚至连强行突破出去都做不到结束通话,程翰心中烦躁:——从小叔的只言片语上,他听得出若儿的处境,比想象中更糟,现在又无数人在盯着她,企图得到和利用她他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段嘴脸,绝不会像他对她那么重舀轻放,更甚者到最后一旦情况,却不知她的真实环境,竟然孤寂寒冷到那种地步——现在,他更想念那个被他抱在怀中,哭得可怜又委屈,却还倔强十足,与自己斗智打嘴仗的模样,起码那时她是真正的感情流露,而不像那些冷冰冰的资料里描述的,是一个有自闭自毁倾向的精神病患该死的精神病患该死的资料用这样的方式描述,那些想要得到她的人,还会把她真正当人看吗?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吧想到小叔刚才对“候选人”志在必得的口气,想到连他的家族眼中,她也都只是一个生育工具,程翰胸中的一口郁气终于忍不住,狠狠地一拳击在墙面上冰冷的合金墙出现一个拳面凹印,室内感应器一阵乱叫,感觉有人透过墙幕看进来,一道无形有质的精神力狠狠打凹墙幕,程翰头也不抬:“看什么滚”

    来自外面的视线瞬间消失,但没过一会儿,一个不请自来的通讯强行接通,光屏浮现,程翰正觉恼怒,一个不久前才听过的冷淡男声响起:“看过资料后,你有所决定了吗?”

    见是阿伦,程翰收起外露情绪,不答反问:“你是谁?”

    在关芷的事情上,他无法信任任何人背后的企图,尤其明知他是另一个候选人。

    阿伦明白他问什么,他的研究领域是心理,即使不擅长沟通,却不妨碍他揣度他人心理,平静地道:“我是她的导师,心理导师。”

    程翰心中一凛,她在心理上的洞彻力,他曾切身体会,对眼前人不由刮目,更是警忌在心。

    阿伦见他不语,直接道:“你会帮她吗?”

    程翰此时已经看出阿伦对关芷的心意,对他里通对手的的行为更觉古怪,现在更好像有将关芷托付给他的意向,反问:“你不想得到她?”

    “我不能。”阿伦沉默一下,不顾触犯保密条令的后果,回答道:“我是那里的人。”程翰面色一紧。

    ——我是那里的人,所以,我不能让她和我的后代,继续接受那样的处境。

    因为爱,所以舍弃。

    阿伦是个好娃诶,我心痛了……

    话说阿伦为毛谁不找,专找程翰这个大灰狼捏——你们要明白,有背景的人很多,但是真心喜欢若若,情深一片的人,很少很少诶……

    第二百九十六章世界为棋局

    半夜里那令z政府方响起级防御警报,大街小巷万径人踪灭的恐怖袭击,已经结束了一个多小时。

    受袭的几个城市较为集中,除了发生正面遭遇的地点外,受到影响破坏的地域,在地图上所占的面积微乎其微——假如忽视那十几个地点中,起码有五六个是人流密集的商业中心或住宅区的话。

    由于措施及时,战斗现场封锁严密,地下工事中的人们被保护得当,加之战斗并未被有意扩大及普通人,所以大部分人只在防御工事中度过了半个夜晚,虚惊一场。

    解除封锁后,人们迎着初晨有些微暗的天光走出地下,像过去每一个从甜美睡梦中醒来的早上一样,重新开始他们一天的生活,带着对政府方面大惊小怪的微微抱怨,像归巢的蚂蚁般分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城市重新恢复了生命力。

    大多数人忙忙碌碌,无法再分心顾及,在同一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曾经发生了怎样的交战,有多少无辜者被搅入命运的梦魇之地,支离的身体流出鲜血。

    这一晚的经历,只会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不是亲身经历,他们无法感同身受。

    而区区数万余人,在一个动辄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是一个太过渺小的数字,他们无法想象亲身经历的可怕,更无法预知:——很快,同样的噩梦,就要降临到他们之中的某些人身上。

    “人类是如此地渺小,犹如蝼蚁,大多数人短视、无知,庸碌到令人憎恶,羞耻于与之为伍”——这是西泽尔所言。

    江城市帝王购物中心大楼,天台。

    离地千米的高空中,凌晨的寒风凛冽。西泽尔不知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顶楼天台上的防空隔绝护罩,深秋夜中凝霜结露的寒意,侵体而入。

    关芷身上刚换过的衣裤,被吹袭得直贴服在皮肤表面,她却似乎并不觉得寒冷,抱臂靠在及腰的围栏边,低头俯视下方的情形。

    下面,是昨晚双方遭遇战斗的现场。

    被封锁的地域,除了相关人员外,没有任何普通人出现,人们在现场收尾检查,进进出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特制的颜色鲜亮的防护服,从购物中心顶楼上看下去,就像一个个鲜亮移动的小点。

    昨晚的战斗算不上势便转缓,变为了牵制和游斗——西泽尔一方的人,是为了阻碍其他方面追踪,否则,甚至无须硬碰硬,和多方对上。

    而即便如此,大多数势力看到关芷“被控制带走”,又无法以仪器跟踪,而且z政府方也强势插手,阻挠其他势力探究,便识时务地暂退了——毕竟是在z国方的地盘上,利益再大,也得留命下来享才行西泽尔一方是过江强龙,对z政府方早有准备,扰乱了现场留下的精神力残留后,便有序接应着退去。

    所以总体而言,尽管声势浩大,但短短一小时内,各方的伤亡都算不上太过惨烈——当然,这是对异能人而言,普通人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根本毫无抗争的能力,一旦被卷入,几乎只能听天由命,目前伤亡和财产损失,还在计算之中。

    购物中心大楼的五十层以下,也被波及了一些,幸运的是,主体承重柱并未被破坏,所以当时只是撤出了人员,现在救援检查都集中在五十层以下,还未来得及派人到顶楼来。

    街心公园是战斗起始之地,那里的地面像被龙卷风犁过一遍,赏心悦目的园艺花卉不复存在,雕塑断裂粉碎,与花坛里的泥土混合在一起,音乐喷泉里的水污浊地流淌过路面,高架桥上满是沟壑裂纹,地面上、道路边、沟壑中,到处有断臂残肢和一滩滩发黑的血迹……

    断壁残垣,满目苍夷,处处是血迹和伤者的呻吟

    关芷对着下方的情形发呆,不知心中有何感受。

    ——在这个世上,她习惯把自己当做旁观者,与周围一切漠不相关,固守着过去的“关芷”,午夜梦回中,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人告诉她,这数年的经历都是幻梦,梦一醒来,她就可以重回到熟悉的世界……

    关芷不知道,西泽尔带她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亲眼看到眼前的一切,她并非没有触动。

    哪怕她早存着厌世自毁的心理,但真正被告知,眼前一切,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因果时,仍会觉得不安和心悸。

    关芷闭上眼,疲倦之色仍萦绕眉间,却与最开始万事不入心的厌倦,有了丝丝缕缕的不同。

    幽幽糜兰淡香在风中传来,似温暖又似冷冽,在体温触及之前,先一步包围住她,带着白手套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出现在围栏上,男性的胸怀圈禁住关芷。

    “看清楚了吗?”

    丝滑略带上扬音调的男声,在关芷头上响起,平稳中,带着掌握一切的笃定强势。

    关芷略略皱眉,却没有拒绝这种令她感觉不快的禁锢礀势,只是绷紧的背脊和僵硬的礀势,都表达出不喜他接近的意味。

    “西泽尔,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几乎一夜未眠,往常柔软的嗓音微微沙哑,关芷的语气中,带上了极合时令的冷清西泽尔不请自来,掳走她又亲手放出,甚至和她一起蒙骗同伙,好像笃定她会配合不逃般信任,乃至放任,而又时时处处做出令她不快的举动,渀佛明知她懒得抗拒,便借此机会,有意无意试探她忍受的底线般。

    这么善恶不明、难分敌我的行径,加上屡出意味不明之语,实在难以令关芷忽视他的存在和背后意图。

    西泽尔却不答,带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抬起女孩低垂的下颚,手指隔着布料,在微凉的细致皮肤上轻轻摩挲,不意外在关芷脸上,看到她冷淡蹙眉的不悦神情,黯眸略深。

    关芷直觉有异,腰间便一紧,阴影笼罩而下,带着微微芝兰冷香的舌头便叩关而入,趁她不备,放肆地在细嫩的口腔中逡巡,霸道亲昵。

    关芷气息微乱,眼色一冷。

    男人痛哼了一声,唇齿分离,薄唇边噙着笑,深黑的眼眸却有些冷,修长的手指在嘴角拭过,淡红的血色在白手套上无比刺眼。

    关芷的目光触及那抹血色,越见冰冷,原本有些不快的西泽尔见状,反而轻笑起来,猩红的舌尖舔过嘴角,状若回味的动作渀佛暗示着什么。

    关芷知道,他想起了他制造的那个荒y的“梦”,却也清楚他在故意形了吗?”西泽尔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没看清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次,嗯?”

    他看着关芷,目光落到被吻得润红的唇上,似笑非笑。

    关芷眼皮一跳,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来一次”,指的是什么,却被猛然拉近他怀中“我可以让你更清楚地感觉,什么叫做存在感,嗯?”

    存在感?

    关芷怔住,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带着铁锈味的芝兰气息再次侵入,这次关芷没有立即拒绝,任由他在唇齿间挑弄,心跳渐快。

    有些报复意味的强势入侵,很快察觉她的不抵抗,渀佛有些兴奋,刚由强势转温柔,西泽尔一只手刚来到关芷颈后,那两片发烫的唇瓣便退开去。

    西泽尔有些意外,却顺从了关芷,略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挑眉疑问:“嗯?”——不继续?

    关芷以手背抵唇,平复微乱的气息,冷静地说:“够了。”

    ——如果他是想以种种方式,让她感受自己和他人的存在感,那么,这些已经很足够了关芷没有看西泽尔的表情,瞬移回套房中,舀起离她最近的一杯红酒漱口,到洗手间吐出,来来回回清洗几次,才瞬移回到天台上,然后看到西泽尔正倚着墙大笑,见她回来,也毫不避讳。

    ——有病。

    关芷看看他,心里又浮出再回去漱漱口的冲动,最终按捺下去,问:“接着还要去干什么?”——继续在这里看风景?

    她没察觉,自己的某些态度,开始发生变化。

    西泽尔却察觉了,依然是那般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打开随身微脑的光屏,看了一眼上面的显示,然后抬眼看看关芷,骨节分明的手捂着唇,轻笑起来。

    关芷直觉那光屏上的东西,与她息息相关,却神色未变,没有露出半分好奇。

    “可爱的小姐,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做做客?”

    没料到这个问题,关芷有些诧异,随即安然:

    对她的空间转移而言,其实在什么地方,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是在起源星之上,动念间即可来回。

    事实上,她直觉,这并没达到他异能的极限,对空间而言,远近,并不是以路程的长短来计算的——那只是外人的猜测——当然,随便在陌生地域破开空间,也颇有风险。

    “你家?哪里?”她问。

    西泽尔眼中微亮,说了个地名。

    “国?纽市?”

    关芷学过现代世界地理,何况西泽尔所说的那个、以自由女神为标志的世界之都,在她所在的时代,才是它最兴盛繁华的时代。

    但出国

    想到要离开这个土生土长的国度,关芷难免有些踌躇:她前世一直长在父母膝下,离得最远最久的一次,便是上大学时。

    在这一世,她能寄托的感情不多,但对祖国的爱,却是与前世一脉相承的,尽管由于这个时代的陌生,令这种感情淡薄了不少,但在某些特殊时候,仍然会左右她的感情。

    z国人乡土情结浓厚,这是世界皆知的事情,尤其这个时代的z国,早已脱去第三世界国家的外衣,跻身世界列强的顶端,国人更无需像过去那个时代般,去追逐推崇外国的强大新潮和富裕。

    西泽尔不清楚关芷来历,只是慢慢哼了哼,“嗯?不敢?”

    关芷不受,又多少是因她的突变而起,假如她的离开,能够将那些人的眼线带走,减少故土的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