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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27部分阅读

 到了金氏大战口,千喜抬头望了望,门上金光闪闪的门匾框,深叹了口气。

    小厮从里面迎了出来,“是陆掌柜来了。”

    千喜朝着他笑了笑,“金掌柜在吗?”

    “在,我们掌柜的在。”小厮引着二人进了院子,朝着里面唤,“掌柜的,秀色坊的陆掌柜来了。”

    金氏线坊的掌柜是个寡妇,叫莹玉,才三十来岁。

    这家线坊本来是她丈夫的。

    她丈夫经营不当,把生意做得只剩了个空壳子,外面还欠下了一屁股的贷款。

    偏这时又得了场大病,一口气没喘过来,丢下她和一双儿女走了。

    金掌柜在的时候,莹玉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在家相夫教子。

    丈夫这一走,没了生计,上门讨债的,又是一批接一批,逼得没了办法,求着娘家凑了些银子,一个债主还上一些暂时将那些人吊着。

    余下的那点钱,正好遇上一批走货商人带了批银丝线来兜售,被她一眼看中。

    想着余下这点钱,也做不了什么,再过几天,债主上门,还得给人家,到头来也是两手空空,不如压上这一回。

    亏了跟这点银子给了债子区别也不大。

    一狠心把那些线全买了下来,没想到这宝押中了。

    那些线拿到手上,刚巧遇上宫里出来搜东西,也是一眼看中,尽数收了去,转眼间便挣了三倍的价钱。

    莹玉第一次做生意,尝了个甜头,胆子就大了。

    知道那走货商人还有些货没能卖完,住在离她丈夫线坊不远处的一家小客栈。

    把刚挣的银子尽数带上,在小客栈门口等了两个时辰,终是把走货商等到了。

    将他没卖完的银丝线尽数买了下来。

    又得知这个走货商每个月要来京里跑一趟,便约定,每次来都给她带些银丝线,如果有别的好线,也一并带来。

    这样一来二往的,这生意竟叫她做活了,陆陆续续还完了丈夫欠下的债和在娘家借来的钱。

    到后来金氏虽然算不上京城最大的线坊,信用却是屈指一数的。

    好景不长,银丝线卖开了,很快被吴采兰知道了,挖着金氏的墙角,把银丝线进货的渠道扒拉得一清二楚。

    派人在小客栈侯着,等走货商再次到京里,还没来得及联系莹玉时,便将他截了下来,出着高出莹玉不少价钱买断银丝线。

    走货商虽然心动,但不是没心没肝的人,也知道个先来后到,也不肯答应,暂时推了吴采兰,寻了莹玉。

    虽然货没给吴采兰,但生生的将价钱给抬了上去,直恨得莹玉牙痒痒,还不能伸手打,无可奈何,只得忍了这口气。

    本以为价钱涨了,这事也就过了。

    不料吴采兰不惜花着路费钱,叫自家的小厮暗地里跟走货商跑了两个半月,寻到银丝线的那村庄。

    那村庄有两家人纺这线,平时都供给走货商一人。

    那二人本是妇道人家,平时纺线也不过是挣些零碎钱,贴补家用。

    不料竟有人出着比给走货商高了一倍价钱来收,自是欢天喜地的接下来,不过念着和走货商多年的交情,不好做得绝情,第个月均些线给他。

    这样一来,货源平白的少了七八分。

    莹玉没了奈何,又抬了价钱,才把那货抢了回来,但价钱一抬再抬,自然少了销量。

    不过倒是勉强断了吴采兰那边的念头。

    莹玉说完这来龙去脉,道:“这个月,他们说是死了好多蚕,线纺不出来,正赶着催蚕吐丝赶货。我走先怀疑过是吴采兰截了货,后来拖着人去吴家打听过,他们也没见货回来。我便信了。照你这事看来,只怕是她们去把货给压下了,没往京里送,要么就是送来了,给藏在哪儿,没拿出来。怕是要等你们的征舞服的事过了,再拿出来。”

    千喜听,眉头慢慢拧紧了眉头,“那些当真没一点存的了?”

    莹玉摇了摇头,“实在是没了,谁摊上她都没得个好事。”

    婉娘急得红了脸,一个劲的扭着臂弯里的挽纱,“那天杀的吴采兰,做这么多坏事,怎么不出门一头跌死。”

    千喜笑了笑,起了身,朝莹玉道:“掌柜的,谢谢你了,如果哦那线回来了,您立马可得通知我。”

    莹玉跟着站了起来,“那是肯定的,你就走?”

    “嗯,还有点事要去办。您也忙,不耽搁你了。”千喜将身边圆凳塞进桌子下面。

    “看这事,给我办得,实在是对不住你。”莹玉如果早猜到有这么一遭,说什么也会拦下她用这线。

    第147章 失策

    千喜反过来安慰着莹玉,“这不是没办法吗?这京里当真没有别家有这货了?”

    莹玉摇了摇头,“没了,只有我家和吴采兰有。”

    千喜苦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就这么着吧,我还得去另想办法。”

    莹玉一脸愧意,送了她们出来。

    婉娘拽着千喜的衣袖,脸上苦得可以拧出汁,“千喜,这可该怎么办?能换别的线吗?”

    千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现代客户订下的东西,都不能随便更新用料,就算迫不得已要换,也得跟人打过商量,看人家同意还是不同意。

    而她们现在寻谁商量去?难道这宫里还能随便让她换配料?完全不知道效果的情况下同意她换?

    又自苦笑了笑,天方夜谭。

    “我想去寻寻子佩,他主意多。”千喜犹豫着,如果这么寻上客栈,被吴采兰知道,定要往上报,不知又要出什么漏子。

    “去吧,赫掌柜聪明过人,没准能想到什么法子也说不定。”婉娘早没了主意。

    …………………………

    绝色坊……

    吴采兰将手里的细瓷茶杯重重的砸在作坊管主面前,“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了,我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再去给我查,两天之内再查不出来,你就别回来见我了。”

    管主拢在袖子里的两只手索索发抖,“这就去,这就去。”向吴采兰躬身行了个礼,小跑着出去外间,吼喝着外面的伙计,“还不赶快出去查,到底是哪家包下了雪纱绸?”

    战战兢兢缩在屋角的伙计马上跑走了两个。

    负责刺绣的文姑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往这边看。

    管主又骂骂咧咧的道:“老方头还没回来吗?这老东西,开饭时跑得最快,办点事,比乌龟还慢,他奶-奶的。”

    缩在一旁的负责些杂事的小丫头小心的道:“方叔已经回来了,见管主和吴小姐在里面说事,便到后面喝水去了。”

    “他奶-奶的还有心思喝水,喝尿还差不多,快给我喊来。”管主声量提高了些。

    老方在侧门角听见,打了个哆嗦蹭了进来,挨近他面前,“管主。”

    管主正还要骂,见他过来,收了嘴,拉长着脸,“寻到没有?”

    老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没找到,城里大大小小的布坊,我都找过了,全没有雪纱绸。”

    管主在里面受了一肚子气,正寻着人乱发,“我看你们全是吃白饭的,屁大点的事,都办不了,雪纱绸虽不便宜,但绝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怎么可能满城就没一家有?”

    他们做出收购银丝线的事,也就防着自家的东西也出什么漏子,那些东西都看得紧紧的,以为万无一失,现在偏偏没了让他们最不注意的东西。

    说起雪纱绸,这东西价钱虽然不便宜,但并不稀罕,城里大大小小布坊都有得卖,唯一一点缺点就是货期长,卖光了,再等货便要好长一段时间,但由于到处有卖,这家没了,另家有,所以从来不会造成麻烦,谁知道一夜间,全城大大小小的布坊,竟卖得一匹不剩,简直是地皮搜刮。

    老方忐忐忑忑,“不知怎么了,每家布坊都说昨天一下子全卖光了,一匹不剩。您老也知道这雪纱绸这东西谁会稀罕。”

    管主烦躁的一挥袖子,“去去去,再去找,我还真不信就没一家。”

    老方苦着脸,“真没了,所有布坊,我都去过了。”

    “叫你去找,就去找,哪来这么多废话。”管主瞪了眼,扬着手,把他往门外赶。

    老方没了办法,只得出了绝色坊,到避开门的地方,对着门口呸了一声,“你有事,自己去找。”

    话没完,见管主从门里探了半边头出来,慌得抱着膀子,小跑开了。

    去了隔壁小巷子一间小茶馆,寻了个角落位置,猫上长板凳,“给我冲碗茶来。”

    伙计一手提着大水壶,一手端了个装着粗茶的茶碗,小跑着过来,“老方头,又被管主骂了?”

    老方沉着脸,“去去去,哪来这么多废话,冲了茶快走。”

    伙计也不恼,笑嘻嘻的冲了茶走开。

    “回来。”老方忙叫住他。

    “还有啥事?”伙计转了回来,把茶壶顿在木桌面上,立在桌边。

    老方四处望了一会,“你们这人来人往的,有没有听说过有关雪纱绸的事?”

    伙计想了想,“今天早上倒听人提起过。”

    老方顿时来了精神,从长板凳上跳下来,坐好,“都说些啥?”

    伙计眼睛溜了他面前的茶碗一眼,没吱声。

    老方撇了撇嘴角,从袖子里摸了几个铜板来,放了两文在桌上,“这是茶钱。”接着又把手里的几文放在桌上,“这些给你。”

    伙计听了人家墙角,转手倒给别人,就能挣上点小钱,日积月累下来,也不是笔小数,将给他的那几文先放进怀里,才把那两文茶钱拽在手里,顺手扯了搭在肩膀上的抹布,象征性的擦了擦桌子,“他们说接到笔好买卖,只消把雪纱绸搬一搬,过些天再一匹不少的搬回来,就能白白得笔钱。”

    老方‘嗖’的一下,从凳子上坐直了身,“你说他们只是把雪纱绸搬到别的地方,并不是卖给别人?”

    “嗨。”伙计把帕子往背上一甩,“您老还是做这行的,难道不知道这雪纱绸,用的人极少,一年到头也卖不出几匹,谁能要那么多,反正这东西难卖,一年也没什么钱挣,不过是用来配配铺子,有人给着钱往哪儿搁上些日子,就白花花的来了银子,这么好的事,谁不做?换成您,您搬不?”

    “搬,当然搬。”老方眼睛睁得更圆,“你知道他们是搬去哪儿不?”

    “这,他们没说。”伙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老方又摸了几文钱出来,丢在了桌上,“当真不知?”

    伙计耸了耸肩,“当真不知。”他虽然卖消息,但不知道的事,绝不占人便宜。

    “你好好想想。”老方不肯就此罢休。

    伙计又想了想,“确实不知,不过听他们说,寻他们的东家好像是姓陆,是个女掌柜。”

    第148章 不明去处

    “还说了别的什么吗?”老方屁股离了板凳,不大坐得住了。

    “没啥了,他们说了这些就走了。”伙计提了水壶,正要去摸桌上那几个铜板。

    老方飞快的将那几个铜币刮进手掌,连蹦带跳的往外奔。

    伙计冲着他喊了声,“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老方人已到了门口,回头道:“你自己说不知道的。”

    “感情我这后面白告诉你了。”伙计一脸的不愤。

    “那茶我没喝过,你收回去便是,那两文茶钱给你了。”老方说着,跳出了门。

    伙计朝着门口啐了一口,“我呸,冲过的茶,谁还喝,别指望有下次。”

    老方三步并两步的窜回绝色坊,刚进门槛,扯着嗓子就嚷开了,“吴小姐,吴小姐,我知道雪纱绸的去处了。”

    吴采兰正急得在里面来回打转,听了喊,抢出里间,“哪儿去了?”

    管主跟在吴采兰身后,狠狠的瞪了老方一眼,居然直接踏过他头顶了。

    老方一个哆嗦,忙缩了脖子。

    吴采兰顺着老方的目光,冷冷看了管主一眼。

    管主忙对老方道:“吴小姐问你话呢,还愣着干啥?”

    吴采兰这才转过头,“说吧,那些雪纱绸是谁截了。”

    “听说是姓陆的掌柜。”老方往门外秀色坊的方向望了一眼。

    吴采兰眼睛一眯,抬手一掌拍在身边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陆千喜……”

    管主和老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吴采兰吸了口气,压下满肚子的火,往外就走。

    管主追在后面,“吴小姐,这是去哪儿?”

    吴采兰也不回头,“秀色坊。”

    ……………………

    千喜进了客栈,心里七上八下,这么冒然找他,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祸根。

    踌躇间,伙计将她打量了下,走上来,“请问,您是赫夫人吗?”

    千喜微微一愣,自到了京里,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她,愣仲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伙计见了这架势,又问道:“那请问您,姓陆吗?”

    “有个客官在包间里等您。”伙计让出道,在前面引路。

    千喜心里一紧,“是谁等我?”

    “您去见就知道了。”伙计回头笑了笑。

    千喜往楼上望了望,心里悬挂挂的,跟着伙计去了。

    进了包间,见窗边坐了个人,一袭青袍,却是辛雨泽,愣了愣,自上次他提过亲事的事,便没再来见过她。

    她也为这事,揪了好久的心,想着他对自己的照顾之情,而自己有无以为报。

    也不知这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后来想着,或许拿些日子不见,他也就把这事给淡了。

    这时猛的见着,又偏在这当头上,心里乱麻麻的一片,站在门口,愣愣了叫了声:“辛二哥。”

    辛雨泽回过头,站起身,面带微笑,“来了。”

    “来了。”千喜满腹迷惑,走到他对面,“辛二哥,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

    辛雨泽望了望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千喜更是不解,“去哪儿?”

    辛雨泽看了眼伙计,“咱边走边聊。”

    千喜明白有些话,怕是不方便说给别人听,跟在她后面。

    出了客栈,辛雨泽一路无语,千喜也不知该不该问。

    懵懵懂懂的随着他到了一件宅子前。

    辛雨泽推开门,迈进门槛。

    千喜站在门口望了望左右,却不肯进门。

    辛雨泽转过头,眼角带笑,“怎么不进?”

    千喜双手拢在袖子里,绞在一起,小心的问道:“这是谁的宅在?”

    辛雨泽看着她警惕的样子,笑了笑,“进去不就知道了。”

    千喜见他派坦然,如果自己太过扭捏,倒显得矫情,定了定神,走到门边,往里望了望。

    里面竟然是个二进门的院子,院子里有个老妇人正在落叶,院角还有一个老人在劈柴。

    看到这儿,安下了心,抬腿迈过门槛。

    辛雨泽随手关了大门,对他刚才的防范之态,象是浑然不觉,道:“我还是你二哥,以后该怎么见,还是怎么见。”

    千喜听了反倒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愧,“二哥,我……”

    辛雨泽笑了笑,径直往里走,“什么也别说,今天叫你来,有事。”

    “什么事?”千喜打量着这间院子,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但能看得出,这院子有些年份,只不过梁角那些漆都是新刷过来。

    辛雨泽走到西侧一间厢房,推开房门,“你看看这些。”

    千喜站起来往里一望,吃了一惊,不解的问,“这么多雪纱绸?”

    辛雨泽把门完全推开,日光透过打开的厢房门,撒在满屋的雪纱绸上,泛着光,“全城的雪纱绸全在这儿了。”

    “难道辛二哥想做雪纱绸的买卖,可是这么多,得卖到猴年马月啊。”千喜做着服装,不会不明白雪纱绸的用量。

    雪纱绸只是用在一些边角地方做装饰,而且价格昂贵,一般百姓用不起,用量也就更加局限。

    辛雨泽勾唇一笑,“这可不是我的。”

    “谁的?”千喜更弄不明白状况。

    “谁的也不是。”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千喜心里突的一跳,即刻转身,看着笔直的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他的脸隐在背光中,看不真切,“子佩。”

    赫子佩悠然进来,走到那堆雪纱绸前停下,“这些是京里所有布坊的雪纱绸,只是暂时放在这儿。”

    千喜看了看赫子佩,有看了看辛雨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雨泽退开一步,“你们聊,我还有些事,先回去。”

    赫子佩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二哥。”

    辛雨泽轻捶了他胸脯一拳,“千喜真是好姑娘,好好待她。”

    赫子佩扬了扬眉,“不好,我能从小守着她吗?”

    辛雨泽摇着头笑了笑,转身出去了,随手关了门。

    赫子佩回过身,见千喜正眼睛瞪着他,身子僵了僵,脸上的笑慢慢褪去,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千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突然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不好,你就不守着了?”

    第149章 新家

    “守,怎么能不守,再不好也要守。”赫子佩转忧为喜。

    千喜脸却不见好转,有拧了他一把,“你还真觉得我不好呢?”

    赫子佩心里哎呦一声,感情马屁没拍到点子上,全搁马蹄上了,陪着笑,去抱她,“好,哪能不好。”心里嘀咕,就算不好,也不敢说啊。

    千喜这才笑了出来,将他推开些,“饶你这回,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赫子佩看着她笑颜如花,心里一荡,上前一步,将她抵在半人高的?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