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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3部分阅读

也罢了。

    却见那丫鬟慌慌张张的凑到宋大奶奶身边,低声耳语几句,宋大奶奶脸色惨变,匆匆跟着那丫鬟出去了,也是朝着后院的方向去了。沈紫言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莫非,宋小姐不慎撞破了假山后面的那事?

    宋大奶奶出去以后,花厅里的气氛又开始活络起来,大家照旧开始闲谈,似乎一切也没有发生过。只是没过多久,便见那丫鬟又进了花厅,这次却是找的陈夫人。这次不由得大家不注意了,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方才似乎隐约听见有人说,陈家三公子与宋家大小姐私会……”

    “你哪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这声音似乎是从花厅东南角那边传来的,“是那宋家大小姐自己找上门去的。”声音有些大,整个花厅里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

    沈紫言垂下头,似老僧入定,只装作没有听见。一旁暗自蹙眉的福王妃扫了一眼沈紫言,脸色微霁。

    这可事关宋陈两家的声誉,这花厅里这么多夫人,女眷,再这样议论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话传出去!

    沈紫言微微叹了口气,恐怕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只得自己和墨书二人吧。没有想到,假山后面的人,竟然是陈家的三公子,听闻陈家治家严谨,没有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情。若所料不差,该是宋小姐去净房那边寻自己,无巧不成书,撞破了陈三公子与丫鬟的好事,不知怎的就惊动了其他人,最后才闹至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心里说不清是何等滋味,有些庆幸,又有些愧疚。若是当时自己没有躲进花丛,被发现了,结局会怎样,真是令人不敢再深想下去。

    出了这等事情,主人家陈家自然也没有心思再待客,那些夫人们,自然也不好多做逗留,纷纷委婉告辞。一场端午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沈夫人刚刚上了马车,便见林二奶奶的贴身丫鬟悄悄来回:“夫人,我们家奶奶请您移步一聚。”沈夫人有些错愕,随即又有些不安,不知自己这姐姐怎么这样的急切起来。说好了明日过府一聚,怎么现在就这样迫不及待?

    正文 第十五章 喜讯(三)

    马车内,林二奶奶的脸色十分严峻,见了沈夫人撩帘进来,忙使了一个眼色,屏退了两个贴身丫鬟,林二奶奶因是自家姐妹,说话也开门见山:“福王妃是不是对紫言有意,想要许给三公子?”沈夫人微微有些诧异,这事还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自己私下揣摩罢了,不知姐姐哪来的消息,转念一想,她从小聪敏,这点事也瞒不了她。

    “这事还没有提起,只是我眼瞅着福王妃似乎有那意思,又没有明言,也不好多说的。”沈夫人说完,仔细看着林二奶奶的脸色,心里有些着了慌,“怎么,可是有什么话传出来?”林二奶奶脸色十分不好看,叹道:“这怎么处!倘或有个好歹,都是我的罪孽。”因拉着沈夫人的手,细细道来:“紫诺今年十四,紫言十二,都是该操心的年纪了,我做姨母的,哪能不为自家侄女多思量思量,因福王妃认识的人广,又兼眼光极好,我这才私下托了她,烦劳她有那合适的,也替我们家紫诺,紫言留意留意,怎么就忘了她家里还有个混世魔王来!”

    沈夫人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见林二奶奶神情如此,必是那杜三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了,虽大为失望,却也觉得庆幸,好在事先知道了,倒也不至于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误了女儿的终身。林二奶奶见沈夫人虽开始有些失落,渐渐又神色如常,暗自颔首,“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我虽与福王妃交好,可亲就是亲,这种事我又怎么能瞒你。”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那杜公子看着虽是一表人才,可性子却十分不羁,在那紫竹轩常年包着两个戏子,据说家里的丫鬟都不得近身,这事旁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可要仔细想想清楚,紫言可是你怀胎十月捧在手心里长到如今的,哪能嫁给这样的人,岂不是守活寡?”

    沈夫人白润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错愕的望着林二奶奶,半晌无语。公子哥儿和戏子不清不楚,这事原本也不稀奇,这金陵城里,哪个王侯之家的公子少爷们没有点荒唐的风流韵事?只是为了个戏子,连女人身也不得近的,却是少见。断然没有想到,杜家三公子,竟会是这种人。

    难怪姐姐这样的急不可待,定然要与自己一会,原来是为了这事!沈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也合该是无缘罢,初见杜公子时,尚觉得他进退有礼,不愧是贵胄之家的少爷,比别家公子更为谦和,没想到……

    若这杜公子没有这些荒唐事,与自己这小女儿,原本是看着挺好的一对。

    到底觉得可惜,回到沈府的时候,还是掩不住有些失落。沈紫言极少见着母亲这样的神情,忍不住有些担忧,“母亲,您还好吧?”沈夫人笑了笑,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眼底深处迅速划过一丝寂寥,“没事,就是杂事繁多,有些累了。”沈紫言反倒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罢了,心里到底有些不安,不时差了墨书去和杜鹃、海棠几个打听打听,听得没有什么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几日,传来消息,宋阁老的嫡长孙女许给了陈阁老的三公子,不日就下聘,这件事情在金陵城传得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沈紫言隐隐约约也风闻了一些,唯有唏嘘。

    转眼就到了冬日,只见那雪下的有一尺多厚,天上是搓绵扯絮一般,今日是冬月二十四,却是沈紫言的生辰,是以一大早的,几个房里的大丫鬟便纷纷送了些贺礼。沈紫言穿一件大红猩猩毡,里头一件半新不旧的靠色三厢领袖秋香色盘金银鼠短袄,腰里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路上遇着一身羽毛缎斗篷的沈紫诺,二人就一齐往沈夫人去了。只见丫鬟婆子都在扫雪开径,却见一妇人打着青绸油伞遮着沈青钰缓缓而行,三人可巧遇见了,结伴去了正房沈夫人处。

    沈夫人那边正焚着百合香,满屋子都是甜沁沁的,暖香扑鼻,沈夫人揽着沈紫言在榻上坐下,拿了铜火箸击着手炉,笑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我一早命厨房做了五色寿面来,趁热吃些。”正说笑间,沈二老爷大步走了进来,三姐弟忙站了起来。

    因黄河那边决堤,死伤不少,圣上特命沈二老爷为钦差大臣,前去督工,也惩治地方酷吏,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也是沈二老爷几个月来首次落家,众人见了不免欢喜异常。沈夫人忙亲自斟了一杯热茶递至沈二老爷手中,嗔道:“老爷几时回来的,也不差人通报一声,我这边什么准备也没有,慌脚鸡似的。”

    沈二老爷望着儿女们,呵呵的笑,“今儿是紫言的生辰吧。”说着,从袖子间取出了一只通体晶莹的白玉簪子,“这是我在洛阳寻到的,紫言拿着顽罢。”沈紫言恭谨的接过那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牡丹簪子,眼眶微湿,忙行礼谢过。

    沈二老爷瞥了一旁的幼子,脸色沉了下来,“我不在的日子,可有跟着先生好生念书?”沈青钰不由一阵哆嗦,这一阵他病一阵好一阵的,那些功课自然也就落下了,因此见父亲回来,心中虽欢喜非常,却隐隐生忧,唯恐父亲问起功课,果然是害怕什么来什么,三言两语的,便提到了功课。

    沈二老爷对两个女儿极尽溺爱,对这个唯一的嫡子却是丝毫的不假以颜色,十分的严厉,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板子,沈青钰自知过不了父亲的检查,求助的望了一眼母亲,沈二老爷见着脸上寒意更深,开口便问:“最近跟着先生学了些什么?”

    沈青钰瘪了瘪嘴,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委委屈屈的缩在沈夫人身后,不敢动弹,磕磕巴巴的答道:“只学了些许《论语》。”沈紫言见着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弟弟平素里那样活泼的一个人,在父亲面前却似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怕得了不得。趁着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的对着墨书使了一个眼色。

    墨书静静的撩帘出去,不一会便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老爷,夫人,寿面好了,要端上来吗?”沈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忙道:“端上来吧,寿面经不住放,大冷天的,吃了冷食搁在心里,也不宜。”说着,望着沈二老爷笑道:“功课可以改日再问,这寿面可是不得不吃的,好歹是我们紫言的生辰。”沈二老爷哪里听不出来沈夫人在为幼子求情,瞪了沈青钰一眼,一路奔波,也着实是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寿面来。

    满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沈夫人眼里也渐渐有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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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六章 风起(一)

    因有沈二老爷在,屋子里人人都显得有些拘谨,沈紫言喝了一碗建莲红枣汤,又含了半块紫姜,见着对面沈青钰捧着手炉,茶饭不思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忽有小丫鬟来报:“燕姨娘来了。”沈夫人脸色微沉,还是忙不迭应道:“快请进来。”燕姨娘怀上身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早先刚刚上身时,沈夫人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命她好好养胎,现在也过了晨昏定省的时候了,沈夫人望着晃动的帘子,嘴角撇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燕姨娘头上戴着几支金钗珠钏,身上穿着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子,葱绿盘金彩绣锦裙,外面穿着青缎灰鼠褂,面色红润,含羞带怯的低低叫了声:“老爷。”沈二老爷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眉头微挑,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肚子上头,口气带了几分责备:“怀有身孕的人怎么还到处乱走?”燕姨娘泫然欲泣,作势便要跪下,“是妾身越礼了,听闻老爷着家了,心急火燎的便想见见老爷,这才不顾礼数的赶来正屋见老爷一面。”

    沈夫人蹙了蹙眉,忙命人扶着她坐下,和颜悦色的说道:“姨娘也是个好意的,只是眼看着就要生产了,这天又大寒,路上不好走,万一一个不慎,冻着了孩子怎生是好?”燕姨娘眼里盈满了泪水,粉脸通红,“都是我年轻不懂事……”

    正说话间,却见金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桃枝捧着一个美女耸肩瓶进来禀报:“姨娘见着院子里的梅花开得正好,亲自剪下一支来给夫人和小姐赏玩赏玩。”只见那红梅二尺来高,如胭脂一般,密聚如林,香欺兰蕙,十分的漂亮。

    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沈二老爷回家的时候送来……

    沈夫人笑欣欣的命海棠接过,笑道:“金姨娘真是有心了。”打赏了桃枝几百文钱,又看了燕姨娘一眼。燕姨娘望着那交错纵横的红梅,撇了撇嘴,这个金姨娘,就只会一味的讨好夫人,只怕恨不能给人提鞋去。

    沈紫言眼角余光瞥过燕姨娘那张白皙娇艳的脸,微微叹了口气,母亲身边这两个姨娘,只怕没有一个是省心的。燕姨娘还好说些,毕竟心思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反倒好揣摩,也好防备,怕的却是金姨娘那样深藏不露的人,若是好心,倒还罢了,若暗中趁人不备咬上一口,可真是叫人防不慎防。

    已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各色齐备,府中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次日,沈夫人按品级着朝服,进宫朝贺,行礼领宴毕回来,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遇见福王妃,不然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沈夫人自林二奶奶那回说过以后,自是不愿再将沈紫言嫁与福王府的三公子,若在宫中遇见福王妃,少不得又是一顿说道,大家脸上都无光。

    沈府从大门,并内垂花门,直到正堂,;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如金龙一般。

    入宗祠祭拜过祖宗,沈夫人便回了暖阁,只与沈紫言姐妹闲话,火盆里焚着松柏香、百合草,沈紫言望着沈夫人恹恹欲睡的模样,欲言又止。近些日子以来,总觉得母亲精神不大好,想着正是年关,也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也不好多嘴的,只是常日里如此,终是不好。

    想了想,晚间歪在榻上,低声吩咐墨书:“你去海棠哪里打听打听,看看母亲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好。”墨书忙应了,打起帘子出去,便听宝琴清脆的声音传入帘内:“妹妹这是去做什么?大晚上的,仔细路滑。”墨书含糊应了一声,便披着斗笠出去了。

    宝琴望着她的背影,冷哧一声,传入沈紫言耳中,格外的刺耳。约摸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墨书披着一身的雪回来了,众小丫鬟上来接了斗笠掸雪,墨书蹑手蹑脚的进了内室,在帐子外轻声问:“小姐可歇下了?”

    沈紫言正等着她的消息,哪里睡得着,听见她的声音,心中一喜,忙坐了起来,急切的问:“可有消息了?”墨书掩住嘴,低低的笑,“夫人倒不是病了,只怕是有喜了。”

    “有喜?”沈紫言怔怔的,半晌才回过神来,唇边化开了笑,“这是极好的事情,怎么不见母亲提起?”墨书替她掖了掖被角,笑道:“就连夫人自己,都不大肯定呢,还是今儿个早上,夫人自己对郭妈妈提起的,小日子有一个月没来了。只是还未请大夫诊脉,也不好声张的,海棠也不知确切消息,也就含含糊糊的对我说了一通。”

    沈紫言的欢喜就少了几分,有些失望,“这么说,还未确定下来了?”墨书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事,哪能那么快就有准信的,怎么也得等到开春了才好说。”沈紫言心里微微一颤,翻过年,就是春日了,那岂不正是父亲遭遇不测的时间?

    一时间,心乱如麻。方才的喜悦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不安,甚至有些恐惧,她不想再重走从前的老路了……

    墨书觉察到沈紫言的不对劲,笑意慢慢敛去,“怎么了,小姐?”沈紫言松了松握紧的手,惊觉手心一片冰凉,勉强笑了笑,“无事,只是倦了。”墨书听了,忙扶着她轻轻躺下,拉紧帐子,掩上门出去了。

    那边金姨娘房内却是漆黑一片,仅有白雪泛着的些许光芒,“浆洗房的婆子说,夫人有一个月没来葵水了?”桃枝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奴婢还特意问了问时候,刚刚一个月。”“这是好事。”金姨娘轻轻笑了起来,“老爷子嗣单薄,若能再添贵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桃枝微微一愣,金姨娘掐着念珠的手指飞速的动了动,“这事儿,也要和燕姨娘说说才好。”对上桃枝不解的目光,金姨娘如菩萨般静谧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燕姨娘也要生产了……”

    次日,沈紫言换上掐金挖红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刍面狐狸里的袄子,踏雪而至,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沈夫人的面色,见她脸色有些不好,不免有些不安,“母亲昨夜可曾好睡?”

    沈夫人揉搓着女儿冰冷的双手,笑道:“昨夜守夜,直到凌晨才眯了眯,怎么好睡?”沈紫言依偎在沈夫人怀中,劝道:“母亲还是好生将养身子来得好,这天又冷,万一病了,可不是玩笑的。”沈夫人呵呵直笑,捏了捏她细腻的面颊,“我们三小姐怎么和小老太婆似的,一时三刻的在人耳边叨叨。”

    沈紫言从沈夫人怀里挣?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