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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24部分阅读

    是四姨奶奶,她面如死灰,双手死死地抓着座椅把手,似乎已经预见到将要发生她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她们谁都不清楚并不碍事,老太爷的眸子却猛地一收缩,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沉声道:“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

    “妾身并不是要翻旧帐,这帐当年都已经算明白了!”老太太也面色阴沉地说,“妾身只是要提醒老爷,在自己送的东西里面下毒,这种欲盖弥章企图来给自己开脱的伎俩,当初已经有人用过并且差点儿成功了,难道您还要再上一次当不成?”

    老太爷的目光先在老太太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向三太太,榻边的孙媳和榻上的苏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地上半昏迷的苏祺身上,思忖片刻道:“老七意图谋害家族嫡嗣骨血……”

    老太太见他半天没有说下去忍不住提醒道:“依照苏氏家法理应如何?”

    “依照家法理应在祖宗排位前赐其毒酒自尽,但念在她年幼无知,便令其于苏氏祠堂中带发修行,终生不许踏出祠堂半步。”

    第113章 苏祯房里的纸包

    这句话一说出来,屋里所有的人神色各异,四太太连哭都没哭出来就背过气去,四姨奶奶的脸色也难看得要死。

    老太太面沉如水,没有对老太爷的决定发表反对意见,只低头看看神志还不十分清醒的苏祺,微微颔首道:“就按老爷的意思办!来人,先将七姑娘抬回房间,请大夫来看伤,待伤好之后就搬去祠堂吧!”

    她说罢又环顾屋内,犀利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见所有人都面色严肃,才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如何处置你们也都看见了,谁要是再敢心存恶念,做这些个勾当,就不止是打板子关祠堂这么简单了!行了,都各自散了吧老三媳妇就在家里住下,我命人给你们收拾的是东北角那个单独的院子,五间正房,十几间耳房和厢房,即便过段时间老三他们回来也住得开,那边直接有角门能出府,地方还安静,便别去什么庄子了,那庄子刚买下来不久,都没拾掇怎么住人!”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三太太自然不会傻得再去推辞,便躬身谢过,就领着女儿和媳妇先行告退了。

    因为院子还没收拾好,行李也还没运完,苏礼便先招呼母亲和嫂子到自己屋里稍事休息。

    进屋后三人刚一坐定,苏文氏就一把将苏礼揽进怀里,眼泪一双一对儿地就掉个不停:“我的礼儿,这几个月让你吃苦了!”

    苏礼被她搂进怀里,心里也是一酸,不过还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安慰道:“娘说的是哪里话,女儿在这儿住着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人伺候,哪里说得上吃苦。”

    “府里人多心杂,难为你事事周全,如今也很得老太太的欢心,娘也在这儿住过几年,知道其中的辛苦。”苏文氏摸着女儿头发道,“看来我的礼儿是真的长大了!”

    “女儿再怎么长大也是娘的闺女!”苏礼反身依偎进娘的怀里,心里禁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文氏跟女儿叙旧后,还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怎么好像你和祯儿都牵扯其中?”

    听苏文氏提起苏祯,苏礼心头又有些火起,虽说她跟自己是一门所出,在外自己还是要护着爹娘的脸面,可这次的事儿非同小可,虽说今日苏祯被吓得不轻,但也不能如此轻饶过她。

    不过这些话苏礼却并不打算当着自己嫂子的面儿说,见苏文氏还在追问,便轻描淡写地说:“女儿也不知道为何会被牵扯其中,想来是老七故意攀扯,想要拉咱们下水吧!前些日子大奶奶在老祖宗跟前儿说大哥日后不能再有孩子,结果就闹得家里四下不安,还有人私下传言说,如果大房绝后,那日后便是爹爹承袭爵位,这谣言还没查清楚,紧接着就发现大伯母有孕,所以老七用计来陷害咱家,倒也是能讲得通的。”她扭头瞧见苏冯氏的面色有些惶恐,咬着嘴唇一直没有出声,忙又安慰道,“嫂子你莫要担心,东北角的那个院子我去瞧过,一锁上门就跟个独立的一般,下人都是咱们自己带过来的,还有娘照看着,不会出事的!”

    “是我太担心了!”苏冯氏强挤出个笑容,她家是书香门第,虽说爹爹在家里也有姨娘通房,但她父母一直相敬如宾,她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如今这事情落在自己头上,才知道这心里是多难受,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眼泪往肚子里咽,面上还要强装欢喜。结果刚一入京进府,却又被吓得不清,家里竟然有人用麝香害人,这让她忍不住把手一直护在小腹上,如今男人已经不是自己独占的了,那剩下能指望的便只有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是啊,馨儿,就像你妹妹说的,不用担心,凡事还有我呢!你就放宽心好生将养身体,确保母子健康平安才是你眼前的全部心思。”苏文氏也安慰媳妇道。

    “娘,媳妇省得!”苏冯氏柔顺地应道,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就主动问,“妹妹的腿是如何伤得?大夫怎么说?可严重?”

    苏文氏经媳妇一提醒,也想起来女儿的腿上还带伤,忙问:“可又是家里谁害得不成?”

    “娘,你多虑了,这是前些天哥哥带我出去玩儿,结果我自己不当心摔的,都养了好些日子了,哥哥也找人帮我求的药膏,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大夫说多养些日子,别急着用力罢了。”苏礼不在意地说道,“不信我下地走走给您看!”

    “走什么走,大夫说让养着,你就好生养着!”苏文氏嗔道,“还都说你长大懂事了,怎么我现在瞧着你也跟小时候一样,只要跟你二哥在一起,就疯得没个边儿了!”

    “娘,哪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啊!”苏礼忍不住道,“其实哥哥最近已经稳重懂事不少了,不信您自己看着!哦,对了,娘,大伯应该去信跟爹爹说了吧,就是哥哥去参加武试的事儿?爹是不是很生哥哥的气啊?”

    “这事儿你大伯是来信说了,不过你爹看过信也没说什么旁的,只说儿大不由爹,以后想走什么路,是他自己要去走,到时候别后悔就行!”苏文氏回忆道,“我瞧着你爹似乎没有不乐意,不过如今担心倒也早了些,只是参加了武试,没什么妨碍的,到时候武举高手如云,你以为你哥能有几把刷子啊?我寻思着,这回回京就给他定下亲事,说不定到时候有媳妇牵绊着,他自己就不想去武举了呢!”

    “娘这个主意倒是新奇,不过说不定倒也真管用,我倒想看看二哥到时候,怎么百炼钢化做绕指柔!”苏礼笑着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时机,把思小朵介绍给娘认识认识,如果能留下个好印象,到时候自己再给吹吹风,也许就事半功倍了。但是转念一想,如今思小朵似乎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还从没问过哥哥是怎么想的,还是先问清楚在说的好,别到时候乱点了鸳鸯谱。

    “什么钢啊柔啊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苏礼的变得话音未落,苏祈就从外面掀开帘子进屋。

    “见过娘,见过嫂子!”他满头是汗地进屋,先作揖行礼,而后便一屁股坐下抱毒害茶壶猛灌水,好不容易喝痛快了才道,“今个儿天可真热,不过行李都已经搬到院里,丫头们已经铺好床榻,如今只剩些摆设物件,要等娘去看看怎么摆才好。”

    “行,那咱们一起过去,礼儿你好生歇着,腿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定要听大夫的,不许自己胡闹!”苏文氏虽然有些疲惫,不过原本在家说一不二的气势还是在的。

    “娘放心,女儿知道分寸的。”苏礼忙应道,“那女儿就不送娘和嫂子了,今晚过去跟你们一道吃饭。”

    见苏文氏三人离开院子,苏礼才将半夏叫过来问:“怎么样?找到什么东西没?”

    “姑娘真是神机妙算,六姑娘的房里,我们果然翻出了一小包麝香。”半夏将用帕子托着个小纸包给苏礼瞧,然后忍不住问,“姑娘怎么知道六姑娘房里会有这个东西?她用过怎么不赶紧扔掉。”

    “京城不比南方,我让锦之出去问过,药铺里面卖药材,最少就要卖一两,但是大伯母给我瞧的香囊里,粉末却并不多,其中还混了香料,所以她肯定有药粉剩下,这东西不比寻常,能随便一扔,我想如果还有的剩下,她肯定还是藏在自己院子里的,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会这么快事发。”苏礼瞧着那个小纸包,“这不过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查抄出来就好!”

    “锦之,打发个丫头去请六妹妹过来,说我有要紧的事儿找她,让她务必马上过来,不然,我就只好亲自登门去找她了!”苏礼朝外面吩咐道。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苏祯领着雁秋进屋,面颊有些菜色,虽然涂了胭脂,但还是遮掩不住,眼圈红肿,似乎是刚刚哭过,双手绞着丝帕,神情惴惴地迈步进屋,有些惊疑不定地望向苏礼,不知道她突然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

    “见过四姐姐,不知姐姐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因为摸不清情况,所以她决定放低姿态,话说的十分谦卑。

    “瞧妹妹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姐妹,哪里敢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若不是我腿伤未愈,便也不用叫妹妹跑来一趟,我自己过去便是了”苏礼笑得十分开心的模样,抬手招呼苏祯道,“妹妹到我这边来坐,帮我瞧个东西,看你认不认得!”

    “什么东西?若是姐姐那么见多识广都不认识,我哪里会认识的!”苏祯嘴上推脱着,但见苏礼执意让她过去,只好挪了几步蹭到床边,见苏礼从枕边拿起个物件,定睛一看,是个白色的纸包,而且瞧着十分眼熟……她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惊慌地抬头朝苏礼瞧去,见她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举着那个纸包问:“好妹妹,这个物件你可认识?”

    第114章 一巴掌打老实了苏祯

    “不、不过是个普通的纸包,又、又不是什么贵重物件,有什么认得不认得的,就算是在哪儿瞧过,怕是也记不起来的!”苏祯扭头才发现,屋里的丫头已经全都不见了,只能强自镇定地说。

    “是吗?”苏礼用指尖拨弄着掌心的纸包,语气里带着惊讶地说,“这纸包,可是从妹妹的床垫下面找出来的,难道妹妹就真的没见过吗?”

    “我、我根本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苏祯越发地惊慌,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姐姐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那我就先告退了。”

    “妹妹暂且留步,既然来了那就别急着走,把这事儿说说清楚!”苏礼此时没心情与她再兜圈子,将纸包往桌上猛力一拍,“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纸包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麝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麝香,我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苏祯见已然如此,干脆咬牙死撑到底,“姐姐若是再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妹妹可就真的要走了!”

    “还跟我装傻是不是,你这是要我派人去药铺查?看谁去买过麝香咱们一个个的对证如何?”苏礼提高声音道。

    苏祯听说要去药铺查,登时没了脾气,刚才的死撑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就跌坐在苏礼的床边,眼神呆滞、面如死灰,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单子,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说没见过嘛?”苏礼盯着老六道,“平时你明里暗里弄些搞七捻三的小动作,我念在咱们都是一房所出,不愿在京中让人觉得咱们姐妹不和、家中私斗,便也一直忍让着你。可这回不是争宠,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也瞧见了老七是下场,这不是因为有祖父多少度维护,若是换做你,当场打死你都没人敢求情!”

    苏祯的面色惨白,嘴唇不住哆嗦,听到最后一句话终于忍不住落下泪珠,猛地抬头朝苏礼嚷道:“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嫡女,在家爹宠着你,你娘宠着你,两个哥哥都宠着你!可我呢,我有什么?衣服是你不要的,首饰是你不喜欢的,连说话走路都要瞧别人的脸色,你别以为你送些旧衣服破首饰就能让我对你心存感,待她嚷完之后冷冷地问:“你说完了?”

    “……”苏祯胡乱抹了把眼泪,抽泣几下,梗着脖子道:“说完又怎么样?”

    “说完那就换我说!”苏礼手里摆弄着枕边的香囊,“庶出怎么了,三姐姐和五妹妹,都是庶出,如今一个在行宫伴驾,一个协助二伯母管家。你再瞧瞧你都做了什么,当初是周姨娘硬求着爹爹让她自己抚养你,现在看来如何呢?除了针线和厨艺,你这么多年都学了什么?京中不比家里,我为什么三番几次不与你计较?是因为咱们在这儿未必一荣俱荣,但是必定一损俱损,今日之事若是按照老七当初的机会,陷害了我你能得到好处?你就能保证老七害了我之后不会反手把你供出去?”

    苏祯咬着下唇默不作声,但是她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泄露出她承认苏礼说的不错,并且想到那后果的可怕。可她不愿在苏礼面前服软,忍不住顶嘴道:“可如果大房真的没有后嗣,爹爹能够承袭爵位,到时候咱们……”

    “啪!”苏礼扬手好不犹豫地一巴掌甩过去。

    清脆的声响过后,苏祯抬手捂脸,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但是再望向苏礼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闪躲和畏惧,深呼吸了几次还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你不用盯着我,爵位什么的,那都是父母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尤其是这种歪门邪道的心,我这巴掌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莫要这么走也不走脑子的犯蠢,你自己想死没关系,但是别拖累着全家跟你找死。”

    苏礼突然的发飙,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苏祯捂着被打红的脸颊,竟是始终没有开口反驳,略有些猥琐的朝后挪挪身子。

    “别的不说,只说婚事,姑娘嫁得好是家里的体面,更是一份助力,咱们嫁得好对咱三房的好处最大,难道爹娘会不替你打算,反倒是别人对替你打算不成?”苏礼见她安静下来,自己也稍稍放缓了预期。

    苏祯垂着头不吭声,只能看到泪珠噼里啪啦打在衣襟上,不多时已经浸湿一大片。

    苏礼从床头抽屉里抽出块新的丝帕递过去:“别哭了,眼睛都红肿了!我只希望你记住,无论家里如何,那是咱们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情,但若是不能一致对外,你便是能逞一时的快意,最终没有依附也还是会孤掌难鸣的。”

    看苏祯的神色确是将这些话听进去了,但若是让她现在就开口承认,却还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苏礼也并未强求,只是见她把自己的话认真琢磨了,便道:“妹妹回去好生想想吧,我也不跟你说什么姐妹情谊,那样的确很假,只希望你能自己想想清楚,权衡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再来决定你是应该跟我统一阵线还是要继续敌对。”

    苏祯微微摇晃地起身,迈步刚要往外走,就听苏礼又道:“半夏,去库房领点儿冰给六妹妹敷脸,她刚才不小心撞在床棱上了。”

    第115章 表面低调的二房

    苏祯前脚刚走,锦之就挑帘子进来道:“姑娘,太太过来了。”

    “娘,您怎么没去歇息,快过来坐。”苏礼见苏文氏从外头进来,忙招呼道。

    “刚给你嫂子安置好,我寻思着怕是还没歇着,就过来瞧瞧,你从小就没离开过家里,这一下子分开好几个月,娘想你想得紧呢!”苏文氏走到床边坐下,拉着苏礼的手道,“才这么短时间没见,就长高了不过人却是瘦了。”

    “高高瘦瘦的好不好,三姐姐为了瘦下去,晚饭都不敢吃呢!”苏礼见苏文氏又有些伤感的苗头,忙笑着说,“我这样有多少人羡慕的很呢!”

    “现在你大嫂不在,娘娘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文氏忽然问,“刚才我看着祯儿双眼红肿,遮着脸颊就出去了,又是怎么回事?”

    苏礼将她一定要问,便也不再隐瞒,将这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与她听。

    苏文氏虽说明白一切都已经过去,可听到这件事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如今老七算是自作自受,但是如果不是苏礼机灵心细,如今趴在床上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怕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但是她也不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稍微一寻思整件事就觉得其中有些疑问:“礼儿,你当初如何跟大太太商议的?将麝香放在老七送的绦子里,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

    “是我的主意!”苏礼垂眸道。

    “难道你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将麝香放在老七的绦子里?”苏文氏十分不解。

    “女儿只是知道,当年宅子里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有人在自己送的东西里面下毒,所以害人后得以逃过嫌疑,却在几年后不小心败露,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法子,今日即便老太太不想起来当年的事儿,也会有人提醒的。”苏礼解释道,“而且老七素日就喜欢弄些背地里搞鬼的事儿,所以她对自己的东西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她既然跟祯儿联手来害我,那么她肯定会防备自己的物件出差错,不会假手他人,而是亲自不离手地送过去的,正好给我提供了机会。”

    “虽说你这回算是反败为胜的,但老太爷还是心软了些,只让她在祠堂带发修行,但是这仇却是结下了,咱们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