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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福妻实第54部分阅读

出屋里的人全都有些尴尬,虽说除了自家人就是几个本就知道的贴身丫头,但众人还是都移开视线,各自都觉得很是不好意思。

    苏礼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三姐姐都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孩子,你只当是做了个梦,再过些日子选秀入宫后,你很快就会有自个儿的孩子的。”

    也不知她的话苏禅听进去了多少,就只抱着苏礼哭泣着要孩子,苏礼倒是也有耐心,就坐炕沿上搂着她,帮她擦拭眼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跟她说,根本就没有过孩子。

    老太太坐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好转,心知这心结难解,她上了岁数也实在是熬不住了,便起身道:“礼儿,你三姐姐如今似乎还不甚清楚,只认得你,今晚你就受累陪着她吧!”

    “老祖宗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本就是我份内的!”苏礼因搂着苏禅不便起身,只得微微欠身表示恭送,“老太太赶紧回去歇着,今个儿民是也累坏了吓坏了的。”谁知就这样,搂着苏禅几乎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早晨四喜进屋问要不要备早饭的时候,见苏礼还坐在炕沿上,苏禅躺在她的腿上,苏礼一手撑在炕桌上,另一手轻拍着苏禅还在重复昨晚的话,只不过声音已经哑得竟不似她自己的声音。

    苏禅听到四喜的声音扭头去看,将四喜吓得匆忙后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若得她癫狂起来。

    不料苏禅忽然叹了口气道:“四妹妹,累了你一夜……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压根儿就没有过孩子,可我就是觉得不敢相信,当初我真的觉得,腹内有东西在动,似乎在慢慢发芽拱土,在我身子里一点点地长大,但是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

    苏礼哑着嗓子道:“三姐姐,你还年轻,一切都往前看才是正经,别总为了个本不是孩子的毛病,影响了跟圣上之间的情分,只要圣上带你一如往昔,还愁以后没有孩子?怕是到时候都把你吵死呢!”

    苏禅这会儿从打击中渐渐恢复过来,才发现苏礼的嗓子已经哑成这样厉害,忙招呼四喜道:“赶紧给妹妹找药来,都是我任性,还让妹妹遭这么大的苦。”

    “姐姐莫要说这样的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今个儿如果病得是我,我相信姐姐也会这样待我的。”苏礼见她的神志真的清楚起来,便起身道,“姐姐一夜未睡,赶紧歇着吧,还有不到一月就是选秀,到时候便能名正言顺地进宫去了。”

    苏禅闻言微微颔首道:“妹妹赶紧回去歇着,若是为了我再累病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苏礼推了苏文氏留自己在家歇着的好意,执意要回自家去歇着,倒不是觉得在这儿不如家里,只是惦记着自己一天两夜都没在家,半夏和锦之两个丫头也都带了出来,怕家里再出什么乱子。

    苏文氏见留不住她,全招呼人出去套车把苏礼送回去,还没等到车来,苏礼就已经依着身旁的半夏睡着了。

    瞧着女儿至今还是那么巴掌大的小脸儿,下巴尖尖地似乎都没有半点儿肉,没有施胭脂的面色透着些不健康的苍白,连嘴唇都只是一抹浅浅的粉色,眼下深深地两抹青痕,睡梦中还紧紧地抿嘴蹙眉,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便又拉着半夏细细地问素日都吃些什么,可有吃什么补气补血的丸药,恨不得把衣食住行都问个遍,可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只得打发人用藤椅将苏礼抬到车上接着睡,不忍心再吵醒她。

    马车平稳地驶到沈府,半夏路上就打发了小厮先行回家报信,马车还未停稳便见沈青昊从门里迎出来,朝半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车上轻轻地抱下苏礼,快步朝里面走去。

    刚穿过二进的正厅,上了抄手回廊往内寝的方向走去,一转过月亮门,迎面便撞过来个粉色的身影,还没瞧见人就已经先嗅到浓得呛人的脂粉气,就那么直直地撞过来,像是老早就在那儿埋伏好了似的。

    索性沈青昊是练过功夫的,抱着苏礼一闪身让过,可毕竟腾挪空间太小,眼看就要撞到院墙上,只得右手搂紧了苏礼,伸出左手撑住院墙,才算是勉强站稳了身子。

    这么大的动作苏礼不可能不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自己是在个熟悉的怀抱里,味道也是让她安心的,便懒得睁眼,伸手抓住沈青昊的衣襟喃喃道,“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好,不吵,你接着睡!”沈青昊柔声哄了她一句,顾不得胳膊似乎被挫伤地痛,拔脚就要往里头走。

    谁知竟被人一把抱住了左脚娇声道:“爷,奴婢似乎摔伤了脚呢!”

    因为沈青昊走路太快,锦之和半夏在后头根本就没跟上来,一时间竟也没人能来帮忙,沈青昊被气得半死,又要顾及怀里的苏礼,连着甩了两下,竟都没把那恼人的丫头甩开。

    第205章

    沈青昊这会儿才瞧清楚,抱住自己左脚的,就是上回兵部尚书送进来的丫头,却分不清是哪一个,心里更生厌恶,抬脚就想给踹出去拉倒。

    这边这一耽搁,半夏和锦之已经追了上来,见状忙上前去帮忙拉人,半夏气得忍不住低声骂道:“你个蹄子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爷的身子也是你能碰得的,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礼这会儿是基本清醒了,低头看去,那摔在地上的正是子鸢,见沈青昊阴云满面就要发火的模样,忙对半夏道:“把她扯回房里去先且关着,打发个婆子看着别让出门,待我睡醒再处置。”

    沈青天闻言便不好再管,抱着苏礼往屋里走的时候却还是嘟囔道:“若是依我就打死了事,这种不要脸的,放在家里指不定还得生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你上官赠的,刚送来没两天就给打死,你日后还怎么在兵部立足?”苏礼安慰道,“我在家看紧些,过些天找个庄子的下人打发嫁出去就是了。”

    “嗯,都依着你,你少说话,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了!”沈青昊见苏礼声音嘶哑,心疼地不让她再说话,回房把她安置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好道:“好生歇着,我叫她们给你炖点儿润喉的汤来。”

    苏礼实是累了,都没听沈青昊说完话,便沉沉地进入梦乡,一直睡到半夏将她唤醒道:“奶奶,家里来客了,说是爷朝中同僚的夫人,爷这会儿不在家,您起来瞧瞧?”

    “同僚的夫人?谁家的?”苏礼听到后面的话才微微睁眼问,“这会是什么时辰了?”

    “说是兵部主事章庆寒,章大人家的夫人。说是因着夫君与爷是同衙为官,正好过来办事便来跟奶奶亲近亲近。”半夏不想吵醒苏礼,但又知道这是正事不敢怠慢。

    “叫锦之打盆凉水来,找身儿家常的衣裳过来,等会儿叫芷莲跟着我出去。”苏礼迷迷糊糊地吩咐道,趁着半夏帮自己梳头的功夫又打了个盹。

    用凉水狠狠地洗了两把脸,困意稍消,可面色依旧不太好看,只得淡淡地敷了粉,又扫上些胭脂,才带了芷莲忙朝前面去了。

    进得花厅就见榻边坐了个二十出头的少妇,如今刚刚是初春,苏礼还穿着夹衣,她就已经穿得软薄的春装上身,玫瑰紫的缠枝花锦袍,外头只套了件密合色的大袖对襟单衣,满头的珠翠耀眼,闻声转头过来,便只听得环佩叮当作响。

    苏礼笑着迎上前满是抱歉地陪罪道:“有劳章夫人久等,我娘家三姐门急病,昨晚去陪了一夜,今儿才午睡睡过了头,让章夫人笑话了。”

    “不碍的!”章夫人生得细眉细眼,说起话业也是细声细气的,“前几日听得爷说,衙门里新去了个年轻有为的沈大人,可巧今儿路过府门口,寻思要不就来撞撞运气,看可有人在家,爷们在一起当差是缘分,咱们姐妹也该多亲近才是。”

    “夫人说得极是!”苏礼见她说的亲热,就不免在心里有些警惕,可还是要笑脸相迎,“我年轻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的到不到的,还要请夫人多多原谅则个。”

    “妹妹这话说得就是见外,我一瞧见妹妹就觉得喜欢,可别再一口一个夫人地叫,便叫我声姐姐多少亲近不是。”章夫人继续套近乎道,“说起来朝中,各家夫人虽说也都各处走动联络,但要说最是热络的,还得说是兵部的,郑大人的夫人是个最好热闹的,每月的初十和二十都招呼大家去家里小聚,昨个儿聚的时候还跟我说,如今衙门新来了沈大人,下回再聚该把沈夫人也叫上才好,我便抢先应了这个差事,所以今个儿也是来给妹妹下贴子的。”

    苏礼对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不是太懂,但也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的,便笑着应道:“如此真是大好,我每日在家呆的气闷的很呢,还愁不知该如何找些个姐妹热闹,谁知真是瞌睡递来枕头,却是不知每次聚都做些个什么?我也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露了怯去。”

    “左右不过是坐着闲话,各人带些个吃食果子去,有时候听个戏,找人说个故事什么的罢了。”章夫人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便落在苏礼身后的芷莲身上,便问,“这可就是前几日郑大人家里送来的丫头?可果真是个绝色的,郑大人倒是偏心,给我家的可没这么好。”

    苏礼这才了然,这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她笑着说:“这不是郑大人送来的,是我娘家带来的陪嫁,因为用得合心,便一直贴身带着。”

    章夫人闻言抬眼打量苏礼,见她不是个扯谎的模样,心下不禁咋舌,这位到底是个真不在乎的,还是个心里藏着别的算计的?她这么想着就又去打量芷莲,瞧着不像是个开了荤的,心下更是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怕是沈青昊新婚燕尔,苏礼又是宫里赐婚,不敢早早地就收房的缘故。

    这会儿正好半夏进来送茶点,章夫人见也是个模样不错的,便笑着道:“这个总是送来的了吧?”

    “这个也是我从小贴身儿使唤的。”苏礼心里不耐,合着有看见那俩个不罢休,便吩咐半夏道,“你且下去有用伺候了,去把子鸢和子薇叫来。”

    章夫人假惺惺地道:“妹妹身边儿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真是让人看了好生羡慕,恨不得给我家爷讨要个回去呢!”

    “我房里的几个丫头,全都是让我给宠坏了,一个个的眼界都高着呢,都说是宁为贫家妻,不做富家妾,我也只得留心着给踅摸,谁叫是我自己给惯出来的呢!”苏礼明知道她不是真心要讨,但还是找补几句,免得对方还真顺水推舟地要了,到时候自己就被动了。

    章夫人闻言倒也没恼,只赞道:“妹妹调教出来的人果真都是极好的,以后还得跟妹妹多多讨教。”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子鸢和子薇从外头进来行礼道:“奴婢见过章夫人,见过奶奶。”

    章夫人定睛一瞧,别说是跟苏礼身后的那个比,就是连刚才进来送茶的都比不上,心道沈青昊若是能看上才出了鬼,直坐着受了礼便不提她们。

    她不提了苏礼却偏生要说:“那天郑大人遣人送来,我就问我家爷,是开脸还是收房,我也好准备着,可惜我家爷偏生是没瞧上,说只老实地做丫头就是了,倒是弄得我不好自作主张了。”

    这话让底下的子鸢和子薇都面上发烫,头深深的垂下去。

    “那可不是,就看你身边儿丫头的模样气度,沈大人哪里能看得上她们。”章夫人扯起嘴角笑笑,又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却说那章夫人被苏礼送出门,上车后却是直接去了兵部尚书郑大人的府内,轻车熟路地跟着丫头进了内宅去见郑夫人。

    “刚才去了沈家了?瞧着怎么样?”郑夫人坐在榻上问。

    章夫人忙陪着笑脸道:“瞧着是个挺清秀顺眼的,也不似个泼辣跋扈的,想来刚刚新婚燕尔,又是宫里赐婚,那沈大人总是要做面子,得再过些个日子再看。”

    “你说的也是,送去的两个丫头可见着了?”郑夫人眼皮都懒得抬,只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

    “正要说这个呢,那沈夫人身边儿丫头,个顶个的好容貌,而且还有个绝色的,连个端茶递水的都比送去的两个好看半分,想来那沈大人是瞧不上眼的。”

    “看业这个沈夫人也是个聪明的,扶自己贴身的上位,总比外头往家领要来的好。”郑夫人这才丢开手不再弄指甲,感慨道,“也罢,左右人还在她家,先做个丫头也是好的,日后再谋划就是了。”

    “夫人说的是,我也邀了她这月二十过来,到时候便见着了。”章夫人讨好地说。

    “嗯,你没事儿就多跟她走动,听我家老爷的意思,沈青昊是很得皇上喜欢的,与她相处的好了不会给你吃亏。”沈夫人看似指点地说。

    “瞧夫人这话说的,他一个十几的孩子,皇上就算喜欢又能捧上天去不成,郑大人这样的,才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呢!”

    ……再说苏礼这边,将客人送了回屋,坐下就打量着子鸢和子薇,半晌都不说话,直看得二人心神不宁的,才开口道:“你俩是郑大人送来的,我自问也是好生待着,也没克扣刁难,也没给你们什么脏活重活。这几日忙也没顾上,今儿既然来了,我便也问问,你们到底是想做个什么打算?”

    子薇不似子鸢那么没有头脑,这两日在沈府各处瞧着,也算是知道些颜色的了,且不说苏礼容不容得下自己,沈青昊都根本瞧不上自己这种姿色,所以听得苏礼这样问,便头一个跪下,规规矩矩地磕头道:“奴婢只求安稳替奶奶做事,日后求奶奶给寻个踏实过日子的夫家,便是奶奶疼惜奴婢了。”

    苏礼见她上路,心里也多了几分喜欢,笑着道:“我说什么你未必信,你只看半夏和芷莲她们,在家里,只要是踏实肯干,没那些个腌臜心思的,我都是极宠着护着的。”这话也是敲打子鸢,可惜那个棒槌半分都没听进去,还站着发愣,苏礼只好自己开口道:“子鸢,你呢?是个什么打算,也说来与我听听?”

    子鸢又犹犹豫豫地跪下,半晌才磕头道:“奴婢,奴婢只求奶奶疼惜,许奴婢伺候爷,奴婢感念奶奶的大恩大德!”

    苏礼知道沈青昊对子鸢没有半分好感,更是不豆她那样涂脂抹粉,离着老远就香风扑面的,所以闻言心里非没恼,反而觉得好笑,真不是这丫头是缺心眼还是被沈青昊的模样迷住,倒还真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这事儿还真不是我不疼惜你,刚才你也听见我说了,爷没瞧上你,便是我疼惜你又有什么用呢?”苏礼见这个样子,子鸢是不能再留了,虽说沈青昊瞧不上她,可这样纠缠的久了,却也保不齐不被她下个芭灌个酒的得手。

    子鸢闻言紧咬下唇,最后直接不管不顾地说:“奴婢自知不如芷莲模样生得好,但自问跟半夏和锦之却也不逊色多少,奶奶莫要糊弄人,平日根本都不让芷莲贴身伺候,偏生要在来客的时候拿出来说事儿……”

    这几句话可是把苏礼气得不轻,朝底下吩咐道:“来人,打盆水来,把子鸢脸上的胭脂水粉给我洗干净,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美人。”

    半夏正在外屋呆着,闻言忙端了水盆进屋,硬压着子鸢把脸洗了个干干净净,盆里的水面漂着一层油腻地脂粉,再瞧那脸上,哪里还是刚才那白里透红的模样,便骂道:“自己脸上粉擦得两寸厚,还当自己是个仙女下凡?”

    苏礼因着她说到芷莲,便打算把话说开,免得家里再有传言:“芷莲从小在苏家就是在佛堂伺候,抄经诵经从未近过男子的身儿,我喜欢她模样好心里也剔透,半夏和锦之更是把她当亲妹子,待以后还要寻个好人家嫁过去,自然便不让她近身伺候爷,再不怕跟你说,芷莲的弟弟也是个有长进的,跟着我娘家哥哥身边儿读书写字,很是好学上进,昨个儿我家老太太开恩给脱了奴籍,日后指不定就要有大出息,岂是你能比得的!”

    子鸢闻言知道自己是没了指望,瘫坐在地上便只会撒泼道:“我是郑大人送给爷的,奶奶却也不能随意责罚了去的。”

    苏礼闻言冷笑道:“郑大人说送来与咱家做丫头,又不是送你来估姨娘,再说,你哪只耳朵听得我要责罚你?郑大人送进来的,自然要给个好归宿的,既然你心高不愿给我做丫头,我也不勉强你。”她说着打发半夏道:“把前头管家叫来。”

    管家沈七听的是奶奶叫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忙放下手里的差事赶过来,不敢进屋只在外间跪了道:“沈七给奶奶请安,不知奶奶有何吩咐。”

    “起来回话,我且问你,咱家可有到了婚配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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