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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14部分阅读

    没有那起劲了。

    于敏君走后,她才从假山里头慢慢地出来,脚也麻了,脖子也僵了,浑身上下没力气,站起来时眼前有点发黑,扶着假山涨了会儿才好些。慢慢地趁夜摸回屋里,朱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见了她连忙迎上来说:“太太,您去哪里了,怎么也不招呼奴婢一声,让奴婢好找呀!”

    “没去哪儿,刚才听见了雨声,在后头荷花池子便坐了会儿,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意境真是不错的。”勉强敷衍了朱槿几句,懒洋洋的爬到被窝里睡,这心里长叹一声,忽然间有些鄙视自己。

    好好地睡觉多好,偏偏要去听什么八卦,现在可好,把自己都给搭进八卦城去了。这戏要放天涯,得取个什么标题好呢肯定得叫“亲姐姐欲和丈夫破镜重圆,合法妻何去何从”。瞧瞧这标题多乱x,多劲爆。

    如果她不是这苦情戏的女猪脚,绝对会大笑三声进贴去,然后围观这劲爆的jq!这就是人生啊,从前老围观八卦,现在终于成了该被围观的八卦。

    次日清晨再醒来,镜子里的小萝莉粉嫩嫩的皮肤上惊现两熊猫眼,让朱槿都直摇头:“太太,看您以后半夜还去不去什么残荷听雨,现在好了吧,眼圈儿都带着黑色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咧嘴一笑,镜子里的人就更像只熊猫了:“没事,给我拿两片土豆来敷敷,隔会就好。”

    拜网络所赐他,她知道该怎么对付着黑乎乎的熊猫眼。两片土豆加两勺浓浓的绿茶敷过后,眼睛上的黑眼圈终于是消了。看着干净的脸蛋儿,她摸了两把,心说以后啥时也不能想通宵,天大的事也睡过美容觉再说。

    只是张景融今天来找她一块吃早饭的时候,她没有了平时的欢喜劲,满桌子的肉啊鱼啊她都提不起精神来。张景融有些奇怪,便取笑了一句说:“今天怎么不喊着消灭敌军了?”

    “不想吃。”其实她更想说不想见,更想说永远不见才好,可磨叽了半天就只哼出这三个字来,还有气没劲的,让于青陌觉得自己好不悲催。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两天天凉,朱槿说你昨晚听雨去了,今儿精神不好,别是染了风寒。奉生,去外头请个大夫来,要精细点的。”张景融只当她是身体犯了旧恙,完全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今天于青陌也懒得反驳他,由得他去折腾,趴在桌上看都不想看张景融一眼,她主要是怕一看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然后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奇怪的反应让张景融更加怀疑是身体不适,所以越发上心了,也因而更加冷落了一旁秋波暗送的于敏君。要知道于大小姐是受不了忽视,而受忽视的后果也是很严重滴

    于青陌冷眼旁观着,甚觉有趣,只是心却更加的冷了几分,再看向张景融时,眼里多了几分疏离。这时候张景融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眼神一样,略带着些询问的看过来,而她只是侧过脸去不理会而已。

    明媒正娶 第五十三章 情场失意,商场要得意

    自从那天事过后,于青陌就愈发客气有礼,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想起刚来的时候,那会儿张景融对她不就是这样嘛。这叫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太太,爷回了,着人来问您放不方便过来用午饭。”朱槿也看不明白了,明明前几天还好的不行,起坐行居都亲密的很,这几天怎么又拿起从前的做派来了。

    “我中午出去一趟,你去回了话,就说请爷自己吃吧。”就在五天前,连城的新风馆也开张了,肖晋荣内外打点好后,又把她给搬了出来。本来她也懒得去管,可一想张景融忙着他的差事,她也得给自己找了点寄托,不至于天天闲在屋里头瞎想。

    听她这么说,朱槿便应了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备好了衣服,又叫好了马车上下打点好,就陪着一道出了门。

    另一头的张景融得知被拒绝的消息,心里好不郁闷,回头看了眼憋着笑的岳奉生,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不痛不痒的斥责了他两句,然后又无奈的问道:“你说这究竟又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这几天怎么又拿出副冷腔冷面来了。”

    “爷,您都不知道,小的就更不知道了。”岳奉生特想大笑数声,然后请人来看张景融郁闷的表情。张景融平时多是温和有礼,万年衣服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现在被于青陌折腾成了这样,让人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青陌又去新风馆了?”

    “是,爷。”

    张景融想了想,甩开了桌案上的呈报,顺手穿上了外跑对岳奉生说:“奉生,我们也去新风馆看看,说起来我还只在平江去过一次,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场面。”

    应了声,岳奉生就去套马车,拉上张景融就向新风馆去。不去还好,一去就再门口遇上了一个他绝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见到的人,那就是他的表兄弟——晋王李留山。就像他和于敏君有一段轰轰烈烈的过去一样,晋王和于青陌也有一段让京城人茶余饭后引为谈资的往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横空出世,拦在他们中间,只怕现在的于青陌,他该叫一声“晋王妃”,想到这张景融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爷,晋王怎么也来了,现在连城这么不太平,他老人家怎么还跑过来。”说完,岳奉生才看到张景融的黑脸,于是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敢惹毛了自家这位爷。

    “或许是来接连州王的灵体回京,他在大理寺领差,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范围。”虽然张景融替李留山找了个由头,可他心里可不这么想的,排来排去也轮不债李留山来请灵归京。

    一个是未来的亲王,一个不过是分府的王爷,按建制只能封郡王,是皇帝抬举才直接封王。单是一个连州王,应该还不至于劳劝李留山亲自来。

    这边街角张景融在不是滋味,还没把自己的情绪安抚好,就看到了戏剧性极强的一幕。

    李留山走在新风馆前,其实心里很复杂,他得知张景融和于青陌在连州后,鬼使神差的就请了旨要来,皇帝还夸赞他是友爱兄弟。天知道,他其实是为了于青陌来的。

    新风馆前,李留山见了于青陌从里间出来,顾不得心情复杂脸上带着笑迎了上去,叫了声:“陌陌,有日子不见了。”

    其实于青陌知道眼前的人是那什么王,叫李什么的,因为就这个人叫她陌陌。可时间久了,这个人又不常来眼前晃,一时间她还真记不起这人是谁了,所以只好装傻充愣的问了一句:“这位爷,不知您是哪位,我们旧日里认识吗?”

    这句话让李留山热乎乎的心瞬间掉到井里去了,几乎不敢相信上会见面至少还有说有笑的,这回竟然连认都不认他了:“陌陌,我李留山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认错认到我这份上,也应该得到谅解了吧。”

    要是放平时于青陌肯定就捧着笑脸来了,可现在她也是心里憋着气呢,听了李留山的话,她脸一沉道:“认错有用,要捕快做什么,杀了人说声对不起就成了,还用弄个刑部当摆设玩吗?”

    她那句“刑部当摆设玩”,让李留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连城别的不多,刑部的人可是成堆成堆的在街面上游晃。李留山连忙打了手势,示意她小声点:“陌陌,小点声,大街上怎么能说这些话。”

    事实证明愤青是惹不得的,尤其是小愤青,其中以憋气的小愤青为最:“怎么,还不许人说真话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点人权了。当真是为人不自在,自在不为人啊!”

    怒气中的小愤青彻底让李留山傻眼了,幸好街上的刑部差官虽然多,也没谁眼里见弱,知道这里一位是张家的太太,以为是当朝的亲王。所以不管于青陌说了什么,他们呢就只当是耳边风,左耳朵进去了,右耳朵再出来。

    “陌陌,你气我没关系,别再这么说话了。”李留山心说今天我才算是认识了你,没想到温柔的小花儿还是带刺的,这刺还挺狠。

    “赶紧走,别妨碍我开门做买卖。”说完转身,把李留山就这么晾在了门口。她其实越走心里越没底,这样一个皇权高于一切的年代里,她刚刚竟然把一王爷的面子拍泥巴里了。

    她的小心肝儿颤了颤脚下的步子就更加紧了些,生怕李留山进来给她弄个啥大不敬之类的罪名。

    她都这样说了,在门口的李留山当然也不至于上来吹萧瑟的秋风扮情圣,领着侍卫很快就消失在街头。而张景融在另一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出,原本郁闷着的他怎么能不暗霜着呢。

    别看张景融向来是道德文章,文章道德,可其实骨子里是个憋着坏的,看别人不痛快,尤其是自己的“隐情敌”不痛快,心里就更是倍加舒爽。张景融舒爽的往前头走,袖手在后头一路行来洒脱至极,后面跟着的岳奉生不禁摇头,心里暗道他们家十太太真是好手段。

    到新风馆门口时,有办事儿的堂倌出来招呼张景融:“爷来了,可要知会太太一声,太太刚进里头去了。”

    “不用了,我过去瞧瞧,不要惊动了青陌。”

    传过些新风馆后头的花园,行过一小池就到了总务房里,这几天于青陌的时间就大都耗在这里了。她主要是觉得新风馆的生意太过单一,多少商业经验都说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极不明智的行为,所以她这几天就在想新风馆的出路。

    既然办了事就得做的漂漂亮亮,而且现在手底下也有不少人跟着自己吃饭过活,她得负这个责任。外派食堂经理人的业务当然可以办下去,只是光靠这块业务迟早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所以她得想出路,不能耗在个小小的灶房里。

    “你们说开个酒楼怎么样,咱们的酒楼要做成让客人来放声高歌的,请丝竹班子来伴乐,谁想唱都能上台唱。要是有身份的不好当众唱,咱们也开包间,把费用划定一下就行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毕竟新风馆是在灶台上起家的,当然还得从灶台上想主意。

    可是她这念头刚出来,就被肖晋荣和其他几个管事否决了,理由非常简单,张家的生意不涉及三楼两馆,其中就包括酒楼。

    “那你们说,天底下最好挣的银子在什么人手里?”于青陌想着这些人都是张家的老买卖精,注意当然比她多,而且也更了解这个时代。

    没想到管事的一句话就道出了恒古不变的真理:“最好挣的银子当然在各家的太太们手里,她们有钱有闲有场合显摆。”

    然后于青陌就想起了伟大而浩瀚的美容事业,可惜她除了知道那蔬菜水果敷脸外,还真不知道别的东西该怎么办,开个铺子光敷脸肯定是不行的,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女装没经验,她也不是搞设计的,健身会所太麻烦,这里的人也不见得能接受。

    所以究竟接下来定个什么项目,她还是很纠结的。但是没纠结多久,她很快又想起了另一类好挣钱的人,那就是孩子。有句名言说得好啊,天底下最好挣的钱就是女人和孩子的。

    孩子喜欢什么,这还不简单,吃吃玩玩,然后非常顺利的她就想到了主题游乐园。这个时代并不缺少能让人耳熟能详的神话故事,更不少类似孙悟空这样让孩子喜欢的不行的神话人物。

    “女人的钱难挣啊,不如咱们挣孩子钱吧,让男人女人们心甘情愿的为孩子花银子”于青陌深深地觉得自己这主意很有建设性,只是不知道具不具备操作性了,当然这操作性的问题就得肖晋荣和管事们商量着看了。

    想到这儿她还颇有几分高兴,连带着也忘了这几天的悲催状态,喜滋滋的想,她这算不算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呢。可是她还没得意多久呢,抬头一看就发现张景融正站在院里望过来,原本接下来打算继续发豪言壮语的,就这么把话在嘴里溜溜的打了个转,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叹了一声越过人群看着张景融,心里有些微微被揪着的酸疼感涌上来。

    明媒正娶 第五十四章 伪萝莉假圣母

    当穿堂而过的风掠过时,几片落叶被卷了进来,落在了于青陌的身前,显出几分萧瑟肃杀的意味来。肖晋荣已经很有眼色的把管事们都带走了,后头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张景融和于青陌。两人却只是遥望着,谁也没有先迈出那步,远远的,两人都叹息了一声,最终还是张景融先迈出了那步。

    他拂着袍子踩着青石台阶走来,头顶是一片微暗的天空,而他眼所见的于青陌则坐在一片盈盈的烛火里,风吹时光影摇动,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凌乱的光影。他忽然觉得就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憔悴了些,也更显得娇弱,只是眼里闪烁着的光彩依旧不减。

    没想到,她堂堂的翰林千金,竟然是喜欢经商的。张景融想到这笑了笑,便朝于青陌伸出手来:“青陌,回吧,眼看就要落雨了,你这几天不舒服,更不能沾了染了湿气。”

    不可否认,张景融这样的态度她很受用,可是她心里还是凉风嗖嗖的感觉:“好啊。连洲王的事怎么样了,我听岳侍卫说你由着刘福山在各路官员面前摆头摆脸,你不怕到时候吏部要来查你吗?”

    她其实是怕没话说,只好赶紧找出话题来,以免两人之间冷冷清清的显得尴尬。

    “只要皇上清楚,我自然是放心大胆的去做,况且这吏冶纠察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范围,在晋,连,江三洲谁还能来查我的吏治官风。”张景融难得地显示出他“土皇帝”的一面,其实他骨子里就是个傲慢的人,在平江他是长房嫡孙,打小就横,只是后来随着张家的教养渐渐掩了锋芒而已。

    “得意时要生失意之悲,失意时要有得意之志,景融,不要只着眼于眼前的风光。”要是平时听就听了,她才不会在这时候泼凉水,可是现在她看哪哪不顺眼,当然要给他勺冷水浇浇那气焰。再说,还是那句话,她怕没点声音,两人之间沉默以对,不免胡思乱想,那到时候多无趣,多憋闷。

    对于这句话,张景融是听进心里去了的,反复的想了想,又看向于青陌,话锋一转就朝着他想问的事儿去了:“青陌,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让你心里头不愉快,要是有你不妨直说了,有时候我这人顾事不周全,难免会有出差错的时候,还望青陌见谅。”

    “其实你没做错什么,是我要求太多了,我能活着,哪怕是多活一天也很奢侈,却总是不知足。都说知足才能常乐,我这不愉快,就不愉快在不懂得知足上面。”吧息一声,心想上天已经顶厚爱她了,至少没让她穿过来为婢为妾,连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过着身不由已,命也由人的生活。

    她的话却让张景融误会了,以为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竟然说出多活一天都奢侈这样的话来。这几句话让张景融不由得心慌,她这飘飘忽忽的态度,像是眨眼间就会随风消去一样,他一这样想就觉得心头发紧,冲动之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说:“青陌,这里的事虽然重要,可你的身体更重要,等我把事交接了,我带你回京去请旨,让太医院来为你诊治。你别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定还会好好的过下去。”

    她浅浅一笑,眼带着温和,却轻轻地抽出了手说:“我好好的你说什么呢,什么太医辽诊治,我现在生龙活虎,恨不得上山打虎,下海捉鳖呢。”

    张景融皱了皱眉,却还是相信了,毕竟这些日子什么毛病都没再犯,所以这回出来连大夫都没带着:“你真是吓唬住我了,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倒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怎么样,这几天是不是心里打鼓,老觉得心里跟揣了十五只猴子一样七上八下的?”张景融这样过度的关怀上她有些不舒坦,心里明白只要她老若即若离下去,张景融就会这样,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恢复从前那样的好。只是那些莫明动过的心思,却是再也不能有了。

    她不是什么潇洒的人,可也懂得拿得起的东西,才能放得下,而张景融明显是她拿都拿不起的,万一拿起了,要么摔死他,要么压死自己,要是那样又何必呢。

    “青陌,你这……究竟怎么回事?”看着她娇俏的笑脸,还是皱了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女人的心思要藏起来,全世界的男人都很难猜得出来,何况人是张景融一个人。

    她扬起脸来依旧笑得跟中了大奖一样,只是眯着的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而心里的依赖与信任更是减了大半:“让你前些日子光顾着忙差事不理会我,来(后面空白,不知道是什么。)”

    “玉心是匆匆忙忙的,想见你一面都难,我就想让你知道知道,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感觉。所以啊,我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吧,以后可不许这么对我了。”

    听完了她的话,张景融傻不愣瞪地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半晌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张娇灿灿的脸,有些不适应:“就为这个?”

    “是啊,要不然你觉得我还能为了什么,难道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而我不知道的?”眯着眼睛,她刻意地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来,也明白自己十四岁的小身子摆出这模样来,只是会显得娇俏明媚。

    她只是不想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而已,而她其实不是个很擅长伪装自己的人,越是张牙舞爪的时候,其实越印证了一个词——纸老虎。

    这时候张景融当然是连连挥手,嘴里直道:“当然没有,倒是青陌你这样可不成,有什么告诉就好了,这几天冷里冷清的直让我疑是不是哪又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