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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19部分阅读

    “青陌来坐下,待地儿二叔和三叔会过来,父亲他在河津一带出事了,你既然来了就一块听着,不必过于忧心,河津属徐大人管辖,徐大人与我颇有些交情。”张景融明摆着有些头疼,但说话却极冷静。

    看着他这样,她也不由得有些想事情是不是很严重,要不然张景融不至于皱眉,凭他的手段要护谁周全并不难:“景融,父亲多年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着,你别担心,父亲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她的话让张景融似乎很宽慰,笑了笑说:“嗯,我知道。”

    二叔和三叔说话间就来了,河津的事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没想竟然是商队被山匪劫了,那是一批采购进宫的物品种类繁多。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一批杂物而已,皇家也不是丢不起,更何况这相关的商队是张家的,依着张景融受皇帝重视的程度,大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其中有一个人和一封书信却丢不得,人是燕国大王子,书信则是燕国国主写给皇帝的秘函,至于具中写些什么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张家是皇商,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二回了,没想到这遭却失了手。

    “小十,你现在千万不能回京,今上最不喜裙带相护、结党相争,至于写信进京之事更不要提。”二叔向来牢稳,比起现在已经有些乱了的张景融,二叔依旧保有着冷静与理智。

    这时候朱槿捅了捅于青陌,因为有不止有二叔三叔在场,所以于青陌坐在后头小厅里,这动静自然也没谁看到:“怎么了,我这正听着事呢。”

    “太太,这事爷不能办,您却能办。”朱槿见于青陌是不为所动,说起话来有些急。

    “我办?我怎么办?”于青陌没有去想应该不应该帮,毕竟是长辈,不管张景融怎么样,长辈的事还是要帮忙的。

    “你和瑜长公主亲厚得就跟一个人似的,别人说不得,这事您却说得,今上最疼宠的便是这掌上明珠了。”朱槿是这么想的,毕竟只是个丫头,想事情还不够全面,只把事往好处想而已。

    可于青陌不这么想,纵观历史多少位公主都下马了,多少还是高高在上,连皇帝都要让一分的人物。万一被划到长公主阵营里去了,那对张景融和张家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妙。

    “朱槿,这事可不能这么办,一是不能连累了长公主,二是这节骨眼上了,更不能让张家和长公主绑到一块去,这三嘛人情不是这么用的,万一在这事上长公主也没落上好,不是连着长公主和皇上一块儿得罪了吗?”电视剧里基本都是这么演的,不枉从头到尾看了不少历史宫廷的小说,至少知道在政治里,不站队和站错队都很危险,最不危险的是站在皇帝这边。

    “青陌说得对,现在青陌倒是比我还更有条理些,朱槿你先下去。”张景融挑起帘子进来,二叔和三叔已经走了,这下朱槿又下去了,整个大堂里就只剩下了夫妇二人。

    两人坐了良久,张景融都没有说话,端着茶正蒙着脑袋喝的于青陌终于忍不住抬头,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能帮你?”

    “是,我有需要你帮忙的事情,但不是这件,而且也不是这时候。青陌,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张景融说得严肃,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点了点头,她淡淡一笑问道:“什么事?”

    “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张景融表情这么严肃,但问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多少让于青陌有些意外。

    想了想,心愿,她有很多个,只是一个都不适合和张景融说而已,于是她就似真似假的开口说道:“心愿啊,当然是和景融一抉周游天下,去看山山水水,再也没有别人,也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更没有你那么多公务。景融,既然说了,你是不是该达成我的心愿?”

    没有别人,没有烦心事,张景融听完这些就明白,他让眼前的女子有了烦心事,不管是因为于敏君还是叶雪沉。他知道于青陌肯定会有这样的顾虑。毕竟新风馆给了叶家,和于敏君之间也必会有些牵扯,虽然知道会这样,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张景融还是有些不适应:“青陌,总有一天会达成你的心愿,所有的你想要的,我都会办到。只是,在这之前,青陌你要耐心地等下去,好吗?”

    “好啊。”于青陌很快地想起一句知话来——约得了山盟海誓,活不到地老天荒。恐怕张景融这耐心的等下去,就是这地老天荒。

    对于自己开始处处猜疑,于青陌心里有些自我嘲讽,原来也不是什么天真的嘛,怪不得从前装天真烂漫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呢。什么天真烂漫,也是要有这份机缘的,而她恰恰没有这深厚的福报。

    自从这一天谈过后,张景融就出公差去了,留下于青陌一个人在府里应付着邺王。邺王倒是还算好招待,并且晋洲和江南省的各路官员天天宴请,着她也算是省下了不少事儿。

    只不过近来大气不是很好,总是下雨,连朱槿都唠叨着:“这样下去,刚开始成果的桔子全都会烂掉。”

    幸好平江的雨总是下不长,没几天雨就停了。趁着雨后空气好,院子里全是花的香气,于青陌就起了意去园子里走走,只是没想到正好遇着了于敏君和那位“娘娘”一块走来。

    “张太太安好。”

    “淑人安好。”这位并不是什么娘娘,就像晋王说的,连侧妃都算不上,只比侍妾高一点点而已。所以这位淑人自从进府以后,倒还算老实,只不过跟于敏君搭一块,于青陌不可能看得顺眼而已,但是表面工夫还是要做足的。

    一想起晋王来,于青陌就记起该让人去问问纸的事情怎么样了,派人快马送进了京里,不知道最后的效果怎么样。和于敏君以及淑人客气了几句,于青陌就出了府,她想去新风堂看看进行得怎么样。

    新风堂已经落成,办的也是各府厨房管事的业务,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最重要的营生还是来源于纸,有了纸做媒介,要进入各家各府的视线不不难了。

    晋王请来的人又是京里有名的大行商,被称为天下第一皇商的喻成证,这还得源于喻成证有个好妈,他妈是当今天子是一个妈生的,是堂堂的大长公主。这位大长公主大着皇帝不少岁,于是这俩甥舅倒是年龄相仿,感情自然也不一般。

    “陌陌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来。”晋王很忙,借着造纸把游乐园的差事给交了,皇帝对纸很重视。

    “纸的事情怎么样了,呈到宫里去,皇上都回了些什么?”于青陌坐稳了就开始问道。

    “很顺利,皇上向来重文,有了纸再不月昂贵的帛,更不用厚重的简,翰林院和文院、师院都欣喜不已。你也知道那些个老夫子们嘴上能开花的,经他们的嘴一说,这纸简直就成了传播学问.教善万民的重要载体。”晋王笑得轻松,这其中的商机,他已经渐渐地看出门道来了。

    “那很好,以纸叩门,相信新风堂会发展的很快的。”新风堂的事放下了,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开始想想怎么对她那圣母小白花的好姐姐了。

    第七十三章 初露端倪

    邺王来得快去得快,雨停后晴了三天就走了,于敏君又恢复了天天来马蚤扰她的状态,一协都平常得跟午后无风时静谥的湖水一般,就是这样的宁静却让人感觉到了不安。她不敏感,但是迟钝如她都能感觉到的话,想必大家伙都有同样的感觉。

    就是平时好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也像是间老成了一样,府里头安静地像一口井,这井里唯一的波澜就是那几房妾室经常到她这来哭诉。这时候她也能理解她们,总是安慰着,只是安慰得多了,连她自己都没底。

    “太太,您早些歇吧,爷在书房里说今晚不过来了。”朱槿说着就进来铺被,顺手又把她打开的窗户关上了。

    歇着,她其实也想歇着,可是张景融不来她总有些不安,但他最近忙着她那位公公的事,来得少了不说,也比平时匆忙得多:“你去歇着吧,让守夜的丫头在外间候着就是了。”

    “是,太太安歇,奴婢告退。”

    辗转地上了榻,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良久,起身打开了窗户,希望晚风能吹走胸口的憋闷。开窗四顾,四月的风从小院外的池搪边上吹来,带着柳叶与水的香气,还带着些很浅的荷叶气息,淡淡的杂揉在一起让她觉得舒爽了些。

    抬头往西看,那边是张景融的书房,自从出事以后,书房的灯就彻夜不熄,平时的张景融虽然也勤勉,可从来不让自己大过辛苦。大家子弟,不仅是学识修养,还有着对养生之道的学习,这也是规矩的一种。

    “看来真的挝严重,要不然不至于通宵达旦。”叹了口气,阻止自己再想这些,她不能再心软,心软是女人最大的罪过。

    摇了摇头,转身合衣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又合上了窗。这时候守夜的丫头从屋外来,手上还端着一些东西,似乎是些新鲜温热的小点:“怎么这时候送点心来了,拿下去吧,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再坐会儿就睡了,吃了易积食。”

    没想到那守夜的丫头呈上东西却说:“奴婢回太太,这是朱槿姐姐预备上的,要奴婢一定呈给太太。说是请太太一定亲手送到爷书房里去。爷天光到夜的熬着,太太不妨过去看看,也总好尽些心力,别让旁人钻了空子不是。”

    钻了空子?莫不是有人正在钻这空子,于青陌听着话就上了心,接过守夜丫头手里的东西一看。这一几样小点心,倒是都像是出自她的手笔一样,朱槿倒真是细心得很。

    一盘蛋卷儿,是炒好的荠菜芽,用摊好的蛋饼细细襄土再均匀地切成段整齐地码在盘子里。还有一盘是大白菜饺子,是用过水大白菜当皮包了肉馅,再过水一煮,加上调味料便成了一碗汤饺。

    取了食盒好让菜保持温度,开了院门再穿过几道回廊就到了张景融的书房外头。书房外并没有待卫守着,往常不是岳奉生守就是周逢在外头晃晃就算了,毕竟张景融工夫不弱,等闲的两个侍卫还不是他的对手。

    走进院里,竹子在风里摇得“簌簌”作响,在路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在风里有几分张牙舞爪的味道,看起来倒怪可怕的。轻轻地叫了声张景融,很快就被风吹得自己都听不清了,想着还是省省力气,反正听不到,直接推门就行了。

    推门而入时,正当月照中庭,一眼看过去便只见张景融一人独立在庭院里,看来丫头说得可不对,哪有什么人来钻空子。

    而坐在中庭的张景融见于青陌来了,透出几分意外来,因为于青陌从来没有主动到他的院落里来过,今夜月夜却是趁风而来:“青陌,更深露重,你怎么起身过来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只好来就山了。”

    “既然来了,也拎了东西来,也不必再扮什么冷脸。而张景融刚才独立中庭望月时的那分凄清,确实让于青陌有几分感伤了,女人嘛,总是那么的感性。

    “委屈青陌了……”千言万语说不出。等说出来时只有这一句了。张景融摇了摇头,把食盒打开了,底下升着小炭炉的食盒让饭菜依旧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些蒸腾而来的雾气让张景融只觉得眼角是酸的。

    看着张景融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于青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景融,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可是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被人瞒着做这做那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新风堂,晋王行事惯来不好遮掩,青陌,你在给自己留后路吗?”其实明白人之间一点就透,张景融哪能不知道于青陌近来的举动,只是她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那么他推波助澜又何妨。

    当此中宵月照白,清风朗月之下她发现张景融的面具似乎有了个豁口:“对,景融,如果连我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那么你的后路在哪里?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又或者等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再让我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原由?到那个时候,你不怕太迟,迟到我们怎么回都回不去!”

    原来傻姑娘也有心思,张景融摇头一笑说:“青陌,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是,我是个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人,现在这情况这样下去,我觉得只会死得不明不白。”顿了顿,于青陌放下支着下颔的手,直直地看到了张景融的眼底,道:“事情和我有关对不对,就连父亲出事也和我有关,既然这些事都是因为我,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而张景融却只是笑,不过笑得有些僵硬:“青陌,我知道你心里不安,但有些事不知道才是幸。”

    “那么你真的要按着你所计划的进行下去?但是你计划里的都是人,而且都还活着,这世界上最不安稳的就是人,你确定会成功吗?”于青陌知道什么呢,答案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哇是在这诈张景融。

    说起来张景融也不是这么好诈的人,但是都是月亮惹的祸,今儿张景融心里事多,思绪纷乱,还就被于青陌给诈了。于是愣愣地出神看着她,筷子里夹的鸡蛋卷也轻轻地掉回了盘子里,乌木筷子砸在青花瓷盘上叮叮地两声脆响后滚落在石桌上。

    “你都知道了?”

    眯起眼晴,于青陌不敢乐,虽然把张景融诈出来了确实很欢喜,但是现在还不到乐的时候。她看着张景融,即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高深莫测地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件件桩桩做下来,我很难不串起来联想。所以我才立了新风堂,蚊子再小也有肉,厨房管事不大但消息却灵通得很,这些总是有利的不是吗?”

    为什么确定厨房管事打探来的各家消息会有用呢,那当然是从新风馆得来的消息,张景融私下召见过某府的管事。至于是与不是,她也只能赌了!

    人的运气好起来,大约赌什么都能成,她这回又赌对了。只见了张景融一声苦笑,说:“你啊,不该知道的事情,却偏偏要弄个水落石出。”

    沉默是装高深最有效的手段,于是于青陌沉默了。张景融也沉默了,两人互望许久,一阵风来时,风里轻轻地飘来张景融的声音:“难过吗?”

    难过什么?点头好还是摇头好?点头吧,机率五分之一,于是她点了点头,去不露悲伤的神色,像是掩饰得很好似的,只是手指微微颤抖着,就似是泄露着心里的纷乱的心思一样。

    张景融遂拍了拍她的肩:”事是太后宫里的起的祸,皇上为君王是明主,但为人手段狠厉自然容不得你。万一事情泄露,只怕帝位难保,而且是杀身之祸,这一点皇上登基经年再明白不过。皇上要杀你,太后当然要保你,当年把你送到翰林府里,换来了一个太子才让太后稳立中宫,太后对你当然有愧。你在翰林府里过得不好,太后心疼,所以于翰林就算再做三十年翰林恐怕也升不得官。”

    太后心疼,皇上要杀她?太后要保她,然后太后还对她有愧。于青陌瞬间福至心灵,猛然间明白了什么事,低头圆瞪着眼晴,她没有心理准备,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她……不对,原主竟然是公主,只是这公主比较悲催,身份泄露后不是赏赐和补偿,而是杀身之祸。

    “那要怎么办,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这应该也算重点吧。

    张景融收好了筷子,摆入食盒里,才抬起头回道:“敏君是皇上的人,但她又不是皇上的人!”

    “这话什么意思。”于青陌当然有些听不明白,这话也太绕了点。

    “她是都粱国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暗人,实际上她是都粱王的女人。”张景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一丝戏谑,像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闹剧一样。

    而于青陌则心想原来是反间计,等会儿……她和肃亲王的婚事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成,还有李留山,原来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真是好大一个圈子,只是皇帝要她的小命,她又怎么保命呢?

    而张景融又有什么打算?

    第七十四章  纳妾?我不答应

    第七十四章 别人种因我得果

    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清风吹过竹林响起的簌簌声落在院里,却失了平时的清风朗月之感,反倒添了几分竹影萧瑟之感。明明是春夏之交的晚风,本该是微凉则舒适的,但这时候却让人觉得有几分寒冷,从指尖直到心头。

    今夜,从张景融嘴里听来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如是种种都如一个虚妄不羁的梦,似乎会醒来,但永远也不会醒。

    “也就是说,姐姐是都梁王派在皇上身边的暗人,但皇上又把她派到你身边监视。你……拿什么筹码应对皇帝,让皇帝需要留着你,又不放心你?”于青陌一旦把前因后果串了起来,就不再有半丝迷茫,她不比这个时代的人聪明,但她更多着千百年的眼界,这就算是优势的一种。

    闻言  张景融望着她一笑,那柔和温净无一丝遮挡的笑意,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脸上了,足见这时他是多么的真切。因为张景融觉得高兴,折折腾腾这么些事,他其实是很累的,今天终于一切说破,他也放松了些:“太后,皇上需要用我去对付太后,比起你来,太后娘家掌兵掌财,有他们在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皇上的算盘打得很好,让我用你的命,换太后的命,而敏君就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人。”

    “父亲大人,也是皇上用来逼你就范的筹码,所以在那之后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心愿?”于青陌忽然笑了,张景融这人真能藏事,要是她不来问,他估计就打算这样瞒着她。要还是原主,相信压根不会去问,但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