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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阅读

可是隐门弟子,本身就可算是修道中人。

    倾狂一开口,周围的所有骂声便静了下去。

    “升仙一说不过世人虚传而已,看破之道,世间万物皆是镜中花,水中月,若不能参悟其道,心有所缚,则永沉红尘若海。”银发男子仰头望天,声音仿若从天边传来一般。

    “哈哈……滚滚红尘,繁华多姿,是苦是甜,各人所悟而已,何必强行看破。”倾狂仰头一笑,她确实想笑,银发男子的话,不禁让她想起那些佛家或道家劝解世人放下世间诱惑,归依佛门或道家,以求从尘世若海中解脱出来,然而真正能参佛悟道的人又有多少,那些因所谓的寻找解脱之道的佛门或道家弟子,有多少是以让自己的亲人为他而痛,为他而苦作为代价,这种人她最为鄙视。

    悟道又岂是如此容易,看破又岂是如此简单,一切唯心而已,若心境所到,又何须强行脱离红尘。

    见银发男子还想说什么,倾狂衣袖轻挥,道:“本姑娘只是个世俗之人,对于做尼姑或是做道姑都没有兴趣,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可惜啊可惜,姑娘与道有缘,且悟性极高,却终还是放不下万丈红尘,也罢也罢……”银发男子摇了摇头,淡淡摆了摆手道,突而似有所感,倾身站了起来,凝视看了倾狂半晌,眉间一动,淡然的嘴角边轻轻勾起,高深地笑着道:“好,好,姑娘已是注定一生不平凡,天意。”

    “其实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嘛!”倾狂眉梢一扬,调笑着道,还以为‘心无所缚’的人连表情变化都没有了呢!却还是会笑的,只是,他后面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好’字又是指什么,难道他知道她是谁?还有他是谁?她竟无法探知他的修为深浅,但她不认为他会是个毫无武功之人。

    能在这滚滚渭江之上,乘坐小舟而不被波涛所掀翻,甚至如履平地,无浆而自控小舟而行,可见此人功力非浅,然,她却从他出现到现在都无法窥探他到底是到了哪一境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看不透,但是看他年纪应该不过三十左右,修为竟远在她之上,难道他会是又一个怪物不成,而且比她还恐怖?

    不会吧!能真正参透红尘,在心境上达到虚无之境,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亲身历经尘世沧桑,才有可能放得下,参得透,从他的琴音以感悟他的心境,那绝非一个青年男子所拥有。

    银发男子嘴角边的笑意更浓,轻抚着琴弦笑道:“姑娘不必窥探于我,也不必想我是谁,缘分到时,你自会知道。”顿了一下,又似真非假道:“你我注定有缘。”

    “我靠,你这家伙还越说越大胆了你。”莫羿轩啐了一口,横眉倒竖,以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指着银发男子道,他是听不懂他前面说的是什么,但后面这句‘有缘’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我们注定有缘’,这代表着什么,他一个‘情场老手’会不知道?

    倾狂眉梢一动,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那句‘有缘’,而是前面那句话,难道他竟知道她在想什么么?他的话中是真的有深意,还是真的只是在故弄玄虚?

    “公子,看你也是知书达礼之人,此话,不觉得孟浪了吗?”见倾狂站立不动,以为她是被气到的,一向喜欢当‘隐形人’的杨文鸿竟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只认识几天的人,但是刚刚见她似要化风归去之时,他竟心生恐惧,很想上前拉住她,而那银发男子句句地劝她看破红尘,也让他越听越心惊,怕她真的会有一天放弃红尘种种,随他而去,此时才会一改他往日的作风而开口。

    倾狂眼眸一动,杨文鸿会为她而出声,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毕竟她现在在他们眼里并不是‘莫倾狂’,而对于不熟悉的人,他表面虽是斯文有礼,实则却淡漠到几乎冷漠。

    闻言,银发男子将目光从倾狂的身上移到杨文鸿的身上,却没有为自己辩驳,只是略带深意道:“这位公子心障太重,若是不能自行解开,终有一天,必会后悔一生。”

    杨文鸿无波的眼眸中立即泛起滔天波澜,暗暗压下心头巨动,低沉着道:“后悔什么?”

    “呵呵,我只能告诉你,万事莫要太过强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唯有放下方能自在。”银发男子轻声一笑,说道,转而看向若有所思看着杨文鸿的倾狂,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十指重新拨弄着琴弦,却是另一曲不一样的乐曲,悠悠扬扬,像是随心而弹奏出来的。

    放下,自在!杨文鸿心中一动,无波的眼眸涌点苦涩,放下,谈何容易!

    倾狂收回落在杨文鸿身上的目光,转眸望去,却见那小舟重新启程,银发男子已随着琴音从大船边略过,向前方的滚滚江水驶去,明明看起来是如此的悠闲缓慢,却在众人一眨眼间,消失无踪。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像是老道一样,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倾狂轻蹙起眉头,一脸的深思,那一首清心之乐,是有意,亦或是偶然?

    “那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竟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萧若夕望着那瞬间便消失在茫茫江海上的小船和人影,一脸莫名其妙道,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走得这么快啊?不会是被江涛淹没了吧?

    “就是,神神叨叨的,说什么莫姑娘与道有缘,要看破红尘,又说什么书呆子心障太重,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他,根本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精病。”莫羿轩立即接下去的说道,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喂,你们三人在想什么呢?魂被带走了?”两人说完见另三人全都成了雕像,萧若夕不禁吼一句道,不会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给勾走了魂魄吧?

    三人回神来,惟是还未回过神来般看向萧若夕,各有所思。

    柳剑穹双手负后,双转向远方的滚滚江水,莫名道:“他是个高手,绝顶高手。”

    “真的是高手?有多高?”莫羿轩十分感兴趣地问道,他现在可是对高手十分有兴趣呢!

    “深不可测。”柳剑穹转回身,目光轻瞥过倾狂的身上,一字一顿道,他无法感知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是凭他能在这滚滚波涛之上来无影去无踪,便可知,他绝对不会只是个普通的高手。

    “哇,深不可测啊!那跟我表弟比起来呢?”莫羿轩一听可就景,被围攻的四人是净竹、净梅,还有两个是朱安兴的弟子净若、净菲,除了净竹是六阶巅峰高手,其他三人都是六阶高手,而围攻他们的虽然最高的也只是六阶高手,但人数众多,而且净竹他们处处手下留情,很快便被他们打得步步后退。

    萧若夕等人站在倾狂的身后,两旁玄鹰和玄雁左右保护着,莫羿轩看得津津有味,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柳剑穹,小声道:“那些人看着挺正派的,怎么这么狠啊!招招要置对方于死地,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柳剑穹若有似无的目光一直落在倾狂的身上,却不看出她有何情绪,刀眉一动,听得莫羿轩的话才将目光投向打斗的双方,清冷着声音道:“或许吧!看那四人被逼到这种境地,还处处手下留情,定是非大j大恶之人,只是再这样下去,这四人今日非葬身于此不可。”

    柳剑穹话音还未落,旁边便有人认出那些围攻的人,大呼起来:“那不是祈山派的弟子吗?”

    “没错,穿浅蓝衣的那个就是张少侠,我认得,啊,还有,那,那是景山派的弟子,他们是六岳派的弟子。”旁边又有人认出那些人。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不禁惊呼起来,议论纷纷,要知道,天下武林正宗,便是一盟三家六岳八派,均是江湖上德高望重,受人敬畏的大门派,而今日六岳派弟子竟然在此以多欺少,围攻四个年轻人,怎么能不让这些江湖人士大吃一惊呢!

    这时,一个长相让人不敢恭维的男子抽出大刀,大喊了一声:“这四人定是大j大恶的贼人,老子这就助六派少侠除恶。”说着,就要冲出去。

    只是他还没冲过去,便听得那边的那个被称为张少侠的少年边朝着净竹下狠手,边回声道:“这位朋友的仗义我们六岳派心领了,他们是我们六岳派的仇人,得由我们自己来手刃。”

    既然人家都摆明了要自己解决了,那些想冲上去的人便只能讪讪地停住了脚步,围在四周,将六岳派和净竹他们围在中间,众人心里均不禁惊讶于那四个看起来很正派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厉害,同时得罪六岳派,莫不是什么魔教中人不成?

    “柳盟主,我们也去相助六岳派各位少侠?”卫敬南见其他那些门派都围上去助阵,便也走前一步,对柳剑穹说道。

    “看看再说。”柳剑穹岂会不知他们想趁机跟六岳派套套近乎,然而此时真实情况未明,他并不想去趟这趟浑水,表面神色未变,其实也暗自吃惊不已,他虽是初次入江湖,然而这些大宗大派,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六岳派,其中的恒山派掌门曾经还受过并肩王的恩惠呢!

    仇人?净竹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六岳派的仇人了?倾狂听那个张少侠一言,便觉得疑惑,星眸一转,暗自思索一番,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出手,便是从他们的武功中看出他们是六岳派的人,对于六岳派,她也有所理解,却不知,六岳与擎云堡竟是有仇不成?还是说只是针对于净竹他们?亦或是……

    眼眸一扫,屏神感知四周,事情并不简单啊!倾狂嘴角一勾,在那个张少侠一剑要刺中净若时,衣袖一动,一道凌厉的气劲射出,正好射中张少侠的手腕,手中的长剑立即脱落,紧接着又是十数道气劲随着而去,一一打中六岳派弟子的手腕。

    “哎呀……”十数声惨叫声响起,六岳派弟子个个以左手捂着右手手腕,略带惊恐地愣住,张少侠一愣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神在净竹他们身边快速闪过后,便扬高声音道:“在下祈山张峰,请问是哪路英雄?为何对我等出手?”边说,眼神边在围在四周的人的身上扫过。

    周围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惊住,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张峰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纷纷往后缩去,怕被当成那幕后出手的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在眨眼间制住十几个五六阶高手么?

    良久,一个清朗的声音宛若从天际传来般在众人之间炸开:“不为什么,本公子喜欢。”语气无比的嚣张狂妄,丝毫不把六岳放在眼里。

    “是,是他……”听闻声音,杨文鸿身子猛然一抖,无波的眼里涌上波涛,喃喃低语的声音带着压抑着的颤抖,抬头,四处寻找着,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听声音也听不出她到底在哪里。

    “是……是……表……”莫羿轩听到那个熟悉到不得了的声音,景,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却是抑制不住,朝天四处张望着,听声音好像是从天边传过来的。

    柳剑穹内心也是十分,纵然知道只要她不露气息,他是无法发现她的,但还是带着半分希望,提起真气,凝神感知。

    净竹四人相扶着站在一起,各人身上均带着点伤,听到声音,一阵激动,纷纷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道:师叔祖总算是来了。

    嚣张的话语瞬间激怒的六岳派的人,张峰脸色一变,但还是有礼道:“这位公子难道就因为一句喜欢,就要救走这四人恶人不成?”有礼的语气却是隐含着强势,抬头瞭望四处天际,试图找出说话人的方位,却是一无所获。

    “嗯,他们是恶人么?本公子怎么不觉得,你莫不是在骗本公子,我看你们这么多人打他们四人,倒是像恶人多一点吧!”清朗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若远似近,好似是在你耳边说的,又似从天际传过来的,飘忽不定,实在让人听不出说话者在何方。

    张峰听得那声音有放松的迹象,脸上一喜,仰起头朝着无人的天际边抱了抱拳道:“张峰绝不是在骗公子,这四人看似正直,却无故杀害我六岳派弟子,手段残忍,今日我们好不容易在此围堵住他们,因他们太过狡猾,而且武功又高,所以我等才会一起出手,为我们的师兄弟报仇。”

    所有人都朝着天际张望着,自认为说话人必是藏在这附近的哪一处,那些八九阶之列的高手在周边的弟子的询问中,凝神感知,却只能隐隐感知周围似有高手在,却不知在哪里,便胡乱回答,什么那人就藏在东边两丈开外的那棵大树上,什么地人在西边两丈开外的参天大树上,什么在东边那山丘之后……

    却绝没有人想到,那人就在他们的面前,倾狂依旧站在那里,用真气将声音传出,连站在她身边的柳剑穹他们都没发觉是她在说话。

    “这么说来,是本公子看错人了?嗯?”清朗的声音从倾狂的口中逸出,带着丝不威而自怒。

    众人只觉得随着最后一个字幕下,一股无形的压力就这样朝他们压了下来,张峰头皮一麻,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定了定神才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而是……”

    话还未说完,倾狂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清朗的声音再次传来:“废话少说,本公子向来目光如炬,从未看错过人,这次也不例外。”顿了一下,又再次传来声音道:“别不服,你说他们杀了你们六岳的人,可有证据?”

    “当然有,有苏家的少主及其长老亲眼所见,那便是铁板铮铮的证人?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