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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53部分阅读

    故而,临归家前,便打发了嘉禾去寻沈颛。可是,华婧却拉着华嫣找上文箐,姐妹欲聊心事。

    时节正逢十月,秋风刮得紧,园中植得一槭树,经了秋露与薄霜,叶儿红红黄黄青青参杂不一,若是有心作画,本是美景取材,只是无人在欣赏,故而树下飘零的叶子折射出来的是一股秋凉萧瑟之感。

    华婧先同文箐扯了几句闲话,比如说:“听华嫣讲得,你现下绒衣生意很是兴隆。”

    文箐并不以为这种家庭式小手工作坊都不如的经营能够得上“兴隆”一词,自觉惭愧,谦虚地道:“还凑合吧,挣些零花钱而已。”

    华婧以为她这是故意气人的话,表妹那等买卖还叫零花?那自己家日常开支所花费岂不是连零花都不如?“表妹好大口气,这零花钱也实在是不一般。”

    文箐不知哪里得罪她了,自认为这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怎么就被她抢白指责上了?

    华嫣赶紧道:“表妹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想当初她做这个绒衣,也没想到会做大,当时只图有些零花钱,不要看她三婶脸色罢了。”

    华婧似乎给了华嫣一个面子,这个话题没有再追究下去,可是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十分开门见山。“表妹,我本是出嫁的人,沈家的事不该多管,可这毕竟是我娘家,沈颛是我亲弟弟,来便是我弟妹,有些话我也不愿背后说三道四,寻思着与你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明白,正好华嫣也在,一起听听表妹的意思。”

    “当面锣对面鼓?”华嫣瞧瞧大堂姐,又瞧瞧表妹,大惑不解。平素她们二人并无芥蒂,再说华婧都出嫁了,最近丧事期间自己一直陪在表妹身边,真没见她有失矩之行为。文箐这是哪里得罪了华婧?她们二人要是论个曲直,自己是帮哪个?

    “表姐请讲,小妹洗耳恭听。”文箐心想:这是来者不善?华婧说话有些含枪夹棍的,自己说什么话她都要挑嘴,自己可有哪处得罪过她?她想了想,没有。再想想,若出嫁了的大姑子要找没过门的弟媳麻烦,想来对华婧也没好处啊。

    “洗耳倒不必,表妹与我说话,倒不必咬文嚼字,我读书不如表妹多。只是,我这人有话藏不住,同我弟弟正好相反,他是有苦宁愿自己咽着也不吐半个字。”

    文箐听到这里,就猜测起华婧的她来意:莫非沈颛将自己说“取消婚约”的事告诉了他姐?那么,华婧这是要替弟弟讨个公道?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既然人家寻上门来,她现下甘愿挨数落。“表姐既是长姐,小妹所为若有失矩之处,表姐但管教导、指点,小妹定然虚心接受。”

    华嫣在一旁习惯性地替文箐辩护道:“表妹一到说正经话时就这般,平时嬉闹时倒是随意得很。”

    华婧瞧一眼华嫣,对于她明显的维护文箐的话,也没生意。可是她在意的是自己故意出言相,还等着文箐低个头表个态,偏表妹是一径地半歪着脖子眼光似乎落到了天边,这不明摆着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吗?想到这里,她就来气,逼问文箐自己一家做得如何。

    文箐正拿她的标尺,自己在衡量自己是否出格呢。被华嫣一碰,醒过神来,再听华婧的话口气已经不是十分友善了,呆了一呆。

    大姑子这是为弟弟出口气,存心要给自己难堪?一时之间,她就再次将沈颛与华婧联系上了。

    文箐这时,也闹了点小儿女情绪,就偏不想如她意。明明没错儿的事,华婧一个出嫁了人,却管到自己头上来。沈颛再好,那又如何?她又没爱上他,舍了他,也不怎么心疼。若是沈家不满自己,要取消婚约,她也乐意。

    可当着华嫣的面,也不能太出格了。她想了想,这口气暂时忍了吧,毕竟她马上就要回夫家去,而自己亦要回自适居,没必要得罪这个大姑子。于是恭维道:“舅姆一家,是真正节俭有度,持家有方,家和众亲睦,心清气温雅,知诗书达礼义,擅绘画通棋律,隐者风范。”

    华嫣笑道:“表妹是真能说,这到真是说得妙。伯祖父这上下,皆是如此。我家比不得。”

    华婧得了这句好言语,以为自己说的让表妹明白了些道理,松了口气,心道还是得亏自己出马,毕竟表妹不是个笨的,还是孺子可教。可是,她既知大富非好事,那是否该放弃经商呢?这才是她最想劝服表妹的所在。所以,她想着,表妹若怪自己便怪吧,反正自己一番好意,今日不如将心底的担忧全摆出来。“表妹原来也知这些。可是为何不愁吃喝穿住,家中有偌大产业,却还要执意经营食肆走行商之道?孜孜以求钱财?岂不闻家大业大徒惹祸端?”

    2、误会后理智崩盘

    华婧只知姆妈竟同意了文箐开食肆,大为震撼。她认为这等于给文箐开了一条口子,只会将文箐胃口养大,最后也象三叔一样,因为贪念而执意发展家业,引得人眼红,无端引祸上身。她实在不想自家日后也落到那种田地,只是自己出嫁了,以后想见表妹一回也难了。今日难得有机会,索性与她说个分明,大不了这次得罪文箐,只求令她惊醒,也为沈家着想一二。可是,她浑不知文箐已经打算放弃生意了,只是因为沈于氏的丧事,才让一些善后事有如时钟停摆一般,没完成。

    华嫣觉得堂姐这话有些重,尤其是最后两句,可是她若此时再次插话,必然得罪了堂姐,可不帮文箐说一两句,她很愧疚,对不起表妹。想着怎么样才能一句恰当的话将表姐的问话化解?另外,她觉得堂姐最后一句话就是指自己家,听着怪不是滋味的,可是确实连累了大伯这一房也是事实,心里一直十分愧疚。

    华婧确实急了些,她若换个口气,或者换句温和的词语,或许一切都好了,文箐或许在这时会说出自己正准备放弃开食肆,放弃榨油等。可此时,正是这几句问话,彻底刺绪,并不是针对对方,只不过是将心中的将心中的牢马蚤与怨言脱口而出,绝少停下来考虑当与不当。

    华婧被有义,为何熟视无睹?明知我们沈家不贪图富贵荣华,却是一个劲儿去钻营钱财,这摆明了是不将我们一家放在心上你与我们家有婚约,来日要嫁进沈家,就当以沈家为重……”华婧终于将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是在某种程度上,她说的确实是沈家人理解的现状,或者说是文箐在沈家人眼里却是多多少少如她所言。

    虽然两人都没有象泼妇一般大嗓门吵闹,可是言词交锋甚是绪上头,她断然不会向两位妹妹认错。事实上,她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开始真的是只想与文箐好好谈,哪想到,说着说着,双方上火,最后却是针锋相对起来了。做为家中长女,时常帮着姜氏打理家务,故而也自认为不差,有些爱作主张,所以,虽然此时略有些后悔,可更多的是埋怨文箐,若不是文箐所颇深。“我是为你好……”

    沈颛见姐姐竟与表妹闹起来了,听到“婚约”二字,他脑海里的那根弦就断了:表妹是将取消婚事的话说与姐姐听了?那,那……

    他痛苦地看向表妹,忐忑不安,几至低声下气地哀求道:“表妹,你……”

    他想说表妹你上次说取消婚妁乃冲动之言让我莫当真,现下怎么能将这事向我姐说出来呢?这下他要如何才能将这事化小?哄着姐姐莫说与姆妈和其他人知?

    可是,文箐却不知他的想法,见他开口,便误以为他是要指责自己,亏自己还以为他品性极端方,原来也是个不问清红皂白只帮血亲的人可恨自己先前还怜惜他,差点儿舍弃抱负。顾念他的那点小动作以为是“爱”,料不到他少年情热是这般脆弱,真正是什么都靠不住,万事还得靠自己。她现也不想与华婧理论下去……这个地方越呆越让她窒息。

    沈颛现下脑仁都发痛,眼前一个是自己钟情的表妹,一个是爱护自己的姐姐,这两人是为自己在吵吗?他摸不着头脑,只想着:可别将这事闹到父母长辈耳里,否则沈周两家不得安宁了,表妹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现下自己要怎么办?怎么劝?

    表妹他是万万不敢再得罪的,也怕说错话了,于是,他下意识里就是想将姐姐拉开,于是道:“姐,姐夫在找你,他要换衫子呢……”

    华婧由就让自己走,这不是自己输了吗?自己若不是为了让他来日少受文箐压制,不让文箐骑到弟弟头上,又怎么会出这个头?可现在弟弟却不站自己这边。她伤心了,说了一句:“颛弟,我是为你好你要不领情,那你好自为知。”

    可正是这句,让文箐更将心中的猜测误以为真,她面若寒霜地看着沈颛,她想质问一句:“你明明同陈妈说好不向其他人说的,为何还与你姐说了?你要有胆,何不直接退了婚,却请你姐来教训我一顿”

    华嫣拉着表妹,不想事情闹大,既然沈颛来了,家中其他人只怕闻声亦会全部赶来,还是快点儿将事情盖过去,小事化无。她小声乞求道:“箐妹,瞧在颛弟的情份上,咱们给大姐认个错,莫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文箐当时就差点儿吼出声来:凭什么?我又不欠她的这是她找上门来寻茬,可不是我挑起的

    华嫣却满脸哀求状地看着她,“表妹,姐姐求你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文箐一咬牙,好,说道歉?这算是自己对华婧最后说的一次道歉词,以后,各走各的阳关道她僵硬的弯腰马虎地行了个礼,冷冷地道:“表姐,对不住,都是小妹言语不当,冒犯了您。您大人大量,莫与我这个骄奢的人计较……”

    她嘴头上说了“对不住”,可是嘴不对心,心里却有?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