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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6部分阅读

    各色的水果,众人皆觉得这一顿哪里是在吃宴,纯粹是在看戏,而且这戏还高x潮不断“这……宫宴怕也就这样儿的排场了吧?”陈横虽然以科举进仕,但毕竟不是前三,又是八品小官,自然还没有宫中赐宴的经历,所以只能这么感慨着。

    可杜和在那儿一脸的气定神闲,陈横就当这位大概看这样的排场是司空见惯的,于是就更笃定了杜和是公子王孙的念头。其实——杜和不过是在院子里已经被震惊过了,其实红色的餐具远不如素白瓷器更震撼人心,那样干净洗练的白在东朝是没有的。

    ——因为东朝没有漂色这一说宴会结束后,众人津津乐道地说道菜和餐具,个个都饱足了眼福和食欲地撤了。姚海棠自然也混在人群中回家,路上杜和又问道:“你那天见过谁?”

    瞥了杜和一眼,姚海棠说:“你心思可真重,不会一顿饭都没吃好,紧记着要问我这事儿吧。”

    “这很重要,海棠,虽然我记不起太多东西,但能感觉出来这很重要。”杜和把“很重要”重复了一遍,似乎这才能体现出“重要”的程度来似的。

    “好好好,我把事儿跟你说说,那天安丰说你在码头出事儿了,我就赶紧去看,没想到在那儿遇到了乔院长……”

    话才说个开头,杜和就打断了姚海棠:“你是说乔致安?”

    “对啊,还能有谁”姚海棠老听着杜和叫乔致安的名字,每叫一回她都有种很的感觉,因为这名字代表的人确实销了很多人的魂。

    “等等,先别说,让我想想,脑子有点儿乱”

    当杜和说他脑子有点儿乱的时候,姚海棠想起一小品来了——《卖拐》,那被老赵忽悠了的不就老要说这话儿嘛她眼下倒是促狭了,且有她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

    21.狗鼻子

    说是想想,这一想杜和就一直想到下了马车回了院里才算想得差不多了,两人做在午后有风有荫的小院里,安丰这会儿正睡着午觉。他倒是好,自打来云泾河,好吃好喝好睡,果然是无产阶级同志最无事一身轻啊“那天你在码头碰到乔致安,他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杜和稳了稳神才问道,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知道这件事做什么,只隐约觉得这很重要。

    见杜和这么慎重其事,姚海棠就开始仔细往回想,她得把话一字不落的转述出来:“那天安丰回来找我,我到码头时就看到乔院长在你身后,我走近了的时候,乔院长问我你是不是一直这样,我答是,然后他就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停了停,姚海棠尽量模仿当时乔致安的语气,有些无奈与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决绝:“公子,我不能护你一世,请公子见谅。”

    之所以要完整地复述这句话,是因为姚海棠觉得这句话很重要。而杜和一听这句话眉头就皱紧了,单指轻击桌面他久久没有说话:“然后呢?”

    “我问乔院长是不是知道你是谁,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你回家,乔院长说或许你在想,那样的家不回也好我说应该让你自己选择,我们谁也不能替你选择什么,乔院长说你以前有一句话,只要人心不生缝隙一切外物自然无扰,你现在迷心失魄足见缝隙已生”通过复述,姚海棠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些什么,但不够清楚明白。

    皱着眉头久久不曾舒展开的杜和忽然长叹一声,停下轻击桌面的手说:“依着乔致安的脾气,他应该不会告诉你我是谁,而且还会出手把所以踪迹抹干净。这样一来他若是回了京里,京中的势力就必需重新洗牌,而乔致安手上有最大的牌面——皇上”

    这话听完姚海棠就在脑子里画因果关系表,因为杜和忘了从前的事,导致乔致安放弃他,而乔致安的放弃又导致京中势力重新洗牌,那么这意味着杜和的身份也许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不是,都王孙公子了还能高到哪儿去,于是姚海棠只能想杜和从前大概掌握着什么机要的部门,就像太平院这样的部门,或者掌着兵权?

    “是,就像你想的那样,对了,乔院长一直称你为公子。最后他说,从此以后这世上知道公子是谁的人都会以为公子不在了,而知道公子还在的人却不知道他是谁。”姚海棠以为杜和还会变脸,没想到他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脸上似乎还隐隐有笑意。

    “在暗处未然不是件好事,至少眼下是安平的,至于不能护我一世,我又蔫需他来相护。初年不过是我羽翼下的雏鸟,如今雏鸟羽翼丰满,却忘了他在成长的同时,我自已经风经雨”说完杜和就自己先愣了,然后揉了把自己的脸似乎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呆愣的模样让姚海棠忍不住直乐。

    给他倒了杯水,姚海棠说:“似乎慧思公主那边不再来请,也是乔院长从中周旋,听说护送慧思公主的队伍雪一化就启程,本来是预备春暖花开时的,想来这其中也有乔院长的原因。”

    点了点头,杜和说道:“他好像不是太怕旁人见到我”

    这时姚海棠就想伸出手戳戳杜和的脸,说:“你脸上贴了面具,乔院长既然认出你了就肯定知道,真不知道他怎么认出你来的。”

    “太平院的狗鼻子”杜和说完就笑了,似乎骂这一句让他很愉悦似的。

    陈老太太生日后没几天春节就到了,这一段时间天相对暖和一些,杜和这些天也没再带船队出云泾河,而是和姚海棠一块儿办年货。办年这事儿对杜和来说很新鲜,新鲜到他觉得一切都跟没见过似的。

    “海棠,你买这么多肉做什么,会坏的。”杜和一看还全是比较肥一点的,当然杜和不知道那块儿叫五花肉。

    付了钱的姚海棠把肉往杜和怀中的筐子里一扔,然后侧着脑袋看杜和这极市井、极生活的一面不由得极有成就感:“做扣肉,至于什么是扣肉,为什么要叫扣肉,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就跟你似的,丢失了一些从前的东西。”

    见她这欢快爽朗的模样,杜和很自然地腾出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失去的必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不会失去,这话你不是常嘟哝着。”

    这话说得姚海棠侧着身子指着杜和,双目圆睁间有几分嗔怪的意味:“噢,你偷听我说话。”

    她这模样至多让杜和心情更好,半点儿尴尬劲儿都没有:“我倒想偷的,你自个儿蹲着在那儿说得自得其乐,声儿又大想不听见都难。回头你问问安丰,看他知不知道你平时最爱说的几句话是什么。”

    这时安丰在后边儿咳嗽了两身,然后装作问东问西的就是不搭理这个俩,安丰心说:“你们俩打情骂俏就行了,还偏拉上我,也不觉得我会晃瞎你们俩的眼睛”

    走到布坊前时姚海棠忽然停下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杜和、安丰,末了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说:“我可不会做衣服,就不进去了,好在新衣邻家大嫂早就做好了,要不然可得愁死人。”

    “慧思?”这时杜和小声地说出这两个字来。

    于是姚海棠就下意识地拽着杜和要躲开,但是杜和的反应比她要快得多了,立马就一脸痴傻样儿,就连周身的气场都和平时不一样。随行而来的乔致安看了一眼,然后就随慧思公主一块儿走进了布庄里。

    这也能算是无风无浪吧,遇上了慧思公主后姚海棠就没心情逛街了,跟杜和一块儿回了院里,姚海棠觉得自己开始惆怅了。明明知道杜和是个了不得的人,可她却生出想圈养的心了,虽然到时候不知道谁圈养谁。

    说起来杜和的船运现在比她可挣钱多了,光是云泾河的细麻和将来瓷器的倒运就能让他挣个大富之家出来。而且杜和还投银钱做了些旁的什么事,她也不怎么过问,因为老觉得杜和是个做大事的,这些营营汲汲的生意当然没有做不好的道理。

    “萝莉萌大叔啊”姚海棠给自己下了这么个定义,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只是“萌”,而没有其他成分存在。

    到底是没怎么动过感情的人,姚海棠还是不太能明白自己的各种情绪表达了些什么。

    下午把五花肉加了香料煮上,另坐了锅把几个便宜处理得来的猪脚处理干净后用小火炖着,五花肉比猪脚好炖。五花肉炖好的放料酒及酱油和各种调味料调好的酱汁里过一过,然后肉皮儿朝下在酱汁里腌着,等凉了把油锅烧热,还是肉皮儿朝下的过油炸南方人过年桌上怎么也不能少了这碗菜,梅菜扣肉那可是大大有名的菜,正好她腌了些梅干菜正好到吃的时候了。

    “这就是扣肉,为什么要叫扣肉?”杜和完全不记得姚海棠不让他问为什么的话了。

    不过这会儿姚海棠已经有答案了,把肉切得整齐后肉皮朝下码进碗里,底下放些边角料和梅干菜,再放上肉汤和好的酱汁和干红椒。然后她指着这碗码好的扣肉,笑眯眯地说:“你看,这碗倒扣过来,面儿上就圆乎了,倒扣过来的肉所以叫扣肉,因为加了干菜所以叫干菜扣肉”

    多么完美的解释啊……

    说着姚海棠又随手拈了块边角料蘸了酱汁预备往杜和嘴里塞,反正她做这事向来很顺手,从前做了好吃的谁不是围锅边等她投喂啊,所以这会儿做得特自然。

    反倒是杜和不自然了,到底是骨子里的礼仪规矩教养都还在,这情况怎么也不合这些,但是迟疑了一会儿,杜和还是张了嘴,咬着那小块儿肉嚼了嚼:“好吃,酱汁醇厚浓郁,菜干的味道很解腻提香。”

    “回头上锅蒸出来会更好吃的……安丰,把这几碗给隔壁几家送过去,记得跟他们说大火上汽后蒸一盏茶左右就得。”说着又转身到小灶上看猪蹄,猪蹄可是姚海棠最喜欢的。从前不敢多吃怕肥,现在一看自己这小身板她就窃喜,现在敢吃了,借着丰胸之名多吃两块儿猪蹄加了酱、冰糖、盐和各种香料小火煮了一下午,这时正是汤浓汁厚的时候,那汤汁看着就美味,估计给碗白饭就着汤汁就能吃得很香。把装着香料的小纱包取了出来,学着餐厅的模样装了一碗白饭倒扣在新制出来的白盘子里,撒了些芝麻后浇了一勺酱汁,然后把去皮和猪蹄一块煮出来的鸡蛋一开两半也淋了酱汁。

    一边杜和看着眼都不带眨的,看着姚海棠把盘子递到他面前来时,杜和说:“海棠,我也胖了”

    ……

    她天天嚷嚷着自己胖了,杜和就跟着凑热闹,这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人竟然跟她嚷胖了,真是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她恨恨地说:“你这话说得我想咬你一口”

    然后杜和就把手臂伸过来了,姚海棠眨眼看了好一会儿,决定咬吧,于是她想起赵敏咬小张同学了,再于是她就纠结了,是咬呢还是咬呢还是咬呢……咬了据小说里的定律,那是肯定得负责任的

    22.三十夜

    最后……她还是没胆儿咬,怕到时候杜和一看疤痕就愤恨,杜和那白净得一丝疤痕都没有的手,有疤痕就破坏美感了,她咬了等于是犯罪啊预想中的铜编钟春晚没能实现,不是她这有问题,她是怕到时候被围观,云泾河里的百姓围观倒没什么,她早已经习惯到麻木了。但是慧思公主的护送队伍还在这里,她可不想被那位杜和再三重申不要接近的公主围观到。

    “江大嫂,清早的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喝茶吃果点。”这天不是三十么,姚海棠就和安丰、杜和一块儿准备年夜饭,没想到大家都忙碌的时候,江大嫂还有闲工夫来搭理她。

    只见江大嫂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口说:“是这样,你做的那梅菜扣肉小石头他爹说好吃,非让我来问问怎么做的,说正月里好招待外乡来的亲客。”

    这江大嫂音儿才刚落下,又陆续来了几个邻家大嫂,都是想来学梅菜扣肉的,姚海棠一想这也来不及教了,就领了大家到厨房里说:“简单,肉用这几样香料炖烂了,拿这几样调酱汁,咸淡看喜好。肉炖烂了后抹一遍酱汁,然后肉皮放酱汁里腌着,凉了就起油锅炸,炸到皮儿起泡了就可以了,然后切了码碗里。干菜我还有很多,回头大家伙儿都拿些回家,过些时候我再告诉大家怎么做干菜。”

    大嫂们一想也只能先这样,毕竟大过年的不能太打扰着,虽然日常多走动,但大嫂们也知道这院里的是贵人,虽然人随和,但她们也不能随便。

    等把大嫂们送走了,姚海棠就在那儿掐着手指算有多少碗菜了,按着从前家乡的规矩,年夜饭的菜得成双,而且一定要有鱼有鸡有肉,其他的倒不拘。

    “可惜今年没做薰肉,不行,薰肉回头还是得做,端午的时候扎粽子得用薰肉才好吃。”转念又一想,这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端午就想着吃粽子的事。

    年夜饭自然丰盛而美味,姚海棠还给安丰发了红包,至于杜和还是算了,他现在可用不着自个儿来发红包。不过杜和倒给她准备了物件儿,杜和一拿出来安丰就溜了,现在安丰是溜得越来越从容自如了,嗯他也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送东西去“我也有礼物,是什么?”姚海棠不觉得自己这年龄还需要红包,所以自动把这红通通的小匣子理解成礼物。

    却见杜和笑而不答,还带着几分神秘的模样。

    瞥了杜和一眼,腹诽他这故作神秘地姿态,打开了匣子后却见了一把镶宝嵌玉的银梳和一支垂着浅青色玉石流苏的金簪,簪头是累丝流云纹饰,簪头上还有浅青色玉石花瓣做成的一大一小两朵海棠花,还并着一个花苞,看起来是极少女的。

    “真好看。”手工虽然还不够精细,但杜和这份心意比什么都好。

    “过了年海棠就十四了,十四及弁,海棠梳什么发式好看呢?”杜和笑着说道。

    这话却让姚海棠心中一阵触动,接着便满腔的柔软满得快溢了出来。但是梳什么发式这个问题她非常纠结,因为她不会,什么垂云鬓、坠马鬓她倒是知道样式,可是她不会梳:“我不会梳,这就俩麻花辫天天散开又织起来我还觉得麻烦呢”

    忽然杜和伸出手来,拿起银梳说:“既然叫海棠,那就梳海棠鬓,肯定是好看的。”

    在姚海棠还来不及反应时,杜和就梳开了她那俩从来不换花样的麻花辫,一边梳匀称了一边以指分成几股,三绕两绕竟就成了一个海棠花儿似的发鬓。那把银梳不止是梳,还能做发饰,梳完了往发里一插,倒有点儿像现代镶了水钻的小皇冠。

    匣子里有镜子,姚海棠一直知道自己现在很萝莉,但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萝莉。那累丝海棠花簪一上头时,流苏一晃一晃的倒显出几分天真可爱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然后说:“青春啊,就是好”

    “什么?”

    又说出现代名词儿来了,姚海棠干笑了两声说道:“少艾时如青草之春,所以叫青春啊没看出来你还会梳头,杜和,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应该是从前梳过,我应该很少给人梳头的。”杜和想了想只说出这么句话来。

    “这世上能让公子梳头的,只有夫人和姑娘,姑娘出嫁后公子便没再给谁梳头了。”

    说话的是乔致安,他始终放心不下杜和,这是他曾经发诺要追随一世的公子,大年节底下却在这样的小院里,没有人侍候更没有人相贺,乔致安要是不来,他会觉得自己枉跟了杜和这么多年。

    且说乔致安无声无息地来,一句话把俩人都给惊动了,齐齐看着他。姚海棠本来心里还有点儿酸,这么一听就不酸了,不过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乔院长,你不在慧思公主那儿,怎么到这里来了。”

    倒是杜和极淡定地看着乔致安,不言不语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乔致安看了一眼后就低头说道:“往年里到这时候总要跟公子讨杯水酒喝,今年不知道公子可还愿意赏我这杯水酒?”

    “小言没来。”杜和压根没回话,反而说了这句。

    闻言乔致安抬起头来看着杜和,实在拿不准这位公子是真糊涂了还是在揣着明白特欢喜地装糊涂:“公子选择了眼下,那言行云最好还是不见了。”

    半晌半晌地杜和又回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不如小言聪明。”

    却见乔致安忽然笑了:“公子从前也这么说,小言大巧若拙,这点我不如他。”

    “重器无锋,这点他不如你。”杜和说完又愣神了,然后看了眼姚海棠就见她捂着嘴在那儿憋着笑。

    “看来公子虽然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但也不全然糊涂,总能在需要的时候记起来。既然这样,属下便要问公子一句,公子是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京去。公子不用担心因为记不得事而陷入险境,我必周全得公子。”乔致安说完这话慎重其事地深深一礼。

    于是杜和的神色也跟着慎重了起来,姚海棠也在一边神色肃然,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影响杜和的选择,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影响力。

    只见杜和看着行礼不起的乔致安,然后又侧着脸去看姚海棠,最后杜和问了一句:“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前有人评价您,说天不见完人,唯公子除外。”

    “这样的虚辞我不爱听。”杜和摇头表示他很不喜欢这句话。

    于是乔致安又笑了,今天晚上笑俩回了,姚海棠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竟然没发现鸡皮疙瘩,真神奇。接着又见乔致安低头,敛了笑声说道:“公子从前也是这句话,如果公子不爱听这句,那有一句公子肯定爱听。另一位说您是个事儿唠,什么事都爱管上一管,谁要不听话扔您这肯定得老实”

    这话让杜和笑得一片柔和,然后说:“这句话很亲切,应该是哪位长辈说的。”

    “是。”

    “他们松了一口气吧?”杜和又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但这句话姚海棠听明白了。

    她还记得杜和说过一句话“也许家里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