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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阅读

    休。

    (八十九)尘缘(14)

    到了第三天的黄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一座孤立的戈壁。

    暗褐色的石头,亘立在天地间,萧条,伟岸。

    武爷的表情顿时凝肃起来。

    “那就是息夫人的墓?”裴若尘淡淡地问了一句。

    伊人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是风尘仆仆,很是狼狈。

    “是,这就是夫人的墓地。”武爷满语敬意,强压着一向没有掩饰,他早已从她些微的变化中,看出了她的懂得。

    “认得。”伊人点头,静静地说:“它是我家乡的一种语言。”

    伊家曾是闽族一带的望族,难道这是闽族语?

    裴若尘在听到伊人的回答时,脑中涌出一丝疑问,却并没有点破,只是安静地等着后文。

    “那这句话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武爷已经急不可耐了。

    伊人仰头,口齿清晰地将它复述了一遍,然后简单地解释道:“有点复杂,不过归根到底就是——到底做还是不做呢?”

    “做还是不做?”武爷怔怔,不确定地望着她。

    (九十)尘缘(15)

    “做还是不做?”武爷怔怔,不确定地望着她。

    他一直尊为天书的遗言,息夫人为自己雕刻的墓志铭,竟然是这样一句儿戏般的话?

    “当然,还可以理解为生存或者毁灭,是或者不是,总而言之,是一种疑问。”伊人好心地继续解释道:“是息夫人的困惑吧。”

    武爷还是一副怔怔忪忪的模样,似不敢相信。

    伊人却已经移开了视线,望向戈壁最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

    石门上扣着锁。

    奇怪的锁,晶莹的模板上,面有几个数字。

    “那又是什么符号?”武爷敛了心神,指着锁上面的数字,继续问。

    “数字啊。”伊人理所当然地回答:“就是一、二、三、四、五。”

    “一、二、三、四、五怎么是这样写的!”武爷一阵惊愕,“这难道也是你们家乡的语言?”

    “恩。”伊人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屏幕。

    久违的,金属的质感,从指尖传来,熟悉而清冷。

    “伊人!”裴若尘见她莽撞行事,不免担心,奔过去,扯住她的手臂。

    伊人转过头,见到裴若尘,只是一笑,眼睛眯成缝,露出两排晶莹的牙齿,“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这是密码锁,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裴若尘微微一哂:她此刻乐呵呵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被人掳来的。

    “你认识这锁,也就是说,你可以将它打开?”武爷再也顾不上其它,听说伊人能将它打开,自是一阵兴奋。

    伊人同样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挺自然地回答道:“当然打不开,我又不知道密码。”

    武爷再次昏厥,他想打人了。

    “我们先看看旁边有什么提示没有。”见武爷神色有异,裴若尘连忙转开话题

    伊人的目光一转,很快便看到了旁边一行暗红色的大字。

    不知用什么颜料所写,笔锋挥洒,浓浓的暗红色流下来,像经年的血迹般触目惊心,很是吓人。

    八个大字,酣畅淋漓。

    “入此门者,与吾同死。”

    这样一句恫吓,由曾经举世无双的息夫人写出来,自有一种让人背脊生寒的威慑力。

    “这个墓地,武爷是怎么发现的?”裴若尘审视了这八个字好半天,方冷静地问。

    武爷冷哼了一声,本不想理他,可转念一想,现在也算是同舟共济了,说了也无妨。

    “老夫在地道里潜心修习十多年,待出来后,便寻找夫人的踪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息夫人的一个别院,老夫发现了记载这个墓地的地图。”

    “地图上可还有其它的提示?”裴若尘又问。

    “没有了。”武爷断然摇头,只是神色已经不自然,显然有所隐瞒。

    裴若尘也不追问,只是继续道,“那处别院,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哪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夫人与无双帝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而已……”武爷突然顿住声音,转而怒视着裴若尘,没好气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因为我也想进去。”裴若尘淡淡回答。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们一进去,我就杀了你祭夫人?”武爷狐疑问。

    裴若尘笑笑,悠然道:“生死有命。我只想弄清楚,息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想弄清楚,自己的父亲,又是怎样的人。

    (九十一)尘缘(16)

    武爷这才没话说,对息夫人好奇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墓地里还有传说中的至尊图,裴若尘会感兴趣,也理所当然。

    “武爷,贺兰无双与息夫人在那处别院同居过?”正在两人交谈之际,伊人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同居?”武爷愣了愣,说:“是一同居住过……”

    “他们住在一起时,感情怎么样?”伊人又问,表情很认真。

    武爷虽然不想回答这样私密的问题,可是见到伊人这样的表情,还是不由得回答说:“那时候夫人与无双帝的感情极好,两人形影不离,萧瑟和鸣,直可谓神仙美眷,鸳鸯侠侣——呸,那个贺兰无双,把夫人骗得好惨!”到最后一句时,武爷似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大变,恨恨地说到。

    伊人却已了然。

    “他们定情的日子,是几月几号?”她用手指摩挲着金属镜面,淡淡问。

    “什么定情,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情!贺兰无双只是利用夫人!贺兰家没一个好人!全是阴险狡诈之徒!”武爷还在那里义愤填膺,不肯回答。

    “是冬月十六。”裴若尘却在后面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无双帝与夫人的定情之日,是冬月十六。”

    伊人回头,好奇地看着他。

    裴若尘自发地解释道:“我曾在内宫藏宝阁看见过无双帝的一幅画,虽是一副简单的写梅图,但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出那幅画是出于两个人的手笔,也就是说,是两人共同完成的,其中一人的笔触纤细些,应该是一个女子,而无双帝的画风则更为挺拔些。”

    “你是说,那幅画是贺兰无双与夫人共同的作品?”武爷问。

    “是。”裴若尘自信地回答:“如果根据画风还不能确定,下面的题词便很明显了。上面写着,未己年冬月十六,梅品高洁,寡和孤香,谁与共湮,同生同息。”

    “什么意思?”武爷乃一介武夫,对诗词之类所知甚少。

    那几个短句,让他云雾不明。

    “上面的意思说,无双帝自感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而唯一能与他同和的人,只有息夫人,他对息夫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同死同湮的地步。”裴若尘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这里面的息字,原是一语双关的道理。”

    “未己年确实是夫人住在别院的时候。”武爷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

    正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伊人已经走到了电子锁前,凝视着1、6两个数字。

    “伊人。”察觉到伊人的意图,裴若尘阻止道:“即便知道了密码,也不要掉以轻心,息夫人的诅咒绝非空话。”

    那鲜血般、‘入此门者,与吾同死’八个大字,还是让他们心有余悸。

    哪知伊人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流露出一种悲悯的感叹,“那句话,不是写给盗墓者的,而是……写给贺兰无双的。”

    武爷与裴若尘同时怔住。

    (九十二)尘缘(17)

    第二更,为长评加更

    那一年,他答应她,要同生同息,她一直记得。

    即使后来江山易主,她水袖挥舞颠倒乾坤,即使她下嫁柳家,为妻为母,她也一直记得他的承诺。

    入此门者,与吾同死,

    这不是恫吓,而是挑衅,是骄傲的女子轻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曾经的爱人,浅浅淡淡的一句,“你敢吗?”

    戈壁嶙峋,大门紧合,上面尘埃层层。它已经在此等到了十余年,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期盼的人。

    而无双帝,也早已驾崩。

    “如果你死了,却要自己爱过的人与自己同死,这样的感情,真的是爱吗?”裴若尘沉默许久,然后轻声问道。

    他亦不知道,自己询问的对象是谁。

    “贺兰无双本就该死!”武爷不明所以地跟了一句,他是不懂的,只是单纯地为自家夫人鸣不平。

    伊人却出奇地沉思起来。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裴若尘,淡淡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语气平淡,眉眼平淡,连心情都是平淡的。

    裴若尘却在那一刻如遭雷击,心脏猛地沉了沉,重得发疼。

    武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然后恶声恶气地催促道:“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赶紧开门!”

    伊人于是伸出手指,在1116四个键上按了按。

    等她收回手指之时,墓地里传来一串轻微的咔咔声,好像是损坏许久的木门,咔嚓咔嚓地叫唤。

    武爷面目喜色,那情形,便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去一般。

    可那扇小小的石门,仍然纹丝未动。

    天色已渐晚。

    墓地里的咔嚓声越来越大。

    戈壁石的另一边,一行队伍正悄然靠近。

    为首的人戴着风帽,身姿挺拔,举止利落而矫健,他身后跟着有两人押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同样戴着风帽。

    有风吹来,拂开了女子的帽檐,沙粒涌进了她的眼睛,女子轻呼一声,为首的男子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子容颜甚美,艳色中带着贵气,却是刚与裴若尘初婚不久的贺兰悠。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得而知了。

    而前面的男子,回头的那一眼,眼神深刻而霸然,贺兰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惊,继而一阵乱跳,脸颊发热。

    从前身处深宫,竟不知道炎国的新帝炎寒,竟是这般英武迫人。

    这让看惯了俊秀斯文的贺兰悠,惴惴不安,又新鲜不已。

    而那名让她无措的男子,正是炎寒。

    炎寒一行十人已经从背后缓缓地靠近那块耸立的戈壁石。

    大石正面,伊人的手指,堪堪从屏幕上移开。

    咔嚓声,还在继续。

    “王爷到底怎样了?”离捕鱼儿海不远的地方,一座临时搭建的行辕前,易剑焦急地问凤九。

    凤九兀自坐着,浅浅淡淡地饮着茶,见易剑问急了,方用目光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活该。”

    弄成这样,贺兰雪很活该。

    “凤先生!”易剑气急败坏地又催了一声。

    “别问我,你去问王爷,他是不是真的想活,”凤九掸掸衣摆站了起来,疏淡的秀目悠然地转向行辕的方向,“不急着治伤,还执意和裴临浦一道去那什么墓地凑热闹,他这样找死,谁能救得了他?”

    “王爷只是不能丢下王妃不管而已。”易剑憋着气,为自己王爷辩白。

    其实,他也很生气,但是,他从不会质疑自家主子的对错。

    “那是他的选择,不关我的事,如果这一次他还能活着走出来,就让他去落凤庄找我吧,倘若不能回来,也是我们缘分将尽,一场主仆,可惜了。”

    凤九说完,真就这般站起身,片尘不沾,翩然举步。

    仿佛刚拜访完友人,见时辰已晚,故踏着余晖慢悠悠踱步回家。

    易剑瞠目结舌地看着凤九转身离开,待凤先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苍茫的风沙中,他回过头,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王爷:贺兰雪不知何时已经从行辕里走出,有点虚弱地立于帐下,脸色因为近期的大量失血而显得青白,唇角却兀自挂着一轮浅淡的笑,深邃的,看不出痕迹。

    第四卷:天朝劫 (二十八)寒雪尘的高端峰会(上)

    贺兰雪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放缓节奏,果然,没过一会,伊人便追了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

    “你不能跟着去。”贺兰雪抢在她说话之前,驳回申诉:“呆在落凤山庄,等我回来。”

    伊人眨巴着眼睛瞧着他,手兀自抓着他的胳膊,虽然不说什么,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乖啦。”贺兰雪立刻放低语气,摸了摸她的头顶,哄着道:“我一个人去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你跟着去,搞不好我还要顾及你,放心,我会毫发不伤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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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人想了想,说得也是,她又没有陆川那样的身手。

    手一松,就放开了。

    贺兰雪满意地笑笑,突然俯下身,凑在她耳边,低声问:“我要去见炎寒,你可有话要带给他?”

    伊人歪着头,竟然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贺兰雪看得心跳一顿,然后听到了伊人的回答,“算了,还是我亲口对他说吧。”

    这个答案让贺兰雪胡思乱想起来。

    “如果有还有亲口跟他说话的机会……”他抬头望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走。

    其实什么都不用担心,贺兰雪压根就不会让伊人再见到炎寒。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伊人挠挠头,想着男人转身前眼底的得意与狡黠,莫名其妙。

    临波湖,离天朝京都不远,在石塘与京都之间,因其景色秀丽、水波清润,一直以来,是京都与石塘的文人雅士会客交友的地方,到了春日,桃花尽吐,更有无数市民携妻带子,同来郊游,贺兰雪来到湖边的时候,只见到满眼的绿草茵茵,游人如织,不过三月,已是一派春色。

    而天朝第一号敌人炎寒竟敢只身来到人流如此汹涌的地方,贺兰雪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色。

    只是,他现在又在何处呢?

    贺兰雪自然不是只身前来,他右手还未复原,深知自己的功力受制,故而从天一阁中选了两位水中格斗高手。他固然任性,却也不至于莽撞,自知之明是有的。

    现在,那两个神色恭敬的汉子束手站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观察着所有经过贺兰雪身边的人,从他们的任何蛛丝马迹猜测着他们的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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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亦不乏妖娆的女子,见到贺兰雪,不禁猜想是谁家的美貌男子,忍不住驻足窥望了一番。贺兰雪看在眼里,却并未点破,神色依旧淡淡,望着面前的一湖碧波。

    湖面彩舫小舟无数,却不知哪一个方是炎寒所在的地方。

    正犹豫着,湖面上突然飘来一阵异常悦耳的歌声,岸上的人不约而同朝歌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艘极大的画舫,在星罗棋布的小舟中,最是华贵显眼,那画舫沉香为底,彩锦制缆,珊瑚做饰,琉璃悬灯。极尽铺张之能事。

    贺兰雪看了,不由得低声自语道:“这样的气派,比起皇家却也不让了,炎寒总不至于这么嚣张吧?”

    他眼睛盯着画舫,却见那画舫竟顺着水朝他直奔而来,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船头,青色绸衣,镶有金边,一手执壶,对着江面洒然自斟,单只看侧影,便是说不出的潇洒阔气,让岸边的行人啧啧不已。

    等贺兰雪看清来人,不由得微微一哂,“他倒真的嚣张。”

    那船头喝酒之人,正是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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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船靠岸,炎寒放下酒杯,踏上船头,朗声道:“临波湖景致,果然妖娆喜人,让人心旷神怡,舍不得离去了。不知贺兰可有雅兴,与在下一同把臂言欢,听一听这绝妙的歌声,看一看这烟波浩渺的世外仙景?”话语舒爽,像一个放浪世外的文豪巨子。

    起先一直窥探贺兰雪的女子们心中小鹿一阵乱跳:看来,这男子的朋友,也皆是富贵不凡之辈,不知可有办法前去结交?

    贺兰雪微微一笑,撩起下袍,意态悠闲地跃上船去,白衣翩跹,与青衣相辉相映,画舫很快离岸,迅疾轻盈,水面上泛起浅浅的水痕,转眼消弭,徒留下一抹鸿影,入了多少少女当晚的梦境。

    两人一同走进画舫去,画舫已支起了窗子,可以闲坐赏景,把酒听涛。

    画舫外,近处山清水秀,景致清美,远处临波湖漫无边界,遥遥直达天尽头。

    阳光从云层里照射下来,无边波澜中,一道金光龙蛇也似的晃漾不定,万里空阔,景象雄丽。

    近处岸边,杨柳满堤,远处却是蒹葭莎荻。近处画舫如织,笑语喧然,远方苍苍无际,洲渚横陈,渔舟错落,隐隐传来渔歌唤渡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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