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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阅读

    欢他,都护着他,他天天游手好闲,什么事情都没做,为什么你们都对他好?”贺兰天安这番话,并不是很对伊人,而是贺兰钦最近敷衍暧昧的态度让他恼火。

    他明白,如果此刻在皇位上的人是贺兰新,只怕绥远早就归顺了,贺兰钦更会成为辅政大臣,而不晕样冷眼旁观,任由他在宫里艰难挣扎,自生自来。

    现在他遇险了,岌岌可危,贺兰钦还样的态度。他也是他的二叔,为什么却偏偏不一样。

    伊人嗫嚅了一下,然后轻轻柔柔道:“如果有人伤害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贺兰天安,将头偏向一边,站起来道:“将他们关起来,小心点,不要让大将军察觉。”

    众人听命,好不容易将他们分开,把伊人与贺兰新用绳子绑起来,贺兰新被塞到一个大箱子里,至于伊人,则被带到一个黑乎乎的房子里头了起来,本想将布条塞到他的嘴里,贺兰天安最后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布团,又看了她粉雕玉琢的一张俏脸,终于没忍下心,改成了点|岤,用细细的金针扎住了她的哑|岤,起码三天是说不出话的。

    他暂时不会伤害小新吧,目前的局势还需要贺兰钦的合作,如果贺兰钦不肯,至少贺兰新会是一张王牌。

    伊人虽然不管事,却也知道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想到这里,她心中稍安,老老实实地靠着柱子,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一阵列喧哗,一个熟悉得让伊人不敢相信的声音在门口说:“真是奇怪,这间屋子前几天都没有人,你们这样占为己有,还守卫森严,会有什么蝇萤苟且的事吧?”

    “不想死就赶紧走!”守卫不耐烦的赶着他,“这里有什么事情,你这平民百姓也管不着。”

    说话的人正是贺兰雪。

    原来在那个古镇时,贺兰雪在打斗中让那两人逃脱了,他顺着足迹追了出去,却没有找到那两人的踪影。

    他回头去找炎惜君与卫诗,同样没了踪影。贺兰雪怀疑两人被劫持,琢磨着:如果他们去流园,必然会取道绥远,不如去拜访贺兰钦,借用贺兰钦的力量追捕那两人,把炎惜君和卫诗找回来。

    所以,一路兼程赶到这里,竟然错过了炎国的消息。

    今天路过这里,看见这群人很可疑,虽然打扮朴素,但射手不凡,屋里好像藏着什么人似的,不禁生疑,所以前来挑衅。

    现代终结篇 (三十二)矛盾消弭

    贺兰雪还在与外面的人交涉,注意力却已经全数集中到屋里了。

    听呼吸声,里面大概只有一人,而且呼吸虽然急促,却很轻,似乎不是卫诗他们。

    不过荒郊野外被这样关着,总不是什么好事吧,看守卫的人凶神恶煞,只怕里面的人多半是无辜的。

    打定主意后,贺兰雪决定不再打草惊蛇,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与外面的人又敷衍几句,然后离开。

    伊人吊着一颗心,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渐渐消失,脚步声又远去。心中的震惊却迟迟不散。

    是他吗?

    还只是,一个声音相似的人?

    老实说,她本没抱多大希望,然而此时此刻,却又被这种无望的希望搅得心烦意乱、不能自己。

    他终究走了。

    外面的守卫嘀咕了几句,重新归附平静。

    伊人却似大病一场,全身没有了力气,她被绑在柱子上,绳子很好地承托了她全部的重量,四野静谧,大概是第二天下午时分了。小新又如何了呢?

    正昏昏沉沉着,屋顶突然投身下一束光线,她抬起头,一个利落的影子从天窗跃下,落到了她身后。

    “你是什么人?”身后的人凑到她耳后,低声问。

    刻意压低的、磁性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她大脑失血。

    伊人想立即回答,可是哑|岤被点,只能发出一串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刺耳的咕隆又让他很快地闭了嘴——外面还有人呢,她不能暴露他。

    贺兰雪绕到她前面,很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然后遗憾地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个年轻女孩。

    “你是哑巴?”见她殷殷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似蕴藏了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贺兰雪心思微动,那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

    伊人正要摇头,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异样,听声响似乎要走进来查看,贺兰雪连忙纵身,跳到头顶的屋梁上。

    进来的除了守卫外,却还有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年轻人。

    淡青的罩衣,头发束得很整齐,眉目英挺,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可是眼神犀利得有点阴狠了,见站在他身后的人对他如此恭敬的态度,似乎他才是这群人的首领。

    贺兰雪突然觉得他很眼熟,可是一时半刻,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过了十五年。

    “把她松开。”见到伊人脸色慌乱的样子,贺兰天安些许自责,回头吩咐身后的人。

    伊人被放了下来,不过太长的绑缚时间,让她四肢酸软。

    贺兰天安连忙张臂将她搂住,神色关切,让上面的贺兰雪看得云里雾里。

    这个男人,似乎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是,又为什么将她绑在这里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兰天安见伊人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袖,努力想说什么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喜欢他。”

    贺兰雪哂然:弄了半天,是争风吃醋,他倒多管闲事了。

    伊人仍然紧紧地抓住贺兰天安的袖子,摇了摇头。

    “他没事。”贺兰天安终于回答,声语淡淡:“我已经放了他。”

    这个答案倒让伊人有点始料未及。

    “我昨晚见到了二叔,二叔……”贺兰天安同样有点困惑,甚至有一丝窘迫,“我想,我误会他了。”

    昨晚将贺兰新和伊人擒住后,贺兰天安如约去见贺兰钦,继续商谈这段时间讨论已久的事情。

    他本打算,如果还没有答案,就以贺兰新为筹码,直接威胁贺兰钦出兵相助。

    哪知昨晚,贺兰钦在安于地喝完一杯茶后,突然拂起衣摆,甘愿称臣。

    措手不及。

    “陛下,绥远完璧归赵。”他只留下一句话,然后挂印,交符,从容而自在。

    好像他交出去的,不是倾天的权势,而只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东西。

    “想一想,你已经这么大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决定了。”贺兰钦微微一笑,仍然如往日般爽朗明快,“把绥远交还给你,我也放心。”

    天安没料到这个结局,手拿着贺兰钦给他的兵符,说不出话来。

    “你是个不错的皇帝,只是身边少了能亲近的人。”贺兰钦又说:“如果小新能出来帮你自然最好,只可惜他无心名利,可惜了。”

    贺兰天安无言以对。

    “大舍方能大得。”最后,贺兰钦感叹了一句,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天安留在屋里,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知道,屏风后,贺兰钦突然顿步,转头问身后随侍的丫鬟,笑,“你真的甘心?他可是要杀你的。”

    “丫鬟”懒懒地一笑,回答:“无所谓,他也是不得已,更何况,他还没有真的杀我。我们何必要把天安哥哥逼到那一步。”

    那个丫鬟,正是女装的贺兰新。

    贺兰钦笑着摇头,这个小子可比阿雪豁达多了。

    “不过。二步这么容易就把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绥远交出去,难道也甘心吗?”贺兰新问。

    “政务越来越忙,这次易剑和七妹出去,我都无暇相陪,早已觉得绥远是个累赘,天安想要,就给他吧,也省得他天天惦记猜疑,明明才十九岁,弄得老气横秋的。”贺兰钦不以为意地回答。

    贺兰新微笑:“我得回去了,二叔。”

    天安在屋里呆了一会,然后出去,吩咐手下把贺兰新放了。

    他见到贺兰新的时候,他仍然昏迷在箱子里,容色惨白秀美,很无辜的感觉。

    从怀中取出瓶子,天安放在贺兰新的鼻子下嗅了嗅,见他醒来,随即板着脸道:“你被人迷晕了,知不知道?”

    贺兰新颌首,一脸的困惑与纯洁,“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被一伙人围困,后来就不知道了。”又问:“天安哥哥救得我吗?那是一伙什么人啊?”

    贺兰天安的唇抽了抽。

    他的目光扫过贺兰新沾了新泥的鞋。

    如果没记错,把贺兰新放在箱子里时,鞋底是干净的。

    真真假假。

    真真假假。

    贺兰新眨眨眼,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

    天安笑笑,“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不过,大概永远不会出现了吧。”

    “那就好。”贺兰新笑眯眯地点头,眼神儿纯净厚道,“见到小路没有?她没有受伤吧?”

    “她很好。”天安道:“我会照顾好她。”

    这一次,贺兰新没有做声,只是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起身道:“二叔大概会担心,这件事,我们保密,好吗?”

    “好。”贺兰天安的手按在腰侧的剑上,把剑鞘拔出了一点点,又慢慢地放了回去。

    聪明人说话办事,自有聪明人的决定。

    贺兰新自然将这个小动作收于眼底,脸上笑容不改。

    心中却是一声长叹。

    天安哥哥,早已不是从前的天安哥哥了。

    这红尘俗世,烦。

    “我走了。”贺兰新又说,很放心地把后背留给他,没有防备,没有顾忌。

    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这段本可能导致天朝再次腥风血雨的猜疑与争斗,就这样消弭在犹豫与宽恕中。

    伊人当然不知道里面千回百转的过程,可是听说贺兰天安已经放了小新,心里还是欢欣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手也松开了天安的袖子,目光下意识地往屋顶望去。

    心中一沉:上面空无一人。

    贺兰雪已经悄悄离开了。

    争风吃醋的事情,他还懒得管。

    “怎么了?”贺兰天安见伊人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房梁上,轻声问。

    伊人摇头,垂眸。

    是幻觉吗?

    那声音,那张脸,都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如此一别,再次重逢又是何时,是何地?

    不过阿雪已经回来了。

    他回来找她了!

    这个认知,让绝望中开出花来。

    伊人的眼睛再次熠熠生辉。

    贺兰天安有点困惑地看着她表情的千变万化,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见伊人最后的表情为之一焕,心中稍安:应该还是原谅他了。

    “|岤道上的细针已经给你取了,不过停留得太久,可能有一天内还是不能说话。”天安搂着她的腰,细细软软的安慰道:“绥远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过两天我们回京城。你惦记的那个贺兰新,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不过,他会活得好好的,我不会再动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不停地搜寻着伊人的表情。

    不过,他似乎并未失望,还是痴痴茫茫的,嘴角逸着笑,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

    这个反应让天安很宽慰。

    贺兰钦走得很决绝,说舍便舍,利索而彻底,他秘密地召集了绥远的亲信,为他们铺好后路,又将事情详尽地交代给天安,拍拍屁股,只带了几本书,一把剑,少许银两,直接净身出门。洒脱至极。

    走得无声息,绥远在寂静中重归进行管辖,没有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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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贺兰新一直没有在天安面前出现过,好像那次出事后,就提前离开了。

    五日后,贺兰天安带着伊人从绥远离开,奔赴京城。

    那期间,贺兰雪没有再出现过。

    现代终结篇 (三十三)伊琳的结局(上)

    从绥远回宫前,伊人一直有点懵懵懂懂,她本想找贺兰钦,询问小新的下落,可是在离开前的几日,贺兰天安对她防范甚严,只要她一出房门,保准就有几个人围上来,并不强迫,却总有办法将她堵回去。

    就这样拖了几日,贺兰钦竟然一走了之了。

    伊人郁闷不已,只得随着天安先回京城,再做打算。又是一路车马劳顿,贺兰天安比从前更沉默了,每日凝视着贺兰钦交给他的东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天后,伊人重返阔别许久的皇宫。

    比起记忆中的印象,皇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金檐碧瓦,红墙青道,但是颜色暗了些,惹上了岁月的粘稠。

    她从马车上走了下落,站在门口,仰望着眼前的高墙。

    高墙之上,一对盔甲鲜亮的士兵手执画戟,站得笔直。

    她突然忆起,不久之前……不,是很久之前,她和贺兰雪一起并肩站在那皇城的最高处,阿雪说起初见时的情景,他环着她的腰,轻言细语,柔润温喜的模样,似乎触手可及。

    可是手真的伸出去了,却只余下一片湛蓝的天幕。

    “想什么呢?”天安走到她身后,宫道两侧的人纷纷拜倒,只余下他们两个,站在皇城前。

    这样的景象,如果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大概吓得够呛吧,可是伊人却早已司空见惯,几乎有点无动于衷,只是静静地站着,仰望着天空发呆。

    天安暗暗称奇,语气却没有泄露半点情绪,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我在想……”伊人转过头,望着贺兰天安英挺的脸,忽而一笑,笑花了天安的眼,“时间过得真快啊,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贺兰天安一脸黑线。

    明明看上去比他还小,却总是摆出一副长辈般语重心长的模样,真正讨厌。|

    “天安纳妃没?”伊人又问。

    十九岁的少年天子,不可能没女人吧,她得去见见自己的甥媳妇。

    “马上。”贺兰天安回答得倒也爽利,伸手将伊人一拉,越过众人,大步朝宫里走去。

    那些鼓足勇气偷看的太监宫女们看得心底儿打鼓,不禁猜测起那个漂亮女孩的来历。

    “朕不在宫里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朕?”待进了内殿,天安随口问留守的官员。

    那人瞧了瞧伊人,很是踌躇。

    天安挑眉,并没有让伊人回避,仍然拉着她,声音抬高了一些,“回话怎么不利落了?”

    那人慌忙低头,连声道:“礼部有两位大人去佛堂见了太后娘娘,其它人没什么异动。”

    “见过太后?”贺兰天安的脸沉了下来,握住伊人的手紧了紧。

    伊人抬头,吃惊地望着他。

    “知道了,太后现在在佛堂吗?”他很快整理好情绪,问来人。

    “在。”

    天安挥挥手,让回话的人退下,然后松开伊人,抬起双臂,略有点疲倦地说:“伺候朕更衣。”

    这件事伊人倒是熟练,当年阿雪就曾指使过她换衣服,更何况,天子的冕服,她是最熟悉不过的。

    见伊人展现出少有的麻利,天安想起她最初的坦然,心中疑虑更甚。

    天朝皇帝的服饰最是繁琐,原没有炎国那么简洁,各种各样的饰品、绶带,佩珠、悬玉,一个都不能少,若是平常人,未必知道各自的位置,以及穿戴的先后顺序,可是伊人却一直埋头干活,手到擒来,到最后,她理了理天安的领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好了,穿着真好看。”

    明黄|色的服饰让少年的脸少了阴沉,精致的剪裁很好地衬托出他的腰身背脊,修长挺拔。

    不过,还有一个人穿着更好看。

    那个人,能把这样严肃的服装,穿出一份飘逸轻灵的色彩出来。

    伊人站远一步,歪着头打量他,映在眼眸中的影子渐渐转换,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伊人赶紧回神,只愣了愣,再次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天安这么英俊,一定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她总是直接叫他天安,而他也从未纠正过。

    久而久之,他也吸魂她的强调,那种糯糯的、亲切的,又隐隐有种撒娇般的语调。

    这个世上,只有太后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字,可是,她远没有伊人这样亲切。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吗?”见伊人真的很关心自己的婚姻之事,贺兰天安转念一想,终于为她找到一个极好的理由:她是假意不在乎,欲擒故纵,顺便探明敌情?

    “什么意思?”伊人眉眼反应过来,自动将这个问话过滤,道:“你们刚才所说的太后,是……伊琳吗?”

    贺兰天安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嗯’了声,“太后的名讳你能探知,这并不稀奇。之事寻常百姓根本不会去追问这个问题,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伊人正要回答‘她做过我姐姐’,不过瞧着贺兰天安的眼神,大概自己说出来,他也不会信了。

    毕竟,十五年前他还那么小,根本记不住事情,这番话还是着贺兰钦那些上一辈的人说比较合适。

    这样琢磨着,伊人将已经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下去,嘿嘿地傻笑。

    “是了,你一定想回答,因为你是我婶。”天安想起那天晚上她对贺兰新的回答,不禁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孩身上明明有那么多看不明白的东西,似乎满身都是秘密,却偏偏让人对她无法设防,甚至无法去追究。

    伊人又是嘿嘿傻笑数声。

    “不过你来历不明,又无身份,册封确实麻烦了些。”贺兰天安没有执着那些问题,而是转向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难题,“或者,先给你一个宫女的身份,再从才人开始,一步步提上来?不过宫里的事情,还必须由太后点头……”

    “等等,”伊人终于听出了眉目,大惊失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