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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阅读

着她,“我很高兴你对我说了实话。可是,长恭,你不要太辛苦了,毕竟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况且,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你的九叔叔,他的身边多是一些j臣,所以你要加倍小心。”

    “我知道,”长恭扬了扬眉,连忙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不过狐狸,这个口脂一定很贵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恒伽忽然叹了一口气,“所以啊,我现在后悔了,要不你还给我吧?”

    “嗯?”长恭充满警惕地看着他,这个家伙,该不是想趁机诓她一笔吧?

    “那就还你好了。”她赶紧将那个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没想到他还是一脸愁闷道:“可是你已经用了哦。”

    “喂喂,你讲不讲理,这已经用了又怎么办?”她有点恼了。

    ”那就还给我啊。“在看到他眼中那抹狡猾的笑容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但还是来不及

    只觉得唇上一暖,他的唇已经不客气地覆了上来,舌尖还在轻舔她的唇瓣。口脂的香味漫溢在彼此的舌尖口腔,渗满的秋水从她心中最甘甜的部位开始温柔流转,像是陌上花开般地喜悦明媚。小铁端着茶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将门掩得更紧,嘴角边泛起一丝羞涩的笑意。

    秋天,乍寒乍暖的天气,迷迷蒙蒙的言语缭绕缠绵。清碧的茶水在微凉的空气中冒着水雾,像是烟雨中萦回的碧水,勾人情思。

    第二十四章兰陵入阵曲

    当今皇上不但沉溺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乐,而且还喜欢隔三岔五地大摆宴席,将文武百官都召进殿来君臣同乐。长恭素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推了许多次,但今天从宫里来传话的内侍说皇上特别下令所以大臣务必出席当晚的宴席,不得推辞。无奈之下,长恭只得准时去赴宴。

    宫中的大明殿,此时一片金碧辉煌,宫女们鱼贯而出,她们列成长长的两队,分别打着五明金箔莫难扇,这种宫扇,据说是十六国时代赵国的石虎所制,匠人们把纯金打造得薄如蝉翼,两面以彩漆涂饰,并描画奇鸟异兽和仙人,极其昂贵。而盛放食物的那些盘子,更是用紫金打造,金银参带,参带刻镂之间,茱萸画微细如破发,近观才能看到,精致得无与伦比,

    大臣们早早地就到了这里,趁着等皇上的时候,彼此虚伪客套。斛律光今天因为正好被太后召见,所以就没有回府,直接来了大明殿。他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迫于他的威严,有些大臣根本不敢上前和他说话。

    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是厌恶至极。就在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时,忽然听说身旁有人说:“看看,兰陵王和尚书令来了!”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望向了殿外。

    只见从殿外正走进两位俊美男子,一位身穿蓝色锦衣,男子的清秀中混含着些许女子的娇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把他衬托得神采飞扬、风光无限。尤其是他那双美到极致的眼睛,更是轻灵动人,被这双眼睛看着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像个人都像被浸在了湖水里,清澈又深邃。

    而另一名男子的白色锦衣乃云缎裁成,软罗蕴彩,华贵异常,他的每一丝笑意都像流光溢彩的宝石,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

    出现在大殿里的这两位男子,就好像日月在空中交相辉映,散发出流光溢彩。众人在反应过来之后,纷纷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兰陵王和尚书令的容貌,即使是女子也要自愧不如啊。”

    ”只可惜尚书令这个年纪还未娶妻,也许是眼界过高吧。”

    “莫非他是喜欢男人的吧?你看他和兰陵王的关系……”

    “嘘——别胡说八道,哪有这种事?”

    “怎么不可能,要不尚书令怎么会一直不娶,而且听说他以前还曾经拒绝了孝昭帝的赐婚……”

    斛律光注视着儿子,眼中露出了复杂难辩又有些担忧的神情。

    长恭和恒伽刚刚坐下不久,皇上就乘坐肩与来到了大明殿。今天伴随在他身边的不是皇后,而是一位娇俏可爱的女子。只见她秀发挽成如今流行的涵烟髻,髻上只是简简单单插着一只碧玉钗,天蓝色的琉璃耳珰,衬得她脖颈更加白皙。比起后宫的莺莺燕燕,这个女子的容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但却是少有的干净明媚,甚至还带着一种在后宫女子身上几乎看不到的纯真。

    “这个女人是皇上的新妃子吗?”长恭低低问了一句。

    恒伽神色淡然地扫了那个女人一眼,“好像之前是皇后身边的侍女,不知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得宠了。”

    刚问出这句话,长恭就有些后悔。当今皇后不是恒伽的妹妹吗?现在皇帝宠幸他人,恒伽的心里必然也不舒服吧。

    酒过三巡,皇上的兴致越来越高,忽然拍了拍手,立时所有的音乐都停止了。

    就在大家纳闷的时候,猛听得战鼓咚咚,喊声震天,两队戴着面具的着甲武士闯入殿中,驱走了正在漫舞弄姿的歌舞者。众人速不及防,哑然失色,不知发生了何等变故。

    皇上放下手中酒樽,饶有兴趣地瞅着殿中诸人形形色色的表情,嘴角绽出一丝笑意。

    长的琐事,怎么能和皇上的基业相比呢?”

    皇上显然对着番话很是受用,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就会说些虚伪的漂亮话,”长恭低声道,“我可不觉得尚书令大人有这么高尚的品格。”

    恒伽轻扬嘴角,低声说道:“看起来好像有人……吃醋了。”

    “谁吃醋了……”长恭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大吃起来。

    恒伽的笑容,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温柔,“这好像还是长恭第一次为我吃醋呢。”

    “说了不是吃醋!”长恭又重申了一遍。

    “好好好,那就不是吃醋。”恒伽眨了眨眼,还没等她舒一口气又道,“那就是……妒忌。”

    “这不是一样嘛!”

    “呵呵……”

    就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皇上忽然又开了口,不过这次发话的对象却是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斛律光。

    “斛律将军,朕听说你的侧室有一女刚到了适婚年纪,刚巧穆大人的三子也行了成|人礼,算起来年龄上倒是挺合适的。”

    穆提婆也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是啊,斛律将军,我那三子也是嫡子,如果斛律将军不嫌弃的话……”

    “穆提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斛律光腾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神色如同被污辱了一般,异常愤怒地一字一句道,“何方狗种,居然也配和我做亲家!”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皇上的脸色难看不说,穆提婆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万分地杵在那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恒伽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角,他知道父亲一向刚直,可是对付这些佞臣,道理也是一样的。

    过了几天,长恭再次进宫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皇上身旁的妃子。她行了个礼正想马上离开,恰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怒气冲冲地径直走到那位妃子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冯小怜,你这个狐媚子!你说说,皇上已经多少晚都宿在你这里了?”

    见是后宫纠纷,长恭自然不能多作逗留,转身就准备离开。不过冯小怜这个名字,她却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王昭仪姐姐,这件事你不该迁怒于我,皇上喜欢宿在哪里是他的自由。就算我强推他出门,他也不一定去你那里啊。”

    王昭仪气得浑身发抖,恶声恶气道:“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还顶嘴,来人啊,给我掌嘴!”

    小怜似乎受到了惊吓,居然慌乱地向长恭求救,“王爷,救我。”长恭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小怜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眉眼,却是那么的熟悉。

    “王昭仪,皇上马上就来了,你也不想让他看到这样一幕吧?”长恭转过身冷然道。

    王昭仪脸色微微一变,悻悻地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小怜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向长恭致谢。

    “不用谢了,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长恭略带惆怅地转过了头。

    小怜的唇部扬起一抹奇特又诡异的笑容,“故人?高长恭,难道你还记得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长恭一愣,脑中开了闸一般,无数回忆的片段都重新出现在了面前,心蓦地剧烈一跳,“难道你的姐姐是……”

    “我的姐姐……叫冯小玉,”

    “什么?”长恭的身子微微一晃,“你是她的妹妹?你真的是她的妹妹?!”

    “总算你还记得她,王爷,当初她是怎么死的,我想你比我要清楚多了。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我们的父母过世得早,一直都是姐姐照顾我,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失去亲人的滋味,你清楚吗?王爷!”

    长恭抿紧了嘴唇,低声道:“你姐姐的死的确是个意外。她是个好姑娘,我也很惋惜。”

    “惋惜?惋惜又有什么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都保不住她,你是怎么做丈夫的!”冯小怜的情绪有些安然恬静,白皙的脸色仿佛带有某种期待的意味,长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突然地错觉自己看到了一团莹莹新雪,在阳光之下满载着温暖融化……

    第二十五章惊变

    正如恒伽所预料的那样,冯子棕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高俨的请求,很快便部署好了一切。高俨先让治书侍御史王子宜出面,上奏表章,列举和士开的罪名,提出指控。冯子棕倚仗着他在内廷做仆射的便利,将这份奏章夹在其他许多奏章中,趁着皇上学弹胡琵琶的时候,一起交给皇上批阅。

    玩兴正浓的皇上哪有心思细看,便全部准奏,一一盖上了玉玺。如此一来,逮捕和士开,就有了最有力的效令保证。

    和士开对此事自然是一无所知,在高俨等人埋下伏兵的那天,还和往常一样进了宫。第一道阳光从东方斜射进来,北宫中最高的树枝,顿时染上了一层金黄|色,令早晨的湿气闪闪发光,皇宫的红色围墙兀然耸立于视野之中。

    看着那宏伟华丽的王宫,他的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如今的他,几乎就是这座王宫的主宰了,从一个小小的西域胡商到现在人人畏惧的和大人,这一路,他知道自己走得有多么艰难,他的双手也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有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迷路的旅人,忽然渴望起平静生活的甜美和安逸。可是,他不杀人,别人就可能杀他……

    他喜欢金钱,也喜欢权势,但让他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的,却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他要更努力地往上爬,更努力地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有这样才能离她更近一些,才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快走到神虎门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宫中掌管禁卫军的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身着戎装手握宝剑,带着一大群兵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

    “王爷来得真实时候,您今天又天大的好事啊!”库狄伏连大笑着,上前捉住他的双手。一旁的治书侍御史王子宜也满面笑容,扬起手中的救令,道:“有敕,请淮阳王和士开到台省受封!”

    凭着多年在宫中生存的经验,他已经隐隐察觉了一丝异常,强自冷静地做出了诧异的表情,“要加封我何爵?皇上为何没有和我说过?”

    “和大人去了就知道。”库狄伏连面色一沉,率领军士把他围在中间,拥逼着他,把他引到神虎门楼上的空地。

    当看到高俨和冯子棕一行人时,和士开就知道今天自己凶多吉少了,不过他的心里却是异常平静,低声开口道:“殿下您应该五日一朝,今天何以至此?”

    高俨冷笑一声,“你这个西域胡狗,我在此,正是要你项上人头!”

    他的话音刚落,库狄伏连就扬起了手中的大刀,狠狠地朝着和士开的脖子砍去。

    和士开只觉脖子一凉,感到自己的人头已经离开了身体,滚落到了角落。尚存的意识让他眯了眯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那具无头的尸体,鲜血正不断从脖子的切口处泉水般涌了出来,耳边竟然还能听到那些人兴奋的声音……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天边的夕阳就像一只饱吮了鲜血的怪物,慢慢滑下山巅,将漫天的晚霞收拢起来带给另一个世界。

    人哪,都是脆弱的动物,犹豫地徘徊在爱与恨的边缘,迷失在彼此的陷阱中,燃烧的火焰最终也会化成灰烬,沦为一粒尘土,埋葬在黑暗的深渊。

    愤怒、仇恨、焦虑、绝望……

    生命,从零开始,于零结束,像一个圈,一个看似空白的圆。

    在生命终结的这一刻,他瞬间释然,从此以后——无忧亦无怖,无愁亦无怒。

    高俨牢牢地盯着和士开的头颅,神情略呆滞,似乎一时还不相信那个权倾一时的和士开真的死了,良久,他喃喃自语道:“恶贼已诛,我们该收手了吧……”

    “事已至此,怎能终止?!”几位大臣立刻异口同声地反对。

    “库狄伏连手下那么多京畿军士,又有这么多人里应外合,殿下,您难道还有退路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杀入宫去!到时候,我们拥立您做皇帝!”冯子棕在高俨耳边低声道。高俨毕竟年纪还小,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被冯子棕这么一煽动,便点头同意了。

    带着和士开的头颅和尸体,上千名士兵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皇上和太后所在的千秋门前。事情在转瞬之间变得严重起来,一旦开始,就不能随便完结,即便是完结,也要用许多人的性命来完结。

    长恭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立刻意识到事情已经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发展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