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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

    经没有那么恶劣了。

    张一继续点头哈腰:“小人三年前离开灵州外出经商,不常回来。上月接到家书说我爹爹病重,你看我就急着回来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孝顺啊?”守卫又上下看了我几眼:“这是你什么人?”

    “这我媳妇,还是第一次回婆家呢;”张一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脸上风尘仆仆,也看不出来。

    “你家住哪儿?”

    “城西簸箕巷,都几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守卫又围着我们看了一下,才朝城楼挥了挥手,城门缓缓打开。

    我和张一对视一眼,心微微喜,脸上却不露声色。

    这么顺利。

    张一又多谢了几声,才牵着马慢慢进入城门。稍远后,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来过灵州?”刚才守卫问住哪里的时候,我很担忧。

    “嗯,这是北上的必经之地,以前随着主子路过几次。”张一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老实中带着一点点机警的年轻人。

    从都城往北,李碏征战在此路上来回多少?他其实应该是最辛苦的人吧,为了家国天下,完全没有个人的空间。

    灵州城内果然戒备,虽不至于万人空巷,但明显的街上行人稀少;虽然已经傍晚,但依然不时有便装的士兵成队走过。

    我和张一虽然是寻常打扮,但是一脸风尘,又牵着马,一看就是异乡来客。

    “夫人,”以防万一,他也不再叫我太子妃:“天色晚了,找个地方歇息一阵吗?”

    “马上从北门出城,还来得及吗?”我低声问。工部尚书在此,那朝里还应该有不少官员,万一看见,怕是没那么轻易过关了。

    “危险;”张一看了一下天色:“看形势,我们只能慢慢走,越着急只能越引起注意。还是先住下比较稳妥,晚上我再打探一下此次运粮的具体情况。”

    我思忖了一下:“也好。”

    城里一下子进驻大批军队,客栈几乎全部客满。找了好几处,又不便大张旗鼓,才在一家名为小悦来的客栈找到了两间空房。

    心事,头痛,与疲劳相战,最后还是疲劳占了上风,沉沉睡去。

    睡一晚,形势却已经大变。

    正准备出发,张一推门而入:“夫人,不好!外面贴了告示,今日开始,城门封锁!”

    我一惊起身,气血上涌,伤口一痛,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幸好用手撑着桌子,眩晕也很快过去:“怎么会?昨天不是只是严查吗?”那我们怎么出城?

    “说今日下午,尚书大人到达灵城,为安全起见,作此安排。”

    怎么这么不凑巧!

    “夫人我们怎么办?”

    “今日公告第一日,定有很多人不知道消息要出城。我们先去北门看一看情况再做定夺。”有通融能浑水摸鱼最好,实在没有办法,就用最后一招,硬闯。

    幸好和丰盛他们分道扬镳了。

    至北门,果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不过同样有大批士兵把守。行人旅客虽然焦急,不断有上前说情的,但场面并没有混乱,也不见有开城门的可能性。

    失望。

    “夫人,怎么办?”

    我也摇了摇头。

    四下维持秩序的士兵中,忽然有一人看到了我,愣了一下,向我走来。

    张一不着痕迹的将我掩护在身后,堆起一脸笑容。

    那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城门守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黑而略显沧桑。我感觉我并没有见过他。

    那人站定在我们身旁,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带着点不确信和惊讶。

    我的心也充满紧张。人群里,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忽然朝我们勾了勾手,示意我们站到了靠角落一点。我和张一对望一眼,跟上他。

    “你们是从大都来的?”他悄声问我们。

    张一摇头:“不是,我们是从延州来的。”

    那人长呼一口气,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自言自语:“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像的人!”

    我心一动,脱口而问:“像谁?”

    守卫看了我一眼,挥挥手:“没事没事,我说呢,陵小姐怎么可能到这个地方来。”

    陵小姐?那不是我未出嫁之前的称呼?他怎么知道?而且看他的样子,对我并没有恶意。

    看他要走,我急忙拉住他:“这位大哥!”

    他不耐烦的回头:“干嘛?今天不能出城!”

    我一横心,冒次险吧,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我是兰陵!”

    这句话,就承认了我是陵小姐。

    我焦急而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果然一愣:“你说你叫什么?”

    “我是兰陵,也有人称呼过我,陵小姐。”

    那人脸色一变,将我拽到更加靠边,四下张望,目光落在张一身上。

    “不要紧,他是我贴身护卫。”

    “你真的是陵小姐?你现在不是已经是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有点手足无措,想行礼,又不能。

    我放下心来,他即使不能帮我到我们,应该也不会害我们。悄悄探入怀中,将东宫令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他神色一凛,面色恭敬又,真有那么紧急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事情一时半会儿将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全天下的百姓,是为了我们天朝的将来和大统!”

    他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心内做着为重!这不是我能为自己考虑的时候。”只是可惜,又要耽搁一日了。

    不知丰盛他们到哪里了。没有我的牵绊,他们的速度应该快许多了吧?

    为了晚上的行动方便,张一傍晚的时候就带着我和马赶到了北门附近。等待夜色降临。

    愈往北方,晚风里,愈见凉意。身边只带着干粮,行李多让玲珑带回去了。焦灼等待中,进后半夜,开始冷得瑟瑟发抖。张一脱下外袍,披在我肩上,我感况:李碏已经发觉情况不对,虽然并不是太清楚详情,但是在北都大军未到的情况下,暂时还是留在了安北,没有贸然进攻,几日内已经连发多封军报(应该已经在路上或者大都全部被赵相劫走了吧),等待援军。敌军聚集在城外百里左右,同样按兵不动(我估计他们是想等李碏这方后方补给断了以后再动手)。北郡王援军五万今日已到,不但带来了朝中简单情况,同时还带了部分粮草。加上城内库存,估计大军还能坚持六日左右,这就要求李碏必须速战速决,明日开始,应该就要出城进攻了。哈哈,下午在更一章,先吃饭去

    第3卷  第5章 碏令

    “元帅知道对方兵力部署吗?”趁着路上,我继续问石将军。

    “据探子回报,目前前线约有十万左右,全部兵力十五万。”

    “是二十万;”我低声,有点担忧。看来北郡王那边带来的消息也不全面,可惜我也只能知道这么多,希望爹爹和李宥那里,还继续会有消息过来。

    安北是北方要塞,居民本就甚少,对战事也习以为常,平日就由边塞驻军把守;现在一旦开战,沿路几乎不见普通百姓;李碏对军纪要求严格,沿途遵循不扰民政策,广场、空地随处可见驻扎的兵营;帅营暂时借用了安北的县衙,一路都有重兵把守,不过有石将军在,我和张一一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太子妃殿下,元帅还在开会,请您等候。”石将军也是如李碏一样注重规矩、以大局为重的人;“这是元帅营房,您先暂时歇一会儿,元帅估计还要半个时辰。”

    李碏的营房,也不过是简单的厢房。“元帅在何处?我在门外等候便是。”分别十一日了,都不觉得漫长,这最后的半个时辰,却让人迫不及待了。

    “夫人,你先梳洗一下吧,我帮您换药。”张一适时开口:“主子要是看见您这一身狼狈,会心疼的。”

    我沉吟了一下:“也好。那石将军,不耽误您了,我马上让门口守卫带我去吧。”

    张一打来一盆清水,才洗了一下脸和手,水已经浑浊不清;低头闻见自己身上淡淡的粉尘味,想起那时在南营内,李碏身上同样的泥土味,原来就是这样来的。事关国事的紧要关头,谁又回来在乎这点小事?

    张一将头上的纱布解下,几日下来,白色的纱布早已经变成灰色了。

    “伤口怎样了?若是可以,不要纱布了。”不希望李碏知道我的伤势,他已经很烦了,不想再给他添烦恼。

    “外面的已经结痂了,但是好像还是有点肿块;你觉得如何?”张一轻轻用手触碰,疼痛如一线牵,直钻心间。

    皱眉微笑:“我也觉得没事了。”发丝上沾满了尘土,粗糙纠结,草草用手指梳理了几下,在伤口处简单挽髻,这样,就看不见了。

    多余的时间,还将身子稍微擦洗了一下;张一问府中原来女眷要了一件衣裳,换上后,整个人顿时精神多了。

    “我们,去等候夫君吧。”

    四方小院,萧瑟秋意下,矮矮的树木已经渐渐开始萧条了,只菊花开得绚烂多姿。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更加烘托出了这战争的气氛。

    厢房内灯火通明;门外火把燃燃,一列士兵整齐列队;我在门口右前方树下站立,火光里,身影暗暗,张一更几乎站在了我身侧的黑暗中,一言不语。

    静静等待。

    李碏,他在做怎样的部署?我所知的,对他会有多少裨益?我们能赢下这场战役吗?

    李碏,他看到我,是不是会很惊喜,还是惊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明日出征,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落叶片片飘落在脚跟,悉索作响。心里忽然一阵莫名的悲凉。

    胡思乱想间,厢房门打开,身着明光铠甲的将军们鱼贯跨出。中间的几人随意一瞥,看到我和张一,是奇怪的眼神,许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地方会有外人来。其中一个,已经跨步向我们走来。

    我侧头,越过那人的身影,看着门口。

    李碏,你怎么还未出现?

    “这里是军事重地,你们怎么在此?”那人粗声质问我,高大的身影将我们完全拢入黑暗。

    张一站在我身前,伸手将他一拦。我的心里一片空明,他的话明明听在耳里,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点反应,只是凝神盯着门内。

    李碏,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门口灯火人影一晃,我心一提,是李碏!

    一身金甲银盔,天然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帅气的脸,强硬不屈的眼神。

    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这几日来我日夜牵挂的夫君。

    他并没有看见我,神情仿佛有点不自然。我开口想喊,话未出口,却忽然顿住了。

    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人。

    一个女子。

    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风衣,露出里面同色系的戎装。可虽然是戎装,却一看就知道添加了女子家才有的细气,袖口银丝滚边,衣襟处还别出心裁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足登一双同样绣着紫鸯花的及膝长靴,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英姿飒爽,但是处处露着女儿家才有的娇态。

    她微抬俏颜,看着李碏,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丝绸般墨色的秀发拢在耳边,点缀着紫色的琉璃珠链,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原本精致美丽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流光溢彩。

    这样的人儿,有点熟悉;对,仿佛是我第一次看见秦澈时的感觉;不过秦澈比她更加多了一点爽朗明快,而她则多了一种女子家才有的媚态。

    秦澈,北郡王大军。难道这女子,会是秦澈的妹妹,秦楼?难道是她,带领北郡王大军赶来救援?

    若是如此,那我应该要感面对李碏?

    质问?我有什么资格?就算我是太子妃,也不能阻止李碏纳妾立妃。这是我当日嫁入六皇府就已经明白的事实不是吗?我还曾规劝过四姐不是吗?

    现在才真的明白四姐的痛,可是,她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