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

    第0110章

    第0110章

    毛晓敏只数了一千六百块。房门突然开了。听到声音,急忙放钱,掀开床单露出脑袋,扭头一看,发现是郝大根,一颗悬着的心,跌回了肚子里。

    “姓毛的,一扎扎的大红纸,数着很爽吧?”郝大根关门反锁,跑步冲了过去,一把掀了床单,已经散开的百元大钞,乱七八糟的放在床上。

    “你?二流子。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毛晓敏仿佛被了敲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嗡大响,死死盯着他,很想看穿他的肺腑。

    一算时间,关清河只离开了几分钟。郝大根突然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派人监视关清河。二、他知道房内发生的一切。

    “废什么话啊?这笔钱,全部没收。”郝大根抓起床上的钞票,凑近鼻子闻了闻,还股子钱味,全部扔进手提袋里。

    “二流子。你好黑啊。居然利用我。现在跳出来拣现成。天下有这样好的事吗?”毛晓敏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放什么屁啊?老子虽然穷,却也不会黑你的钱。这笔钱,虽然不是你卖肉得来的。但是,却因卖肉而起。放心吧,我不会拿一分钱。可是,你真不能用。”

    郝大根见她如此激动,担心伤口崩裂,扶她躺下,从床底取出窃听器,“你动了这笔钱,就犯了受贿罪。这件事上,你的罪行和关清河一样。行贿或行贿一万元,都要追究刑事责任。”

    “你拿了就不犯法?郝大根,你真以为我是几岁孩子啊?就算犯法,我也认了。我现在真的快穷疯了。有人亲手送我十几万,为什么不要?”毛晓敏挣扎起身,想抢手提袋。

    “要你妈的毛。哈婆娘。敬酒不吃,便要吃罚酒。你信不信,老子就可以把你送进派出所?你受贿十二万,可以判十年以上或无期徒刑。这笔钱,一样上交,你一毛钱都得不到。”

    郝大根播放监听到的录音片段,“你现在明白,老子为什么反复叮嘱,你不要出声了吧?就算这件事捅出去了。你可以抵死不承认,说是关清河强行塞给你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毛晓敏不是笨女人,相反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管是生理或是心理,都比较早熟,细想整件事的经过,当然明白郝大根的意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管好上面这张嘴。否则,你还会倒大霉。”郝大根吐口热气,半真半假说了部分实情。

    从何豹的口供看,关清河的屁股仿佛是干净的。可直觉告诉他。关清河也不是好东西。只是比苟东风好一点。通过件事,可以佐证他的猜测了。

    只是正当收入,绝不可能甩手就是十二万。更重要的是,他出这笔钱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只想收买她,堵祝糊的嘴,利用这件事巴结苟东风,拍江明白的马屁。

    易位而处,如果他是江明白,每一分钱都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会不会为了这样的事而下血本?答案是否定的,显然不可能,除非脑子进水了。

    之前没有证据证明关清河有问题。可现在不同了。有这段录音,加上十二万现金。足可以架住关清河了。甚至可以逼他交代一切不能见光的事情。

    “关清河倒台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所长,我看病不会多一分钱。他倒台了。我住院,会少一分钱吗?”毛晓敏对这件事没有兴趣,她心里只有钱。

    “看样子,老子说了这样多。全他妈的白说了。既然如此。这钱,你拿着。不过,有没有机会享用。我就不能保证了。另外,苟东风的事,我和男人婆也不管了。”

    郝大根把手提袋放在床上,冷冷哼了一声,起身向门口走去,“没有我和男人婆帮你。你差点被苟东风捅死,以及咬掉花生米的仇,永远别想报了。不仅如此,你还有危险。”

    “等一下。”毛晓敏的右手还没有碰到手提袋,身子一僵,扭头看着他的背影,“你说的男人婆,是不是陈副镇长?”

    “日你仙人。看样子。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郝大根哭笑不得,转过身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你说的全是真的?”毛晓敏双颊一阵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甩了几耳光,一直以为,救她性命的人是罗玉凤,现在看来,直正的救命恩人是陈欣然和郝大根。

    这一刻,她明白郝大根之前打电话抓药的事了。很显然,他说的是实话。那些药就是给她抓的。自己不但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反而一直骂他,轻视他。这算什么,恩将仇报?

    “你这个鸟样子。老子真没心情骗你。信不信由你。我只说一遍。你真要报仇。通过这件事彻底整死苟东风,就必须听我的。否则,我和男人婆真不管了。”郝大根抓紧了球形门把。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时的经过。我那时已经昏迷不醒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如果可以,我想收回之前那些不礼貌的话。你能原谅我吗?”毛晓敏突然哭了。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计较。在此之前,关清河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可现在,他已经掉进来了。如果可以,我想将他们连根拔起。”郝大根折了回去,抽了纸巾帮她抹泪水。

    “嗯!只要不生我的气。在这件事上,我什么都听你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和钱相比,报仇更重要。不过,我治病的事怎么办?”毛晓敏连声长叹。

    “这种小事,老子一句话就搞定了。放心吧。只要我还站着,绝没有人收你一分钱。”郝大根提起手提袋放在地上,掏出手机接通陈欣然的电话。

    “宝贝,别催了。我已经到了。”陈欣然抛个飞吻,挂线之后加快了步子,转过弯就进了走道,跑步进了409病房。

    “不是我急。是姓毛的。刚才太激动了,伤口有崩裂的可能。你把中药交给刘美玲。我帮她扎几针。”郝大根接过装中药的塑料袋子,查看一遍,确定无误。

    “这是怎么回事?”看清手提袋里的钱,陈欣然傻眼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这样大的一笔钱,怎么来的?”

    “这是关清河收买毛晓敏的。有了这个,我就可以找他聊天了。他还梦想着巴结苟东风,趁此机会攀上江明白。我等会儿就灭了他的白日梦。”郝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

    “根弟,你太棒了。这下子,我就可以让派出所大洗牌了。一正一副两人都下台了。谁当所长呢?”陈欣然又头疼了。她现在的想法和郝大根差不多,第一人选,当然不是乔木。

    “别忘了。副所长不止一个。真的不行。抓个副的扶上去,乔木直接升副所长。利用乔木架空这个人。你能驾驭乔木,就能控制整个派出所。”郝大根抱着她亲了一口,转身走了。

    “你们?”这下子,毛晓敏差点惊爆了眼球。可在她的记忆里,郝大根以前不认识陈欣然,全是因为何豹的事才认识的,短短几天时间,比热恋的情侣还亲热。简直太离谱了。

    “毛晓敏,你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不过,你放心吧,只要你配合。这个仇,很快就能报了。扎了针之后,我给你录份正式口供。”陈欣然瞪了她一眼,提着手提袋和中药袋子走了。

    “太奇怪了。她好歹也是副镇长,而且从部队转业过来的。为什么和一个二流子搅在一起?听她的口气,似乎很喜欢郝大根。可是,喜欢他什么呢?”毛晓敏陷入了沉思。

    不到两分钟时间,郝大根回来了。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人。居然是肖永康。这一次,毛晓敏更震惊了。堂堂院长,怎么也在他屁股后面转?

    “毛晓敏。你放心在这儿养伤。郝兄弟已经说了。住院方面的费用,全部记在他头上。治疗的事,他全权负责。你不必为钱的事担心了。安心养伤,争取早点康复。”肖永康开金口了。

    “为什么?”此话出口,毛晓敏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有人掏钱,自己不花一分疗伤,其它的都不重要了,还问个屁啊?

    “这个啊。你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肖永康安慰了几句,找个借口离开了病房。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走了。

    这是郝大根的意思。只有他亲自出面,亲口对毛晓敏承诺。她才能真正的放心,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养伤。心情越平静,康复的越快。

    “你真是桃花村的二流子,郝大根?”这瞬间,毛晓敏想到了网络校旱里面写的魂魄穿越,怀疑郝大根不是真的郝大根,身子是他的,可灵魂却是别人的。

    “b话多。少说几句。你会死啊?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身子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郝大根扶她躺下,一边扎针,一边叮嘱。

    ……

    松木镇老街十二号、双林小区、b栋302。

    双林小区,是松木镇比较老的楼房小区。几乎是松木镇第一批商品房。当时的价格,一平米才两百多块。卖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只要两三万块就搞定了。

    那个时候,关清河已经是派出所的所长了。可当时,他只有一万多块的存款。找朋友和下属借了一些,买了这套房子。房内面积差点一百二十平米。总价三万出头。

    以当时的物价,花几千块装修就很奢侈了。第二年,关清河又向朋友借了些钱,一共用了八千多装修。直到现在,还是当年的装修,从没有翻新过。

    公正而客观的说,关清河不算贪官。虽然没有尽到所长的职责,可是,他真的没有收过任何人的红包。当然,几百块的小红包例外,那是过生或是过节收取的。不算贪污。

    之前那笔钱,几乎是他的全部家档了。为了这件事,关清河和老婆刘珍蓉吵了起来。可刘珍蓉拗不过他,存折又在他手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提钱做傻事。

    过了几个小时了,刘珍蓉还在生气。不和他说话,也没有做晚饭。黑着一张脸,要死不活的坐在客厅里,正生着闷气。关清河都催了好几次了,她却充耳不闻。

    刘珍蓉是一个相对朴素的女人。省吃俭用存了十几万块钱。一下子提了十二万,存折里只有四万多了。那个心痛啊,真的没有法说,像刀子割似的,一阵痛似一阵。

    关清河也明白,这事儿挺冒险的。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不把握这次要会,估计永远不能收服苟东风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必须赌一把。

    只要真的攀上了江明白那棵大树,有了靠山,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贪污了。区区十二万,一个月就可以赚回来。在以后的日子,可以赚无数个十二万。这笔账,他会算。

    可是,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又不能对刘珍蓉说。一直以来,刘珍蓉都不希望他贪污。就算少赚点,至少心安理得,不能昧着良心赚黑钱。他现在就说,刘珍蓉肯定和他急。

    知道理亏,不再指望她了,关清河暗叹一声,起身向厨房走去。还没有进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刘珍蓉端坐不动,只能亲自开门。

    打开防盗门,看清门外的不速之客,关清河老脸突然变色。发现郝大根身后还有一个人。是陈欣然,回想下午做的事儿,心里一虚,急忙关门。

    “关大所长,现在才关门,是不是太晚了?”郝大根哈的一声笑了,飞腿一脚,把关清河踢了进去,拉着陈欣然闯进了客厅。

    “你们……你们干什么?”刘珍蓉没有看清楚陈欣然的脸,见自己的男人吃了亏,腾身扑了过去,抓起椅子砸向郝大根的脑袋。

    “刘珍蓉,你再动一下试试。伤了根弟一根汗毛。我要你家破人亡。”陈欣然转过身子,冷冷瞪着刘珍蓉。

    “陈……陈镇长。你怎么来了?”这一惊,刘珍蓉腿都软了,就算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砸郝大根了,身子一抖,赶紧放下椅子,紧张看着陈欣然。

    “你回房去。我们找关所长有重要的公事。你不能听。否则,你们就大祸临头了。”陈欣然俏脸一沉,强者气势,喷涌而出。

    别开她来自部队不说。仅是她现在的身份,就能吓的刘珍蓉不敢喘大气了。她一不高兴,关清河的所长就到尽头了。两腿一颤,屁也不敢放一个,低着头,乖乖的进了卧室。

    “郝大根,你到底想怎样?”有陈欣然在,关清河连反击的念头都压下去了。再说了,即使还手,也不是郝大根的对手。这一脚,又白挨了。

    “关清河。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找人查了你的家底。你挨的就不是一脚了。送给你的,是雪亮闪眼的手铐。事到如今,我们必须好好聊聊。”陈欣然提起关清河扔进沙发里。

    “查……查我的家底?”回想下午的事,关清河脑子嗡的一声巨响,瞬间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止了,触电般的看着陈欣然。

    “关清河,你真够可以的啊。全部家底只有十几万,居然舍得花十二万巴结苟东风。看看吧,这些钱,是不是你从银行里取来的?”陈欣然把手提袋砸了过去。

    “镇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关清河不停发抖,两膝一软,颤抖跪了下去,“我是猪。我是白痴。我不该知法犯法。只要镇长放我一马,从此之后,一定惟命是从,誓死效忠。”

    “放屁!我不是帮会成员,也不兴拉帮结派。你要效忠的,不是我,而是全镇十多万的村民。下对得起百姓,上对得起党。”陈欣然一脚踢翻他,沉声教训。

    “是。镇长教训的是,清河真的知道错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一定全心全意为村民办事。绝不让你失望,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村民失望。”关清河不敢叫痛,又爬了过去。

    “是否认我失望,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绝不能让任何一个村民失望。否则。你这个所长就真到尽头了。”陈欣然掏出手机,播放他在409病房说的话。

    “这?”

    “关清河。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报复,或是伤了根弟一根汗毛。我保证,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之前的一切,全是我安排的。你要恨,就恨我。和根弟无关。”

    陈欣然抓紧关清河的脖子提了起来,冷冷盯着他的双眼,“在我心里,他比亲弟弟更重要。再说了,他只是执行我的命令,不是故意羞辱你。今后有什么事,你还得求他帮忙。”

    “清河不敢。一定牢记镇长的话。这件事,我不会怪郝兄弟。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我的一切,镇长为什么如此清楚?”关清河生生压下心中愤怒,想弄清楚他为何失手?

    “就你这智商,估计不到两位数。我用半边脑子也能黑死你。更何况,我还有根弟这个大军师。你再活百年,也斗不过我们姐弟联手。”陈欣然松手放开他,“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从此之后,我一切都听镇长的。有什么吩咐,你发话。我一定照办。”关清河忍痛爬起,赶紧倒水,却忘了冲茶。

    “关清河,你脑子进水了啊?”郝大根提起他扔进沙发里,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男人婆需要的,不是一个跟屁虫,而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有主见、也能独挡一面的所长。”

    “关所长,根弟的话虽然生硬了一点,却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你什么事都听我的,自己没有主见。你觉得,还合适当所长吗?遇上紧急事件,难道也向我请示?你是摆设吗?

    在所里,你是一家之主。不管大小事情,都有相对的决定权。当然,遇上紧急重大事件,你拿不定主意了,有必要向我请示。”陈欣然强调了所长的重要性和独立性。

    “谢谢镇长教诲。清河一定牢记在心。”关清河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喘了几口气,主动交代了家里和所里的情况。

    事实上,他也想贪。花花绿绿的钞票,没有人不喜欢。吃香喝辣、香车美人、左拥右抱。人人都想。可是,他没有后台。能爬上所长的位置,全靠实力和拼搏。

    为了保祝葫长的位置,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任何事情都不敢大意。有的时候,做梦都怕犯错,一旦让上面抓住了把柄,他的所长就没了。

    即使如此。每天还是提心吊胆的。有好几次,差点让苟东风上了位。幸好周晓云有大局观。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让苟东风当了所长,派出所的民警都要持枪抢劫了。

    那是大局。绝不能乱。所以,关键时刻,他总会压下苟东风。可苟东风不甘心,一直在江明白身上做文章。可江明白也有顾忌,不能公然得罪周晓云。他的所长才能做到现在。

    他虽然收了何豹做干儿子,却没有从何豹那儿拿什么好处。只有过生,或是过节的时候,每次都收何豹几千块的红包。这是他收的最大的红包了。

    “你说的是否属实,我会很快查清,如果你骗我。你会死的很惨。我可以保证,你的结局比苟东风更惨。”陈欣然删了手机里的录音,冷笑站起。

    “镇长。有句话,不知是否该说?”

    “关清河,难道你想卖关子?”郝大根抓了一扎钞票,用力砸在他身上,“有屁就放。否则,你就没机会说了。”

    “我听苟东风说,江明白也有后台,到底是谁。他没说。动了苟东风,一定会激怒江明白。你们要小心点。”关清河犹豫少顷,说了知道的情况。

    “真是一句废话。而且有语病。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一条船上的人。除非,你刚才说的一切,全是假的。”郝大根冷笑。

    “知道了。是我们。”

    “24小时之内,交分报告给我。我要看看,派出所还有几个民警可用。这事儿出了差错,你找块豆腐,自己撞死。”陈欣然抱着郝大根的肩膀,拉开防盗门跨了出去。

    ……

    玫瑰小区、a栋301室、客厅。

    江明白四肢大张的躺在珍珠白色的三人沙发内,一口接一口的吸烟,仿佛有人跟他抢似的,一口比一口急,狠狠的,恨不得把一口气抽完。

    黄花梨的红木茶几上放着白色的陶瓷烟灰缸。缸里快堆满烟头了,至少有十几支了。有好几个烟头还在冒烟。这足以说明,上一支和下一支间隔的时间很短。

    客厅里,烟雾迷漫,宛如冬天的大雾。雾蒙蒙的一片,光线都模糊了。不仅如此,关玉雪受不了浓烈的烟味,早就躲进书房上网了。把江明白一个人扔在客厅,任他一个劲的狂抽。

    这个时候,江明白似乎也忘了关玉雪的存在,一边狠狠的抽烟,一边想事。可是,他想了许久,始终没有拿定主意。可头疼的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决定。

    “郝大根,你这个小杂种。你把老子整惨了。过了这一关。一定让你生不如死。”江明白吐了一口浓烟,长叹一声坐了起来,掐了烟头放进烟灰缸里。

    下了沙发,打开客厅的窗子,从茶几上抓起空调遥控器,按钮调节通风功能,选择高风,尽快吹散客厅内的烟雾。扔了遥控器,转身进了书房。

    “还没抽死。怎么不抽啦?”听到脚步声,关玉雪心里涌起一丝厌恶,换在以前,绝不会这样讽刺他。现在不同了。心里本就没他,而且已经背叛他了,没有必要委曲求全。

    “关玉雪,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老子心里烦。在你这儿抽几口,不行吗?”江明白趴在女人肩上,两手顺着香肩滑了下去,隔着睡裙揉捏。

    “别捏了。大姨妈来了。本就硬的难受。你再这样捏,当心捏爆了。”月经来了,之前的肿胀已经消失了,即使还有点,也没有这样夸张。

    只不过,关玉雪对他产生了厌恶情绪,又心生离意。当然不愿意让他摸。打开男人的爪子,冷冷瞪了他一眼,“一包烟,快抽完了吧?烦恼抽走了吗?”

    “妈的。别惹我啊。老子真的很烦。”回想刘建成说的消息,江明白的心里一阵比一阵烦躁,再次抓紧,用力揉搓。

    “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关玉雪是第一次发现男人如此不安,想到她现在的身份,真的闹翻了,就难以完成任务。这个时候,必须忍住。

    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关玉雪不再讥笑他,转身站起,张开两臂勾着男人的脖子,温柔亲了一口,掀起睡裙下摆,露出两只硕大的圆盘奶,抓起男人的双手按在胸口。

    “哎!不说不烦,越说越烦啊。我收到消息,镇上的事已经惊动了纪委的人。如果纪委正的派人下来追查。我担心老狗扛不住。纪委做事,和陈欣然不同。”江明白连连叹气。

    “这倒是,纪委不属于任何地方部门的机构。是中纪直属机关。既然惊动了他们,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轻易罢手。”关玉雪乐的心花怒放,却不敢流露出在脸上。

    这一刻,她想以十万诚意祈祷,希望纪委的人立即赶到镇上,今晚就展开调查。把镇上的事查个一清二楚,明天带走江明白。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这瞬间,她心里也多了一丝恨意,很显然,江明白不是完全相信她。否则,他一定会说出消息来源。他不说,说明有顾忌。这就是不信任的表现。

    由此看来,她之前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没有和郝大根搞在一起。可江明白干的黑色事件太多了。早晚有一天,都会曝光的。江明白倒台之日,就是她离开之时。只是早晚的事儿。

    “屁话。老子当然知道。所以才烦。要让老狗彻底闭嘴,只有两个办法。一、把他救出来,送到国外去。二、让他消失。只有这样,他就没有机会出卖我了。”江明白心里有了杀机。

    “杀了他?”

    “准确说,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他死了,不但可以闭嘴。还可以嫁祸给小王八蛋和陈欣然。纪委真来人了,就把老狗的死推在他们头上。”江明白用力握紧双拳,杀意渐浓。

    苟东风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数。用他的家人威胁,只能稳住一时。如果时间长了。苟东风肯定扛不住。只要他招了。他的末日就到了。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苟东风死了,可以把所有罪名安在他头上。来个死无对证。所有线索,都断在一个死人身上,别说纪委的人,就算反贪局的人出马,也无可奈何了。

    “可是,陈欣然和二流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陈欣然,她来自部队,又非常能打,派一般的人出马,估计很难完成任务。稍不小心,有可能被抓。有了活口,反而麻烦。”

    “所以……宝贝,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你已经取得二流子的信任了。只有你可以随时接近老狗。二流子和陈欣然也不会有戒心。你是最佳的不二人选。”江明白说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他没有说实话。在这件事上,他不能完全相信关玉雪。或者说,对关玉雪的能力持怀疑态度。关玉雪是明牌,暗地里,还有会派杀手行动。

    只要关玉雪到了医院,一定可以缠住郝大根,甚至吸引陈欣然的注意力。没了郝大根和陈欣然两人。一个三流杀手也能潜进去,轻而易举的杀了苟东风。

    “老不死的东西,好狠!居然想拉老娘垫背。”此话入耳,关玉雪足底升起一股冰雪般的冷气,迅速将她包围,整个身子都快冻僵了。

    只要她杀了苟东风,这辈子就彻底的玩完了。即使能阻止纪委的人追查下去。可她有把柄在江明白手里。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掌心,只能一辈子当他的玩物。

    反之,如果纪委的人找到了别的突破口,顺利查出了真相,抓了江明白和他的走狗。江明白也会拉她下水,指证她杀人。谋杀罪名,她是洗不掉了。将来余生,只能在监牢度过。

    幸运的是,她已经背叛了这个王八蛋。现在是卧底,不可能执行他的命令。可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郝大根,让他做出相应的保护措施,保证苟东风的安全。

    但是,她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否则,容易引起江明白的怀疑。吃力咽了一口口水,满眼为难,支唔表示,她从没有杀过人,心里很怕,万一露出破绽,杀人不成,反而会陷进去。

    “宝贝,你放心吧。这事儿很简单。比窝尿还容易。我准备了两颗胶囊。你去看老狗的时候,把他的药换了。亲手让他服下有毒的胶囊。但是……”

    “但是什么?”

    “这是缓释胶囊。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发作。他吃了药之后,你立即离开。就算郝大根两人怀疑,也没有证据。所以,你是安全的,绝不会出事。”江明白抱着关玉雪出了书房。

    进了客厅,江明白把关玉雪放在单人沙发内,含着双唇绵绵亲吻,直到自己快失控了,依依不舍的松开,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个小纸袋。

    他拆开纸袋,里面有两粒蓝白相间的胶囊,把纸袋放在关玉雪手里,“里面是剧毒药物,绝不能弄破,只能装在胶囊里。换药的时候,别让老狗看见。”

    “万一失手,我怎么办?”突然之间,关玉雪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和他同居一年多了,在这个生死关头,想试试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有没有感情?

    “宝贝,你放心吧。这事儿,万无一失。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真的失手了。我一定想办法捞你出为。绝不会让你出事。”江明白的手钻进了裙子里,握在掌心揉捏。

    “老不死的,老混蛋!老狗日的。摆明了就是让老娘做替死鬼。”一听这话,关玉雪心里涌起浓浓恨意,真要甩他几个嘴巴子。可现在不能,必须咬紧牙巴忍。

    不过,细细一想,也没有什么可气的了。不管怎么说,江明白曾经帮过她。虽然陪他睡了一年多。可在这个微妙时期,她背叛了他,给他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也算出了口恶气。

    “老公,如果我真的出事了,绝不会连累你。你放心吧。不过,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真回不来了,我妈妈的后半身,全靠你了。不图锦衣玉食,只求三餐有继。”

    关玉雪决定装得逼真一点,两膝一曲,颤抖跪了下去,泪如雨下的看着江明白,“千不念、万不念,请念在我陪你一年多的情份上,给我妈妈一口饭吃。”

    “宝贝,你说的什么话啊?你妈妈,也就是我妈妈。你真有什么意外,我一定把她当亲生妈妈孝顺。”江明白扶起关玉雪,紧紧搂在怀里,含着双唇狂吻,有生离死别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