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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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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注意和上一章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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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齐光四十岁生辰的第二天,是谁都没想到的风云变幻的开始。

    头一天燕齐光还精神奕奕地庆了万寿节,早上起来照例开了早朝会,下午按例在宣政殿召见了几位重臣之后,就在书房批折子。

    这种时候燕齐光向来不喜欢跟前留人,毕竟他在看奏章时,是喜是怒,脸上总难免带出一二,难保有一二不怕死的被买通了,泄露了天机。

    唯有禄海能悄悄进去几趟,当隐形人似的,头都不敢抬,把茶换了就走。

    今日也是如此,禄海跟以往一样,隔半个时辰捧了新泡的茶,蹑手蹑脚进去,谁知转过屏风,还未走到跟前,就见他主子倒在书桌上,手里还松松搭着一支笔,显然是情况突然,连人都喊不及,就这么倒下了。

    “哐当”一声,禄海手里一盅茶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身上,他也感觉不到了,两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膝行过去,望着燕齐光人事不知的脸,高声泣道:“来人!来人呐!陛下有疾!速传太医!从速!从速!”

    外头听了声音,立刻就有脚步声飞快地往外奔去了,又进来几个大力的太监,吓得屁滚尿流,站在门口定了定神,才提起胆子,手上稳稳地把燕齐光抬到了书房后头平日里小憩的内室。

    禄海给他主子掖了被子,在旁边愁眉苦脸守了一刻钟,太医院院使带着左右院判和十位老成持重的御医,气喘吁吁过来了,也顾不得多礼,院使和左右院判先后上来诊了脉,皆是一脸不能置信,拱手道:“海公公,病情复杂,事关陛下龙体安危,我们诸人得出去商讨个章程出来,再来开药方。”

    外头商议之间,燕齐光已然醒了,尚且还未回过神来,只觉头晕目眩,因问:“朕这是怎么了?”

    禄海喜极而泣,跪在床头,一一把刚才的情况给燕齐光回明白了。

    燕齐光点头,淡淡道:“叫王院使进来。”

    小顺子忙出去请人,王院使带着两个左右院判,战战兢兢进了门,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老臣无能!老臣无能啊!”

    燕齐光心一沉,只问:“朕到底是什么病?”

    王院使把头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简直是如履薄冰:“陛下……陛下此疾……应是时疫!”

    平地一声雷!

    燕齐光抿唇不语,禄海已大声斥道:“王院使可要看仔细了!这宫中哪来的时疫!”

    王院使的头愈发伏地低了,诚惶诚恐道:“臣……臣焉敢以龙体撒谎!老臣方才与诸位同僚再四确认过,的确是时疫的征兆啊!”

    燕齐光明明脑中昏沉一片,可又从未觉得像今日这样清明。

    平时宫中和铁桶似的,一只陌生的苍蝇都飞不进来,唯有昨日,因他的万寿节,又是整寿,场面开的大,含元殿设了大宴会,宗亲、朝臣、使节、人来人往,就给了人可乘之机。

    他深呼一口气,幸好昨日宜娘身上因来了小日子,总觉得不舒坦,便一直呆在紫宸殿未曾出来。他因喝多了,也未往后头去,就在宣政殿的内室凑合了一晚。不然时疫若是落到她身上,燕齐光简直连想都不能想。

    想通了关节,燕齐光才把目光放在王院使身上,沉声道:“你只说,要怎么治?”

    却见王院使听了这句话,更是唬得面容煞白,一张嘴哆嗦了半天,也没哆嗦出个药方来,不由更是面沉如水,嘴里淡淡问:“那朕换句话,这病,是没得治?”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全都吓得跪下了,恨不能当从没长过耳朵,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王院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臣……臣必当拼尽全力!只是时疫之症,其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而不胜正,未能顿发,陛下龙体速来强健,因而今日才发出来!陛下之症,病情复杂,又来得凶险,臣无能,实在无十分把握啊!”

    燕齐光深呼吸一次,心中已有决断:“自即日起,宣政殿立即封宫,所有人等,只许进不许出。朕养病期间,朝中事项,着长平郡王并六部尚书,斟酌后进行。太医院再立即准备防时疫的汤药,宫中上上下下,都须定时服用。尤其紫宸殿,一日三次,万不能少!”

    禄海领了他的话,出去吩咐了。

    剩下的人包括太医院的人在内,都知道时疫是有传染性的,陛下的病情好转之前,他们肯定是暂时是不能出去了,若……若陛下当真……

    那他们,便再也出不去了。

    王院使汗湿重衫,视死如归地“喏”了一声。

    宣政殿已封宫好几日了。

    太医院诸人开的药,是流水一般送上来,只是都收效甚微,燕齐光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清醒的时辰已经缩短到了不到半天。

    膳房是想尽了法子,燕齐光也几乎什么也吃不下去,吃下去三口,便都吐了,禄海急得在屋外跳脚,痛骂这些太医都是些庸医,一剂好药也不给人吃!只是骂完了还是得强颜欢笑进去服侍。

    这天燕齐光昏昏沉沉醒来,外头天色已然擦黑,廊上的灯笼也点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已睡了一整天。

    禄海正好端了药进来,勉强笑道:“陛下,您醒啦?奴才服侍您喝药。”

    燕齐光伸出手,本想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几乎连碗都端不起来,他闭着眼靠在床头,让禄海服侍着喝了药,又低声问:“你方主子那里如何?紫宸殿没有传出时疫的消息罢?”

    禄海见他这个时候都不忘那一位,不由是又气又恨,面上又不敢带出来,只说那边没事。见燕齐光这才放了心,像是散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倒在枕上,又是一阵心酸,忙扶着他主子躺好,忍了泪意,一直忍到自己的房间,只剩他和徒弟小顺子了,才洒下泪来。

    挥泪之间,又替他主子不值,咬着牙低声骂道:“不知是哪世里托生的祸水狐狸精!”

    虽未明言是谁,但如今宫里只有一个女主子,禄海还能骂谁呢?

    小顺子惊得规矩都忘了,一个,已经知道他心意已决,当下也不说话,手脚麻利地铺好纸、放好笔,又使些,好叫他主子快点办完事,能回去休息。

    燕齐光提笔,手却抬不起来,又颤得厉害,还是用左手支撑住右手,方能勉强下笔。

    只是笔尖刚一触到纸面,他不知是手抖了,还是迟疑了,半天没有落笔,黑色的墨迹滴在雪白的纸上,晕出好大一个痕迹,燕齐光方反应过来似的,叫禄海换了纸,闭了闭眼,长长叹息了一声,到底还是集中了精神,写完了这封东西。

    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