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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6

    便如法炮制,而玉阶飞总是撤去林内机关虚席以待。

    即便成了朋友,玉阶飞喜欢耍小花招的性子也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本加厉,往往让江仲逸无从招架。比如又有一次江仲逸回访萧然蓝阁,话至中途玉阶飞忽然说要向他求教下棋,还信誓旦旦地说输的人要买酒下厨,让另一个大快朵颐。两人以前闲来无事,也曾切磋过几次,江仲逸论文采见识也许比玉阶飞稍逊一筹,在围棋上倒有绝对的自信。——传闻中玉阶飞风雅无边,书画琴棋无所不精,此话说得虽是不错,这其中一个“棋”字指得却是象棋而非围棋,一字之异,足能差以千里。在江仲逸看来,古往今来的名士之中,棋上造诣更不如玉阶飞的恐怕只有宋时梅妻鹤子的林和靖。这位林先生潇洒一世,狂放不羁,唯独对下棋拒之千里,曾扬言说“世间事皆能为之,独不能担粪与着棋。”——与粪桶相提并论,足可见他的棋艺臭到何等程度。江仲逸此时听说玉阶飞主动挑战,自是胸有成竹,洗净了双手正襟危坐,等着玉阶飞拿出棋盘。不料玉阶飞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双手一摊:“你也知道我棋艺不佳,萧然蓝阁里怎会备有棋娄?”

    江仲逸扬起眉毛,暗想早知玉阶飞不会如此大方,无事为他洗手做羹汤,结果玉阶飞指指阁外竹林,朗声笑道:“地为棋盘,竹为棋子,此等宏大阵仗,别处恐不易得。”

    他说完走去院里,顺手捡起一根竹枝,在泥土地上细细画了棋盘,然后摘了几片竹叶摆在身边:“我用竹叶,你用竹枝,随意摘取,用之不尽啊。”

    江仲逸苦笑一下,走过去撩起衣袍席地而坐,同于阶飞认认真真对弈起来。竹林里很安静,不时有风吹过,将地上的轻巧竹叶同短小竹枝刮得原地打转,一不留神就挪动了位置。江仲逸紧张地盯着棋盘,玉阶飞却一派悠然地四顾而望,偶然执起扇子扑打几下,更是雪上加霜。下到一半的时候,江仲逸已经手忙脚乱地记不清原来落子,原本壁垒分明的交锋演变成一场混战,他除了连连摇头叹息之外计无可施,眼睁睁望着自己的严密布局渐渐成了一盘散沙。

    然而即使如此,江仲逸也能稳占上风,一个时辰之后胜败渐露。玉阶飞微笑着先是低头看看自己难挽败势的棋局,再抬头看看天,一点也没有担心焦虑的样子。江仲逸心里知道不妙,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上看,不出意料地见到一片浓厚乌黑的雨云正从皇城方向慢慢逼近,好像一块浸水的破布逐渐侵占满了半角天空,依稀还能见到远处云下的锃亮闪电。

    玉阶飞通晓天时,又懂堪舆之术,这一点上江仲逸大有不及,自然也无以防范。他眼见雨云迤逦而来,豁然明白这才是玉阶飞定下的不败妙计,于是棋风一转变得凶狠凌厉,想赶在大雨到来之前让玉阶飞弃甲投降。玉阶飞败如山倾,勉力支撑,不下完最后一格,就是不肯投子认输,最终雨云及时而来,如他所愿在江仲逸来得及落子之前用万条银线把辛苦涂抹出来棋盘打得面部全非,那些竹叶竹枝更是四散零落不知所踪。

    江仲逸一手遮着头,跟在玉阶飞后头狼狈不堪地跑进屋里,差点被纠结一团的袍角绊倒。待他好不容易到了廊下,片刻工夫里头发已被打了透湿,衣服下摆也溅满了泥点。他略带惋惜地看着原来画出棋盘的位置,默默盘算着还差两手就能让玉阶飞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