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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节 草原(4)

牧场。而白鞑靼人只能在北面放牧,如今被克烈人挤压,不得不内附。已经开始在云内州一带游牧,因此李睿要修筑的城池,其实已经是白鞑靼人的牧区了。这里现在几乎没什么汉人,不是逃到西夏境内,就是被克烈人掳走,只有几座城里还幸存者一些汉人工匠,有燕云汉人,也有南方宋人,他们主要是为女真人军队服务的。

    要筑城,就得有人,可现在大同不可能派人来,往南经过黄河连同的河西和陕北一带,也没什么人口,除了拉拢白鞑靼人,李睿找不到其他劳动力可用。

    如果是几年前,白鞑靼人趁着契丹人衰弱,可以纵横阴山南北的好日子,李床古肯定不会考虑这种事,让他的部众去筑城?那是汉人的事情,他们哪里做得来,而且他们也不想住在城里,住在草原的帐篷里不好吗,天苍苍野茫茫。可现在克烈人一年紧似一年的南侵,但凡强大的漠北部族,肯定是要控制漠南,这里是最好的窝冬港湾,是草原人的圣地。

    匈奴人、突厥人,占领了阴山以南的河套草原,就一定强盛,一旦丢失,就一定衰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包括契丹人,他们强大的时候,不也占领这片草原,把白鞑靼人赶到阴山以北放牧吗?

    现在连阴山以北的牧场都丢了,如果没有宋人的城池保护,李床古不知道他这个部落,能否坚持到看见明年的太阳,也许明年这个时候,他的部众就是克烈人了,而他的头颅也许已经镶金,成为克烈大汗的酒杯!

    “可我们不会筑城啊?”

    李床古用期待的眼神说道。

    李睿的回答符合他的期待:“我会调工匠来。你们只管出工。”

    说干就干,李床古比李睿更着急,眼看着时候到了,克烈人随时都会来,他一天都等不起。

    李床古尽起三万男女老幼,十几万牲口,开始在周边放牧。男女都要出工,老幼放牧。就地取材,夯土筑城。

    打着防备漠北民族的名义,可最紧张的是南边的西夏人,多次派人来询问宋国东藩筑城何意?李睿热情接待他们,真诚回答他们,告诉他们说是帮白鞑靼人修建一座躲避克烈人的城池。克烈人南侵,西夏人当然清楚,但疑虑不可能打消。

    面对宋人,西夏人跟契丹人、女真人的感情都不一样,因为契丹人和女真人会觉得宋国这几年好像突然磕了药,但西夏人却感觉宋人表现的很正常,因为宋人展示出来的强大,西夏人几十年前就感受到了,西军对西夏的压制,让西夏人攻克麟州后,恨得刨了折家将的祖坟。现在强悍的宋人又在他们边境筑城,西夏人怎么可能不紧张?要知道西军后期对西夏人的战略压制,就是靠的这种城堡战术,三川口、平夏城,一个山口一个山口修过来。

    逼迫西夏人不得不每次都要硬冲他们的坚城,靠血肉磨掉这些宋人据点,一旦失败,就只能被蚕食。

    尽管知道被动,但宋人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西夏人也不敢撕破脸。因为他们面对的,可不是名头正盛的东藩军,南边还有西军集团。他们冒险夺取了兰州、西宁州等地,控制了河西走廊,已经让吴阶兄弟很不高兴,最近频频摩擦,要是西军从南,东藩自北,夹击西夏,西夏哪有那么多兵力跟对方拉锯。

    至少东藩的官员看着很讲道理,是一个很年轻的书生,如此年轻,就独当一面,肯定是某个显贵子弟。他不断真诚解释,还跟西夏边地黑山威福军司派来的使者商讨通贡,东藩竟然想派贡使朝贡西夏皇帝?

    什么时候大宋的藩王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上次西夏人面对一个大宋藩王,还是童贯带兵打击他们的时候,最后把他们打的只能求和,这次来了一个藩王,却说要朝贡。

    黑水军司使觉得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回去禀报了长官,长官又报向朝廷。西夏皇帝体面的回绝了,说西夏过小民疲,大家在边境搞搞榷场就好了,朝贡就不要了。

    西夏人说不行,李睿还挺失落。因为他算看出来了,在这一带,西夏人就算是最先进的势力了。周边都是些什么玩意,连一个读书人都没有,白鞑靼这些民族,都没有文字,连他们自己的祖先都说不清,西夏人至少还知道他们来自吐蕃高原上,至少能追溯到唐代。

    可这块地方,李睿觉得还是很值钱的,因为他从白鞑靼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个信息,辽国以前从这里跟西域胡商做生意,这里是可以通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