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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伏击

    冰冷而潮湿。

    任天龙突然从惊恐中惊醒,刚想起身发现身体无法挪动,抬眼一望,整个身子被汽车碎片压住。

    “雪儿,雪儿……”

    任天龙在废墟中大声呼喊,怎奈脖颈的玻璃碎片卡住了喉咙,令他无法将声音传去更远。

    他的身体像是被万把铁锤敲打,无数刀片刮划过一样,疼痛且难以坚忍。

    身体右侧因撞击破裂的肉骨清晰可见,背部更是满目疮痍。

    任天龙艰难的用手将压身的玻璃碎片一块块抛开,那些明显扎进他手臂的玻璃碎片,无情而尖锐,可此时的疼痛无法占据他焦躁的内心。

    因为他现在关心的是纪雪。

    担心那个跟他一同坠下,那个说:天龙,有你我很幸福,就算是去死,我也不怕的女孩儿。

    在玻璃片与碎石堆里搜查,是个艰难又极其隐痛的事情。

    腰间一侧,任天龙刚扒拉出一块碎石,就惊喜发现,纪雪正昏躺在混乱堆里,他慢慢褪去她周围的碎石玻璃,将其拽拉过自己怀中,还有气息。

    得幸他落地的时候,以身护住了纪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此时,一个极具危险的念头闪入任天龙的脑海。

    不好!任天龙嗅到浓烈的汽油味,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丝火苗正由纪雪脚尖闪烧过来。

    任天龙眼睛血丝弥漫,单手抓住地面,快速拉着纪雪往上爬,他看到与其相隔不远的马路边道,而下方,正是汪洋一片。

    三米,距离不远,却让任天龙今生难忘。

    任天龙左手抱着纪雪往出爬,右手忍痛着快速剥去沾有汽油的上衣。

    即使如此,他还是感觉上身汽油味浓重,而让任天龙觉得情况更糟的是,纪雪的上衣也被浸满汽油。

    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任天龙使出所有劲道,抱着纪雪爬逃出来,将其外衣剥离,疯一样的朝马路边道疾跑。

    就在阔宽大道乱成一团,众人或诧异或悲痛或焦虑的时候,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女孩儿,从大道上蹿跳了下去,在众人惊呼声中,二人在半空中被火燎烧一片。

    嗵!一声,坠入汪洋之中。

    溅起的火浪,好似白日焰火,绚丽斑斓。

    情感,是人类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你可以揣度,但无法像剥离物件一样鄙弃它。

    它的存在,让人类觉得可靠,真切。

    虽然它像鬼,看不见,也摸不着。

    阳城中区以南十里,纪家府邸阔而浩大,别墅宅院周围古木成林,顽石成山。

    此时,院落一处,纪家家主纪正朗身席白大褂,手握原色乌木而制的龙头拐杖,背对着一块石碑,面容肃峻,神情威严。

    石碑宽一丈高百尺,篆刻着潇潇洒洒的八个墨黑大字:虚怀若谷,气贯长虹,落款为纪濮。

    纪濮是纪家祖先,据传在古代是为御史,因纠察政要高官,弹劾拿地坑民一事,遭人陷害被贬至潮州,后为自力更生无奈从商。

    他去过东胡,乌孙,最远还去过楼兰古国,在建立强大的商业帝国后,便为后人立下训示,所以就有了此处长立不倒的八字碑文和现在的纪氏家族。

    石碑古朴,似是年代久远,在落款处有几道深可见底的裂痕。

    即使如此,也磨灭掩盖不掉落款字幕的潇逊威霸。

    它的后方,快步走出一个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此人在纪正朗身后五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秦远忠神色微怒,头颅低的很低。

    “番森人呢?”

    纪正朗似乎知道来者是谁,并没有转身,语气沉闷的质问道。

    “再联系时电话打不通,估计情况不妙,我已经派人去了。”

    “是叶家的人?”

    “估计叶韦民还没有这么大胆子”。

    “雪儿是跟那少年在一起?”

    “是!”

    秦远忠肯定了纪正朗的猜测,见眼前主子没有回应,随即又颤微着恭敬道:”属下现在就去!”

    说完,当即弓身退了出去。

    秦远忠是何等的心思缜密,从进入纪家碑冢到出来,纪正朗都不曾转身,他当然知道如果纪雪出事,意味着什么。

    冢,原意指坟墓,寺庙。

    这里碑冢类似于古代祠堂,意指纪家不可侵犯的圣地。

    做为纪家总管,掌控着纪家大部分经济动脉,除了纪正朗,他就是最大的掌权人。

    可是,一旦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