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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棒打鸳鸯

    黄昏犹是雨纤纤。晓开帘,欲平檐。江阔天低、无处认青帘。孤坐冻吟谁伴我?揩病目,捻衰髯。

    使君留客醉厌厌。水晶盐,为谁甜?手把梅花、东望忆陶潜。雪似故人人似雪,虽可爱,有人嫌。

    ——苏轼

    ……

    回到弘文馆,白复找来各式石材,按照独孤筱重的指点,掇山叠石,玩味山水盆景。

    偶一抬头,杨亦蝉的倩影还是挥之不去。

    白复长叹一声,埋下身子,继续叠石。

    ……

    正在伏案创作中,弘文馆的另一名校书郎花烬繁匆匆跑来,道:“白兄,快随我来。”

    白复放下手中活计,笑道:“何事让花兄如此失态?”

    花烬繁气喘吁吁,道:“今日来了七八位国公夫人,拿着重金到咱们弘文馆求字画。

    画馆今日坐堂先生人数不够,齐先生说你书画功底好,让你一起帮着画两幅。这些国公夫人可都是皇亲国戚,得罪不起,你就受受累吧。”

    说罢,不等白复答应,拉着白复便跑。

    花白二人来到弘文馆画馆时,画馆的几位先生和学生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一群服饰华美,珠环玉翠的贵妇人在内堂品茗攀谈,偶尔出来溜达一圈,观赏先生们挥毫泼墨。

    白复被带到一张大桌前,笔墨纸砚已经备好。

    如何落笔?

    沉吟片刻,独孤筱重所赠盆景的意境,跃然入心。白复这才动笔。

    谋定而后动,一旦运笔,白复落笔如雨,积墨点皴,一点一滴点刻出山石松木的形态。然后,在第一层墨之上再堆第二层墨点,一层一层地把墨堆上去,让墨色浓郁,如行夜山。

    慢慢地,一幅溪山雪霁图跃然纸上:

    近景山隅一角,道路横斜,白雪皑皑。路边有小桥、篱舍、村店、屋宇。

    画面左下方有一座木拱桥,桥面被雪覆盖,如披一层素纱。木拱桥的右侧,树木凋零。一人行色匆匆,背着行囊,手拿油布伞,似乎正要过桥。身后两人赶着四头驴,沿着山路走来,驴身上驮着沉甸甸的货物,步履蹒跚、行走辛苦。

    画面正中有一座临溪草棚,可能是村头野店。草棚四周并无围墙,四面透风,地处溪边,背倚山石,冷风萧瑟。屋后有五六棵枯木,疏疏落落,荒寒干涩。唯有一棵芭蕉树,在草棚前郁郁葱葱,盛开绽放。

    画面中景是一条小溪,溪畔坡石有渍染无勾皴,溪面用墨色渲染,黑白对比、前实后虚,更反衬出两岸积雪之白,落雪之厚,天地之孤寂。

    天寒地冻的溪流上,孤单单一叶篷船,一渔夫头戴斗笠,身批蓑衣,盘坐船头,一人一杆,独钓寒江。

    画面的远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悬崖峭壁之间有一线细细的飞瀑,瀑布顺流而下,被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巨石,一分为二,直下三千尺,有一种隆隆作响的气势。

    山峰右侧,松柏茂密,隐隐约约可见一片寺庙。距离寺庙千尺的崎岖山路上,有一位穿着僧袍的老人,偻着腰前行,孤独的翻山越岭。

    整幅雪溪图,笔法英朗,意象寥廓。疏林远山,积雪堆叠,寒松静水,一片肃杀。

    皑皑白雪、江村寒树、野水孤舟,这些平凡寻常的景致在白复拙朴、素雅的笔下,构成一片空旷寂静的天地。

    ……

    白复尚未画完,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除了一众国公夫人,连画馆里的先生也被白复技法所吸引,禁不住弃笔围观。

    等白复画作完毕,画馆的几位坐堂先生拍案叫绝,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一位贵妇人道:“峭壁之瀑,轰鸣之声回旋耳畔,似乎有水花溅出,应为本图‘画眼’。诚如谪仙人所云: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