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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叶障目

    万里藏在送夜宵的小餐车裡直接被孙老闆送到了厨房。当他确定外面没人时才从裡面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為了把他高大的身体塞到那个狭小的空间裡他差点自我折成两段。

    他在自己的房间裡就已经用了隐身符所以此刻如果有人在场的话也只能看到小餐车乱动遮盖住车体的布帘被掀开听到有人低声的咒骂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并看不到任何人。

    这样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开司马南的监视了吧!

    洪清镇不算小不过从旅店到镇西的风娘家裡并不太远。万里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了那个小院的门前。他目测了一下见那低矮的围墙果然是能很轻鬆的翻越不过墙头明显修缮过估计是孙老闆所為。万里心想孙老闆这些年也算遵守了诺言所以才没有被恶意报復吧!

    他翻越了院墙躡手躡脚的走到那三间房子的墙根底下听了听。佛堂安静著风娘的房间也安静著但存放那箱瓷器的房间却传来极不寻常的声音——又像是呜咽又像是在厨房忙碌时锅碗瓢盆出的碰撞声极其轻微打算内却有嘈杂感。

    万里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月光的照射下地上摆了四件雪白的瓷器。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它们正才蠕动著努力朝一个方向靠近。但随著门的打开它们驀然停住了。只是四件瓷器而已却让万里觉得它们在扭头『看』他。

    他嚥了一下口水不知道该说些什麼但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地上的瓷器忽然像被推倒一样倒向了一个方向滚动到了一起。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谁啊?」风娘的房间传来了老人的问话。

    此时正值夏天窗子都打开著夜裡又比较安静。所以这声音一下传到老人的耳朵裡把她惊醒了。

    「没事娘您睡吧我起个夜。」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房间裡响起带著浓重的本地口音虽然万里的胆子很大但事出突然还是吓了他一跳。

    只见瓷器的上方慢慢聚起了一团灰影形成一个飘飘乎乎的透明人形。

    「风勇子?」万里把声音压得极低著问。同时往房间裡走了一步。

    那模糊的影子见他走近了迅缩到了墙角去。万里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背著那个装著血木剑和符咒的钓鱼桿盒子於是轻轻把门关好。盒子就放在门边上自己则走了进来。

    「风勇子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你是帮他们的!」风勇子恨恨的说了一声慢慢现出形来——方脸膛五官端正在脸颊的左面有两颗竖排的黑痣好像两滴泥泪掛在脸上。使本来眉清目秀的脸有了点哭相!

    是那天他在小街遇袭时两次救过他的『好兄弟』!

    虽然之前万里也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才能确定。原来他就是风娘的儿子那个因為放心不下母亲而十年未去的魂魄。

    「為什麼这麼说?你帮过我两次我怎麼会恩将仇报!」万里试图表现得友好一点。

    「你想要进新镇去把那些人救出来。就是和我们作对的!」风勇子愤恨的叫了一声。

    万里倒不担心会吵醒风娘因為阮瞻说过对灵体而言他想让你听到和看到你就可以听到看到否则无论他闹腾得多麼厉害你也会浑然不知。

    他担心的是风勇子的态度他太急於给阮瞻帮助了以至於忽略了风勇子的立场。对他而言是要协助救出小夏和其它倖存者;而对风勇子而言要杀掉所有的人才能平息他的愤怒杀掉小夏和阮瞻也是要完成对司马南释放他们的承诺。

    他们之间根本是对立的想要得到风勇子的帮助是不可能的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可是你救了我!」万里继续努力拉近彼此的关係。

    「那是因為我娘和我说起你对她好。这是两码事不相干的。」

    原来是他的的一丝善念给他带来的幸运看来这世界还是好心有好报的。

    万里心裡想著又向房间裡走了几步最后乾脆坐到了床上和风勇子的魂魄相距不到两米如果风勇子扑过来他连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冤冤相报不是好的办法你把你们受了什麼样的冤枉告诉我我保证可以帮你们洗雪沉冤。」万里心裡明白怎麼说也化解不了这怨气的但不得不试一下。

    「你快点滚我不想和你说。如果早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那天我就不救你!」

    「我的朋友在裡面我还不能滚。他们是无辜的你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吗?至少把他们放出来!」

    风勇子根本来个闷声大财理也不理万里。

    「报復只会得到一时的痛快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万里继续努力「你附在这四件瓷器上十年就是為了放不下你娘。你如果有一念之仁说不定会有好报反馈到你娘身上难道你就想这麼下去吗?」

    风勇子愣了一下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正当万里以為自己说的话会產生一点点效果时风勇子的脸又绿了起来「好报?这世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娘好心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冒著挨批斗风险周济了一个应该被除了的『四旧分子』当时谁管他。那麼大的能耐却快饿死了结果又怎麼样呢那混蛋為了他自己的侄子竟然——!」他忽然住嘴不说了。

    「好吧就算你要报復好了。那你告诉我你们在十年前受到了什麼样的对待这总没有损失吧?」

    风勇子一双血红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万里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万里这是第一次这麼直接的听到这种笑声果然感觉很阴森好像隔著一层东西一样。闷声闷气的让人不自觉的冷。

    「我告诉你后你好挖出这件事来破坏我们的计划吗?我没那麼傻!」

    「这对你们没有任何损失為什麼不说出来?」

    「省省吧。」风勇子说「我什麼也不会说不管是有害还是无害我都不会说。而且你不要想找白大姐问出来那个帮我们的人会让所有知情的人都进入一个恐怖的梦让他们知道如果透露一个字。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调查不出任何事来除非我们报了仇!」

    「帮你们的人?」

    万里心裡一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本来计划得好好的可现在司马南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的计划全盘落空。自己还真是白痴啊明知道司马南老奸巨滑却不為自己的计划留后手这下子又陷入了被动!

    全城的人都不说的话他要去哪裡调查?就算他能查出来可阮瞻等得了那麼久吗?就算他现在跑到街上拉著还没睡的人问清楚平白无故的人家又怎麼会说!再说那样说不定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想到这儿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是如此清晰和尖锐让他立即悔恨交加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他落入了一个自己设下的陷阱一门心思想著窑场的事。想著窑场中死去的人实际上打听一下这裡出过什麼大宗的集体死亡的事件也可以顺籐摸瓜的查出事情可是他就是被绊住了思维真是一叶障目!

    司马南知道他的思维混乱了吗?

    或许他是知道的但表面上假装逼自己东躲西藏暗地裡却轻蔑的看著他自己上了自己的圈套!他以為自己在和司马南斗智但实际上是他一直落在下风而司马南则正一边看他上窜下跳一边繫紧阮瞻脖子上的绳套!

    关心则乱!

    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如果不是他急切的想打听到当年的冤案有一点线索就拚命抓住不放想追到最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