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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软弱的权利

    阮瞻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可是内心却如沸腾的水蒸煮著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夜风环阴阳极你确定他死了吗?

    犹记得司马南将死之时唇边掛的笑容有一丝嘲笑、一丝悲悯一丝同情还有一丝心疼看得人心悸。难道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他阮瞻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笑话一个没有意义的骗局!

    他问了司马南三个问题:第一他们之间的关係;第二他的身世;第三他父亲的离奇死亡?司马南只回答了这三句话再无一句解释。当时他并不觉得司马南在故弄玄虚因為他认為司马南不明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对於第一个回答他立即就知道了答案。

    夜风环。

    他不知道父亲是什麼门派但是知道父亲这一门派中最厉害的一种叫风刃的法术后来他之所以先修练火手印和掌心雷就是因為风刃对灵力的要求更高他要在解开自己封印的情况下再提升一下实力才行。而他小时候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偶尔看过一次父亲使用风刃把一个很凶很厉的鬼魂打得瞬间消失就很喜欢。可是他虽然喜欢却不向父亲开口要求学习因為父亲总是传递给他这样一个信息--他们只是两个相守在一起的陌生人不必太亲近他也不够资格索取不属於他的任何东西。当时他八岁还没开始被父亲强行教授任何关於道术的知识。

    那一年夏天他和万里与街上的大孩子们打架受了外伤。由於他瞒著伤情不报使伤没有及时清理而感染最终导致高烧不退在医院折腾了一个多星期才捡回小命被父亲接回家中静养。

    有一天晚上非常闷热他躺在不透风的房间裡感觉难受极了却因為乏力无法到院子裡去乘凉。正想著要怎麼办时却忽然见父亲慢慢踱了进来。这让他有些奇怪因為他们父子俩平时很少说话父亲更是绝少进他的房间从他被收养的那一天他就学会了生活自理。就见父亲在房间裡踱了一会儿步子好像有什麼难以决定的事一样。然后就坐在了他的床头姿势瀟洒地向半空一抓再挥到他的脸上。

    立即他感到了一股温柔的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那风由远及近在碰到他脸的一瞬间突然向四周扩散开来像一个环一样套住他的头然后沿身而下。

    那时他还太小虽然已经养成了现在的个性但毕竟孩子气这风让他觉得又舒服又好玩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父亲说再来一次行吗?

    父亲没说话但又做了一次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做了整晚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就算在梦中也感觉那风环一遍遍吹抚著他让他感到又凉爽又温柔。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父亲也不见了踪影可是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的事情。他一向严厉寡言的父亲掛著若有若无的笑意哄著他安慰著他还抚摸了他的头就像个最宠溺孩子的父亲一样。事后他鼓起勇气问起那种法术的细节父亲告诉他那叫『夜风环』是当年父亲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师祖為了逗徒弟开心而自创的小法术没什麼用处但是除了父亲外只有师祖才会。因為师祖答应过父亲那只是為他创造的法术绝不会传给别人。

    所以当司马南带著一丝慈祥的神态说起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立即就知道师马南是他的师祖。这是多麼可笑啊无论曾经怎样的生死相搏他竟然打死了自己的师祖!

    而当『阴阳极』这三个自进入他的耳他的震惊更是无法形容!他不明白司马南怎麼会知道这件事!

    他的脚底从小就有一块奇怪的黑色胎记因為不疼不痒他从未在意过但是有一次父亲无意间看到后就告诉他说那种胎记绝无仅有名叫阴阳极有阴阳极的人都有强大的天生良能并且只在亲生父子间传承什麼时候他看到有其他人脚底有这种胎记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幼年的他听到这句话根本不信这种说法。他固执地以為原来家裡的男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胎记但是却知道那个人厌恶他把幼小的他丢到运煤车裡!他非常憎恨那对丢弃他的男女如果不是因為离家时年纪太小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的人他甚至有过报復的念头!

    可是今天看来他竟然恨错了人!那对扔了他的人不过是他的养父母当人家现他的奇异之处怕他厌恶他是情有可原的他恨了根本不该恨的人。而亲生的父亲却冒充养父待在他身边十几年什麼也没有对他说只是冰冷地对待著他!让他在渴望爱而得不到的情况下还背负著恩情的重担小心翼翼的接受、顾虑重重的反抗、还对他的『恩赐』充满感激!

    想必父亲当年『无意』告诉他的这一番话也是有意而為的吧。可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作為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肯承认?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是父亲丢弃了他还是把他送人了?后来他被送回来时是有意的安排还是冥冥中的巧合?

    终於他明白了他被那隻鬼送到父亲身边时他眼神裡那复杂难懂的神色!他一定在当时就知道面前的小孩是谁?所以接受还是拒绝爱还是恨好奇还是惊喜?在那一刻一定全部拥上过他的心头。

    但知道又如何?為什麼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般冷酷无情一点温暖也不给他却又教给他那麼多东西?是厌恶他还是害怕他?是不得已收留他还是另有打算?就算养一条狗也会偶尔和狗嬉戏一番会抱著他抚抚他的毛為什麼他就能做到那麼冷漠。好像一点感情的瓜葛也不想和他產生?一点也不想和他有深刻的联繫?他不是他最亲近的最血肉相连的人吗?!

    那麼又為什麼给他一点温暖的回忆那个夏夜裡挥动的夜光环那烙好的蛋黄草饼?还有;為什麼要告诉他阴阳极的事是要暗示什麼吗?

    想到这裡阮瞻从心裡浮上一阵悲伤的冷笑来。不重要了这是多麼可悲啊!他一向以為自己够冷酷了可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至少他还有感情知道对恩人要报答对朋友要以心相交对心爱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