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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章 苦战(上)

    「霍次」一声,一条人影窜出了水面。

    虽然来人不像阮瞻那样是狼狈地爬上岸的,但动作也不怎洒,好像有什东西在身后紧追著他,火烧屁股一样,看来十分仓皇。和他同时上岸的,还有那些咬住他全身的恶灵牙齿,但在他出水的一瞬间,它们就像蒸发似的全部消失了。

    他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中式服装,浑身上下没有一滴水渍,头纹丝不乱,手中拿著一个木匣,本该是十分洒自如的,只是此刻的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因此显得不伦不类。

    这情景让坐在湖心廊上的阮瞻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是个矜持内敛的人,从没有这样大笑过,因此这听在司马南的耳更觉得分外刺耳。

    「有什好笑吗?」司马南压制住心中的恼怒,脸色平静地转过身来看阮瞻。

    只见阮瞻坐在廊的栏杆上,伸直了两条长长的腿,虽然面色憔悴、血染衣衫,但看起来相当悠,没有一丝临战前的紧张,倒像是在看猴戏一样。

    「我在笑出水芙蓉。」

    「但愿你一会儿还笑得出。」

    「想笑就笑,难道这还要你批准?」阮瞻的脸上还著笑意,「我还当你有多厉害哪,连自己从饿鬼道弄来的东西都搞不定。」

    司马南冷哼了一声,「是你够狠,还留下点东西招待我。」

    「分享是美德。」阮瞻针锋相对,但嘴虽然说得轻,脸上却不再笑了。神色冷冷的充满挑战感。

    司马南气坏了,不再理会阮瞻。一甩手就把夹在指缝间的两张纸丢了出去。那两张是折成鱼状的,黑色,被丢出去后没有轻飘飘的感觉,反而如两颗石子一样飞行了好远,在湖的半空「-」的燃出两条火花,才落入水中。很明显,正是它带著司马南从水路中冲了进来。

    阮瞻还坐在那儿,不过精神却集中了起来,他知道司马南随时会突然袭击,所以暗中做好了备。果然不出他所料,司马南在甩脱那两鱼后,伸手从木匣拿出个东西,突然向地下一。

    阮瞻在远处看得清楚。他下的是一个纸折的东西,又白又黑的,可以肯定是以画著符咒的白纸折就。那折纸只有半手掌大小,但在落在地上后却突然放大好多倍,变成一凶恶的猛犬,嚎叫著向阮瞻扑了过来。

    猛犬来势很快,但阮瞻比它更快。眼见它就要扑到眼前,抬手施出了一计火手印!

    他们只直接交手过一次,阮瞻知道若不是上一次司马南大意,并且因正处在原肉身的紧要关头而在先手上吃了亏,他是赢不了司马南的。所以,这一次他必陷入苦战,丝毫托大不得。

    司马南的所学很杂,在道法上的造诣很深且很渊博,但他最了不起的术法却是术和用折纸幻化成真实的东西。后一种根本让被攻击的人弄不清面前的是真实还是幻觉,或者真是有好多灵体被他附於纸张上供他驱使,他的纸鹤、纸鱼都是如此。

    而纸是怕火的,纵然司马南的纸狗是经过特殊处理,并且被他施了法力和咒力的,但他的火手印也同样具有法力!

    嗷--

    猛犬惨叫了一声,在阮瞻面前几步的地方扭了几下,最终化成很小的一撮黑灰!

    「好小子,道法又高了。」司马南了一声,但怎听来都像是在嘲笑,「接过这一试试!」他说著又出一纸狗。

    阮瞻照样是火手印伺候,可这狗却好像根本不怕火一样,从符火中穿越了过来,带著一股强烈的腥风,猛地扑向他!雪白的獠牙像利刃一样闪著光,彷要把他一口吞噬!

    阮瞻迅速站起来,一矮身,闪过它这一扑,反手从腰后抽出一根简陋的木棒,对著二度扑过来的猛犬毫不留情地横扫过去!

    还是一声惨叫,之后这狗平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快燃了的、写有符咒的白纸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掉落到阮瞻的脚下。

    「竟然还备了武器。」司马南轻浮地说。

    阮瞻没理他。

    这木棒是他拆了楼梯的栏杆成的,上面不仅画了符咒,还让他钉了几个半露的钉子,就是想在动用-武力的时候用著趁手。只是刚才他挥力时太猛了,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这会儿疼得他有些冒汗。

    司马南也注意到了他肩膀上的血,轻蔑地笑了一下,「这一怎样?」

    「又能耐我何?」

    「至少你站起来了,没有人能和我坐著对敌!」司马南地脸上虽然有风度地微笑著,但话却是咬著牙齿说出来的。阮瞻那种傲慢、冷酷、顽韧、还带点懒洋洋的神色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格外无法忍受。

    他知道阮瞻很了不起,不过这种怎也压不服的劲头让他十分不爽。

    「光荣负伤了?没关,我可以等你先止血。」

    「不用。我年轻,血多得很。不像某人,要从别人那偷。」阮瞻讽刺地回嘴,提及司马南曾经以吸取别人的精血活著。

    此言一出,司马南登时怒火中烧。他明白阮瞻是想激怒他,因据他的了解,阮瞻并不是个喜欢斗嘴的人。他很想保持冷静,但不知道什,此刻他胸中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或许是因他屡次败在这个后进小辈的手,或许因他们之间的渊源,使他更不愿意被阮瞻所轻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就出了一把折纸。这些折纸与前两个不同了,呈现著-黑之色。落地后立刻化了一群猛的、似狗又非狗的怪兽向阮瞻冲了过去!

    霎时,阮瞻陷入了包围之中!

    它们全身的皮毛漆黑发亮,眼珠血红血红的,獠牙上滴著口水,喉咙间发出「呜」的威胁声,彷阮瞻在它们眼并不是人,而是即将被撕碎的猎物!而且,那些怪兽不只是站在廊攻击他,还有几悬浮在两侧湖面上方的半空中,连同在他正面进攻的,,形成一个扇形虎视眈眈地盯著他。

    阮瞻冷静地判断了一下形势--廊太狭窄,他和怪兽之间的缓冲地带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