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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明神女录】(5)

    【琼明神女录】第五章:裙袂下飘的都是春风。

    第一个月,天下传来了一个大消息。

    据说阴阳阁两大道主之一的阴道主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据说已经身死道消。

    一时间这个消息轰动一时,众人想象不出什么势力敢和阴阳阁作对,阴阳阁

    已经派遣暗使开始调查,但是尚无头绪。

    第二个月,有一个大消息瞬间淹没了人们的讨论。

    轩辕王朝承君城有三座宫殿,分别是帝居的乾明宫,郡主居的赋雪宫和教宗

    圣女居住的清暮宫。

    而近日乾明宫发出消息,试道大会当日,会宣布阴阳道及其旁支为大陆唯一

    正统道法,其余尽数为旁门左道,再不受王殿的保护和优待。

    而宣布仪式由清暮宫宫主主持。

    当日清暮宫宫主会献祭自己,将红丸当众交给试道大会的优胜者,随后于接

    天楼第九楼进行为期三日的「款待」。

    款待的对象便是阴阳道上的各位大佬和王殿的当权者。

    这个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很多人听到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谣言或者是自己听

    错了。

    犹记得除夕那个神仙风采的女子惊鸿一现,众人更是觉得极为不真实。

    但是那个圣旨上三宫的巨大印章如此醒目如此真实。

    过了好几日,人们才开始相信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各大赌场纷纷开局,无数青年俊彦的名字都跃然其上,最被看好的自然是玄

    门的天才少年萧忘,而其他许多知名的天才少年也在其中,从萧忘的名字排下来

    ,便是阴阳阁的公子季昔年。

    摧云城的少城主钟华,天机派的魏机……虽然群英辈出,但是萧忘依旧一枝

    独秀,众人都极为羡慕他的艳福,生在一个最好的年代,可以染指王宫最美的少

    女。

    而今年试道大会除了各大门额之外的入场券更是被炒到了天价,无数家财万

    贯的富商巨贾为了争一个名额都是抢破了脑袋。

    第三个月,林玄言开始选剑,他和赵念很难得地交流一会。

    剑宗自然有剑阁,剑阁里陈列了上百把剑,那些剑都曾经是叱吒一时的名剑

    ,有些剑上前代主人的灵气未消,依旧桀骜。

    本来剑阁应该是禁地,但是随着剑道衰颓,剑阁也变得可以随意进出了。

    赵念从剑阁选了一柄青蓝色的剑,那柄剑据说是数百年前的西海剑妖的三把

    佩剑之一。

    林玄言一眼便看出了那柄剑的来例,摇头道:「剑妖之剑阴气太重,不适合

    你」。

    赵念心中有些不屑,心想你一个不能修行的人懂什么剑,但是毕竟是自己师

    弟,还是温言问道:「那师弟觉得我适合什么」。

    林玄言不说话,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凭借着记忆,他来到了道路的尽头,剑

    阁的道很长,越是往前剑的品阶便越高,但是剑好并不代表就合适,所有赵念没

    有往深入了走。

    越深处剑意越深,遍地生寒,赵念只觉得剑气刺骨,每走一步都犹如刀割,

    但是林玄言面色如常,彷佛没事的人一样。

    他很是不解的,但是痛苦让人无法分心思考。

    终于,在赵念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林玄言从木架上取下了一柄剑递给了赵念

    :「此剑名为雪牙」。

    「当年雪国魔头之剑?」。

    赵念心头暗惊,但是他依然接过了剑。

    那确实是一柄罕见的好剑,虽然是雪国魔头,但是剑却毫无阴气。

    当年雪国覆灭,这柄剑便被亲手斩了那魔头的师祖悬挂在剑阁之中。

    赵念接过剑便连连后退,退出了如织的剑意范围。

    林玄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以赵念的体魄无法承受这些名剑的威压。

    林玄言说道:「以后你便是这把剑的主人了」。

    他这句话并不是给赵念说的,而是对这柄剑说的。

    剑似乎听懂了他的心意,嗡得一声发出长鸣。

    赵念原本想以魔头之剑之类的理由反驳,但是那一刻,他竟然感觉自己与此

    剑剑心相连。

    那种奇妙的感觉玄之又玄,难以言喻。

    他深深地看了林玄言一眼,问道:「师弟,其实你可以修行的对吧?」。

    林玄言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朝着剑阁更深处走去。

    赵念站在原地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玄言看了剑阁最深处的那柄剑一眼。

    目光幽幽。

    他说道:「我只是剑宗的一名弟子,你的师弟,试道大会师父对你给予厚望

    ,不要让师父失望啊」。

    赵念抿着嘴,忽然开口问道:「师弟你要选什么剑?」。

    林玄言的目光从那柄曾经震烁古今的剑上移开了目光,那柄剑竟然难以抑制

    地发出了颤鸣,那是恋恋不舍,也似故人白发相逢。

    林玄言没有理会那柄剑的挽留,转身离开:「我没有要选的剑,我想自己弄

    一把」。

    赵念更加疑惑:「自己弄一把?」。

    「嗯。我在山下认识一个铁匠」。…………沿着山道向下,是一片乱葬岗,

    下了乱葬岗之后,有一片怪石横生的溪流,溪水溅成无数白色的水沫顺流远去。

    沿着溪流的南边走有许多几十丈高的老树,那里落叶堆积得很厚,蛰伏蛇虫

    ,一般人都会绕道而行。

    四月初春,清流涨水,无数溪流上浮满了细红落花,有鱼轻吻花瓣,一触即

    走,散成清涟。

    林玄言脚步一顿,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隔着数十步远,一袭漆黑的衣衫径

    直地撞入了视野中。

    那道黑色似乎很柔和,却显得那样刺眼,彷佛青天白日之下燃起的墨色焰火

    ,明媚得夺去了所有的目光。

    那是一个黑裙少女。

    因为背靠着参天古树,所以显得她的身材更为娇小柔弱。

    少女坐在岸边莹润的石头上,赤着的双足垂荡着溪水,她光洁的小腿轻轻摆

    动,轻巧的水珠和波纹像是一簇簇绽放的小花。

    林玄言心中微异,为何荒郊野外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少女?少女的长发如瀑般

    垂下,挡住了她的侧脸。

    她只是沉默地低着头,似是在看自己溪水中的倒影。

    她的长发太过漆黑,以至于无法分辨发丝,就像是画师用最浓的墨一笔垂下

    ,一气呵成。

    少女的身材很是美好,既不纤细也不臃肿,黑色裙衫贴着的粉背玲珑姣好,

    衣领上露出了一截如雪的脖颈,彷佛最深的夜色里温柔明艳的月光。

    随着林玄言步履的接近,踩碎落叶的沙沙声惊扰了静坐的少女,她忽然回过

    头,神色有些愕然,林玄言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他无法形容那种容颜,彷佛是

    极北雪地里盛开的野罂粟。

    那名少女见到林玄言,松了一口气,继续转过头。

    林玄言心中明白了几分,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偷偷跑出来,又害怕

    被仆人抓回去。

    林玄言心中想着铸剑一事,便没有太过逗留,继续向前,刚走了两步,他心

    中忽然一个悸动,还是转身走到了那名少女的身边。

    好言相劝道:「姑娘,这荒郊野外野兽横行,强人出没,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那名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目光像是几万米的深海。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外表纤弱,但是声音却很平静。

    林玄言微微惊讶,他看得出,这名少女身上根本没有修为。

    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少女的膝盖上放着一本古旧的书,封面的字迹已经难以

    辨认。

    她轻轻地涤荡着水面,裙摆均匀地覆盖在膝盖上。

    沉默寡言。

    林玄言下意识说道:「你这本书……很奇怪」。

    少女微微仰头,说道:「你也是」。

    林玄言皱眉道:「多加小心」。

    少女玉足涤水,波纹粼粼:「谢谢」。

    简短而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之后,林玄言不再废话,转身离开了。

    他看不出那本书的来历。

    但是如果真的是名门的小姐,那身上必有法器倚仗,安危也不需要自己关心。

    一路下山,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城里。

    他借着记忆来到了一座铁匠铺子的门口,铺子门口垂着一块熏黑的天蓝色旧

    布,隐约可以听见半开着的门里传来的打铁声。

    走到门口依旧可以感受到一股热气。

    林玄言犹豫了片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汉子抡着铁锤对着一块烧红了的胚子的捶打,火星四溅

    ,砧板上的铁胚被敲打得当当作响。

    那名中年汉子抬起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顺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

    抹了一把汗珠,汗水洒落,落在滚烫的砧板上,发出嘶嘶的声音。

    「客人要把什么样的刀?」。

    中年汉子问道。

    林玄言看着他,掩上了门,平静道:「我想要一柄剑」。

    中年汉子面露难色,苦笑道:「剑?公子莫不是在嘲笑我?这铺子已经一百

    多年没有铸过剑了」。

    林玄言没有理会他的说辞,自顾自地说道:「我要的剑要求不高,以雪花钢

    作为材料,不需要特殊的纹路,剑一定要薄要窄要轻,方便激发剑气就好。剑鞘

    用最普通的兽皮制作便可」。

    中年男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做剑不做剑,这大逆不道不说,而且我师父也

    没有教过我做剑的技艺,早就失传了,做不了做不了」。

    林玄言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为凡夫俗子铸造菜

    刀农具?」。

    那名中年铁匠忽然不说话了,他满是健壮肌肉的胸膛流淌下亮晶晶的汗珠,

    滴到通红的胚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林玄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承君剑,断龙剑,山君,诛邪,苍山雪

    还有……羡鱼」。

    中年铁匠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这些剑名,一言不发,两人四目相对,阴暗的密

    室里火星四溅,湿热压印的气氛终于被中年铁匠打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

    究竟是什么人?」。

    忽然他瞳孔一亮,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玄言的脸,语气中已然是震撼得难以

    言表:「是你?是你!不对!你不是……」

    林玄言点头道:「是我」。…………第三个月相安无事。

    第四个月,试道大会的前一天,林玄言下山取剑,整个过程两人没有任何只

    言片语的交谈。

    试道大会的前一天,林玄言深夜来到了碧落宫的门口,那一夜碧落宫的烛火

    没有熄灭,初夏风声温和,却依旧带着许多春寒。

    裴语涵推门而出走在寒宫的云台之上,遥望连绵群山,恰好遇见了林玄言。

    裴语涵今夜穿着单薄的衣衫,长发挽到了脖颈处,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系着,

    发带垂下,顺着玉背垂到了纤细的腰间。

    腰间束着裙带,深青色的百褶长裙素素婷婷,裴语涵向来不施脂粉,如此打

    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林玄言神色恍惚。

    人生若只如初见,便大概是这样的情景吧。

    林玄言上前行了个礼。

    裴语涵见到了他,微微诧异:「玄言怎么还不睡?明日便是试道大会,要早

    些休息」。

    林玄言笑道:「师父不也还没睡么」。

    裴语涵不言语,缓缓走到了云台边,像是有重重心事。

    林玄言问道:「师父是在怪我当日把季易天给你的信撕了?」。

    裴语涵摇头道:「这些本就是我的丑事,是我自己无能,怎么可能怪罪到自

    己徒儿身上呢?」。

    夜色馨宁,月色清幽照人。

    林玄言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种拦腰揽入怀中的冲动。

    忽然,裴语涵问道:「玄言,我听念儿说你下山去铸剑了?」。

    林玄言没有否认。

    她又问:「剑阁如此多的名剑,为何要自己去铸?」。

    林玄言答道:「那些剑都有过主人了,用起来总觉得不算趁手」。

    裴语涵点了点头:「这次试道大会结束之后,我们恐怕便要离开这里了」。

    林玄言问道:「师父您对我没有信心也就罢了,对赵念也没有信心?」。

    裴语涵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悠悠叹息。

    自言自语道:「试道大会开始了……」。

    长夜漫漫,夜色如水,花树如雪,照得伊人皎洁。

    …………承君城的中央,原本镶嵌在广场中央的四块表面平整的巨石悬空而

    起,浮在广场的中央。

    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十个名额散给其他势力争夺,最终参加试道大会的

    便是十六个门派,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四名弟子,所以一共参加的便是六十四

    名弟子,采取抽签制。

    但是今年只有六十三名。

    因为寒宫剑宗只有三名弟子,所以注定有一个人会轮空。

    等到裴语涵师徒三人到来之时,承君城已是日上杆头。

    人流云集,成堆。

    放眼望去人海浩浩荡荡,门派各色的校服聚集一起,有人互相行礼问好,有

    人双手环胸神色桀骜,有人挥拳通臂跃跃欲试。

    但是这些热闹和喧哗似乎与他们无关。

    裴语涵驭剑至城门口便再收起了飞剑,步行入城。

    虽然贵为六大宗门,但是早已名不副实,自然也不好驭剑城中。

    越是临近试道大会的武场人流便越是拥挤,幸而早有王朝的侍卫开辟了专门

    的道路供门派众人通行。

    承君城的中央,原本镶嵌在广场中央的四块表面平整的巨石悬空而起,浮在

    广场的中央。

    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十个名额散给其他势力争夺,最终参加试道大会的

    便是十六个门派,每个门派最多可以派出四名弟子,所以一共参加的便是六十四

    名弟子,采取抽签制。

    但是今年只有六十三名。

    因为寒宫剑宗只有三名弟子,所以注定有一个人会轮空。

    等到裴语涵师徒三人到来之时,承君城已是日上杆头。

    人流云集,成堆。

    放眼望去人海浩浩荡荡,门派各色的校服聚集一起,有人互相行礼问好,有

    人双手环胸神色桀骜,有人挥拳通臂跃跃欲试。

    但是这些热闹和喧哗似乎与他们无关。

    裴语涵驭剑至城门口便再收起了飞剑,步行入城。

    虽然贵为六大宗门,但是早已名不副实,自然也不好驭剑城中。

    越是临近试道大会的武场人流便越是拥挤,幸而早有王朝的侍卫开辟了专门

    的道路供门派众人通行。

    俞小塘忽然伤感道:「这会不会是我们参加的最后一次了?」。

    裴语涵闻言脚步也不由慢了下了,她抬起头,环顾这泱泱城池,她没有太多

    留恋,只是有些伤感。

    不向寡言的赵念开口道:「只要签不太差,说不定可以」。

    林玄言发现裴语涵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一路走来,他听见了很多闲言碎语。

    那些闲言碎语最多的便是关于陆嘉静的。

    因为陆嘉静的原因,大家彷佛对于这次大会的比试都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一

    来是因为萧忘一枝独秀,而来是因为陆嘉静的名气实在太大太大。

    林玄言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心里染上了一丝难以擦去的尘埃。

    虽然试道大会的第一可以获得资格。

    但是就算他能拿到第一,以他剑宗弟子的身份定然会被千般阻挠。

    六月阳光流铄,正午的阳光将整座城市照得无比明亮,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燥

    热。

    这座城市的中央早已被几位大道师遮蔽了起来,温度也是最为宜人。

    来到了寒宫剑宗专属的位置上。

    放眼而去,虽然每个宗门来的名额都有严格限制,但是看上去依旧浩浩荡荡。

    与剑宗比邻的便是阴阳阁。

    立在阴阳阁最高处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他已经活了几百年,但是看

    上去依旧极为年轻,丰神俊朗不输少年。

    那一袭巨大的绘着阴阳鱼的玄白道袍灌满风一般飘摇着。

    看上去极有气度。

    看了一眼,林玄言便确定此人是季易天。

    他默默把他的容貌记在了心底。

    季易天不露声色地朝着裴语涵看了一眼,裴语涵感受到了目光,但是她没有

    看他。

    年轻男子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遥遥地望着悬浮在场中央的四座

    擂台场,目光黑曜石般幽邃。

    场间忽有骚动。

    赵念忽然正襟危坐。

    俞小塘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方才进场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萧忘」。

    林玄言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了一会,他问道:「是那个长得很高很帅的

    么?」。

    俞小塘摇头道:「是那个」。

    林玄言这才注意到走在前面有一个矮小的少年,那个少年的骨骼像是少女一

    样的小巧,他的头发泛着暗红色,用丝线系着。

    他算不上眉清目秀,也算不上刚毅俊朗。

    看上去简简单单,很不起眼。

    但就是那样一个人便是王朝最天才的少年。

    林玄言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

    俞小塘不知道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评价有多高。

    反而觉得不错两个字太低了,撇着嘴说道:「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陆宫主那

    般神仙似的人物就要被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给……」。

    俞小塘毕竟是女孩子家,说不出什么粗鄙的话语。

    林玄言白了她一眼。

    正欲开口,他忽然神色微动,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邻座不远处的阴阳阁走来了一位少女,少女安安静静,从看台后的小洞天里

    走出,一身黑裙均匀地覆盖到小腿上,睫毛低垂,看着脚下,她一身唯有墨色的

    裙裳和雪白的肌肤。

    就像是雪白稿纸上绘成的少女。

    俞小塘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顺着望了过去,也呆了呆,半响才说道:「太

    好看了」。

    林玄言问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俞小塘不屑道:「第一次见面就打听别人女孩子的名字,师弟啊,虽然你平

    时看上去一本正经,但是花花肠子一点都不少啊」。

    林玄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一直沉默的裴语涵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那个人应该是阴阳阁阁主的女儿。据说是整个阴阳阁唯一一个不能修行的年轻人」。

    林玄言哦了一声,多看了那名少女一眼。

    俞小塘踮起脚尖远远望去,每一次看到如此云集的人潮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

    的害怕。

    她也知道,剑宗每次来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三名弟子能在这个海洋里腾起什么波浪呢?何况这个场间,天才有如过江之

    鲫啊。

    一个秃头的胖子来到了剑宗的场地前,神色一脸讶异:「呦,不得了不得了

    ,我还以为剑宗早没了呢。裴剑仙真是持家有道,居然还撑着,真是令高某佩服

    啊」。

    裴语涵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劳高宗主关心了」。

    那秃子见裴语涵如此冷冰冰的模样,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走进了一步,他

    笑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也挤在了一起:「裴剑仙啊,若是以后你们剑宗真没有去处

    了,其他地方不敢收纳,我璇顶派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接纳仙子啊。还奉你做首

    席客卿?」。

    裴语涵冷冷道:「不劳挂心」。

    对于裴语涵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