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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明神女录】(9)

到出神入化的剑术暗杀了一个

    九境修士。从此天下闻名。」

    裴语涵对于这段历史有些印象,曾经她不想练剑的时候师父便给她讲故事,

    那时候便提到过这江湖剑。

    最后林玄言笑了笑:「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岩深吸一口气:「受教。你觉得你的剑已经可以快得过六境修士,甚至七

    境的萧忘?」

    林玄言没有回答,只是说:「你来到底想说什么?」

    李岩盯着他认真道:「我只希望今日之后,我们还能再堂堂正正再战一次。」

    锣鼓声敲响,林玄言没有回答他,只是摆了摆手道:「我去抽签了,祝我有

    个好手气吧。」

    李岩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盯着他,脸色阴沉得骇人。

    一直在旁看戏的季易天望着裴语涵,饶有兴致道:「魔宗之剑,江湖之剑,

    你们剑宗今年真是好大手笔。」

    裴语涵漠然道:「魔宗之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易天道:「裴仙子莫要和我装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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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语涵冰冷道:「小塘那一剑是我根据魔宗之剑脱胎出来的一招,虽然样式

    接近,但是本质却相去甚远。难不成季阁主以为以小塘这个年纪居然可以用出三

    千年未有的一剑?」

    季易天哦了一声,顿了顿,说道:「既然是仙子自创一剑,那你们宗门其他

    弟子是不是也应该都习得了这一剑才对?以裴仙子的性格,总不会唯独偏袒小塘

    吧?」

    裴语涵面色清冷,不再说话。季易天当是她懒得纠缠。实则裴语涵害怕言多

    必失,因为这一剑,连她自己都挥不出来。

    此刻林玄言和其他十五名对手一起走到签筒之前,其中十六人中,阴阳阁和

    玄门的弟子便各占了三人。大家都觉得冠军便会在这两个最如日中天的宗门中决

    出。

    萧忘有意无意地靠近了林玄言,低声道:「虽然我的师弟师兄都说你的剑道

    是邪魔外道,走的是野路子,行而不远。但是我对你还是蛮欣赏的,萧某想领教

    一下,你的剑到底能多快。」

    林玄言直截了当道:「我不想抽到你。」

    萧忘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觉得理所当然。他伸出两根修长且骨节

    分明的手指,夹出了一根竹签,他甚至没有多看竹签一眼,因为他不关心对手是

    谁。与谁一战对他来说都一样。

    林玄言抽了一支,上面写着七。恰好他身边的一个头戴湛蓝色抹额的宗门少

    年也举起了一根书签,上面写着七。林玄言侧过头看了一眼,他也下意识望了林

    玄言一眼,眼中难掩兴奋神采,在实力稍弱的几个人中,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抽到

    林玄言或者那位季家的大小姐。

    抽签很快结束,众人配对竹签,都知道了自己的场次和对手。

    悬浮在空中的比武场已经由四个撤成了面积更大的两个。有四位修为高深的

    长老坐镇四个角落,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林玄言抽完签之后无心观战,回到洞天继续照看小塘。

    季大小姐拿起竹签对着天光看了又看,清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接天楼第十层,一位青裙女子坐在床榻边缘,赤着娇嫩的玉足,衣裙散乱,

    甚至没有遮住断崖刀削般俏丽的香肩。她虽然裙带半解,玉钗横斜,青裙下摆甚

    至被撕裂开来,雪白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但她面目依旧矜贵清冷,深青色的长

    发顺着肩膀写意地落在胸前。她轻轻将衣襟扯过,遮住露出的半只美乳。而衣扣

    被扯坏的青裙哪里能够包裹得住那波涛彭拜的乳峰,两团美肉死死地撑着衣料,

    几乎都要裂帛而出。

    虽是白日,接天楼里依旧灯光辉煌,穷奢极欲的装潢不至里,她一身青裙仿

    佛半开半掩的莲花,娴静皎洁,将圣洁与媚色完美地融入在了一具身体里。

    虽然室内灯火明亮,却终究比不了外面明媚的天光。所以一个修长的人影出

    现在门口之时,望上去仍旧像是一道漆黑的人影。

    那个人影走进了室内。就像是云台之上流入的一道浅浅月光。

    陆嘉静望着那个人,淡然道:「你也来看我笑话了?」

    来者是一个一头银发的女子,她的身段虽不似陆嘉静一般好到夸张,却也是

    玲珑毓秀,她的皮肤极好,细腻滑嫩得宛如吹弹可破。那头最有代表性的银发披

    在描金黑袍之上,只露出一双小巧的耳朵,望上去如同夜的精灵。

    所有人只要见过了她的相貌便知道她来自哪里。

    中天悬月失昼城。海上仙岛南宫,三万户琼楼玉宇,十万里月海绕城而过。

    那里的人男女相貌都很美,都是一头银白色长发,擅长乐器。男女皆已南为姓。

    那里终年见不到阳光,永远只是明月星辰。

    在人间大陆上,失昼城似乎只是个传说。但是人们都知道那是真实的,因为

    每次试道大会,失昼城都会派大使渡海而来观望。

    银发女子清然道:「自然不是。姐姐说,如果那些人对宫主做了过分的事,

    所以恳请宫主前往失昼城清修,不理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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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嘉静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漠然道:「不必了。本宫自有自己的道路,

    崎岖甚至耻辱都好,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银发女子不解道:「所以你甘愿几日后当着万人的面做那种事情?」

    「有何不可?」陆嘉静冷笑。

    银发女子叹了口气:「痴情总被无情误。」

    陆嘉静不予理会,问道:「为什么来的人是你,以往你们不就只派遣一名大

    使么?今次为何你这个三当家亲自来了。」

    银发女子道:「失昼城上近日星光黯淡,孤狼北移,三宿无光,凶兆。这次

    试道大会恐有动乱,姐姐担心城中几位故友的安危,故让小妹来看看。适当时候

    可出手相助。」

    陆嘉静蹙眉道:「你姐姐恐怕多虑了,承君城十三道城门十三座金身震国鬼

    将法力玄通,而乾明殿中的那一位就更不必多说。即使是浮屿上的大长老也绝对

    无法硬闯神殿。」

    女子道:「正因为如此,便更加非同小可了。」

    陆嘉静站起了身子,没有了双手的遮挡那些衣物便如流水一般肆意淌下,挂

    在雪白的臂膀和躯体上,似乎轻轻一动便会落下,青白相间的景致里,胸脯高挺,

    娇臀圆润丰盈,私密若隐若现,艳丽逼人,即使是银发女子见了也不由暗自赞叹。

    只是想了那些,银发女子便又心中遗憾。她想再劝说陆嘉静前往失昼城,但

    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陆嘉静知道她的心意,平静道:「嘉静自幼在轩辕王朝长大,看了几百载日

    月翻覆,在这里经历过很多事遇见过很多人,虽然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过眼烟云,

    但是一点点堆积在道心里,也绝非可轻易斩断。而我的证道契机亦在这里,纵使

    此刻我现在一身修为废了大半。但是我始终相信我能走到更高的地方看更远的风

    景,这其间受些委屈又如何呢?大道无穷多,一人选一条便是了,替我谢过你家

    姐姐。」

    银发眸子里似是捣碎了星光映照的河水,良久她才缓缓道:「道心之向,何

    来通途。宫主既愿破而后立,绫音便也不再勉强。」

    陆嘉静又道:「绫音还是快离开吧。那个死胖子回来看到你,怕又要念念不

    忘了。」

    名为南绫音的银发女子无奈地笑了笑:「那个人是轩辕帘?」

    陆嘉静点头道:「三皇子轩辕帘。」

    南绫音无奈一笑:「大皇子暴毙,二皇子失踪,而皇帝极其宠爱的四皇子却

    也无故消失宫中,竟然真能轮得到他上位。不过即便如此,当今帝王尚且安康,

    等到他坐上皇位大概要十年不止吧。」

    陆嘉静嗯了一声:「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陆嘉静平静道:「他有恩于我,我略施薄报,理所当然。」

    南绫音不再多言,「绫音不宜久留,愿宫主早日找到自己的道。」

    陆嘉静淡然点头,目光看着南绫音消失在接天楼的身影。她走到窗边,抬头

    望去,半座承君城便都在自己的眼底。她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只是过了很久,她才怔怔道:「这里是我家?」

    …………

    试道的前四场已然比完,各尽全力,打得极为精彩,根本不惜伤筋动骨,一

    心求胜,最后场的胜者是玄门的一位得意弟子,名为孙道年,若不是玄门出

    了一个萧忘,那他便应是里面最夺目的星辰。

    第二场获胜更险,天云山大弟子周翼最后动用了门派秘法才堪堪略胜一筹。

    第三场萧忘以极快的速度胜出,第四场季昔年也短短三十个回合不到便击败

    对手。两位公认的天子骄子虽然未正式一战,却已然针锋相对。

    正在进行的第五场也是精彩至极,操控阴阳弦线的魏机与叶家长子叶知清打

    得难舍难分,叶家擅长暗器类术法,与魏机所在的天机阁有异曲同工之处,过往

    便时常有人争论天机阁与叶家孰强孰弱,这场两家最出色年轻人之间的较量便似

    乎是为了回答大家的问题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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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机的阴阳弦线诡谲多变,而叶知清的招法走的是凌厉的路子,不靠刁钻的

    角度,只靠用速度与力度将敌手一击毙命。

    两人自交战至今从未近身,而术法如刀,两人身影在场间不停变换,激发出

    的术法不知在空中交击了多少下。场间尽是术法刮擦空气爆出的猎猎风声,两个

    人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只剩下不停交错变幻的影子。

    而第六场却是极为儿戏,第六场是季婵溪的比试,而凑巧的是,她抽到的是

    同为阴阳阁弟子的郑锦,郑锦哪里敢对自家门派的大小姐动手,虽然他有六境修

    为,而季婵溪不过只能操控八相镜中的一相,还操控得极为撇脚,一般遇到五境

    高手便很难招架,但是此刻郑锦空有一身修为无法施展,被季婵溪追的满场跑,

    只敢防御不敢还手,一直到他瞥了一眼隔壁比武场,感觉打得差不多了,便主动

    举手认输。季婵溪便如此名正言顺地进入了前八。

    众人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观战的季易天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又没办法责备。

    魏机与叶知清的比试还在继续。

    林玄言从洞天中走出,恰好看见魏机的身影如猎鹰俯冲一般扑向叶知清,而

    叶知清也如毒蛇抬头一般冲击而上,这是两个人次正面交击,两道不同颜色

    的光华灼灼交融,扭曲,而只是一个刹那,他们身子便错了开来,向着两边倒滑

    而去,与此同时,他们身子都以最快的速度转了过来,双手掐诀结印,一道道暗

    器弦线飞羽般交错相击,恰好互相在空中击中,纷纷破碎凋落。

    林玄言走到裴语涵身边,裴语涵正坐着,她察觉到林玄言的到来,叮嘱道:

    「玄言,你的下一个对手是玄门的萧泽,萧忘的弟弟,他所修不过三式,一为拨

    云,二为拔鼎,三为开岳。但是这之前他的对手,没有扛过第二式的。你一定要

    小心。」

    林玄言俯看裴语涵披散的秀发,很想像过去一样揉一揉。听到她的嘱咐,便

    漫不经心道:「听着挺唬的。」

    裴语涵叹了口气,每次她的叮嘱林玄言都像是耳旁风一样毫不在意。

    而林玄言看着那个比武场,过了会忽然说:「魏机输了。」

    场上依旧难舍难分,两人皆未显露明显颓势,而裴语涵凭借化境修为自然可

    以清楚地察觉到场上每一个气机的变化,也知道魏机开始渐渐不支,但是林玄言

    毫无修为又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仅仅凭借异于常人的视力?

    林玄言看着一脸疑惑的裴语涵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而已。」

    未等裴语涵仔细咀嚼其中意味,叶知清的身影忽然以比方才快不止一倍的速

    度移动,那些本来空无一物的空气里忽然炸开无数碧色的翠芒!原来方才的一切

    进攻不过是布局蓄势罢了,叶知清的身影随着漫天翠芒纷纷落下,这是蓄力许久

    之后的致命一击。魏机连忙将阴阳弦线布于胸前,翠芒被弦线切割而过,发出刺

    耳而尖锐的声音。

    整个场间像是被翠色笼罩的染缸,偶有一两条黑白弦线极其突兀地纵横其间。

    过了许久,风平浪静。叶知清依旧站着,而魏机单膝跪地不停喘息,满脸不甘。

    等到两人退下,林玄言便一句话也不说地朝着台上走去。一百八十二级台阶,

    他依旧缓缓拾级而上。但是这一次场间质疑和嘲弄的声音小了许多,许多宗门的

    女弟子这才发现原来剑宗竟有如此清秀英俊的少年。又十分惋惜他如此天才竟不

    能修行,否则何必走江湖剑这种大道无期的野路子。

    他若不是剑宗便好了。若可以修行便好了。许多人都有些惋惜。但也有许多

    人心中不屑。

    一个曾经如此鼎盛的宗门如今要靠这些旁门左道维持,何其可笑可怜。

    林玄言走到台上之时,萧泽早已立在对面,一身拳意流泻,犹如待喷薄的火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