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身上踹去,口中大骂:

    「你这婆娘懂得什么,今日爷儿运气来了,这趟出去定要大杀四方,你休要在此

    聒噪,坏了运道。」

    王氏被这一踹,本就浑身无力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松了双手,仰面倒地。

    王福安不顾婆娘死活,出门奔当铺而去,换了银两便进了赌坊,直赌到太阳

    西斜才转回家去。不知是王福安走了财运,还是他那死去的老爹显灵,他今日竟

    赚了许多银两,他心中高兴,买了酒肉回家,心中盘算照如此赢法,不出三日定

    然能发一笔横财,能够恢复老爹时的风光也说不定。

    第二天王福安早早便去了门,在赌档里昏天黑地的杀了一整天,这次他竟又

    赢了些许银钱,他知自己是真真走了财运,想不赢钱也难。想到自己就要发达万

    分得意,男人的事婆娘懂个屁!他买了些酒菜,又捡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这才

    哼着小曲回家。

    第三天王福安仍就早早起身,趁王氏出门做活计,捡了块干净床单把家中银

    钱细软尽数包了奔赌档而去。

    也许是王福安的财运尽了,赌得半日,竟连着输钱,眼看自己带来的银钱越

    来越少,心中急躁,下的赌注却是越来越大,说来也邪性,竟是输了个精光。王

    福安憋了一肚子火,哪里肯就此收手,向赌档借赌资翻本。一直赌到太阳西斜,

    王福安再也赌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赌,而是赌档不再借钱给他,他已经把自己

    全部家当都输了出去,包括家里那个正给他准备吃食的婆娘。除此之外还欠了赌

    档一百余两银钱。

    这次王福安真个是输得清洁溜溜,老婆被人领走了,家中桌椅板凳一应物事

    全都被人抬走了,他除了一身破衣烂袄,就只剩下租来的一间空空的旧屋。

    入夜,远处有丝竹之声远远飘来,本是清幽雅致的曲子,在王福安听来却像

    是要送他去阴曹地府的断魂歌,他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耳边回荡着追债人临走

    时说的话:「早些还钱早些赎回婆娘,要不然在窑子里受惯了爷们儿的家事,纵

    使你赎回去也再难让她快活。七分利,半月不还打你一顿,一月不还断你根手指,

    再不还去你只耳朵。」

    慢说是半个月,就算是明日的吃食都没了着落,等不到被人打死,他先就自

    个儿饿死了。王福安不想死,他才十九岁,怎么能就此死了,跑路?连路费都没

    有,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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