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头才从回过神来。
脖子如同生锈的机器人一般，极其缓慢的扭动，先是看看躺着的大儿子，后又看看一旁的老妻，精神似乎有些恍惚，颤声的问着老伴儿：“老婆子，刚刚，刚刚老大是不是坐起来过？他是不是还同我说话了？”
余婆子抬眸看向顾老头，怒气冲冲道。
“我说你这死老头纸能别废话嘛？难不成你刚刚看到的是贵？难不成你刚刚是在同鬼说话？”
“你……你……”顾老头浑身哆嗦得很是厉害，双眼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以及绝望与愤怒，哆嗦的手指指向大儿子，结结巴巴好一阵，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随后猛的喷出一口血来：“噗~~~”
“老头纸？”余婆子吓得半死，急忙脚手并用的慌忙爬了过去。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顾老大背对父亲，一听父亲终于稍微安静了，母亲又来上演鬼吼鬼叫，气得猛一下坐起来，刚一转身，就看到父亲嘴角不停的溢出猩红的鲜血，当时就吓得慌了，不过，在慌神了短暂的片刻后，脸上的慌乱之色便褪去了。
“爹，儿子刚刚不是都劝过你了吗？让你保留体力，别这么折腾，你这又是断腿，又是吐血的，你还想不想熬到出狱的哪一天了？”
顾老头一听这话，嘴里的血越发往外流得多了。
这真是他那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和看重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吗？
他这一双腿是为什么断的？
他为什么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会来承受牢狱之灾？
他压榨全家人的血汗钱供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头来，就供出来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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