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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戏很多的迹部君

到这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更伤心了,眼眶也是红的,鼻尖也是红色,哭着哭着还要打嗝。/p

    等呛住了,还要哼哼两声,伸手抽张面纸都捂不到眼睛上,于是园子更加生气了,一边哭一边还要发脾气,除了抱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的国家和平,还要抱怨辣眼睛的面巾纸。/p

    急的小兰一会儿给她擦眼泪,一会儿要去夺酒瓶,最后还要把她按在桌子上,才能好好的摸着脑袋让她听话。/p

    那种微妙的幼生感极强的激起了店内其他客人的耐心,直到小兰硬生生把她扛起来塞进包间为止,满店的客人除了忍不住笑了的,居然没有一个发出疑义。/p

    其中一个看着就很和善的大妈,还好笑的拍了拍园子的脑袋,然后送了她俩几瓶酸奶。/p

    那会儿园子呜咽着趴在小兰背上,拿了人家的酸奶瞬间就卡壳了,红着眼睛愣愣的说了句谢谢,跟按了暂停一样愣了一会儿,又像是突然启动一样瞬间恢复原状,然后抱着她的酸奶瓶子继续哭。/p

    毛利兰把她放在包间的座椅上捂好,拿着手机出去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p

    她先要通知铃木家来接人,顺便还要跟毛利小五郎说一声,她今晚可能要留宿园子家照顾她。/p

    小兰一走,包厢里就剩下了园子一个,她痛快的哭高兴了,又安安分分的把酸奶喝完,等了半天还不见小兰回来,懵着一双眼睛就出了包厢的门。/p

    她现在想上厕所。/p

    一般情况下,跟醉鬼讨论方向感是不道德的,铃木园子现在还能站的好好的走直线,就是已经礼仪课程出类拔萃的表现了。/p

    园子主要是沿着眼前的红地毯走,遇到岔道就跟着拐弯,因为脚步虚浮,速度也不是很好把控,再拐到不知第几个弯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撞塌了一堵墙。/p

    一道外形崎岖、还雾蒙蒙的矮墙。/p

    那股反作用力嗑到脑门上的时候,园子的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一片的小星星,但在她倒下之前,竖在她面前的这堵墙却像是泡沫一样,率先消弭的无影无踪。/p

    等园子蹲在地上缓过神来,眼前就剩一双穿着黑色西装裤的大长腿了。/p

    好长的腿。/p

    无奈园子的脑子现在被酒精灌满了,所以在失了智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与腿无关。/p

    她想的是:这家店的柱子真细啊……/p

    于是她一边嘟囔着“这么细的柱子不会压断吗”,一边慢悠悠的伸手准备去拽人家的裤子。/p

    先是试探着在膝盖的地方戳了戳,没等到任何反应,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开始感概:柱子虽然造的细,包的还是挺严实的,拿这么光滑的高档面料包柱子,真不愧是高级饮食店……/p

    如果园子此时是正常状态,那么只要她稍稍抬起头来,便能看到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上的表情,正好是个大写的惊疑不定。/p

    铃木园子的脑筋放肆的绕着地球跑了一圈后,终于是去洗手间的意向重新占据了主流,此时她的脚已经蹲麻了,木愣愣的原地打个嗝之后,干脆伸手拽上了眼前的裤缝中线,卯足了劲就开始硬扯。/p

    靠着这股靠蛮力,分分钟都要把人家的裤腰带扯断了,然而脚软的园子还是没能站起来。/p

    眼见裤子要掉,一直毫无动静的受害者终于想起了需要自我拯救。/p

    于是,就在园子放弃站立准备干脆躺地上算了时,一双缠着绷带的手掌轻轻穿过她的腋下,用一种类似于小姑娘捧洋娃娃的姿势,捏住园子双臂,轻而易举的就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p

    铃木园子两脚不着地的悬在半空中,看哪都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有个人。/p

    她努力张着无神的眼睛对了半天的焦,终于准确的对上了举着她这人的双……单眼。/p

    小醉鬼从茫然到面无表情,从面无表情到眉头紧皱,最后定在一个严肃认真的表情上。/p

    的场静司静静的与她对视着,准备听听这醉成了一团的家伙准备说什么。/p

    事实上,沉默的时间远比他预料的长,醉鬼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打了个嗝,接着又打了个嗝,看样子再过一会儿,便能就着这个姿势干脆的睡过去。/p

    女性在这种姿态下肯定远远谈不上优美,但他手上这姑娘却洒脱的很,眼皮浮肿鼻头发红,反而衬出了种五官格外娇小的感觉,让人看着只觉得真是委屈巴巴的不行,再配上这个四仰八叉还不停点头的姿势,反而和本身气场达成了微妙的一致。/p

    看样子她醒着的时候,应该是挺吵人的。/p

    猎妖师家的扛把子饶有兴致的观察了半天,越看越觉得自己手上托着的这不是个女孩,而是个昏昏欲睡的鹃莺幼鸟。/p

    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呢。/p

    的场静司神色不明的眯了眯眼睛:他这次本来只是来谈生意的,主要目的是确定这次的雇主身边是什么东西有古怪,等回去了,好把大单子合理派发给家族旗下的专业人士。/p

    ——哪知道这位财大气粗的雇主身上居然不是妖魔也不是鬼祟,而是不知道搁哪招回来的晦瘴。/p

    晦瘴这东西,就好比固化了的霉运,又或是灵异些的毒气,沾了就脱不掉,只能一路倒霉一路虚弱,最后生生把自己拖死。/p

    他们家不擅长干这活儿,倒是大和尚或是修行深了的巫女,能通过念诵经文一类的方式慢慢削弱祛除。/p

    稍微看出点眉目后,的场静司不动声色的拒绝了雇主的敬酒,满桌子的菜肴他一口都没敢碰,毕竟这东西的传播十分轻易,而且没有任何人数上限,他雇主一会儿喝多了情绪失控,搁这儿轻轻打个喷嚏,满包厢的人怕是都要被拖累。/p

    就在的场当家的思考介绍给哪家神社才能揽到更多的中介费时,雇主先生突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等那道能刺破耳膜的尖利叫声响起,他才哭笑不得的赶鸭子上架准备干活儿。/p

    祛晦瘴他根本不懂,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都是托除妖十家资料丰富的福了,驱鬼虽然不擅长,但将就着还能干——但此时此刻,是一只不知道哪来的女鬼,莫名其妙的和一团晦瘴融成了一体!/p

    你家的瘴气会成精啊?/p

    这到底还能打不能打了?!/p

    他本身算是半个武斗派,身上的符咒是全是七濑装给他备用的,没撑过一刻就被腐蚀了大半。/p

    依照记载,沾上晦气后,自身便会不断虚弱,一边虚弱还要一边倒霉,依照的场家的地位,他请求神宫的巫女出面祛瘴也是可以的,但虚弱意味着他的实力会减弱,压抑着眼睛的封印自然也会松动。/p

    如果这段时间内霉运上身,恰好被那追索的场眼睛的妖魔找上门来……/p

    简直画美不看。/p

    的场冷静惯了,这会儿也没什么后怕的情绪,只是越发稀奇的盯着这个女孩子。/p

    他将已经半睡着的园子揽在了怀里,拇指结着奇怪的手势卡在了她颈动脉上。/p

    的场静司感受着毫无异常的脉动,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嘴角。/p

    这会儿看起来倒是个正常的小酒鬼了,但在一刻钟之前,她踏进这方拐角时,那堆围了他将近半个小时,连符咒都能腐蚀、人挨都挨不得的晦瘴,却在碰到她的一瞬间发生激变,像是烈日下哀嚎的细雪,被她身上那股突然涌出的汩汩白光,于无声间消融的一干二净。/p

    大名鼎鼎的猎妖师再次细细嗅了嗅空气中的余味。/p

    比起巫女燃香起舞时弥散出的微弱能量,那分明是更加精纯、也更加强大悠久的——属于神明的气息。/p

    在这短短的几个音节感叹完毕之时,的场静司就已经收起了向她坦言异常的想法,漏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恰到好处的眯了起来,用温和又值得信任笑容,悄无声息的掩盖了那一瞬间的惊诧。/p

    “这么说,”除妖师先生不动声色的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毫无意义的把感叹重复了一遍:“这还真是个挺严重的问题呢。”/p

    铃木园子站在原地愣了愣,总觉得大师身上有什么微妙的东西突然不一样了。/p

    “至于要怎么才能解决……”/p

    的场静司看着她茫然的神情,意味深长的轻轻勾起了嘴角。/p

    在他开口的时候,园子确确实实的、察觉到了一股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距离感,但在并不知道的场大当家之前那一场内心戏的情况下,她只是按照经验稍作分析,然后得出了一个看似可信的结论。/p

    看来这单子已经成了,大师为了震慑她这样满身铜臭的凡人,怕是要开始装逼了!/p

    于是她满怀期待的咽了口唾沫,紧紧盯住了大师被符咒盖住的眼睛。/p

    ——要这么小心的藏起来,应该是有很厉害的神通吧?/p

    比如写轮眼啊轮回眼啊什么的……/p

    等等。/p

    铃木园子摸了摸下巴,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词好深奥啊,轮回眼她从字面上,倒是勉强能猜出来大概什么意思,这个写轮眼是干啥的?/p

    然而她愁了没几秒钟,就轻易的放弃了继续难为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克人的问题,他们家三个中老年人还等着成功招赘呢!/p

    的场静司端过手边的茶盏,轻轻挨了挨嘴唇。/p

    虽然不能做自己家地里的萝卜了,但她依旧是是只看起来便招人喜欢的小鸟。/p

    的场静司突然发现,这姑娘的眼神杀伤力意外的大,坦坦荡荡中充斥着纯粹的期待。/p

    他虽然还是个单身,但被她满怀期待的紧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像就突然能理解那些“在小孩子面前吹了牛、后面咬牙切齿也要找补回来的父母”是个什么心情了。/p

    ——如果是被那么一双透亮的眼睛全心全意的期待着,你根本就没法做任何让她失望的事啊。/p

    原准备忽悠两句好揭过这件事,但除妖师终于还是被她看的败下阵来: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当是一笔普通的生意好了。/p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在对方亮闪闪的注视下,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张名片,说:“你说的问题我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大部分人就必然看不出来,具体怎么解决也不好定论,你照着地址去找这个地方,她们擅长解决这些问题。”/p

    不,其实是她们才有可能看出你有什么问题。/p

    这是园子今天收到的第二张号称名片的彩色卡片纸,不过和的场的画风不同,这张名片上的背景是一座深山,左侧影影绰绰的p了一位妙龄少女的剪影。/p

    园子结果名片搁掌心捏好,一时半会儿的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换人。/p

    她不自觉的又去啦大师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说:“可大师你之前不是还说……我身边有哪里不对吗?”/p

    虽然被揭穿话语前后的矛盾,但的场静司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特别自然的笑着回答他:“触类旁通下能看出点痕迹,但修行的侧重点不同。”/p

    ——毫不心虚的掩盖了自己其实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只是准备诱拐他人的窘境。/p

    园子拿着两张名片对比了半天,到底没搞明白大师他们这一行是怎么分的专业,但她配合的做出明白了的样子,可认真的“哦”了一声。/p

    铃木园子拿着那张名片,觉得自己黯淡无光的相亲之路总算遥遥望见了一丝曙光,小心的把名片放兜里揣好,热情的准备送救命恩人出门。/p

    的场静司刚站起来,园子已经从门边的衣架上拿下他的外套,双手提着准备好了。/p

    除妖师在她亮丽灼人的目光下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似的抬起了双臂。/p

    他以为这姑娘准备帮他把外套穿上,结果等对方煞有介事的把西装外套随意的披在他肩头时,的场静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傻姑娘姓铃木,估计根本就没学过给人家套袖子展衣服的活儿。/p

    还没等他犹豫完、要不要把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拿下来重穿一遍时,铃木小姐已经推开了包厢的大门,一手等在身前,谦恭有礼的做出了请走的样子。/p

    然后她开始继续用那种让人压力巨大的、亮晶晶的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的场静司看。/p

    ——大师,你看我把门都给你开好了!/p

    的场静司被她这个样子弄的啼笑皆非,被看了整整三分钟后,还是默许了她的行为。/p

    临出门前,铃木小姐可高兴的喊了句“大师再见”,惹得除妖师下意识便又伸手在她头:你的女儿,是不可能嫁人的。/p

    大师到底干什么的他不清楚,但现在能有这么个大师冒出来,最起码证明了当时黄金老头那句话,并不是闲来没事想诅咒他们家的。/p

    于是这个周末,原定即将开始的第六次相亲计划暂时搁浅,铃木园子在毛利兰的陪同下,花一个周末的时间去了青森县。/p

    青森境内有三大灵场之一的恐山,传说中是联通人间和黄泉的地方,铃木园子早前对恐山的印象,大都来自电视剧和电影。/p

    招魂者的特长是请灵,请各种神佛幽灵、花草树木,以此为凭,可以问到很多不可知事物的答案。/p

    而恐山的特殊之处在于,只有这里的招魂者才能被称作市子,而市子,在日本这个国家,是传统意义上公认的美女代称。/p

    事实上,园子并没有在恐山遇到任何一个大美女。/p

    拿了名片后从一团雾气中出来招待她的,是个皱纹缩成了一团的老太婆,而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正式接活帮她请神的,是个小丫头。/p

    虽然小丫头长得也是挺好看的啦,但是园子努力确定好几遍,愣是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姑娘,她是个小学生,还是个国中生。/p

    ——毕竟小学六年级和国中一年级中间,也就差一岁而已啊!/p

    “你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p

    园子被突如其来的冷淡声音问的一愣,接着眨了眨眼睛,特别自然的回答说:“看你漂亮啊。”/p

    恐山安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p

    紧接着,顾客小姐又自顾自的感叹了起来:“可是你看着也太小了……”/p

    恐山安娜一般情况下不毒舌,不过她有点使唤人的小爱好,要是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在仪式开始之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她虽然直接不会动手脚,但在仪式过程中加些繁琐的的步骤折腾折腾顾客,那也还是可以的。/p

    但当她对上顾客小姐的眼睛时,突然有些意外的发现:这位小姐真的是全心全意震惊于她的年纪小。/p

    比起之前大部分人的态度,她那个震惊中夹杂着好奇的眼神,更类似与之类单纯的赞叹。/p

    于是恐山安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难得开口解释了一句:“之前负责这些的是白石不是我,她前一阵子跟着花开院家的秋房跑了,我来顶替一段时间而已。”/p

    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最少有三个词园子听不懂。/p

    但她习惯了摆花架子,所以在连是个人物名字、还是方位副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依旧像听到了天大的八卦一样,摆出标准(略浮夸)的震惊脸,沉思着点了点头。/p

    一刻钟后,仪式正式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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