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而起，逐渐增多的烟灰后面，猛吸一口后一圈腥红。掸掉烟灰再猛吸，感觉口腔和牙床吃紧，无意识地说了句：都四五十的人了。
汪超挪下床，自斟自饮。他要喝点酒平静心情。独酌无亲，对方的癔语让房间里外似乎霜天寒彻。一只苍蝇突然降落到桌上的散钱上，汪超款移粗指，猛然一拍，把手上的蝇血往烟上一抹，深吸一口，烟头的红映着烟上的血，让他酒感上来，猛喝了一杯，眼里发出锈铁一样的黑光，骂起苍蝇：日你妈的功夫再好也怕狗咬。
面上今日老昨日，心中醉时胜醒时，汪超又仰口一杯，想起解放战争时的通识：如果都说可以打，必胜；如果彭德怀都说不能打，必败。烟屁股相接，又点起一支，慢慢吸将起来。右手拇指持续按遥控器上的“节目+”，百多个台调了几轮也没找到个合适的。
关门家里坐，烦从天上来。尽管对方强调只是就事论事，只是向汪超要那块地，宋玉还是知道皮绊又来了。胸中块垒添笔堵，世间龌龊让心烦，宋玉扔下毛笔，起身到阳台伸懒腰，想起动物节目，感叹兽纯人奸。
输不丢人，怕才丢人，宋玉知道，汪超在乎的是对方的组织化，整天像暗物质一样裹挟着在明处的实物。人家只择目的，不择手段。
宋玉几次想与老公商量，几次觉得不妥。几次决定不管，几次觉得不行。宋玉告诉对方，自己一人，一个女人，明天早上在金桂酒店二楼喝茶，你们派个女的来。
一个人去不合适？宋玉自问自答：见个面而已，他们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