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如烈焰，充其量偶尔思如泉涌，他思的是，老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一次都不行？！真要饿我体肤炼我筋骨，让我托钵为生诵经为业浪迹天涯？
好几次他认为机会在握，却没握紧没握住，但他并未彻底灰心。他不相信时来铁有光运退金无色之类的说辞，或不想拿这些来安慰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最近的主要心思，就是梳理过往分析得失，然后扎扎实实从头再来。
莫不是败妻夫？舒灵记得，年初宋玉就提醒她，要他沉下来，稳下来，他要愿意的话，可以帮他找份平凡的工作，把心做平凡了再说，脚要踩在地上。宋玉说，不能老是收获教训，男人更多的是要经验。男人要是到四十了还吊着晃着，会形成恶性循环。
舒夫翻过身，看着舒灵。舒灵看他没有睡，觉得平时难得一见，是个说话机会，正要劝，他却说起下一票，说想组织清华北大的高考状元来海户给学生们讲学习心得。舒灵也没认真想，只是惯性地说，算了吧。嗓音有点浑浊。
舒夫坐起，看着她眼睛，问，算了？
舒灵埋头，任长发胁裹，说，算了。
舒夫点烟，一口抽了半支，说，是该算了。这两天就可以去办手续。
舒灵抬头，拨开耳边头发，说，我不是这意思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
舒夫伸手，摁灭烟头，抬手，擦掉舒灵的眼泪，说，都累，还是算了好。谢谢你了这么些年。然后拉起空调被，堵住眼眶。
同居而离心，忧伤难偕老。看窗外江阔云低，似有断雁叫西风，舒灵无语，像在任胸前泪痕洇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