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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部分

不见了,静得仿佛掉下一根针来都能听得清楚,朱棣双臂一张,凛然说道:“臣朱棣,现在就在这里,如果皇上想要臣死,只须一道口谕,臣立即撞死在这蟠龙柱上!”

    朱允炆傻了,他是想耍流氓,却又不肯让人说他是流氓的,被朱棣这样当面撕破脸皮,一时间脸皮胀得发赤,赤中透紫,更加地说不出话来了。他可是从小就做皇太孙,谁敢对他这么说话,这口才要是不经锻炼,可是绝对不可能俐落的,这副情形落在文武百官眼中,分明就是皇帝理屈词穷。

    眼见朱棣赤ll地问圣上,黄子澄怒不可遏,他气极败坏地跳出来道:“燕王大胆,你见驾不拜,指斥君上,简直是大逆不得。我建文皇帝王友爱孝悌,天下皆知,殿下如此胡言,该当何罪?”

    朱棣也豁出去了,既然采纳了道衍的计策,他便绝不犹疑,当下一声狂笑,指着他说道:“黄子澄,若说有罪,你第一个有罪!你身为帝师,都教了皇上些甚么?你蛊惑皇上、离间皇亲,陷害亲王,败坏朝纲,若先帝朝时,似你这等j佞之徒,早已全家抄斩,还容得你在这里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满腹龌龊的嘴脸?”

    黄子澄被他气得嘴都歪了,哆嗦道:“你……你……你太嚣张了!太嚣张了!你眼里还有皇上么?”

    方孝孺出班,冷静地道:“殿下,皇上至仁至孝,闻听燕王殿下自北平来,忙使安王率众皇族亲迎,礼遇隆重,乃是把殿下视若至亲,殿下以此荒谬之语,妄加于皇上,这难道不是欺君的大罪么?”

    朱棣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是哪只阿猫阿狗?怎么本王几年未曾还朝,位列上卿者大多换了模样。”

    方孝孺微微一笑,说道:“臣翰林侍讲方孝孺,原为一京外小吏,承蒙百官举荐、皇上青睐,得以入朝侍驾,殿下这番离间挑拨之语,却是大可不必了。”

    朱棣暗暗吃惊:“这倒是个厉害角色。”他马上岔开话题,说道:“你说本王以荒谬之语妄加于皇上?那本王倒要问问,周王何罪、齐王何罪、代王何罪,为何三王俱被削爵,囚禁的囚禁、流放的流放?”

    景清出班喝道:“三王心怀不轨,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皇上乃天下共主,自然不能因公废私,大义灭亲,有什么不对?朝廷对此早有公论,燕王法身为臣子,质疑陛下,就是大逆不道!”

    朱棣勃然大怒,指着他道:“你个鸟人!既然说三王谋反,证据确凿,那么证据何在?可曾从三位藩王府中搜得玉玺龙袍、兵甲器仗,可有任何实物为证?就凭周王次子的一句话?就凭御使言官的一言弹劾?”

    削藩确实削得草率了点,证据根本不堪一提,没人敢当面提出时,大家还好打马虎眼,现在燕王朱棣吃了熊心豹胆,就是当着满朝文武提出来了,一时弄得朱允炆和方孝孺、黄子澄等人都狼狈不堪,偏偏练子宁涨红着脸跳出来,强辞夺理地道:“若是周王不想造反,身为人子,怎么可能向朝廷告举?御使言官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禄,忠朝廷之事,若是齐王、代王不想谋反,他们岂会举告亲王?”

    朱棣捧腹大笑:“荒谬绝伦!本王只听说御使风闻之言不实可以不予降罪,从来不曾听说御使风闻之言便可以入人之罪。依你所言,本王现在就说:你要谋反!黄子澄要谋反!方孝孺要谋反!齐泰要谋反!”

    朱棣一个个地指过去,大吼道:“你们统统都要谋反!本王是皇上叔父,身为皇上至亲,如果你们不是真要谋反,本王怎么会向皇上告举?从此以后,我大明御使台可以取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而代之,只要御使言官指任何一人有罪,那人便可下狱治罪了,御使言官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禄,忠朝廷之事,若是无罪,他们怎么可能弹劾嘛,哈哈!哈哈!如此奇谈妙论,当真闻所未闻!”

    朱棣骂得理直气壮,笑得放肆无状,大殿上却再难有一人可以予以驳斥,朱棣刷地一转身,撩袍跪倒,含泪说道:“皇上,太祖在时,多以友爱孝悌训诫儿孙,最重亲族人伦之道。陛下自幼受太祖教诲,以仁孝而扬名天下,如今岂可因外臣几句言语便降罪叔父?太祖尸骨未寒,陛下便连削三王,太祖在天之灵岂得完好宁?”

    朱允炆听得脸上好像开了洗染坊,红一阵白一阵的,偏偏对朱棣前倨而后恭的态度想不出个妥当的对策来,朱棣的态度愈加恭敬,语气也愈加沉痛,说着说着竟伏在金殿上号啕大哭起来:“臣非是对皇上不敬,实因臣乃诸王之长,皇室至亲,明知弟弟们冤屈,不能不为弟弟们向皇上诉冤呐!

    臣既是皇上的叔父,又是皇上的臣子,于公于私,都不忍让皇上负此不仁不义之名,所以只得冒昧直言。若是臣出言无状冒犯了陛下,陛下只管降罪于臣,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臣只想祈求皇上,似这等j佞,他们要做费仲、尤浑,陛下可不要被他们蛊惑,做那残害亲叔比干的纣王啊!”

    朱棣缓缓叩头,一叩头一声响,朱允炆如坐针毡,慌忙站起,语无伦次地道:“四叔不可如此,四叔快快请起,四叔关心国事、关爱至亲,致使殿前失仪,区区小事,朕怎能加罪于四叔,四叔……”

    他忽地转向一旁侍立的小太监,气极败坏地道:“小林子,还不快扶四皇叔起来,愣在那儿干什么,你个痴笨愚蠢的废物!”

    第261章 天予不取

    一场本该当庭质询、诘难燕王朱棣的大风波,在朱棣先发制人之下,竟然以朱允炆一方灰头土脸而告终。

    其实,朱棣虽然占住大义和道理当庭发难,原本设想的结局,也只是引起朝野广泛注意,这样的话,虽然暂时会自陷困境,可是陷入道义公论漩涡的那群书生,做事畏首畏尾,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最终他顺利返回北平的把握的确超过七成,而且会因为自己在朝堂上的公开诘问,有极大可能令对方今后削藩有所顾忌,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之所以结局比朱棣和道衍预想的还好,这就要归功于朱允炆了。

    朱允炆不善于舌辩,不代表方孝孺、黄子澄等人不擅长,他们俱都生得一张利口,一开始之所以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削藩的确太急了,燕王朱棣所指责的那些事情的确占了理儿,他们无从辩驳。不过他们念了一辈子生,偷换逻辑、转换命题的诡辩术还不懂么?只要再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一定可以滤清思路,甩开朱棣揪住不放的话题,专攻他欺君罔上的罪证,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开,纵然不能扳回一局,也能稍稍找回些面子。

    可朱允炆却是从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的,眼见自己倚为臂膀的几个心腹被朱棣诘问的哑口无言,满朝文武都在那儿看着,毫无经验的朱允炆羞愧难当,恨不得马上找个台阶下来,所以急不可耐地和稀泥,承认朱棣御前失仪只是出自一片赤诚,自家事一切好商量,匆匆给自己搭了条梯子下来,便让内侍扶起朱棣,好生劝慰一番,请他先去内宫见母后,叔嫂叙家常去了。

    朱允炆这样一来,黄子澄等人就没辙了,朱棣都拍拍p股走人了,你还跟谁较劲儿?那不是让皇帝下不来台么,几个人只得忍气吞声,把这事饶了过去。鸿胪寺官员见此情景,赶紧出面让百官奏事,百官今天压根没做什么准备,随便出来几个大臣,提了几条不痛不痒的问题,朱允炆随便答复几句走了个过场,这场不是大朝会的大朝会便草草收场了。

    傍晚,宫禁未至,正心殿内灯火通明,刚刚遵从母后吩咐,客客气气地把四叔燕王送出宫去的朱允炆回来,一众早已候在那儿的心腹就炸了锅。

    齐泰激动地道:“皇上,今日燕王在朝上批斥天子,污蔑群臣,眼中哪里还有皇上、哪里还有朝廷,这样嚣张,反迹还不明显么?皇上根本就不应该让他上朝,他一踏进应天府,就该把他锁拿问罪!”

    景清也激忿地道:“皇上,燕王自己送上门来,这是天赐良机。正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经过今日朝堂一事,皇上更不该犹豫了,应该马上把他绳之以法,明正典刑!”

    朱允炆沉着脸道:“朝堂上,朕刚刚说过无意诛除众位皇叔,刚刚赦免了他殿前失仪之罪,你让朕出尔反尔,贻笑天下么?”

    练子宁一听急了,说道:“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燕王既然来了,就得让他有来无回啊,如果放虎归山,临猛虎反噬,悔之晚矣!”

    朱允炆烦躁地摆摆手,一p股坐到御座上,生着闷气不说话。

    黄子澄使劲揪着胡须,半晌才道:“不能杀!燕王用心险恶,其心可诛啊!”

    朱允炆和众大臣一齐望向他,朱允炆急问道:“先生此言何意?”

    黄子澄道:“我们一直想不通,燕王为什么要来应天府?原因很简单,他已经察觉到朝廷的动向,知道朝廷马上就要对他下手了。这个时候,他冒险到应天来,所为何来?如果说是想向朝廷示忠,那他就该循规蹈矩,谨慎言行,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众人听了,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禁连连点头,朱允炆急忙又问:“那依先生所见,燕王意图何在呢?”

    黄子澄道:“诸王之中,善战者,曾领兵马者还有数藩,而且朝廷对北平的控制还不够严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朝廷对他图穷匕现的时候,所以冒险进京,一为迫使皇上公开承认没有削藩之意;二为以此举争取诸藩人心;三为唤取朝野同情……”

    黄子澄还没说完,齐泰就迫不及待地道:“着哇,既然以行也看出了燕王用心,我们更该马上把他杀掉!”

    黄子澄摆手道:“且慢,我还没有说完。燕王必然也考虑到此来金陵的风险,可他这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着,他是不得不来。可是燕王既来,对北平,他必然也早有安排,如果他身死金陵,他的儿子必然会聚众造反,此其一;其二么,哼!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借自己一死,陷皇上于不义,陷我等于不忠,他在孝陵哭祭先帝的致辞你们是听过的,到时候普天下人会怎么看待皇上?会怎么看待我等?”

    练子宁急得跺脚道:“哎呀,我的黄大人,火上房了都,你还顾忌那些做甚么,只要一刀把他杀了,谅他燕王世子刚刚及冠之年,威望武功远不及乃父,能成甚么大事,应该马上动手把他除掉才是。”

    黄子澄淡淡一笑,悠然道:“光脚的不怕穿靴的,燕王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这是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大局掌握在皇上手中,掌握在朝廷手中,咱们急什么?咱们原来制定的计划是什么?是削其羽翼,釜底抽薪,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燕王,现在岂能因为燕王的举动而乱了自己分寸?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皇上刚刚御极,如果现在杀掉燕王,于皇上的令誉岂不有损?我们刚刚受皇上重用,威望不足,你们也听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燕王不就拿这一条来讥讽你我,离间你我与朝廷百官的关系么?如果我们此时杀掉燕王,岂不令人诟病?”

    光脚的不怕穿靴的这句话,正是从明朝时期流行开来的,黄子澄自忖想通了朱棣的心思,轻松之余居然还说了句俏皮话。听到这番狗p不通的理论,齐泰却要变成喷火龙了,他喘着粗气,瞪着黄子澄道:“那……那依你黄大人,又当如何?”

    黄子澄胸有成竹地道:“燕王越急,越证明他已黔驴技穷,而大局是掌握在咱们手中的,他急,咱们不能急。依我说,皇上不但不能杀他,他在金陵期间,还要对他优礼有加,予以恩宠。至于三王被削的事,也可以他远在北平不明真相为由予以敷衍,籍以迷惑燕王。

    任他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我们这边,仍然按照原定计划,削光他的羽翼,到那时候,北平也已尽在我们的掌握,要杀燕王么,呵呵,等我们布置妥当,在这里杀和在北平杀,又有什么区别?待到时机成熟再动手,不止对皇上的清誉毫无损害,也能少些兵戈,免致百姓离乱。”

    景清瞪起眼睛道:“还要放他回去?”

    黄子澄肯定地道:“对!还要放他回去!”

    练子宁怒不可遏地道:“岂有此理,这不是纵虎归山么?”

    朱允炆见自己的亲信之间又起了内讧,也不知道谁说的更有道理,便向方孝孺问道:“孝直先生以为如何?”

    方孝孺道:“诸位大人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我大明江山,彼此之间,勿要伤了和气才是。皇上,各位大人所言,考虑的都有道理。现在燕王下了这么一步死棋,就是要让皇上杀他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依臣看来,咱们不能杀他,否则实在无以对天下人交待。皇上要杀燕王容易,要塞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却难啊!”

    朱允炆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方孝孺又道:“可是,咱们也不能由得他燕王的摆布,燕王赴南京,将了陛下一军,陛下何不反将他一军,他若答应还则罢了,他若不答应,那时,要刹要剐,无论皇上怎么做,燕王都无话可说了,天下臣民,也一样无话可说了。”

    朱允炆双眼放光,急忙问道:“孝直先生,朕该怎么做?”

    方孝孺道:“马上就是先帝小祥忌日了,皇上可以说,诸王受命藩镇地方,不可轻离,由诸王子代父赴京,祭扫皇陵,燕王既然在京里,就先把这件事说给他听,让他当众答应下来。这么做有两样好处,一则,去年先帝驾崩,皇上诏谕诸王不得赴京,民间对此多有议论,认为皇上不近人情,皇上正好籍此补救;二则,若是燕王不允,那就是抗旨,反心便也昭然了,就地将他拿下,他也无话可说。他若答应又出尔反尔,则要失信于天下。若是燕王三子真的在手,朝廷这边便可如黄大人所言,从容部署,再无需担心他燕王铤而走险了!”

    “好!”

    朱允炆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意,转向众人问道:“众卿以为,孝直先生所言如何?”

    “糊涂,真是糊涂啊!燕王就在眼前,杀之如屠狗,偏要纵虎归山,循甚么朝廷削藩大计,真是岂有此理!”

    离开皇宫,走在御道上,齐泰越想越痛心,景清叹了口气道:“奈何,方孝直和黄以行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他们二人都是这个看法,我们还能怎么样?”

    练子宁垂头丧气地道:“唉,时局发展若真如他们预料倒也罢了,就怕节外生枝啊,燕王家里那三只虎犊怎及得燕王这头猛虎厉害。”

    齐泰神色变幻不定,寻思半晌,把脚一跺道:“不成,不能纵虎归山。”

    景清无奈地道:“皇上心意已决,你我又能奈何?就凭你我三个书生,难道杀上燕王府,手刃燕王不成?”

    齐泰咬着牙根道:“不错,我正有这个打算。只不过……”

    他瞟着不远处的锦衣卫衙门,冷冷地笑道:“当然不是我们动手……”

    第262章 行刺三人组

    “杀燕王?”

    “不错,三天,三天之内必须动手。”

    听了齐泰的话,罗佥事默然良久,方道:“大人,我锦衣卫今非昔比,如今辖治的只有禁卫仪仗、宫卫杂役,实在没有擅长匿踪刺杀的高手了。”

    景清c嘴道:“锦衣卫如今虽然萧条,个把人还是抽得出来的吧?你放心,做成了这件大事,你就是朝廷的大功臣,皇上定会重重嘉奖的,到时候提拔你为指挥使,重新重用锦衣卫,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

    罗克敌微微蹙了蹙眉,又道:“可是,燕王若死在京里,岂非于陛下声誉大大有碍?

    练子宁道:“如何摘清皇上与此事的关系,以你锦衣卫的手段,难道还办不到?”

    齐泰道:“罗大人,我知道,你因为锦衣卫被朝廷闲置冷落的事,一直郁郁不平,这不正是你的机会么?燕藩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如果你能解决这件事,皇上岂能不对你大加赞赏?”

    罗克敌抿了口茶,低头不语。

    练子宁又道:“只要刺杀了燕王,再随便丢下一具尸首,揣上一封遗书,就说因为燕王哭陵骂驾、指斥朝堂、目无君上、大逆不道,此人激于意气,决心舍却一身,为国除j,还会有多少人会疑心到皇上身上呢?纵然有些疑心,查无实据,谁敢妄言?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景清道:“皇上的口谕,你罗大人不会抗旨吧?皇上明日会在宫中摆家宴款待燕王,后一日,安王等在京的皇亲国戚还会设宴为燕王洗尘。第三天,驸马梅殷会陪燕王去大理寺,查验周、齐、代三王谋反的口供、证据。具体的行程安排,我们随后会给你送来,皇上说了,只要你办成这件大事,漫说重新启用锦衣卫,封你个公侯,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罗克敌把茶杯一顿,沉声道:“好,这件事,下官一定妥善安排!”

    齐泰三人大喜,齐泰道:“罗大人真是国之忠良啊,我们回头会把此事禀报陛下。罗大人,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无论成败,此事万万不可让人疑心到皇上头上!”

    罗克敌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诸位大人尽管放心。”

    离开锦衣卫衙门,齐泰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成了,假传圣旨这等大事,你我三人就共同担待吧!”

    景清道:“为国效力,为君分忧,我们做臣子的责无旁贷,如果真的事机败露,我们一力承担,绝不让皇上从中为难便是。大人,咱们这就各自回去,静候好消息吧。”

    “好,景大人慢走,练大人慢走。”

    “请,请了。”

    罗克敌送了齐泰三人离开,又复回到卧室,身着一身月白小衣的刘玉玦正给他收拾着桌上的杯碟,刘玉玦弯着腰,貌似何郎,腰同沈约,头发湿润润的简单地挽个道髻,盘在头上,露出一截粉腻的颈项,灯下看来如同象牙打磨。

    罗克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