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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部分

,显然是在偷笑。

    夏浔一看这老夫子,认得是自家延请的西席先生。这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他叫苏瀚宸,乃是国子监博士,到辅国公府来教书可不是冲着杨家那点束储而是冲着他辅国公的面子,而今一瞧老先生气急败坏的样子,夏浔晓得又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惹了先生生气,连忙上前拦住陪笑道:“苏博士请留步,可是小女顽劣惹得先生生气么?”

    别看夏浔在外边那么大官儿,要是在路上碰到,苏博士这等人物老远就得站定,立在道旁向他施礼,可是请了人家到家做先生,就得对人家待若上宾,摆不得谱,就连皇帝也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苏博士看见夏浔,脸胀得通红,吹胡子瞪眼地道:“国公,您瞧瞧,您瞧瞧,老夫一生授徒无数,桃李满天下,可就没见过令媛这么顽劣……”国公爷,您另请高明吧,老夫实在是教不了她们啦!”

    夏浔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看了半天,才诧异地道:“夫子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出什么事了?”

    苏博士把额头一拍道:“我都气糊涂了,国公您看看,这都是令媛的杰作!”

    苏瀚宸转过身去,把双臂一展,夏浔一看,也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苏夫子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春衫,白衫一袭,飘逸若仙。如今这衫子背面,居然画满了图案,蛤蟆吞虫、乌龟缩脖、小j啄米……”匆匆一看,还有两个头梳朝天辫的小丫头,身背宝剑,傲然而立,面前跪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先生……

    还别说,不管是人物还是动物,都画得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也难怪夏浔只瞧一眼就能认出都画得什么来。

    苏学士气愤愤地转过身来,说道:“国公您看到了吧,两个女孩儿家,性情如此顽劣,不尊师道,老夫如何教得?”

    他一转身,夏浔便赶紧收了脸上笑容,咳嗽一声,对刚刚赶到面前,正很难为情地站那儿的苏颖一本正经地训道:“看你那俩宝贝女儿把咱们先生给气的,成何体统!快把我那伴湖丝云纹的袍子拿来给先生换上!”

    夏浔说完又转向苏博士,打个哈哈,满脸陪笑地道:“先生勿恼,小女顽劣,才正需先生这等先师训导,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们的,先生先请至厅中喝杯茶,消消气心……”说着他也不理苏博士的愤怒,搀着他便往客厅中走去……。

    第646章 夏浔训女

    夏浔把苏博士让进客厅落座,奉上香茗,好生赏慰一番。不一会儿,苏颖取了夏浔的一条湖丝衫子,亲自捧着来到客厅,夏浔取来交给苏博士,请他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裳,那旧衣便留下,洗得出便洗,洗不出再赔他一件衫子。

    苏博士见国公夫妇如此礼遇,怒气这才稍歇,又被夏浔打躬作揖的一通道歉,也不好再冷着脸色,只好苦笑道:“罢了,想来也是老夫教授的学问过于枯躁,令媛年幼,贪玩了些。好吧,国公既然这么说,那老夫勉为其难,就再教教看。”

    夏浔大喜,忙向苏颖递个眼色,不一会儿,亲自送了苏博士出府,苏博士上了自己的驴车,进车一落座,便发现旁边有一口匣子,伸手一碰,沉甸甸的,抬眼再向车外望去,夏浔已笑容可掬地道:“先生慢走,杨某一定好生教训小女,再不教先生受小女戏弄。”

    送走了苏瀚宸,回转厅中坐下,夏浔便把脸一沉,问道:“那两个淘气的丫头呢?”

    其实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思杨和思浔站在厅门口了,这是明知故问,一听父亲这么问,两个丫头更加害怕,不等人唤,便乖乖走进来,往夏浔身前一跪,楚楚可怜地唤道:“爹爹!”

    夏浔板着脸道:“爹什么爹,老子差点儿没被你们气死!”

    两个丫头害怕,扭头去看母亲,苏颖把头一扭,两个丫头更加害怕,思浔小一些,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因为害怕,又不敢流下来。

    因为夏浔从辽东回来,这两个丫头着实规矩了几天,可小孩天性再加上她俩幼时随着母亲常住海岛,来来去去的,性子更加的野,叫她们装像何等困难,今天夏浔出门了,她俩的顽性便再度发作,下午的时候,先生认真授了一阵课,给她们讲解了一篇文章,叫她们全文背诵下来。

    老先生年纪大了两个学生在那儿默背文章,他枯坐无聊,手肘儿拄在书案上,托着下巴,不免打起了瞌睡。两个丫头一见,立即来了兴致,丢下书本,抄起笔来,便悄悄绕到他的背后在他身上作起画来。苏老先生醒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已经回到座位上,捧着书本“认真”读书。

    老先生一看这两个学生如今这般乖巧,心中十分喜欢,便要考较考较她们背熟了几分。结果府中侍婢进来给先生续茶瞧见先生背上琳琅满目、异彩纷呈,先生还茫然不知,虽然两位小小姐不断地向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可她实在是忍不住笑,这一来就被苏瀚宸发现异处了。

    苏博士一生执教,什么样的学生都教过,学子们哪个对先生不是毕恭毕敬?饶是如此,不少现在的进士举人、地方官员,当年做他学生的时候也没少吃他的戒尺教训唯因思杨两个人是小女娃儿,又是国公爷的女儿,他可不曾这般教训过,反过来三番五次要受他们戏弄老头儿自然怒不可遏。

    夏浔问明事情经过,假装没看着思浔眼泪巴巴的样子板着脸道:“为父早听说你们性情顽劣,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给你们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是希望你们学个斯文道理,做个温文贤淑的女儿家,结果呢?今天先生教的什么文章?”

    思浔怯怯地道:“大学。”

    夏浔道:“把先生教你背的文章背给为父听听!”

    思浔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

    思浔嚅着小嘴接不下去了,夏浔哼了一声,又转向思杨:“你接着背!”

    思杨性子倔强一些,脾气更像乃母,不过女孩儿随父,两个丫头的眉宇轮廊可都随她亲爹,非常的神似。听了父亲的吩咐,思杨抿了抿嘴儿,继续背道:“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格物……不对,是先致其知,然后格物,不对,是致知在格物,然后……”

    再往后,思杨也背不下来了。

    夏浔道:“背不下去了?先生教你们学问,你们不好生学习,这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戏弄先生,天地君亲师,先生也是随便戏弄的?光跟你们两个讲道理,看来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了。让娜,取家法来!”

    思杨绷着小脸不说话,思浔已怯怯求饶:“爹爹饶命,孩儿以后不敢了……”

    夏浔沉声道:“取家法来!”

    让娜无奈,只得匆匆离去,不一会儿取来一根小指粗的藤条,夏浔皱眉道:“这么细的藤条,哪能教训得她们开窍,去,取个大一些的来!

    让娜瞟了苏颖一眼,苏颖也不吱声,让娜便硬着头皮离去,不一会取了根g子来,长似一柄手杖,粗细如成人大指,双手奉与夏浔,这回连思杨见了也不免震出怯意了。夏浔好象还不满意,大马金马地坐在那儿,装模做样地道:“太小,太小,取最大的家法来!”

    一旁巧云姑娘看着不是事儿,早已飞也似的跑去后宅搬救兵了,让娜出去时,小荻眼珠一转,跟出去对她耳语几句,让娜心领神会,在外边磨蹭了好长时间,估摸着实在磨不过去了,这才取了一条长g回来,粗如j卵长有七尺,是硬桦木做的,这一g下去,就是个成年壮汉也要抽得骨断筋折,何况这么两个水灵灵的小丫头。

    苏颖虽然狠了心,想要相公教训教训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瞧见这样的家法也不禁骇然,她性情粗放一些,可没看出夏浔是有意吓唬孩子,一旁谢谢却是早就瞧出来了,因此与梓祺耳语两句,便袖手站在一边看热闹,根本不着急的。

    苏颖是两个女娃儿的亲娘,忍不住便蹭到夏浔身边,轻轻扯扯他衣袖,低声央求道:“相公,消消气儿。这样的g棒,闺女如何消受得起?”

    夏浔知道自己两个闺女年纪虽小,人却机灵,既然要装样子,可不敢装得一点不像,依旧唬着脸,沉声道:“今日不舍得教训,长大了依旧这般顽劣,还不害了咱家的门风?不成,今日定要狠狠教训她们一番。把家法给我!”

    苏颖急了,暗把银牙一咬,就要也在夏浔身前跪下去,替两个女儿求情,就在这时,巧云紧赶慢赶的,把救兵请回来了。茗儿在后花园坐着秋千,看着思雨和思祺两个小丫头在身前玩耍,忽然得了巧云送来的信儿,便急忙随她赶了过来。茗儿已经微微有些显怀,巧云怕她绊倒,和另一个丫环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后边几个奶妈子抱着思雨和思祺,一大家子全到客厅集合来了,瞧着好不热闹。

    “老爷若要对她们施家法,那就先对妾身用家法好了!”

    茗儿还没进门,一句话就先送了进来,夏浔看了眼茗儿身边跑得小脸通红的巧云,明知故问地道:“夫人这是干什么?”

    茗儿进了屋,对夏浔道:“闺女淘气,戏弄先生、不用心学问,这是妾身管教不严之过,老爷要惩罚她们,那就该连妾身一并惩罚才是!”

    夏浔赶紧起身,扶她坐下,说道:“夫人正怀着身孕,切勿动气。自已的骨r,我就舍得打么?可这两个孩子实在顽劣,再这般纵容下去如何得了?”谢谢掩嘴偷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上前说道:“教训自是应该的,可她们小小的人儿,哪禁得起这般g棒。老爷看在夫人面上,这一次就饶恕了她们吧。若是她们以后还不知悔改,再予家法惩戒也就是了!”

    梓祺和小荻忙也上前解劝,一帮人七嘴八舌说了半晌,夏浔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对两个丫头把眼一瞪,喝道:“今日且饶了你们,再敢淘气,一定家法侍候!还不快去把先生讲的这篇文章抄上十遍,老子回头要检查的!”

    子女的教育,在府里是由当家主妇负责的,杨家的规矩不像别人家那么大,茗儿对这两个小丫头就不好过于严肃,杨家上上下下,也就是她们的亲娘,动手打过她们的p股,自然不可能用多大力气的,所以两个丫头平时颇有点无法无天,如今一看娘亲不管用了,连家里做主的大娘都做不了主,众位姨娘一起出面,再替她们求了情,免了这顿打,心里头是真的害怕了。

    当下,两个丫头唬得连声道:“谢谢爹、谢谢大娘、谢谢娘、谢谢各位姨娘,我们以后一定不敢了!”

    说完偷偷窥了一眼夏浔的脸色,见他沉着脸点了一下头,这才敢爬起来逃出去,思雨和思祺在奶妈子怀里叫:“姐姐带我去钓蛤蟆……”

    两个小姐姐哪敢搭腔儿,一溜烟儿跑得不知去向了苏颖看连正室夫人都惊动了,相公才肯饶过自已女儿,心里一酸,便想掉下泪来,忽见原本板着脸的夏浔卟哧一笑,站起身,抖开那团月衫子,对茗儿得意洋洋地道:“夫人,你来看看这件衫子,瞧,这都是咱闺女画的,怎么样?我觉得比她们露蝉舅舅画的还好呢!”

    第647章 旁敲侧击

    苏颖一愣,始知不但女儿被相公骗了,连自己都受了戏弄

    茗儿又嗔又笑地道:……你呀,以前你一点也不着急,现在刚回来没两天就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别把她们吓着。

    夏浔道:“那两个丫头皮得很,铁随她娘,不摆出大阵仗,哪镇得住她们。”

    苏颖听了便有些不依,嘟囔道:……人家几时这般模样了?”别看她比夏浔还大着几岁,可在夏浔面前,也像个小姑娘似的,大概是因为夏浔对她们的宠溺,不知不觉便模糊了年龄,颠倒了位置。

    夏浔笑笑,有些严肃起来,说道:“这位苏博士的学问,那是勿庸质疑的,不过……人家是国子监里教授未来国之干臣的,按照这个标准教咱们闺女,也着实的难为了她们。这才多大的孩子,就开始学大学了?叫她们知书达礼也就是了,又不是要她们去考状元,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减轻或者放缓经史子集上面的学问,她们既然喜欢绘画,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叫她们在这方面多下点夫,也能事半功倍。”

    西厢乐班子正在演练歌乐,思祺趴在老妈子怀里,随着那隐约的音乐节奏,小一扭一扭的正自得其乐,夏浔便指着她笑道:“瞧咱四丫头,也不知道是喜欢音乐呢还是喜欢舞蹈,她对什么有兴趣,将来就重点学什么吧,孔圣人不是说了么,要因材施教。女孩儿家不用那么严格,都是正经的学问,哪一些造诣深些都是好的,不一定要个个出口成章做个诗词歌赋尽皆精通的大才女,你们说呢?”

    孩子未来的发展,这基调当然是由一家之主来定,夏浔这么说了几房妻妾自然无不同意,茗儿这位置上,也有她的难处,她是杨家主母,负有教育子女的责任,可是这个度不好掌握,管教太严厉了,容易叫人说三道四,若是放任自流,不予她们最好的教育同样会叫人非议,现在夏浔定下了基调,她也好办多了。

    一家人顺势在厅里坐下来,茗儿问道:……老爷从辽东刚回来,照例得歇息些时日,皇上急着召你去,有什么大事么?”

    夏浔笑道:“没甚么大事,就是让我牵头编本书。”

    茗儿笑道:“皇上倒真重视文教,又要编什么书了?”

    夏浔道:“皇上要编一本文化宝鉴。以太祖时候的储君昭鉴录剪为据,增添一些圣人格言,尤其是太祖教育子孙的一些圣训,以为子孙帝王万世不易之。呵呵,为夫学问有限,这牵头么,只是居中调和,在人、财、物的协调上下些功夫,具体的事务由道衍天师和解缙天学士负责。

    茗儿品了品味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皇储未立,皇上煞有介事地召集解缙、道衍和自家夫君,一个国师、一个国公、一个内阁首辅,却热衷于去编甚么专为大明储君所写的帝王之学?

    夏浔瞧见茗儿沉吟的神色,去摸茶杯的手便停住了问道:“怎么?”

    茗儿道:“老爷经略还东,圣上加封了老爷一个什么官儿呀?”

    夏浔道:“太子少保啊,你不是知道么?”

    茗儿白了他一眼,道:“对啊!太子少保!咱大明的太子还没影儿呢,皇上叫你这位太子少保去编一篇专为大明储君所备的帝王学术……我的老爷,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夏浔霍然动容:“你是说……”

    茗儿似笑非笑地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

    说罢起身,翩然离去。

    谢谢向夏浔皱了皱鼻子,调皮地笑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说完咭咭地笑着走开了。几个美人难得见自已男人如此吃糗,也都丢下同样的一句话,掩口笑着走出去。小荻依样学样,对夏浔笑道:……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

    跑出门去,追上梓祺,小荻便好奇地道:“梓祺姐姐,到底老爷想什么呀?”

    梓祺道:“我哪晓得,不如……夫人叫老爷想一定是有些什么应该要想的……”

    谢谢走在头里听见了,回头瞟她们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俩呀,还真不愧是老爷从青州府来的人,一对儿愣头青!”

    苏颖赶紧道:“梓祺妹妹,我可不是从青州出来的,嗯……夫人到底要老爷想什么?”

    “对啊!皇上不会只是要编纂一本书那么简单……夏浔被一语惊醒,他因为替皇上做着许多机密之事,彼此沟通大多都是开诚布公,少有需要绕圈子的时候,所以那揣摩圣意的心思就淡了些。再加上这次回来,因为他擅杀夫臣一事惹得朱棣不悦,收了飞龙秘谍,夏浔本能地以为自已要坐一阵冷板凳了,所以更不会想到皇帝交办的编制圣训这件事会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义。

    此时被茗儿一语提醒,夏浔越想越觉得不寻常。

    他回来这两天,朝中文武都已知道了,他经略辽东,前后横跨三个年头,头两天无人宴请事属正常,因为他离家实在太久,刚刚回来,少不得要了解一下自家的情形,与亲人团聚一番,这个时候上门打扰,就算你是为了表示亲近邀人赴宴,也有不近人情之嫌,至少也得五日之后,再递贴子才属寻常。

    可是别人可以这样,朱高炽不应该啊!自投到朱高炽门下,自已身上就烙下了大皇子一派的烙印,他是朱高炽手下最得力的帮手,他回来了,朱高炽若不尽快见见他,对他其实也是少了尊敬和重视,就算朱高炽自己不方便来,派个人到府上来先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可朱高炽迄今全无消息,以朱高炽一向的为人处事风格,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

    只有一种可能,就像那新嫁娘,哪怕与情郎私下里每日都要相见,恩爱缠绵如胶似漆,眼看着大日子近了,也得依照规矩守在闺阁里待嫁,不能连这几天也等不了,叫人撞见坏了名节,把好端端的一伴事情给办坏了。这一次为储君立言,所选的三个人,一个首辅、一个国公、一个国师,都是倾向于大皇子的,莫非是暗示自己劝立储君?而朱高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这时反而不宜与自已有什么联络,以免落到什么有心人眼里,受到攻讦?

    转念一想,夏浔又有些犹豫,从永乐皇帝以前的诸般作为,他早就猜测皇帝已决定了储君人选,上一次北巡,特意叫大皇子监国,这就是一个明显的讯号,朝中文武都是些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