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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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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伸向了面前,小狗晃悠悠的站起来,在我肚子上面的绸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乖乖的团成了一团闭上了眼。

    “还是有些虚弱。”面前的人将我的手放回了被中,问道,“饿了吗?”

    “有点,你叫下人那点吃的来吧,还有,我的小狗也饿了。”他点了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第096章白泽

    我低头看着小狗,它团成了一个白球,正睡得十分惬意。我拨弄它的耳朵,它就将头钻到了腿下边,睡得愈发开心。

    还没恢复过来的身子有些乏了,我将它抱到枕头边,没一会也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日头都斜斜的照在了西边窗子上。

    “你醒了。”

    “汪汪。”

    我起身,觉得精神比先前好了许多看。温大夫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小狗在他旁边兴高采烈的舔着小碗里的r白色东西,吧嗒吧嗒的吃得特别香。

    “饿了吗?”

    “嗯,是有点饿了。”他拿了背垫放在我身後,不一会就有下人端来了炕桌。除了白粥就是一叠叠清淡小菜,满满的摆了一桌。

    “今日这玉笋做的不错。”布菜的丫鬟听了以後,立刻将盛玉笋的小碟换到了面前。我点点头,转身问道:“温先生不用在此伺候了。”

    他微微一愣,随後笑道,“公主此时刚刚醒来,菜饭都需适度。在下精於食疗一道,所以留下等公主吃过再走。”

    我闻言也没有再说别的,又吃了一些就让他们撤下了。

    小狗已经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在我床边转悠,黑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看了它一眼,弯下腰伸手将它抱起来。

    “怎麽吃得这麽多啊?”我摸摸它的肚子,鼓鼓的跟个长肥了的小南瓜一样。

    “先前得了它的时候,已经快饿死了,所以看见吃的就没够。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

    “是你捡来的?”

    “是,在来这的路上。”

    “从何处来?”

    “自然是──从来处来。”他将小狗从我手中拿了过去,小狗立刻汪汪的叫起来,一扭一扭的想挣开。

    “公主刚刚用完餐,下来走一走比较好。”现在的大夫都敢顶撞公主了,委实有些不像话。

    小狗被放在地上,一颠一颠的跑到我的床边,冲我汪汪的叫,咬着床单往下拽,看样子也想叫我下床跟它玩。

    我见他蹦的很是可爱,便着下人去拿出个绣球,下床引它玩起来。

    “小狗叫什麽名字。”

    “尚无。”

    “啊,那我给它取个名字吧。”小白狗笨拙的围着绣球一跳一跳,样子非常可爱。

    “自然,公主喜欢,这只……小狗就送给公主了。”

    “那就多谢温大夫。”

    我蹲下看着小狗,说道,“话本里面曾经见过,有一只忠义救主的义犬十分惹人喜爱,名叫旺财,要不你就叫旺财吧,怎麽样?”

    小狗呆呆的看着我,我又叫了一声,“旺财。”它嗷呜一声就翻到在绣球边,温大夫哈哈的笑起来,“没想到公主能想到此般……独特的名字。”

    “旺财很可爱啊。”

    “他是只公狗,更喜欢威武的名字吧。”小狗抬起头坐在了我的面前,伸出舌头看着我。

    “威武的?我想想。山海经里有一种异兽懂人言,通万物之情,能逢凶化吉,恰好也是白色的,叫白泽。你觉得怎麽样?白泽?”

    “汪。”小狗欢快的叫了一声,站起身在我的脚上来回蹭。我笑着看它憨态可掬的样子,心想:白泽啊白泽,我一定要把你好好养大。

    第097章青岩,你终於回来了

    夜色渐渐重了,温大夫告辞离开,我将睡着的小狗放在了窝里。转身到了衣柜边,翻开层层的衣物,从一件灰色绸衣的衣服里,掏出了黄花梨制的盒子,拿出一颗药丸,剩下的解药只有三颗了。我将盒子放好,转身倒了一杯茶,将药丸喝掉,随後回到了床上。

    脑子中都是他白日里跟我相处的画面,强作的轻松掩饰不了疲惫的神色,还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一直垂在身边的左手……在我生病的这些天里,肯定发生了什麽事,而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初愈的身子还有些疲惫,头想得有些疼,不一会儿,我就昏昏沈沈的进入了梦乡。

    屋顶上哢嚓一声微响,我的眼在黑暗中缓缓张开,院子中几不可闻的呼哨声、奔跑声不断从各个角落响起,如果是前两天,虚弱的身体未必能够让我听到这些。扯唇笑笑,这里,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笼子,不管是在生病前,还是生病後。

    今夜的天很不安静,东风呼啦呼啦的吹着,将窗纸吹的微微作响,终於窗子经不住大风,啪的一声在黑夜里被吹开,一个矫捷的黑影顺着窗子滚落到屋子里,随後起身管好了窗。

    “谁?”

    “是我,犀儿。”

    进来的人疾步向我走来,边扯下面上的黑布。泪水一下子充满了眼眶,看着他消瘦的脸一字一句说道,

    “大胆y贼,深夜闯入公主殿,到底是何居心?”

    “犀儿,想我了吗?”他上前紧紧抱住我,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竟摸到了粘腻的y体。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你受伤了?”

    “三皇子手下的精兵名不虚传,连暗卫都是狠角色,外面攻不进来,我用了三天时间才闯进来。”

    “我给你包紮上。”我推开他,下床去取白布。拿着白布转身的时候,被眼见的场面惊呆了。他的上衣已经脱下来,拿在手里费力的擦着後背上的血迹。背後除了腰间血r模糊的刀伤,还有一道一道被鞭打过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看得出来,当初留下的伤口有多麽深。

    “你身上,这是怎麽回事?”

    我拿了软布帮他轻轻擦着後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傻丫头,我是大夫,这些都是皮外伤,根本不算什麽的。”

    “我心疼我的,要你管!”看着原本如玉的身子变成了现在这样,让人如何不伤心。

    “来,帮我上药。”他递过一个瓶子,里面是白色的药粉,我让他趴在墙上,将药粉轻轻倒在了伤口上。他身子一震,却没有发出什麽声音,可是我知道,一定是非常疼的。

    最後按照他说的,将白布裹在他身上。

    “青岩,你身上的伤,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

    “公主殿下,有贼人深夜闯入府中,请问您是否见到?”

    “汪汪……”小狗被敲门声吵醒,冲着门外大声叫着。

    我伸手将被子盖到了y贼身上,放下了床四面的纱帐,随後披上衣服抱起了受惊的小狗白泽,方才缓缓说道,“不曾。”

    “公主殿下,恕臣斗胆,那贼人十分狡猾,臣等布了天罗地网都被他跑掉了,为免公主受伤,臣斗胆请公主打开房门,让臣检查一下。”

    “放肆!本公主正在歇息,难道你们要夜闯寝宫?”怀中的小狗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愤怒,不停的汪汪叫着。

    门外的人似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却没有离开。我深知此时若是太过强硬,必会引起他的疑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你们担心我的安慰,这样吧,我先穿好衣服,一会只能有一个人进来检查。”

    门外的人似是惊讶於我的配合,连忙说道,“多谢公主。”

    我轻轻打开床下的暗格,将血衣血布收进里面,转身抱着白泽上了床,随後说道,“进来。”

    一个人全身甲胄的男人躬身进入了房间,大风随着他的进入呼啦一声吹进来,粉红色的纱帐在大风之下轻轻荡起,我斜斜的倚在枕头上,袖子因为抱着白色的小狗垂到了上臂,凝脂样的双手轻轻安抚着小狗,一双带着微醒媚色的眼睛微嗔的向他看去。微乱的锦被起伏淩乱,竟有一截雪白的小腿似是不查,露在了外面。

    他立即将头低下,转身将门关好。纱帘缓缓垂下,我隔着半透明的纱看到他匆匆在屋中环视了一下,又向屏风内看了两眼,就躬身离去。

    “不再看一看了吗?”我缓缓说道。

    “不……不了,多谢公主!臣告退。”他将门缓缓关上,我轻轻松了一口气。身後的男人从淩乱的锦被中探出了头,伸手将身下的被子盖好,轻声说道,“才几日不见,公主竟已学会了美人计。”

    卷二香乱帝都城

    第098章百年圣血誓(重要剧情)

    “你……”想起这些天的委屈,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你就会欺负人。”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

    “死y贼,最讨厌了。”我不理他伸过来的手,抱着白泽低声的哭着,它似是知道我难过,伸出小舌头舔着我的手。

    “乖犀儿,别生气了,我……哎呀,好疼。”

    “怎么了怎么了?”我放下白泽,连忙掀开被子要去看他的伤。他却一把抱住了我,说道,“还生不生气?”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生生的挤进身体中一样。

    “你的伤口流血了,别动了。”

    “没关系,我骗你的,不怎么疼。”他一双邪魅的桃花眼深情的将我望着,随后侧身将我轻轻环在了怀里。

    此前的一切慌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像是在海上孤独漂泊了很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口一样安心。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擦了我脸上的泪,说道,“犀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要坚强好不好?”

    我看他认真的神色,不由的心中抖了一抖,点了点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关于圣女的传说,还有另外一部分。”

    “这些事还需从圣女说起。当年天下打乱,圣女已一己之力拯救万民,同时与两位皇子达成了协议。”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你之前说过。”

    他又说,“传说当年圣女在离开之前,曾与两位皇子,不,应该说是大昌的先惠帝、御宗的第一任宗主,立了一个誓言,这份誓言,是用血订立的。”

    “血誓?”

    “是血誓,以三个人的血。传说中圣女救万民转过运正是凭一只青铜八卦盘,那八卦盘上滴了血以后,就有了禁制。如果三方有一方违反,必将遭天谴。”

    “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御宗前几代中有人曾图谋取当时的皇帝之位,却在即将起兵时,有的不明不白的病死了,有的人被杀了。”

    “御宗?”我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你怎么知道?”

    “当年御宗的大皇子一生挚爱圣女,立御宗之后便潜心寻找医治圣女眼睛的方法,可惜到了临终也没有找到。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武功奇高,成为名极一时的高手,另一个潜心学医,继承了他的遗愿,继续钻研医术。后来,学医的那个接替了他御宗宗主之位。”

    “为什么?”不是应该由武功更高的继承吗?

    “那个高手更想闯荡江湖,不想被御宗宗主的位置束缚。世人只知道御宗是天下第一大派,门下弟子武功高强,却不知道其实御宗还有另一个家传的技艺,是医术。”

    我一时有些愣住了,后来惊觉有些不对,“江湖上不是说,医术最好的是……”

    “麒麟谷,神医左家。”

    麒麟谷,神医左家?我愣愣的看着他。

    “第二任御宗宗主一心钻研医术,他的儿子中有的跟他一样,可也有的更想要当年被大皇子放弃的江山。御宗内部几代内部斗争不断,最后第三任宗主的次子温显,不愿再留在御宗中,携家人及门下愿意习医的人离开了那里,隐姓埋名在三百里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安家,并以那圣女之姓‘左’字为姓。左家人身居山谷,但是每隔十年都会派门人出外寻找新的医方、与江湖中的名医切磋,几百年下来,在武林中渐渐有了名气。”

    “也就是说,御宗一脉分成了两家,一家是御宗宗主,另一家竟是,天下闻名的神医左家。”我思索着青岩说的东西,脑中一条线越来越明显。

    “犀儿,我是左家本代的家主之子,左青岩。”

    第099章身世竟成谜(重要刻情转折)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之前也曾想过他是不是神医一脉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是神医左家家主的后人。

    “犀儿,你生气了吗?”摇摇头,我说,“我相信你,当时的情形,哪有时间说这个呢。”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说道,“御宗从前几代起,就一直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

    “圣女后人。他们表面上对朝廷毕恭毕敬,实际上是受血誓之困没办法动手。而解开血誓的关键,就是圣女一族的后人。”

    “只有她们才会解吗?”

    “应该说,血誓是三个人立的,解开血誓也必须有这三个人的后人。其实具体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听我父亲提起过,是一种极为y损的方法,跟三家人的血有关系,尤其是圣女一脉。若想真的解开血誓,想来那圣女应该也活不下去了。”

    闻言我打了个哆嗦,当初在帝都遇见的那个说书人一直叫我作“圣女大人”,他究竟是从何处看出来的?而且,“当年的圣女不是离开了吗?”

    “圣女当年离开以后,确实是消失了很多年,可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几百年御宗一直派人寻找,如果我没有猜错,皇家一脉也在找她的后人。”

    是的,如果说圣女是解开血誓的关键,那么不管是对于皇室还是御宗,圣女一族都是威胁所在。潮湿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问道,“后来呢?”

    “二十年前,本代御宗的宗主闯荡江湖被人暗箭所伤,误入了一处世外桃源。没人知道他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领回了一个小女孩,虽然他没说过,但是御宗的人都觉得,那就是圣女的传人。”

    “小女孩?那她到底是不是?”

    “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他没有跟别人提起过,一开始大家也以为是,但是她长到了十六岁,身上却仍是没有圣迹。”

    “圣迹?”

    “是的,圣迹。相传圣女一脉必有两个圣迹,一是额头有三瓣红莲,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二是得神灵庇佑,身上的伤口能很快的愈合。”

    “愈合?不会是……”我猛地起身,将白泽惊得跑到了一边。

    青岩坐起身,手扶着我的肩膀说道,“犀儿,我从上次看到你臂上的伤口愈合,就怀疑你可能就是圣女后人。为了求证这件事,我回了一趟麒麟谷,又去了御宗……”御宗?我呆呆的看着他说,“我不肯能是的呀,不是说那个后人已经在御宗了吗?”

    “事实上,十八年前,她就从御宗消失了。后来有人说,御宗宗主对她动了情,隐匿了她身上的圣迹,而宗主夫人对她恨之入骨,把她杀了;也有人说,她溜出御宗想逃回家,却在路上遇见了微服私访的皇帝,皇帝将她带到了宫里,封了妃子。”

    妃子?我的母亲吗?

    “不可能,我母妃不能是圣女的,我听嬷嬷说,她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性子很温柔。她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如果是圣女后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对不对?对不对啊?”青岩伸手环住了我,一只手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别怕,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好好保护你。”

    “青岩,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其实……”

    “犀儿,你听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没有几个人见过那个女子,更没有谁明确的知道她去了哪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些日子了解到的。况且你也只是身体能够愈合,眉间也没有三瓣红莲。如果过了十六还是没有,那么就肯定不是了。犀儿,你多大了?”

    “我?”我看着他,忽然想到,“还有十五日,就是我十六岁的生辰。”

    “还有十五日。”他说道,“犀儿,你现在很危险,现在这样,皇室应该不知道,但是你三哥究竟打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温家两兄弟……他们都是御宗的人。”

    “青岩,你不要乱说,师父们对我很好的,他们只是御宗的弟子,他们怎么会……”

    “御宗的弟子?傻丫头,他们,是本代御宗宗主的儿子,其中一个必是下一代宗主。”

    “宗主的,儿子?”我看着他,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难怪你不知道,即便是御宗,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少年时顽略,一心想要做个大侠。更是想不通,祖祖辈辈这么多人,为了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圣女找什么治疗眼疾的方法。十五岁那年,我偷偷溜出了麒麟谷,出去闯荡江湖,也就是在那时候,遇见了温涯温离两兄弟。”

    “你认识师父?”今晚上听到的东西实在是让我太震惊,一时间除了问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是,我们何止是认识呢。那时候我们少年心境,都想做个大侠受世人景仰。最开始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就渐渐熟了。有那么一年多,我们一起惩恶扬善、救死扶伤,那会江湖上也曾说起过玉面侠的名头。”

    “玉面侠?我在皇宫里就听过的那位每次出现都戴着一块白玉面具的大侠?难道说,玉面侠竟不是一个人吗?”

    “是我们三个,”他笑着我,“我们身形差不多,外人看来带上面具其实很像。我们每人轮流做一日侠客,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我在宫里听那些小宫女说的,那位武功高强医术高强毒术高强文采又好的风度翩翩的玉面侠,其实是三个人?

    “那后来你们怎么分开了?”

    “后来,御宗的宗主找到了他们。那一天正是我去做大侠,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说话。我听他们在说身世,就没有进去。他们第二天就跟我告辞回了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位来找他们俩的父亲,就是御宗的宗主。没过多久,我也被二哥找到,打了一顿又下了药带回了麒麟谷。”

    我失笑,青岩少年时还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