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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指挥所内,抓了一名官兵出来,拖

    到旁边小巷中喝问。那官兵正睡得胡里胡涂,突然利刃加颈,

    哪敢有丝毫隐瞒,当即把牛家村捉拿郭、杨二人的事照实说

    了。丘处机不迭声的叫苦,只听那兵士说,郭啸天已当场格

    毙,杨铁心身受重伤,不知下落,多半也是不活的了;又说

    郭杨二人的妻子倒是活捉了来,可是走到半路,不知如何,竟

    有一彪人马冲将出来,胡里胡涂的打了一场,官兵却吃了老

    大的亏。丘处机只听得悲愤无已,但想那小兵奉命差遣,实

    是身不由己,当下也不拿他出气,只问:“你们上官是谁?”那

    小官道:“指挥大人他……他……姓段……官名……官名叫作

    天德”丘处机放了小兵,摸到指挥所内去找那段天德,却是

    遍寻不获。

    次日一早,指挥所前的竿子上高高挂出一颗首级。号令

    示众。丘处机一看,赫然便是新交朋友郭啸天的头颅,心中

    又是难过,又是气恼,心道:“丘处机啊丘处机,这两位朋友

    是忠义之后,好意请你饮酒,你却累得他们家破人亡。你若

    不替他们报仇雪恨,还称得上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到愤

    恨之处,反手一掌,只把指挥所前的旗杆石打得石屑纷飞。

    好容易守到半夜,他爬上长竿,把郭啸天的首级取了下

    来,奔到西湖边上,挖了一坑,把首级埋了,拜了几拜,不

    禁洒下泪来,默默祝祷:“贫道当日答允传授两位后裔的武艺,

    贫道生平言出必践,如不将你们的后人调教为英雄人物,他

    日黄泉之下,再无面目和两位相见。”心下盘算,首先要找到

    那段天德,杀了他为郭杨两人报仇,然后去救出两人的妻子,

    安顿于妥善之所,天可怜见生下两个遗腹子来,好给两位好

    汉留下后代。

    他接连两晚暗闯威果第六指挥所,却都未能找到指挥使

    段天德。想是此人贪图安逸、不守军纪,不宿在营房之中与

    士卒同甘同苦。第三日辰牌时分,他径到指挥所辕门之外,大

    声喝道:“段天德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段天德为了郭啸天的首级被窃,正在营房中审讯郭啸天

    的妻子李萍,要她招认丈夫有什么大胆不法的朋友,忽听得

    营外闹成一片,探头从窗口向外张望,只见一个长大道士威

    风凛凛的手提两名军士,横扫直劈,只打得众兵丁叫苦连天。

    军佐一叠连声的喝叫:“放箭!”仓卒之际,众官兵有的找到

    了弓,寻不着箭,有的拿到箭,却又不知弓在何处。

    段天德大怒,提起腰刀,直抢出去,喝道:“造反了么?”

    挥刀往丘处机腰里横扫过去。丘处机见是一名军官,将手中

    军士一抛,不闪不架,左手一探,已抢前抓住了他手腕,喝

    道:“段天德那狗贼在哪里?”

    段天德手上剧痛,全身酸麻,忙道:“道爷要找段大人么?

    他……他在西湖船里饮酒,也不知今天回不回来。”丘处机信

    以为真,松开了手。段天德向两名军士道:“你们快带领这位

    道爷,到湖边找段指挥去。”两名军士尚未领悟,段天德喝道:

    “快去,快去,莫惹道爷生气。”两名军士这才会意,转身走

    出。丘处机跟了出去。

    段天德哪里还敢停留,忙带了几名军士,押了李萍,急

    奔雄节第八指挥所来。那指挥使和他是酒r至交,一听之下,

    正要点兵去擒杀恶道,突然营外喧声大起,报称一个道士打

    了进来,想必带路的军士受不过,将段天德的常到之处说

    了出来。

    段天德是惊弓之鸟,也不多说,带了随从与李萍便走,这

    次是去投城外全捷第二指挥所。那指挥所地处偏僻,丘处机

    一时找他不到。段天德惊魂稍定,想起那道人在千百军士中

    横冲直撞的威势,真是不寒而栗。这时手腕上又开始剧痛,越

    肿越高,找了个军营中的跌打医生来一瞧,腕骨竟是给捏断

    了两根。上了夹板敷药之后,当晚不敢回家,便住在全捷第

    二指挥所内。睡到半夜,营外喧扰起来,说是守岗的军士忽

    然不见了。

    段天德惊跳起来,心知那军士定是被道士掳了去问,自

    己不论躲往何处军营,他总能找上门来,打是打不过,躲又

    躲不开,那可如何是好?这道士已跟自己朝过了相,只冲着

    自己一人而来,军营中官兵虽多,却未必能保护周全。正自

    惶急,突然想起伯父在云栖寺出家,他武功了得,不如投奔

    他去;又想那道士找自己为难,定与郭啸天一案有关,如把

    李萍带在身边,危急时以她为要挟,那恶道便不敢贸然动手,

    当下迫李萍换上军士装束,拉着她从营房后门溜了出去,

    黑夜中七高八低的往云栖寺来。

    他伯父出家已久,法名枯木,是云栖寺的住持,以前本

    是个军官,武功出自浙闽交界处仙霞派的嫡传,属于少林派

    的旁支。他素来不齿段天德为人,不与交往,这时见他夤夜

    狼狈逃来,自是十分诧异,当下冷冷的问道:“你来干甚么?”

    段天德知道伯父一向痛恨金兵,要是说了实情,自己如

    何会同金兵去捕杀郭杨二人,只怕伯父立时便杀了自己,因

    此在路上早已想妥了一套说辞,眼见伯父神色不善,忙跪下

    磕头,连称:“侄儿给人欺侮了,求伯父作主。”

    枯木道:“你在营里当官,不去欺侮别人,人家已谢天谢

    地啦,又有谁敢欺侮你啦?”段天德满面惭容,说道:“侄儿

    不争气,给一个恶道赶得东奔西逃,无路可走。求伯父瞧在

    我过世的爹爹面上,救侄儿一命。”枯木听他说得可怜,问道:

    “那道人追你干什么?”

    段天德知道越是将自己说得不堪,越是易于取信,当下

    连称:“侄儿该死,该死。前日侄儿和几个朋友,到清冷桥西

    的瓦子去玩耍……”枯木鼻中哼了一声,脸色登时大为不愉。

    原来宋朝的妓院称为“瓦舍”,或称“瓦子”,取其“来时瓦

    合,去时瓦解”之义,意思是说易聚易散。

    段天德又道:“侄儿有个素日相好的粉头,这天正在唱曲

    子陪侄儿饮酒,忽然有个道人进来,说听她曲子唱得好,定

    要叫她过去相陪……”枯木怫然不悦,道:“胡说!出家人又

    怎会到这种下流地方去?”段天德道:“是啊,侄儿当下就出

    言嘲讽,命他出去。那道人凶恶得紧,反骂侄儿指日就要身

    首异处,却在这里胡闹。”枯木道:“甚么身首异处?”段天德

    道:“他说金兵不日渡江南下,要将咱们大宋官兵杀得干干净

    净。”

    枯木勃然怒道:“他如此说来?”段天德道:“是。也是侄

    儿脾气不好,跟他争吵,说道金兵若是渡江,我们拚命死战,

    也未必便输了。”这句话好生迎合枯木的心意,只听得他连连

    点头,觉得这个侄儿自从出得娘胎,惟有这句话最像人话。段

    天德见他点头,心下暗喜,说道:“两人说到后来,便打将起

    来,侄儿却不是这恶道的敌手。他一路追赶,侄儿无处逃避,

    只得来向伯父求救。”枯木道:“我是出家人,不来理会你们

    这般争风吃醋的丑事。”段天德哀求道:“只求伯父救我一命,

    以后决不敢了。”

    枯木想起兄弟昔日之情,又恼那道人出言无状,便道:

    “好,你就在寺里客舍住几日避他一避。可不许胡闹。”段天

    德连连答应。枯木叹道:“一个做军官的,却如此无用。当真

    金兵渡江来攻,那如何得了?唉,想当年,我……”

    李萍受了段天德的挟制威吓,在一旁耳听得他肆意撒谎,

    却不敢出一句声。

    这天下午申牌时分,知客僧奔进来向枯木禀报:“外面有

    个道人,大叫大嚷的好不凶恶,口口声声要段……段长官出

    去。”

    枯木把段天德叫来。段天德惊道:“是他,正是他。”枯

    木道:“这道人如此凶狠,他是哪一门哪一派的?”段天德道:

    “不知是哪里来的野道士,也不见武功有甚么了不得,只不过

    膂力大些,侄儿无用,因此抵敌不住。”枯木道:“好,我去

    会会。”当下来到大殿。

    丘处机正要闯进内殿,监寺拚命拦阻,却拦不住。枯木

    走上前去,在丘处机臂上轻轻一推,潜用内力,想把他推出

    殿去,哪知这一推犹如碰在棉花堆里,心知不妙,正想收力,

    已经来不及了,身不由主的直跌出去,蓬的一声,背心撞在

    供桌之上,喀喇喇几声响,供桌被撞塌了半边,桌上香炉、烛

    台纷纷落地。

    枯木大惊,心想:“这道人的武功高明之极,岂只膂力大

    些而已?”当下双手合十,打个问讯,道:“道长光临敝寺,有

    何见教?”丘处机道:“我是来找一个姓段的恶贼。”枯木自知

    决不是他的敌手,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道长何必跟俗人

    一般见识?”

    丘处机不理,大踏步走向殿内。这时段天德早已押着李

    萍在密室里躲了起来。云栖寺香火极盛,其时正是春天进香

    的季节,四方来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丘处机不便强搜,冷

    笑数声,退了出去。

    段天德从隐藏之处出来。枯木怒道:“甚么野道士了?如

    不是他手下容情,我一条老命早已不在了。”段天德道:“这

    恶道只怕是金人派来的细作,否则怎么定要跟咱们大宋军官

    为难?”知客僧回来禀报,说那道人已经走了。枯木道:“他

    说些甚么?”知客僧道:“他说本寺若不交出那个……那个段

    长官,他决不罢休。”

    枯木向段天德怒视一眼,说道:“你说话不尽不实,我也

    难以深究。只是这道人武功实在太强,你若落入他手,性命

    终究难保。”沉吟半晌,道:“你在这里不能耽了。我师弟焦

    木禅师功力远胜于我,只有他或能敌得住这道人,你到他那

    里去避一避吧。”段天德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讨了书信,连夜

    雇船往嘉兴来,投奔法华寺住持焦木大师。

    焦木怎知他携带的随从竟是个女子,既有师兄书信,便

    收留了。岂知丘处机查知踪迹,跟着追来,在后园中竟见到

    了李萍,待得冲进后园查察时,段天德已将李萍拉入了地窖。

    丘处机还道包惜弱也给藏在寺内,定要焦木交出人来。他是

    亲眼所见,不管焦木如何解说,他总是不信。两人越说越僵,

    丘处机一显武功,焦木自知不是敌手,他与江南七怪素来交

    好,便约丘处机在醉仙楼上见面。丘处机那口大铜缸,便是

    从法华寺里拿来的。待得在醉仙楼头撞到金兵,丘处机误会

    更深。

    焦木于此中实情,所知自是十分有限,与江南七怪出得

    酒楼,同到法华寺后,说了师兄枯木禅师荐人前来之事,又

    道:“素闻全真七子武功了得,均已得了当年重阳真人的真传,

    其中长春子尤为杰出,果然名不虚传。这人虽然鲁莽了些,但

    看来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与老衲无怨无仇,中间定有重大

    误会。”

    全金发道:“还是把令师兄荐来的那两人请来,仔细问

    问。”焦木道:“不错,我也没好好盘问过他们。”正要差人去

    请段天德,柯镇恶道:“那丘处机性子好不暴躁,一上来便声

    势汹汹,浑没把咱们江南武林人物瞧在眼里。他全真派在北

    方称雄,到南方来也想这般横行霸道,那可不成。这误会要

    是解说不了,不得不凭武功决胜,咱们一对一的跟他动手,谁

    也抵挡不住。他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朱聪道:“咱们

    跟他来个一拥齐上!”韩宝驹道:“八人打他一个?未免不是

    好汉。”全金发道:“咱们又不是要伤他性命,只不过叫他平

    心静气的听焦木大师说个清楚。”韩小莹道:“江湖上传言出

    去,说焦木大师和江南七怪以多欺少,岂不是坏了咱们名头?”

    八人议论未决,忽听得大殿上震天价一声巨响,似是两

    口巨钟互相撞击,众人耳中嗡嗡嗡的好一阵不绝。柯镇恶一

    跃而起,叫道:“来啦!”

    八人奔至大殿,又听得一声巨响,还夹着金铁破碎之声。

    只见丘处机托着铜缸,正在敲撞大殿上悬着的那口铁钟,数

    击之下,铜缸已出现了裂口。那道人胡须戟张,圆睁双眼,怒

    不可抑。江南七怪不知丘处机本来也非如此一味蛮不讲理之

    人,只因他连日追寻段天德不得,怒火与日俱增,更将平素

    憎恨金兵之情,尽皆加在一起。七怪却道他恃艺欺人,决意

    和他大拚一场。全真七子威名越盛,七怪越是不肯忍让,倘

    若丘处机只是个无名之辈,反而易于分说了。

    韩宝驹叫道:“七妹,咱兄妹先上。”他是韩小莹的堂兄,

    性子最急,刷的一声,腰间一条金龙鞭已握在手中,一招

    “风卷云残”,疾往丘处机托着铜缸的右手手腕上卷去。韩小

    莹也抽出长剑,径往丘处机后心刺到。丘处机前后受敌,右

    手回转,当的一声,金龙鞭打在铜缸之上,同时身子略侧,已

    让过了后心来剑。

    古时吴越成仇,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相图吴国。可是吴

    王手下有个大将伍子胥,秉承孙武遗教,训练的士卒精锐异

    常。勾践眼见兵卒武艺不及敌国,闷闷不乐。有一日越国忽

    然来了个美貌少女,剑术精妙无比。勾践大喜,请她教导越

    兵剑法,终于以此灭了吴国。嘉兴是当年吴越交界之处,两

    国用兵,向来以此为战场,这套越女剑法就在此处流传下来。

    只是越国处女当日教给兵卒的剑法旨在上阵决胜,是以斩将

    刺马颇为有用,但以之与江湖上武术名家相斗,就嫌不够轻

    灵翔动。到得唐朝末叶,嘉兴出了一位剑术名家,依据古剑

    法要旨而再加创新,于锋锐之中另蕴复杂变化。韩小莹从师

    父处学得了这路剑法,虽然造诣未精,但剑招却已颇为不凡,

    她的外号“越女剑”便由剑法之名而得。

    数招一过,丘处机看出她剑法奥妙,当下以快打快。她

    剑法快,丘处机出手更快,右手以铜缸挡住韩宝驹的金龙鞭,

    左掌着着抢快,硬打硬拿,要强行夺取韩小莹手中长剑。片

    刻之间,韩小莹倏遇险招,被得退到了佛像之旁。

    南山樵子南希仁和笑弥陀张阿生一个手持纯钢扁担,一

    个挺起屠牛的尖刀,上前夹攻。南希仁一语不发,一根扁担

    使得虎虎生风。张阿生却是吼叫连连,满口江南的市井俚语,

    丘处机既不懂他说些甚么,便跟他来个充耳不闻。

    酣战中丘处机突飞左掌,往张阿生面门劈到。张阿生后

    仰相避,哪知他这一招乃是虚招,右足突然飞出,张阿生手

    腕一疼,尖刀脱手飞出,他拳术上造诣远胜兵刃,尖刀脱手,

    竟是毫不在意,左腿略挫,右掌虚晃,呼的一声,左拳猛击

    而出,劲雄势急。

    丘处机赞道:“好!”侧身避开,连叫:“可惜!可惜!”张

    阿生问道:“可惜甚么?”丘处机道:“可惜你一身好功夫,却

    是自甘堕落,既与恶僧为伍,又去作金兵的走狗。”张阿生大

    怒,喝道:“蛮不讲理的贼道士,你才作金兵走狗!”呼呼呼

    连击三拳。丘处机身子一缩,铜缸斜转,当当两声,张阿生

    接连两拳竟都打在缸上。

    朱聪见己方四人联手,兀自处于下风,向全金发一招手,

    二人从两侧攻了上去。全金发用的是一杆大铁秤,秤杆使的

    是杆棒路子,秤钩飞出去可以钩人,犹如飞抓,秤锤则是一

    个链子锤,是以一件兵器却有三般用途。朱聪擅于点x之术,

    破油纸扇的扇骨乃是钢铸,将扇子当作了点x撅,在各人兵

    器飞舞中找寻对方的x道。

    丘处机的铜缸回旋转侧,宛如一个巨大的盾牌,挡在身

    前,各人的兵器哪里攻得进去?他左手擒拿劈打,却又乘隙

    反袭。那沉重的铜缸拿在手中,身法虽然再也无法灵动,但

    以寡敌众,由此而尽挡敌人来招,毕竟还是利胜于弊。

    焦木见众人越打越猛,心想时刻一久,双方必有损伤,急

    得大叫:“各位住手,请听我一言。”但众人斗发了性,却哪

    里收得住手?

    丘处机喝道:“下流东西,谁来听你胡说?瞧我的!”突

    然间左手拳掌并用,变化无方,连下杀手,酣斗中蓦地飞出

    一掌,猛向张阿生肩头劈去,这一掌“天外飞山”去势奇特,

    迅捷异常,眼见张阿生无法避开。焦木叫道:“道长休下杀手!”

    但丘处机与六人拚斗,对方个个都是能手,实已颇感吃

    力,斗得久了,只怕支持不住,而且对方尚有两人虎视在旁,

    随时都会杀入,那时自己只怕要葬身在这江南古刹之中了,

    这时好容易抓到敌方破绽,岂肯容情,这一掌竟是使上了十

    成力。

    张阿生练就了一身铁布衫横练功夫,在屠房里时常脱光

    了衣衫,与蛮牛相撞角力为戏,全身又粗又硬,直如包了一

    层牛皮相似。他知对方这掌劈下来非同小可,但既已闪架不

    及,当下运气于肩,猛喝一声:“好!”硬接了他这一掌,只

    听得喀喇一声,上臂竟被他蕴蓄全真派上乘内功的这一掌生

    生击断。

    朱聪一见大惊,铁骨扇穿出,疾往丘处机“璇玑x”点

    去,这招是寓防于攻,生怕五弟受伤之后,敌人继续追击。

    丘处机打伤一人,精神一振,在兵器丛中单掌犹如铁爪

    般连续进招。全金发“啊哟”一声,秤锤已被他抓住。丘处

    机回力急夺,全金发力气不及,被他拉近了两尺。丘处机侧

    过铜缸,挡在南希仁与朱聪面前,左掌呼的一声,往全金发

    天灵盖直击下去。

    韩宝驹与韩小莹大惊,双双跃起,两般兵刃疾向丘处机

    头顶击落。丘处机只得闪身避开。全金发乘机窜出,这一下

    死里逃生,只吓得全身冷汗,但腰眼里还是给踹中了一脚,剧

    痛彻骨,滚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焦木本来不想出手,只盼设法和丘处机说明误会,可是

    眼见邀来相助的朋友纷纷受伤,自己是正主儿,不能不上,当

    下袍袖一拂,举起一段乌焦的短木,往丘处机腋下点去。丘

    处机心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