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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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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伸手到她怀中,将触手所及的物事一一掏了出来,见

    是一只黄杨木梳子、一面小铜镜,两块粉红色的手帕、另有

    三只小木盒、一个瓷瓶。他见到这些闺阁之物,不禁一呆,这

    时方始意会到,眼前这人是个姑娘,自己伸手到她衣袋中乱

    掏乱寻,未免太也无礼,而这些梳镜巾盒之属,和这个杀人

    不眨眼的魔头却又实在难以联在一起。

    他曾见木婉清从瓷瓶倒了些绿色粉末给司空玄,冒充是

    童姥的灵药,可不知这些绿粉能不能止血,揭开一只盒子,登

    时幽香扑鼻,见盒中盛的乃是胭脂。第二只盒子装的是半盒

    白色粉末,第三盒是黄色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白色粉末

    并无气息,黄色粉末却极为辛辣,一嗅之下,登时打个喷嚏,

    心想:“不知这是金创药,还是杀人的毒药?倘若用错了,岂

    不糟糕。”伸指用力捏木婉清的人中,过了半晌,她微微睁开

    眼来。

    段誉大喜,忙问:“木姑娘,哪一盒药能止血治伤?”木

    婉清道:“红色的。”说了三字,又闭上眼睛。段誉再问:“红

    色的?”她便不答了。段誉好生奇怪,心想红色的这一盒明明

    是胭脂,怎能治伤?但她既如此说,且试一试再说,总是胜

    于将毒药敷上了伤口。

    于是将她伤口附近的衣衫撕破一些,伸指挑些胭脂,轻

    轻敷上。手指碰到她伤口时,木婉清迷迷糊糊中仍是觉痛,身

    子一缩。段誉安慰道:“莫怕,莫怕,咱们先止了血再说。”说

    也奇怪,这胭脂竟然灵效无比,涂上伤口不久,流血便慢慢

    少了;又过了一会,伤口中渗出淡黄色水泡。段誉自言自语:

    “金创药也做得像胭脂一般,女孩儿家的心思可真有趣。”

    他累了半天,到这时心神才略略宁定,听得对崖上叫骂

    喧哗声已然止息,寻思:“莫非他们真的从谷中攻上来么?”伏

    在地下爬到崖边一张,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不出所料,果

    见对面山崖上十余人正慢慢向谷底攀援而下。山谷虽深,总

    有尽头,这些人只须到了谷底,便可攀到这边崖上,看来最

    多过得两三个时辰,敌人便即攻到了。

    虽然身处绝境,总不能束手待毙,相度四周地势,见处

    身所在是座高崖,一面临江,三面皆是深谷,无路可逃,他

    长长叹了口气,将木婉清抱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底下,以避山

    风,然后弓着身子搬集石块,聚在崖边低洼之处。好在崖上

    到处全是乱石,没多时便搬了五六百块。诸事就绪,便坐在

    木婉清身旁闭目养神。

    这一坐倒,便觉光p股坐在沙砾之上,刺得微微生痛,心

    道:“我二人这是‘夬卦’,‘九四,臀无肤,其行次且;牵羊

    悔亡,闻言不信。’‘次且’者,趑趄也,却行不顺也,这一

    卦再准也没有了。我是‘臀无肤’。这‘肤’字如改成个

    ‘裤’字,就更加妙。她老是说男子爱骗人,正是‘闻言不

    信’。可是她‘牵羊悔亡’,我岂不是成了一头羊?但不知她

    是不是后悔?”

    他彻夜未睡,实已疲累不堪,想了几句《易经》,便欲睡

    去,然知敌人不久即至,却哪里敢睡着?只闻到木婉清身上

    发出阵阵幽香,适才试探她鼻息之时,曾揭起她鼻子以下的

    面幕,当时悬念她生死,没留神她嘴巴鼻子长得如何,这时

    却不敢无端端的再去揭开她面幕瞧个清楚,回想起来,似乎

    她脸上肌肤白嫩,至少不会是她所说的那般“满脸大麻皮”。

    此刻木婉清昏迷不醒,倘若悄悄揭开她面幕一看,她决

    计不会知道,他又想看,又不敢看,思潮起伏不定:“我跟她

    在此同生共死,十九要同归于尽,倘若直到一命呜呼之时仍

    然不曾见过她一面,岂不是死得好冤?”但心底隐隐又怕她当

    真是满脸的大麻皮,寻思:“她若不是丑逾常人,何以老是戴

    上面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这姑娘行事凶恶,料想和‘清

    秀美丽’四字无缘,不看也罢。”

    一时心意难决,要想起个卦来决疑,却越来越倦,竟尔

    朦朦胧胧的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突然间听到喀喇声响,急忙奔到

    崖边,只见五六名汉子正悄没声的从这边山崖攀将上来。只

    是山崖陡峭,上得极为艰难。段誉暗叫:“好险,好险!”拿

    起一块石头,向崖边投了下去,叫道:“别上来,否则我可不

    客气了。”

    他居高临下,投石极是方便,攀援上山的众汉子和他相

    距数十丈,暗器s不上来,听到他的叫声,便即停步,但迟

    疑了片刻,随即在山石后躲躲闪闪的继续爬上。段誉将五六

    块石头乱投下去,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呼,两名汉子被石块

    击中,堕入下面深谷,显是粉身碎骨而亡。其余汉子见势头

    不对,纷纷转身下逃,一人逃得急了,陡崖上一个失足,又

    是摔得尸骨无存。

    段誉自幼从高僧学佛,连武艺也不肯学,此时生平第一

    次杀人,不禁吓得脸如土色。他原意是投石惊走众人,不意

    竟然连杀两人,又累得一人摔死,虽然明知若不拒敌,敌人

    上山后自己与木婉清必然无幸,但终究难过之极。

    他呆了半晌,回到木婉清身边,只见她已然坐起,倚身

    山石。段誉又惊又喜,道:“木姑娘,你……你好啦!”木婉

    清不答,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s出来,凝视着他,颇有

    严峻凶恶之意。段誉柔声劝道:“你躺着再歇一会儿,我去找

    些水给你喝。”木婉清道:“有人想爬上山来,是不是?”

    段誉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举袖擦了擦眼泪,呜咽道:“我

    失手打死了两人,又……又吓得……吓得跌死了一人。”木婉

    清见他哭泣,好生奇怪,问道:“那便怎样?”段誉呜咽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我无故杀人,罪业非小。”顿足又

    道:“这三人家中或有父母妻儿,闻知讯息,定必悲伤万分,

    我……我如何对得起他们?如何对得起他们的家人?”木婉清

    冷笑道:“你也有父母妻儿,是不是?”段誉道:“我父母是有

    的,妻儿却还没有。”

    木婉清眼光中突然闪过一阵奇怪的神色,但这目光一瞬

    即逝,随即回复原先锋利如刀、寒冷若冰的神情,说道:“他

    们上得山来,杀不杀你?杀不杀我?”段誉道:“那多半是要

    杀的。”木婉清道:“哼!你是宁可让人杀死,却不愿杀人?”

    段誉低头沉思,道:“倘若单是为我自己,我决不愿杀人。

    不过……不过,我不能让他们害你。”木婉清厉声道:“为甚

    么?”段誉道:“你救过我,我自然要救你。”木婉清道:“我

    问你一句话,你若有半分虚言,我袖中短箭立时取你性命。”

    说着右臂微抬,对准了他。段誉道:“你杀了这许多人,原来

    短箭是从袖中s出来的。”

    木婉清道:“呆子,你怕不怕我?”段誉道:“你又不会杀

    我,我怕甚么?”木婉清狠狠的道:“你惹恼了我,姑娘未必

    不杀你。我问你,你见过我的脸没有?”段誉摇摇头,道:

    “没有。”木婉清道:“当真没有?”她话声越来越低,额上面

    幕湿了一片,显是用力多了,冷汗不住渗出,但话声仍是十

    分严峻。

    段誉道:“我何必骗你?你其实不用‘闻言不信’。”木婉

    清道:“我昏去之时,你何以不揭我面幕?”段誉摇头道:“我

    只顾治你背上伤口,没想到此事。”木婉清又气又急,喘息道:

    “你……你见到我背上肌肤了?你……你在我背上敷药了?”段

    誉道:“是啊,你的胭脂膏真灵,我万万料想不到这居然是金

    创药膏。”

    木婉清道:“你过来,扶我一扶。”段誉道:“好!你原不

    该说这许多话,多歇一会,再想法子逃生。”说着走过去扶她,

    手掌尚未碰到她手臂,突然间拍的一声,左颊上热辣辣的吃

    了一记耳光。她虽在重伤之余,出手仍是极为沉重。

    段誉给她打得头晕眼花,身子打了个旋,双手捧住面颊,

    怒道:“你……你干么打我?”木婉清怒道:“大胆小贼,你……

    你竟敢碰我身上肌肤,竟敢……竟敢看我的背脊……”急怒

    之下,登时晕倒,横斜在地。

    段誉一惊,也不再记她掌掴之恨,忙抢过去扶起。只见

    她背脊上又有大量血水渗出,适才她出掌打人,使力大了,本

    在慢慢收口的伤处复又破裂。

    段誉一怔:“木姑娘怪我不该碰她身上肌肤,但若不救,

    她势必失血过多而死。事已如此,只好从权,最多不过给她

    再打两记耳光而已。”于是撕下衣襟,给她擦去伤口四周的血

    渍,但见她肌肤晶莹如玉,皓白如雪,更闻到阵阵幽香,当

    下不敢多看,匆匆忙忙的挑些胭脂膏儿,敷上伤口。

    这一次木婉清不久便即醒转,一睁眼,便向他恶狠狠的

    瞪视。段誉怕她再打,离得远远地。木婉清道:“你……你又

    ……”觉到背上伤口处阵阵清凉,知道段誉又替自己敷上了

    新药。段誉道:“我……我不能见死不救。”木婉清只是喘气,

    没力气说话。

    段誉听到左首淙淙水声,走将过去,见是一条清澈的山

    溪,于是洗净了双手,俯下身去喝了几口,双手捧着一掬清

    水,走到木婉清身边,道:“张开嘴来,喝水罢!”木婉清微

    一迟疑,流了这许多血后,委实口渴得厉害,于是揭起面幕

    一角,露出嘴来。

    其时日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她下半张脸上。段誉见

    她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连半粒小麻

    子也没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

    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她……她实是个绝色

    美女啊!”这时溪水已从手指缝中不住流下,溅得木婉清半边

    脸上都是水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段誉一怔,便不

    敢多看,转头向着别处。

    木婉清喝完了他手中溪水,道:“还要,再去拿些来。”段

    誉依言再去取水,接连捧了三次,她方始解渴。

    段誉爬到崖边张望,只见对面崖上还留着七八名汉子,手

    中各持弓箭,监视着这边。再向山谷中望时,不见有人爬上,

    但料知敌人决不会就此死心,势必是另筹攻山之策。

    他摇了摇头,又到溪边捧些水喝了,再洗去脸上从木婉

    清伤口中喷出来的血渍,心想:“那断肠散的解药,吃不吃其

    实也不相干,不过还是吃了罢。”从怀中取出瓷瓶,倒些解药

    送入口中,和些溪水吞服了,心道:“这解药苦得很,远不如

    断肠散甜甜的好吃。唉,想不到木姑娘竟是这般美貌。最好

    是来个‘睽’卦‘初六’、‘丧马’,‘见恶人无咎’。”

    又想:“这崖顶上有水无食,敌人其实不必攻山,数日之

    后,咱二人饿也饿死了。”垂头丧气的回到木婉清身前,说道:

    “可惜这山上没果子,否则也好采几枚来给你解饥。”

    木婉清道:“这些废话,说来有甚么用?”过了一会,问

    道:“你怎么识得钟家小妞儿的?”段誉将如何在剑湖宫中初

    识钟灵、自己如何受辱而承她相救等情一一说了。

    木婉清一声不响的听完,冷笑道:“你不会武功,却多管

    江湖上闲事,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段誉歉然道:“我自作

    自受,也没话好说,只是连累姑娘,心中好生不安。”

    木婉清道:“你连累我甚么?这些人的仇怨是我自己结下

    的,世上便没你这个人,他们还不是一般的来围攻我?只不

    过若没有你,我便可以了无牵挂……杀个……杀个痛快,给

    他们乱刀分尸,也胜于在这荒山上饿死。”她说道“了无牵

    挂”四字,顿了一顿,觉得亲口承认牵挂于他,大是不该,不

    由得脸上一阵发烧。只是面幕遮住了她脸,段誉全没觉得,而

    她语音有异,段誉也没留神,只道她伤后体弱,说话不畅,便

    安慰她道:“姑娘休息得几天,待背上伤处好了,那时再冲杀

    出去,他们也未必拦得住你。”木婉清冷笑道:“你倒说得稀

    松平常,我这伤几天之内怎好得了?对方好手着实不少

    ……”

    猛听得对面崖上一声厉啸,只震得群山鸣响。木婉清不

    禁全身一震,颤声道:“那……那是谁?内功这等了得?”一

    伸手,抓住了段誉的手臂。只听得啸声回绕空际,久久不绝,

    群山所发出的回声来去冲击,似乎群鬼夜号,齐来索命。其

    时虽是天光白日,段誉于一刹那间好似眼前天也黑了下来。过

    了良久,啸声才渐渐止歇。

    木婉清道:“这人武功厉害得紧,我说甚么也是没命的了。

    你……你快快想法子逃命去罢,不用再管我了。”段誉微笑道:

    “木姑娘,你把段誉看得忒也小了。姓段的虽然名誉极坏,也

    不至于是这样的人。”

    木婉清一双妙目向他凝视半晌,目光中竟流露不胜凄婉

    之情,柔声道:“‘名誉极坏’甚么的,是我跟你闹着玩的,

    你别放在心上。你又何苦要陪着我一起死,那……那又有甚

    么用?你逃得性命,有时能想念我一刻,也就是了。”

    段誉从未听过她说话如此温柔,这啸声一起,她突然似

    乎变作了另一个人,只不过她恶狠狠、冷冰冰的说惯了,这

    些斯斯文文的话说来不免有些生硬,微笑道:“木姑娘,我喜

    欢听你这么说话,那才像是个斯文美貌的好姑娘。”

    木婉清哼的一声,突然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美貌?你

    见过我的相貌了,是不是?”手上一紧,便如一只铁箍般扣住

    了段誉的手臂。段誉叹了口气,道:“我拿水给你喝时,见到

    你一半脸孔。便只一半容貌,便是世上罕有的美人儿。”

    木婉清虽然凶狠,终究是女孩儿家,得人称赞,不免心

    头窃喜,何况她长带面幕,向来只听别人称赞自己武功了得,

    从没赞她容貌的,心中一高兴,便放松了手,道:“你快去找

    个山d甚么的躲了起来,不论见到甚么,都不许出来。只怕

    那人顷刻间便要上来了。”

    段誉吃了一惊,道:“不能让他上来。”跳起身来,奔到

    崖边,突然间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黄色人影快速无伦的正扑

    上山来。山坡极为陡削,那人却登山如行平地,比之猿猴犹

    更矫捷。段誉心下骇然,叫道:“喂,你再上来,我要用石头

    掷你了!”那人哈哈大笑,反而纵跃得更加快了。

    段誉见他在这一笑之间,便又上升了丈许,无论如何不

    能让他上山,但又不愿再杀伤人命,便拾起一块石头在那人

    身旁几丈外投了下去。石头虽不甚大,但自高而落,呼呼声

    响,势道颇足惊人,段誉叫道:“喂,你瞧见了么?要是我投

    在你身上,你便没命了,快快退回去罢。”那人冷冷笑道:

    “臭小子,你不要狗命了?敢对我这等无礼!”

    段誉见他又纵上数丈,情势已渐危急,当下举起几块石

    头,对准他头顶掷了下去,双目一闭,不敢瞧他堕崖而亡的

    惨状。只听得呼呼两声,那人纵声长笑。段誉心中奇怪,睁

    开眼来,但见几块石头正向深谷中跌落,那人却是丝毫无恙。

    段誉这一下可就急了,忙将石头接二连三的向他掷去。

    那人待石头落到头顶,伸掌推拨,石头便即飞开,有时

    则轻轻一跃,避过石头。段誉一口气投了三十多块石头,只

    不过略阻他上跃之势,却损不到他毫发。段誉眼见他越跃越

    近,再也奈何他不得,狰狞可怖的面目已隐约可辨,忙回身

    奔到木婉清身旁,叫道:“木……木姑娘,那……那人好生厉

    害,咱们快逃。”木婉清冷冷的道:“来不及啦。”

    段誉还待再说,猛然间背心上一股大力推到,登时凌空

    飞出,一交摔入树丛之中,只跌得昏天黑地,幸好着地之处

    长满了矮树,除了脸上擦破数处,并未受伤。他挣扎着爬起,

    只见那人已站在木婉清之前。

    段誉快步奔前,挡在木婉清身前,问道:“尊驾是谁?为

    何出手伤人?”木婉清惊道:“你……你快逃,别在这里。”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逃不了啦。老子是南海鳄神,武

    功天下第……第……嘿嘿,两个小娃娃一定听到过我的名头,

    是不是?”

    段誉心中怦怦乱跳,强自镇定,向那人瞧去,第一眼便

    见到他一个脑袋大得异乎寻常,一张阔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

    齿,一对眼睛却是又圆又小,便如两颗豆子,然而小眼中光

    芒四s,向段誉脸上骨碌碌的一转,段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

    噤。但见他中等身材,上身粗壮,下肢瘦削,颏下一丛钢刷

    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身上一件黄袍,

    长仅及膝,袍子是上等锦缎,甚是华贵,下身却穿着条粗布

    裤子,污秽褴褛,颜色难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长,宛如j爪。

    段誉初见时只觉此人相貌丑陋,但越看越觉他五官形相,身

    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

    木婉清道:“你过来,站在我身旁。”段誉道:“他……他

    会不会伤你?”木婉清冷笑道:“凭你这点点微末道行,能挡

    得住‘南海鳄神’吗?“但见他居然奋不顾身的来保护自己,

    却也不禁感动。

    段誉心想不错,这怪人如要逐走自己,原只一举手之劳,

    倒是别惹怒他才是,于是站到木婉清身畔,说道:“原来尊驾

    外号叫作‘南海鳄神’,武功天下第……第……那个,久闻大

    名,如雷贯耳。在下这几天来见识了不少英雄好汉,实以尊

    驾的武功最是厉害。我投了几十块石头打你,居然一块也打

    不着。尊驾武功高强,了不起之至。”心想:“我虽然大送高

    帽,可是他的确武功高强,这马p倒也不是违心之拍。”

    南海鳄神听段誉大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