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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万仇夫妇对话,才知钟万仇和延庆太子安排下极毒辣的诡计,

    立意败坏段氏名声。三人在地道中低声商议,均觉此事牵连

    重大,且甚为紧急。一待钟夫人离去,巴天石当即悄悄钻出,

    施展轻功,踏勘了那石屋的准确方位和距离,由华赫艮重定

    地道的路线。众人加紧挖掘,又忙了一夜,直到次晨,才掘

    到了石屋之下。

    华赫艮掘入石屋,只见段誉正在斗室中狂奔疾走,状若

    疯颠,当即伸手去拉,岂知段誉身法既迅捷又怪异,始终拉

    他不着。巴天石和范骅齐上合围,向中央挤拢。石室实在太

    小,段誉无处可以闪避,华赫艮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登时全

    身大震,有如碰到一块热炭相似,当下用力相拉,只盼将他

    拉入地道,迅速逃走。那知刚一使劲,体内真气便向外急涌,

    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巴天石和范骅拉着华赫艮

    用力一扯,三人合力,才脱去了“北冥神功”吸引真气之厄。

    大理三公的功力,比之无量剑弟子自是高得多了,又是见机

    极快,应变神速,饶是如此,三人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心

    中均道:“延庆太子的邪法当真厉害。”再也不敢去碰段誉身

    子。

    正在无法可施的当儿,屋外人声喧扰,听得保定帝、镇

    南王等都已到来,钟万仇大声讥嘲。范骅灵机一动:“这钟万

    仇好生可恶,咱们给他大大的开个玩笑。”当即除下钟灵的外

    衫,给木婉清穿上,再抱起钟灵,交给段誉。段誉迷迷糊糊

    的接过。华赫艮等三人拉着木婉清进了地道,合上石板,哪

    里还有半点踪迹可寻?

    保定帝见侄儿无恙,想不到事情竟演变成这样,又是欣

    慰,又觉好笑,一时也推想不出其中原由,但想黄眉僧和延

    庆太子比拚内力,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差池立时便

    有性命之忧,当即回身去看两人角逐。只见黄眉僧额头汗粒

    如豆,一滴滴的落在棋局之上,延庆太子却仍是神色不变,若

    无其事,显然胜败已判。

    段誉神智一清,也即关心棋局的成败,走到两人身侧,观

    看棋局,见黄眉僧劫材已尽,延庆太子再打一个劫,黄眉僧

    便无棋可下,势非认输不可。只见延庆太子铁杖伸出,便往

    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这一子下定,

    黄眉僧便无可救药,段誉大急,心想:“我且给他混赖一下。”

    伸手便向铁杖抓去。

    延庆太子的铁杖刚要点到“上位”的三七路上,突然间

    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般奔泻而出。

    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段誉拇指和食指正捏住

    了铁杖杖头。段誉只盼将铁杖拨开,不让他在棋局中的关键

    处落子,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当

    即使劲推拨,延庆太子的内力便由他少商x而涌入他体内。

    延庆太子大惊之下,心中只想:“星宿海丁老怪的化功大

    法!”当下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登时出一股强悍绝伦

    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将段誉的手指震脱了铁杖。

    段誉只觉半身酸麻,便欲晕倒,身子晃了几下,伸手扶

    住面前青石,这才稳住。但延庆太子所发出的雄浑内劲,却

    也有一小半犹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他心中惊骇,委实非

    同小可,铁杖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段

    誉这么一阻,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

    然而然的重重戳落。延庆太子暗叫:“不好!”急忙提起铁杖,

    但七八路的交叉线上,已戳出了一个小小凹d。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

    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但这“上”位

    的七八路,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

    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延庆太子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

    眼,以此为攻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

    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功力内劲上有所不

    足。

    延庆太子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

    他是大有身分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黄眉僧再行争执,当即

    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群豪大半未曾见过此人,见他神情奇特,群相注目。只

    见他瞧了半晌,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

    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蓦地里喀喀声响,青石岩晃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

    裂在地,这震烁今古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群豪惊噫出声,

    相顾骇然,除了保定帝、黄眉僧、三大恶人之外,均想:“这

    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的青袍客,武功竟然这等

    厉害。”

    黄眉僧侥幸胜了这局棋,双手据膝,怔怔出神,回思适

    才种种惊险情状,心中始终难以宁定,实不知延庆太子何以

    在稳c胜券之际,突然将他自己一块棋中的两只眼填塞了一

    只。难道眼见段正明这等高手到来,生怕受到围攻,因而认

    输逃走吗?但他这面帮手也是不少,未必便斗不过。

    保定帝和段正淳、高昇泰等对这变故也均大惑不解,好

    在段誉已然救出,段氏清名丝毫无损,延庆太子败棋退走,这

    一役大获全胜,其中猜想不透的种种细节也不用即行查究。段

    正淳向钟万仇笑道:“钟谷主,令爱既成我儿姬妾,日内便即

    派人前来迎娶。愚夫妇自当爱护善待,有若亲女,你尽管放

    心好了。”

    钟万仇正自怒不可遏,听得段正淳如此出言讥刺,刷的

    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便往钟灵头上砍落,喝道:“气死我了,

    我先杀了这贱人再说。”

    蓦地里一条长长的人影飘将过来,迅捷无比的抱住钟灵,

    便如一阵风般倏然而过,已飘在数丈之外。嗒的一声响,钟

    万仇一刀砍在地下,瞧抱着钟灵那人时,却是“穷凶极恶”云

    中鹤,怒喝:“你……你干甚么?”

    云中鹤笑道:“你这个女儿自己不要了,就算已经砍死了,

    那就送给我罢。”说着又飘出数丈。他知别说保定帝和黄眉僧

    的武功远胜于己,便段正淳和高昇泰,也均是了不起的人物,

    是以打定主意抱着钟灵便溜,眼见巴天石并不在场,自己只

    要施展轻功,这些人中便无一追赶得上。

    钟万仇知他轻功了得,只急得双足乱跳,破口大骂。保

    定帝等日前见过他和巴天石绕圈追逐的身手,这时见他虽然

    抱着钟灵,仍是一飘一晃的轻如无物,也都奈何他不得。

    段誉灵机一动,叫道:“岳老三,你师父有命,快将这个

    小姑娘夺下来。”南海鳄神一怔,怒道:“妈巴羔子,你说甚

    么?”段誉道:“你拜了我为师,头也磕过了,难道想赖?你

    说过的话是放p么?你定是想做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

    神横眉怒目的喝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是我师父便怎

    么?老子恼将起来,连你这师父也一刀杀了。”段誉道:“你

    认了便好。这个姓钟的小姑娘是我妻子,就是你的师娘,快

    去给我夺回来。这云中鹤侮辱她,就是辱你师娘,你太也丢

    脸了,太不是英雄好汉了。”

    南海鳄神一怔,心想这话倒也有理,忽然想起木婉清是

    他妻子,怎么这姓钟的小姑娘也是他的妻子了?问道:“究竟

    我有几个师娘?”段誉道:“你别多问,总而言之,倘若你夺

    不回你这个师娘,你就太也丢脸。这里许多好汉个个亲眼看

    见,你连第四恶人云中鹤也斗不过,那你就降为第五恶人,说

    不定是第六恶人了。”要南海鳄神排名在云中鹤之下,那比杀

    了他的头还要难过,一声狂吼,拔足便向云中鹤赶去,叫道:

    “快放下我师娘来!”

    云中鹤纵身向前飘行,叫道:“岳老三真是大傻瓜,你上

    了人家大当啦!”南海鳄神最爱自认了不起,云中鹤当着这许

    多人的面说他上了人家的当,更令他怒火冲天,大叫:“我岳

    老二怎会上别人的当?”当即提气急追。两人一前一后,片刻

    间已转过了山坳。

    钟万仇狂怒中刀砍女儿,但这时见女儿为恶徒所擒,毕

    竟父女情深,又想到妻子问起时无法交代,情急之下,也提

    刀追了下去。

    保定帝当下和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径回大理城,

    一齐来到镇南王府。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三人从府中迎将

    出来,身旁一个少女衣饰华丽,明媚照人,正是木婉清。

    范骅向保定帝禀报华赫艮挖掘地道、将钟灵送入石屋之

    事,于救出木婉清一节却含糊带过。众人才知钟万仇害人不

    成,反害自己,原来竟因如此,尽皆大笑。

    那“y阳和合散”药性虽然猛烈,却非毒药,段誉和木

    婉清服了些清泻之剂,又饮了几大碗冷水,便即消解。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的谈起万劫谷之事,

    都说此役以黄眉僧与华赫艮两人功劳最大,若不是黄眉僧牵

    制住了段延庆,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

    刀白凤忽道:“华大哥,我还想请你再辛苦一趟。”华赫

    艮道:“王妃吩咐,自当遵命。”刀白凤道:“请你派人将这条

    地道去堵死了。”华赫艮一怔,应道:“是。”却不明她的用意。

    刀白凤向段正淳瞪了一眼,说道:“这条地道通入钟夫人的居

    室,若不堵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

    去钻地道。”众人哈哈大笑。

    木婉清隔不多久,便向段誉偷眼瞧去,每当与他目光相

    接,两人立即转头避开。她自知此生此世与他已休想成为夫

    妇,想起这几天两人石屋共处的情景,更是黯然神伤。只听

    众人谈论钟灵要成为段誉的姬妾,又说她虽给云中鹤擒去,但

    南海鳄神与钟万仇两人联手,定能将她救回,又听保定帝吩

    咐褚古傅朱四人,饭后即去打探钟灵的讯息,设法保护,木

    婉清越听越怒,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金盒,便是当日钟夫人

    要段誉来求父亲相救钟灵的信物,伸手递到段正淳面前,说

    道:“甘宝宝给你的!”

    段正淳一愕,道:“甚么?”木婉清怒道:“是钟灵这小丫

    头的生辰八字。”持着金盒将段誉一指,又道:“甘宝宝叫他

    给你。”

    段正淳接了过来,心中一酸,他早认得这金盒是当年自

    己与甘宝宝定情之夕给她的,打开盒盖,见盒中一张小小红

    纸,写着:“乙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九个小字,字迹歪歪斜

    斜,正是甘宝宝的手笔。

    刀白凤冷冷的道:“那好得很啊,人家把女儿的生辰八字

    也送过来了。”

    段正淳翻过红纸,只见背后写着几行极细的小字:“伤心

    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

    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字体纤细,若

    非凝目以观,几乎看不出来。段正淳想起对甘宝宝辜负良深,

    眼眶登时红了,突然间心念一动,顷刻间便明白了这几行字

    的含义:“宝宝于乙未年五月嫁给钟万仇,钟灵却是该年十二

    月初五生的,多半便不是钟万仇的女儿。宝宝苦苦等候我不

    至,说‘是儿不能无父’,又说“迫不得已’而嫁,自是因为

    有了身孕,不能未嫁生儿。那么钟灵这孩儿却是我的女儿。正

    是……正是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

    有了钟灵这孩儿……”想明白此节,脱口叫道:“啊哟,不成!”

    刀白凤问道:“甚么不成?”段正淳摇摇头,苦笑道:“钟

    万仇这家伙……这家伙心术太坏,安排了这等毒计,陷害我

    段氏满门,咱们决不能……决不能跟他结成亲家。此事无论

    如何不可!”刀白凤听他这几句吞吞吐吐,显然是言不由衷,

    将他手中的红纸条接过来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

    住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哈哈,钟灵这小丫头,

    也是你的私生女儿。”怒气上冲,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侧头

    避开。

    厅上众人俱都十分尴尬。保定帝微笑道:“既是如此,这

    事也只好作为罢论了……”

    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

    “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

    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

    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

    即站起身来,向保定帝道:“这人不知来干甚么,兄弟出去瞧

    瞧。”

    保定帝微笑点头,心想:“这‘追魂鞭’来得巧,你正好

    乘机脱身。”

    段正淳走出花厅,高昇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踏

    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

    一身丧服,头戴麻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

    丧事、死了亲人,见到段正淳进厅,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

    道:“河南过彦之拜见王爷。”段正淳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

    理,小弟段正淳未曾远迎,还乞恕罪。”过彦之心想:“素闻

    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说道:“过

    彦之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是冒昧。”段正淳道:“‘王

    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

    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昇泰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过彦之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

    请出一见。”段正淳奇道:“过兄的师叔?”心想:“我府里哪

    里有甚么伏牛派的人物?”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

    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

    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

    段正淳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师叔是谁?

    高昇泰也自寻思:“是谁?是谁?”蓦地里想起了那人的

    外号和姓氏,心道:“必定是他!”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

    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

    盘’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

    那家丁答应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堂踢踢蹋蹋脚

    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

    口闲饭可就吃不成了。”

    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

    道:“难道‘金算盘崔百泉’竟是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

    贤弟却又不跟我说?”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的走

    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照管杂务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

    醉乡之中,便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

    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

    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

    往那里搁去?”幸好高昇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

    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

    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

    ……”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

    叔,我师……师父给……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

    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y鸷戒备的神气,缓

    缓的道:“仇人是谁?”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

    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

    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

    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昇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

    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

    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

    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

    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

    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众

    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

    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哪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

    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

    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

    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

    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

    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一般,牢牢不动。段

    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

    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

    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

    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

    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

    王府卧底,另有j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

    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样狼狈已极,大叫:“啊哟!”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了他

    体内的烦恶。

    崔百泉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得无路可走,这才厚

    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

    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

    高昇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分

    来历,崔兄既是真人不露相,王爷也不叫破,别说王爷知晓,

    旁人何尝不知?那日世子对付南海鳄神,不是拉着崔兄来充

    他师父吗?世子知道合府之中,只有崔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