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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头却没有人声传来。莫名的,我觉得那似乎该是个我认识的人,都没去看来电显示。“咳,是你。”我又说了一句,话筒里突然就传过来他一向带来带去的呵呵笑声。

    “呵呵。”

    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我听到这声笑的瞬间就流下泪水,因为我想到了宁宁,她没有声音了。我捂着胸口胀起来的疼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失声也小声地哭着,电话也忘了是握在手里贴在脸上的还是扔在了手边哪个地方。我趴在柜台上哭,等到终于想到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一脸的凝重。

    我自觉失态,可脆弱已然泄露便无法强装无碍地收回。擦干泪水,我偏过头不发一言。过了好久,一直一动不动的他忽然抓起我胳膊就往店门外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把门锁上了,然后又抓着我胳膊来到外面,打开车门,几乎是把我推坐了进去,然后他自己也迅速地坐到了驾驶座。

    “你要干什么!”我这会已经是真生气了,甚至因为刚才的眼泪而变得愤怒了。我想发火,而身边如果有一个人的话我则一定会发火。可我身边一向都没人。

    他把车子启动,“跟我去见个人,要是他亲口对我说我跟你没缘分的话,我就二话不说扭头走人。否则,我很难保证你这个样子我会不c手去管的。”他说的义正言辞,倒让我有失笑的冲动,想着这人还真是爱自以为是,凭什么我就该任你摆布。可我也没再说话,因为车在他开呢,我又不可能跳车下去。

    老实讲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见谁,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个算命的!

    “你们俩,有夫妻的缘分。”面前清瘦矍铄的老人家看着我和他的脸缓缓道出这句话,就仿佛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似的,而是在说着真正被他看到的事实。我看着一边的李瑞谦在听到这句话立刻咧嘴的笑,仿佛他也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初次聆听到让他心悦的真言。我心里一个嘲笑,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不折手段了!可你也想个高明一点的主意啊,为这种骗人的伎俩就轻信的女人你也真的敢娶么!我心里盛怒渐起,刚想发作,那老人家又说了句:“而且,你们俩还有姻亲的缘分。”我不解这句话的意思,李瑞谦也是一愣:“这两个难道不一样么?”“这个姻亲,我指的是儿女亲家的那一种。”

    一听到这话,我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变成真的嘲笑。我只有一个女儿这他是知道的,他也只有女儿我也是知道的。还亲家?你找人演戏都不能专业一点台词背好么,现在他自己想当然地胡乱添加,你终究没法收场了吧。我再也没心思玩这小孩把戏,站起来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那老人家忽然叫住了我,说:“我只是算你们俩之间的,而你们的生辰八字里我确实是看到了这个缘分。我算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你们的儿女,所以,怎么决定全由你自己。”我冷笑一声,扔下一句“强词夺理”就转头走人。李瑞谦撵上来解释。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很感激你带我来看戏,而且还能亲自出演。现在戏演完了,我要回去了。”他还是一个劲解释并不是我看到的这样,可我哪里肯有心思再听,只恨不得早早走掉最是干净。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到宁宁还不知道又成了什么样子,一阵担心和心酸,差点就要立刻哭出来。

    “芳苇,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指使他说刚才那番话,天呐,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指使得了他啊,你都不知道他是。。。。”

    “不要再说了!我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怒目而视,“我说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知道。我既不想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他有多大本事,我女儿,宁宁,我女儿她哑巴了,我女儿哑巴了你知不知道啊你还在跟我说这个!”我带着怒气和委屈一下子双手揪住他衣服前襟,把心底的秘密哭喊了起来。

    李瑞谦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和他一路无话,他几次扭过脸来作势开口询问,我一动不动,不愿开口。最后,在行驶到一处人少的十字路口时我让他靠边停了,这儿不远处有去我家的公交车,我可不想他就这样直接把我送到家门口。他下车和我一样站在路边,良久,我扭过去对他说:“到此为止吧。真的,算我请求你,到此为止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也是配不上你的人。你最好不要和我这样的女人扯上什么关系,会给你带来厄运的。真的。”说完我转身往前走,可同时眼泪也落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在放弃什么失去什么,我觉得酸涩又害怕,因为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脑中回响,我觉得自己要倒,倒下去就起不来。

    我停下脚步,来为自己的抽噎换气,鬼使神差地,我竟然回头朝李瑞谦看了一眼。他还站在刚才那个地方,一样的姿势丝毫未动,但却在我扭头的时候瞬间发力奔了过来,双拳紧握,双眼圆睁。

    “那人一直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人呢,我就不信拿我的福气赶不走你的厄运,我不信!”

    他说的坚定,而我没管旁边是不是有人经过就趴在他半个肩上哭起来,我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而害怕,还是为终究没失去什么而庆幸,还是说,该为自己任性地赌博感到不安。我只是觉得当时在一个说陌生也亲密,说亲密也陌生的人面前那样哭了,竟是我长久以来最痛快的发泄。我很多情绪都没有出口,而晚上在宁宁睡后的默默流泪缓解不了我的悲恸。她睡得那么沉,又那么虚弱,我有时甚至会在她身边躺下来,把头抵在她背上哭泣她都没有醒转。我真的好害怕她就那么睡着的时候去了,真的怕得要死。我一夜夜反复起来偷偷确定她的体温、心跳和呼吸,一边这样做,一边为自己感到羞耻。

    李瑞谦没说话也没劝我,只是用拳头一下一下轻拍我的背,我听见他在叹气。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6 10:33

    (四十六)olivia

    生日之后学校有个小假期,正好我那个小工作室前一段时间的工作也暂告段落,获得报酬。左思右想,我决定拿这笔钱好好挥霍一番,带庄宁去度假。我租了一处以前和妈妈去过的靠海边村镇上的度假房屋,去的时候把christa也一块拉上。她万般推脱死活不愿意当电灯泡,可我看她老对着画板时不时总抓狂的模样,害怕我们这一走回来没准再见不到了,索性不管不顾,全部打包拉上车再说。

    庄宁一到地方就兴奋地把每个房间转了一圈,christa在厅堂抱臂站着,视线跟着她的身影冷眼打量。我捅捅她,说既然来了就开心点嘛,先好好玩两天,保不齐就有让你那画锦上添花的灵感从天而降。她叹了口气,肩膀松下来,直接坐到了地板上,眼神还是看着进进出出忙活的庄宁,抬起头,朝我无奈地翻白眼。

    收拾妥当简单吃点东西之后我就要到海边去游泳,这儿能游泳的是个近海的地方,有一半纯天然的味道,而且人不是很多,有很多可以独处或是独自享受的机会。还没走到真正目的地的时候庄宁忽然在半途中发现了一条长长的通往海水中的被废弃的栈桥,四下无人。她朝我睁大了一下眼睛,转个身,把鞋一脱,直接赤脚跑上了栈桥,加速度,在尽头的时候腾身一跃,跳进了水里。我和christa看傻了,被她那个跳进水中的噗通声和她发出的快活的叫喊轰然激起了心中的澎湃感。双胞胎相视一笑,也有样学样,直接把鞋脱掉扔在一边,穿着身上简单宽松的衣服也从栈桥上跑跳进了水里。

    哇!太舒服了!建议看文的你也该这么像孩子一样纵身水中放肆一下,准没错!

    那之后的日子,我和庄宁总是天一亮就下水,经常都会在那个栈桥上来回跑着玩。水凉凉的,清滑无比,抚摸着我们的皮肤。我们在水里互相追逐,追到了就拥在一块抱头沉在水面下接吻,直到不得不需要氧气才重新浮出水面。嬉闹之后就上岸,或在岸边坐一会,或是直接回去。一边赤着脚走一边让已经开始头顶上升起来渐热的阳光晒跑身上衣服的水分。庄宁总是牵着我,手掌并没有用很足的力道,却确保我的手不会溜走和滑掉。我偏过头,微微仰着看她,清晨,干净明亮的海风阳光给了她下巴一条漂亮的弧线。我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抚摸,她只是对着我咧嘴笑。当我们走回房子的时候,贪睡懒觉的christa也已起床,坐在门口的台阶迎着朝阳海风享用她的早点,一边是撑开站立的画架。她看见我们回来,先嚷一句“别动,等一下”就站起来立刻转身往屋里跑。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拍立得,要给我和庄宁留念。我看着照片显影出来后庄宁的样子,白衬衫,长发少年的俊秀,让我情不自禁又重新爱上她一遍。

    而傍晚,用完晚餐之后,我们三个会一块出去散步,远处有海浪拍打的声音传来,不是很凶,听起来还有点温柔。庄宁会突然拉起christa的手快步地跑,christa这时就会先大叫,骂她两句,但是很快就是欢快的笑声响起,在前面招呼我赶紧追上。我懒得搭理,任她们自己去玩。白天的下午有时候我也会和庄宁去旁边的山里散步,我们在草地上躺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了草地和我们身上,像一块布满不规则印花的绒布。而风一从树间掠动而过的时候,那些阳光印花的图案就会晃动,让我联想起风铃的声音。我深看着旁边庄宁的眼睛,把嘴唇凑过去贴着她脖子筋脉的跳动。

    这样的天,我真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愿有你在身边。

    可同时也许正是太过无拘无束,不论是我们的身体还是思绪,都放任地太过于慵懒漫无边际。这样的毫无防备,是旅途中之所以那么多感的原因么?因为心底被唤醒的东西太多。就在我们开心没几天之后,一天早晨,庄宁忽然睡梦中的哭泣,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对她未曾坦言过往的掩护。她第一次以一种直接而未加掩盖的态度谈论了她父亲的事,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解开多年的心结。

    那天早晨醒来后我们没有跑去海边,而是在床上边闹边说话。她抱着我忽然一脸坏笑地说要去逗christa,她就睡在旁边的另一间房。我说你自己去玩,我要下去吃饭。说完我就起身到厨房找吃的,然后一边听见隔壁房间传来christa的大叫——

    “啊!你,你,是你!你这个混蛋,大清早占老娘便宜!我要睡觉!快滚蛋!啊!”然后就是有扭打的声音。我呵呵笑,拿着汉堡边吃边往她房间走,但是奇怪她房里声音却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了。结果进去一看,差点没把嘴巴里东西呛出来。庄宁趴在christa被子外面,手搭在她肚子上,竟然偏着脑袋睡着了!再看christa,她手还是做着推庄宁肩膀的动作呢,身子微扭,也睡着了。这?唉!

    我走过去推推庄宁,她噘了一下嘴巴再没别的动静,敢情还是真睡着了!我就说嘛,回笼觉这种东西,入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承受不起。我看她俩这样,也懒得管,只扯了毯子盖在庄宁腰上,就出去了,让她们睡去吧,正好我可以画两笔颜料。

    画什么呢?我左想右想左看右看,最后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几样装盘子里摆在客厅桌子上,然后撑开christa的画架,就开始挤颜料。一切准备妥当,刚画了一只半番茄,christa忽然在房间大叫——

    “olivia,hurry; hurry up! please! hurry!”

    我听见她声音里的异样,直觉是庄宁出了问题,笔一扔立刻就往她房里跑。刚进去,就看见christa正坐在床上把庄宁抱着。庄宁脸趴在christa腿上,我从她肩膀的动作看见她正在哭。

    哭?哭!怎么哭了!

    christa一见我,脸上焦急的神色立刻更添三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啊她!我还正睡得香呢,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在哭,一睁眼,发现竟然是她!祖宗,这是怎么了?”

    我走过去揽庄宁的肩,她避开和我眼睛的对视,直接搂住我的脖子。我心一下子疼得不行不行,只是紧紧抱着她,喃喃说:“没事没事,我在,我在,我在。。。。”

    那天剩下的时间,庄宁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话少得可怜。既不去海水里游泳,也不出去散步,一上午的时间只是在外面走廊赤脚伸腿靠墙坐着,两眼出神地盯着远方。我和christa没有去打扰,知道她一定是碰见什么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们俩只是在屋里屋外地来回呆着,努力当做仿佛她是透明的一样。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试图去找她要解释的好,她需要独处。

    中午饭后,我和christa正说话,庄宁厨房里收拾完走过来说要一个人出去走走,待会回来。我们双胞胎看看她,说“好的,你小心鳄鱼”。她瞪我们一眼,挤了个凶狠的表情出来,就背转身一个人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的单薄,一直走到我的视野之外都没有回头。我扭头看christa,她伸过手来擦我脸上的泪,“没事,你要相信她。她能处理好。乖乖等她回来吧,啊。”我抱着她,开始哭出声,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和担心。

    你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09…16 10:35

    (四十七)宁妈妈

    我没立刻把李瑞谦介绍给宁宁认识,也没让李瑞谦参与太多他想为宁宁做的帮助上来。我只对他说这是我们母女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而至于我和你,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不要得太急,我需要时间。对这种我几乎把他“隐藏”的做法,我深感愧疚,可是我真的不能冒险让宁宁受任何的刺激,谁知道会把她成什么样。

    烧了那一箱课本之后,宁宁逐渐恢复力气,我有想到是否该介绍她和李瑞谦认识,但越是这时候,我却反而越是开不了口了。甚至更反复的,我见到李瑞谦的时候又有无缘无故的不安和害怕在心底。她见我情绪这样,还以为是孩子的事让我在头疼,反倒更起劲地安慰我。我觉得自己简直嘴脸可恶,名符其实的骗子一般。

    宁宁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轮滑上,她每天回家衣服都汗津津的,带着一股味。我没觉得讨厌,反倒嗅出了生命活动的气息。她比我想象当中恢复得快的多,也是,毕竟是我的孩子,我相信她的能力。我早说过,一旦找对了出口,她无须多加c心。她的体重也在一点点增加,这就更让我倍感欣慰。我看着她脸上多起来的笑容,只当她是心结逐渐打开。但是,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她偷偷拿店里的花带走的时候,她眼睛里的神采,在那个时刻,古怪的感觉在我心里,我看的出,她拿花是要送人的。

    送谁呢?

    其实我自始自终都知道有乐乐这孩子在宁宁身边的存在,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就是她来给宁宁送日记本的那次,娃娃脸,眼睛很大,脸孔精致。她跟我问好,拿出手里大信封的包装说是给庄宁的东西。我一看见她说庄宁名字时候的表情和声音,我就明白了。而之所以会感觉到宁宁那段时间身边确实是有人的,姑且认为,那是一个母亲的直觉吧。纵然没撞见过,但我能感觉到。因为我不是傻子,我是你亲妈,你以为我就真的傻到还是忽视到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怎样抚养的你,又是怎么看着你长大,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反馈和我的怀疑,那些经年累月的不安,还有你散发的身体语言,这些,你以为我不想找到一个解释,或者真相吗?

    你也许不相信,可我了解你,因为你曾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使出生之后脱离,可如果你也是母亲,你该了解那种即便孩子已经不在你身体里了,即便她已然独立成个体了,可我发誓,你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所经历的每一种疼痛和喜悦,如同己身。血缘的牵绊谁也挣脱不了,就像我的不满我无能为力,你的难堪你也做不到真的无动于衷。我真正愧疚的地方,不是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而是害怕无形中把某些不该的甚至我不知道的东西给了你。

    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人呢?只会觉得自己的在意还不够吧。

    我明白了那些被偷偷拿走的花的去向,可我也像她一样在我面前伪装的,我也在她面前装成我依然不知情。也许谁都不确定要怎么开口吧,也许是我自私地不想拆毁那最后一点“也许不是呢”的侥幸。我不知道,如果有和我相似经历的人,也是一个母亲,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想法和伪装。我们很多都虚伪,渐渐变得没有勇气面对事实,却强迫我们的孩子是纯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自己的反复和否定,我开始责备自己,却不敢让这些自责被你看见因而也变得自责。

    她重新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很低,带着很严重的口吃,可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奢求更多的,只祈盼能慢慢变好。她甚至开玩笑让我找人再嫁,我心下一动,也许是该让你和李瑞谦见面了。把这话和李瑞谦一说,他长舒了一口气,直说“总算等到了”。我们俩都决定不对各自的孩子说太多对方小孩的事,以免她们情绪上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先入为主的想法。毕竟,这是再婚的家庭,某种方面上,不是我们两个大人自己的事那么简单了。我们不能“为所欲为”,必须尊重孩子的意见,否则即使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