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望曙所谓的乱世开国之,很可能是夸夸其谈,其本人最多大概就是个二流谋臣,若真是开国君王,岂会如此被自己利用而不知?
而自己又哪需要一个二流谋臣?
若掌精兵,便可覆手为雨,大凉下唾手可得,大凉枢密院那群儒将文官,在自己眼里,何异于土鸡瓦狗?
举手可摧之。
这下,在沙场之上能和自己一较高低的,勉强三人。
岳平川、狄相公和赵飒。
可惜,顺宗和那妇人,不给自己就藩的机会。
可惜,王琨太冷血阴险。
然而,世事无如果。
自己没能杀出临安城,终究和岳平川一样,死在了这卑微的江湖俗世里,失去了一个武将最后的辉煌与尊严。
何其悲哉。
若大凉不是那个千古奇女子章国,而是赵愭执政,自己就藩于广西,手握西军十数万精兵猛将,别李汝鱼,甚至本名薛仁贵的异人赵飒,哪怕岳平川和狄相公联手,自己也有战而胜之的希望。
我本是这地间最强武将!
此生长恨。
恨无把,恨地无环!
盯着长剑归鞘的李汝鱼,赵骊绝望而不甘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赵骊有些明白女帝为何如此青睐雷劈不死的少年了。
也许,他本身就是异人。
李汝鱼看着这位红光返照的大凉乾王,沉默了一阵才道:“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并不是异人,不过……”
此刻四周很安静。
李汝鱼便多了一句,“最后那一剑,有‘快雪时晴’的笔墨意,有一位白姓将军的杀戮心,还有大燕的厚重岁月。”
但快雪时晴几个字究竟有什么意义,少年自己也不知道。
可赵骊知道。
虎目圆瞪,极其声的喃语:“原来是他们啊……”
快雪时晴谁所写?
白姓将军又有谁?
赵骊喟叹一声,自己输得不冤,恐怕就是自己那位极度尊崇的武悼王在这样的境况下,也只能认输罢。
毕竟是书圣。
还有一位千古以来最强的杀神。
李汝鱼和老铁都没听见赵骊那低微的喃语声。
赵骊的身影摇晃,眸子里的神采渐渐消散,眼看便要油尽灯枯。
李汝鱼想了想,问道:“你是谁?”
其实你若不以威胁我,也许我真的做不到今日这一剑。
之安危,让自己彻底放手一搏。
赵骊缓缓摇了摇头,“输了便是输了,我没有做到武悼王的辉煌,有何颜面在这片下留下名姓,徒留耻辱耳。”
没人可以践踏我的尊严。
眼神越发死灰。
身影扬向后,望着漫飘落的雪花,这位异人最后眷恋的呼吸了一口气。
李存孝,你又输了……
非战之罪。
只恨时地利人和不居其一,龙游浅水死在一儿手中。
可悲,可怜,可恨。
赵骊倒地,长槊锵的一声,溅起了一片烟尘。
气绝。
雪花簌簌悉悉铺满身,倍增苍凉。
世间再无李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