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至阴之气,一时虽不见伤势,却如一只毒虫,盘踞在心脉中不断蚕食阳气,

    过不了两个时辰,梁文靖必然丧命。

    但萧玉翎不得亲见,自可走得安心。

    过了好一阵,体内寒流稍退,梁文靖睁开双目,朦胧看到梁萧模样,他挤出

    一丝笑意,想伸手给梁萧拭去泪水泥污,可手指上却聚不起半分气力,不禁叹道:

    「萧儿,爹……不成了呢!」

    他语气虚弱,梁萧听得不清楚,瞪着大眼,迷惑道:「爹爹,你说什么呀?」

    梁文靖心中一痛,思想自己这么一去,这个孩子形同孤儿,是饱是暖、是冷

    是寒、是好是坏……自己统统无法知道,刹那间,禁不住泪雨滂沱,浸湿脸下的

    黄土。

    梁萧拼命摇晃文靖,哭道:「爹爹,你哭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梁文靖咽了一口气,道:「萧……儿……」

    梁萧急忙将耳朵伸过去,只听梁文靖口中断断续续:「别……别……欺负…

    …好……人……「

    其后又吐出几句话,但细若蚊呐,梁萧难以听见,急得哭道:「你说什么啊

    ……」

    梁文靖听得儿子哭叫,心中悲苦已极,欲再交代几句,一口气却接不上来,

    只觉眼前白光闪烁,一个秀丽妩媚的白影渐渐去远,再也不可触摸。

    他口唇动了动,却无声响,眼前却渐渐红了,如日光,又如江水,他仿佛回

    到了合州城外的那个小小的水路码头,朝阳似火,大江流金,高亢的号子声在云

    里穿行。

    想着想着,梁文靖终于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合上眼睛。

    晚风扑面而来,梁萧抱着父亲僵直的身躯,心中茫然。

    这一日中接连发生人间大惨事,委实令这小小孩童转不过念头,甚至忘了哭

    泣,唯有紧咬着嘴唇。

    鲜血自齿间缓缓流下,滴在梁文靖苍白的面颊上,凄凉而又诡异。

    风更急,月色也似乎随之暗了一下,梁萧打了个冷战,蓦地觉出痛来,呀了

    一声,胸口烦恶,昏了过去。

    昏沉中,他只觉身上疼痛。

    睁眼一看,却见四周黑漆漆的夜里绿光闪烁,竟是一群野狗。

    群狗乍见到口的尸体忽然活转,惊得纷纷后退,继而发出「呜呜」

    的威吓声。

    梁萧伸手一摸胳膊,满是鲜血,再看父亲尸体,竟已四分五裂。

    梁萧这一气非同小可,一跳而起,这时一头大黑犬眼露凶光,颈毛倒竖,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