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旁,虽年过半百可一眼望去精神矍铄,正是李子涵的授业恩师清河裴衍礼,

    字洞明。

    坐在裴先生对面的是李文泽最得用的一个清客许是,字隐元。此刻这位隐元

    公正若有所思的滚着手里一对银光铮亮的铁胆,动作不快不慢,若明眼人看去定

    会大吃一惊,他手里的速度力道竟然从始至终不变分毫,暗含玄妙。

    相比较这二人的轻松,坐在下首的池满春就显得拘束不安,尤其李子涵进来

    之后,他躬身欲拜却被李子涵扶住,但到底不敢像裴衍礼许是那般大样,斜签着

    身子坐在椅上,恭敬地听示下。

    李子涵接过寸许的纸条,寥寥几个字,面色一变。「恩师怎么看?」

    裴衍礼声音带着寒意,「小皇帝竟敢私下出京,实乃天赐良机,自然是让他

    来得去不得!」

    李子涵抬眼见许是眼里神色不然,问道,「许先生,俗话说一人计短三人计

    长,事关大业,先生但请直言!」

    此刻舱内只闻许是手里舒缓又连绵的铁胆轻微撞击声,「洞明公,敢问宇文

    铎其人如何?」

    裴衍礼知他定不会无意提这一问,沉吟半晌,「宇文铎实乃当世枭雄,锦云

    朝能问鼎中原,此子功不可没。」

    「昔日宇文铎仅率五万劲旅就把龙旗插到了长江边,固然我大荣帝国腐朽不

    堪,可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三十万扬威军却被他如同婴儿般玩弄手掌之上,步

    步蚕食。反观此獠,一路挥旌,越战越勇,立下不世战功,其立马扬州城头之日,

    想必锦云的庆元帝也寝食难安了,嘿嘿,这庆元帝死的蹊跷,难说此中没有他的

    手笔!」

    许是话锋一转,对着墙角的暗影问道,「听闻驭风公子喜好狩猎,不知是一

    只虎崽难猎还是一只虎王更难对付?」

    暗影里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公子微微的抬起头,他似乎刚才并未在意众人的

    话,又似乎听了但漠不关心,此刻听到自己的名字,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勾了勾

    嘴角,一双桃花眼深邃明透,竟是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许是本也不想得他一句意见,故继续说道,「如今的小皇帝正如一只虎崽,

    而那宇文铎以摄政王之尊,手握天下军权,总领朝政,岂非正是一只吊睛虎王,

    若小皇帝一死,这天下定会立时易主,到时少主大业……」

    话虽未完,此中深意众人无不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