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脆生生的应了一下,看梅娘没有别的示下,盈盈的出了门户,梅娘看着

    自己这个丫头的背影,叹了口气,丫头大了,心也大了。

    胭脂站在环廊的背光处,抿了抿鬓角,又抻了抻腰襦上看不见的褶皱,也叹

    了口气,向守门的婆子们问清谢襄还在与方丈盘桓说法,径自提了一盏灯笼出了

    院门。

    月华静静地洒在石子路上,灯笼透出的光笼着不过半尺的光景,若明若暗,

    胭脂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光,不敢亮,可偏又想亮起来,又像泡在温水中,暖暖

    的舒服的想要呻吟可又靠不了岸,一时耳畔又响起了值夜的时候听到的那些隐隐

    约约的娇声涩语喘息嘤咛,转念想到姑爷,想到自己,心里忽上忽下思索的没个

    体统。

    胭脂轻灵的影子飘忽的追逐着微微摇曳的裙角,小巧的绣鞋尖上面大红的绒

    花吞吞处处的若隐若现,胭脂一时走得急,想着见到姑爷要怎么先笑后语,一时

    又缓缓迟迟,怕单剩自个对着他说不出话。又是喜欢又是忧愁,终于在一株绿萼

    梅前站住了身子,暗暗的想着心事,不知许久,风竟把灯笼吹熄,婀娜的身影缩

    成小小的一团。

    「阿弥陀佛,夜深人静,未知姑娘在此何事?」一声佛号从身后传来,惊碎

    胭脂春思万千,转回头就见慈济方丈站在路旁,一名少年弟子随侍在侧,正好奇

    的上下打量自己。胭脂不由得脸红晕腮,喃喃不知所云,「胭脂奉命来寻我家姑

    爷,不觉竟走到此处,还望大师见谅,胭脂这就离开!」

    原来这慈济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淫僧,对外也是一派大德高僧模样,

    在寺内却私德不修,胡天胡地,前些年世道不好,也不知暗里掳了多少孤身的女

    香客与僧众私下取乐,只是近年年景渐渐澄清,怕惹出大乱子,再不敢贪花害命,

    只是与一两个清秀的弟子胡缠。这日看了谢府一众下女多妍媚可喜,不免勾起欲

    火。在禅房与一个唤做云初的小僧鬼混许久,怎生也弄不出那股邪火,最后还是

    云初说道,好向月下吹箫孝敬师傅,两个这才半夜三更的走来这观音殿,偏生原

    该悄无人烟的地方站着个俏生生的小丫鬟,不由得师徒两个对视一眼,心头都火

    热起来。云初得了师傅眼色,往胭脂身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举步要走的胭脂。

    「女菩萨且慢,小僧看女菩萨神不守舍,似是中邪的模样,还是让我师傅帮

    你瞧瞧的好!」

    云初说着说着就带出点调笑的意味,胭脂虽然没听出来,可也察觉这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