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跑去后,我也悄悄地走了过去。
果然,第六生产队的队长正在对着五个男女四类进行批斗,一帮社员围成的
空地上,妈妈和另外的四名四类社员,每人口中衔着一把青草,排成一队,双手
抱着后脑,围着中间的一口机井,依着生产队长的口令,做着蛙跳……
口衔青草,是当时我们那经常使用的一招批斗形式,为什么要衔着青草,我
也不知道,大概是与什么“毒草”有关吧。至于蛙跳,似乎除了惩罚戏弄四类分
子以取乐,也并无大的革命意义,但能够让原先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地主富
农反革命们奴隶一般地听命于劳动人民,也是革命者的一种成就吧。
五个四类分子一蹦一蹦地跳着,革命的群众一个一个地笑着,其中一个已经
六十多岁的老年四类分子,身体本来就差,跳着跳着实在跳不动了,便跪在地上,
大口喘着气,很快地,生产队长一脚踢去,休息了几口气后的他继续又跳起来。
一个长的很胖的地主婆,有五十来岁了,跳到最后,双腿实在无法撑起那一
身肥肉,每一次起跳,脚只是勉强地离开地面,甚至只是上身动作一下而脚却无
法离开地面……
妈妈也在被惩罚之列,同样的,她的口中也衔着一把青草。她的身后便是那
又高又胖的老四类分子。
群众中也有同情的,两个女社员便小声地议论着妈妈,「人家一个城里下放
来的,老是欺负人家干吗?这么戏弄,多羞呀!」
另一个则说道,「算了,走吧,让她看到我们看她让人这么玩弄,更羞了。」
但更多的革命者却是另外的心态。「你说要不是共产党领导我们翻身,让这
些狗财主阔小姐这么听话的象狗似的,岂不是做梦都做不到。」
「就是」,一个贫农社员附和,「你看那娘们,要不是解放了,在过去旧社
会,你连亲她走跑留下的脚印怕都会挨打呢。」
另一个也说,「今天,托毛主席的福,让我们也好好折磨折磨他们吧。」
从这些话语中,我感到了翻身农民那种强烈的阶级仇恨和复仇心理。
一个坏小子趁正在蛙跳着的胖四类分子不注意,轻轻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
一个坏小子趁正在蛙跳着的四类分子不注意,轻轻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身高
体重的他一下子向前扑去,正好扑到排列在他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