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是邻居

    朋友,还有的是郑国军的故旧,待到第十个人发言完毕后,那个长得很丑的女教

    师开始宣布:「下一个上台发言的,是孙德富。」

    按照事前的安排,他走上了主席台,颤抖着展开了发言稿,他把上面的每一

    个字,每一句话都念了出来,他不愿去回忆自己念了什么,他觉得那十分钟是他

    人生中最长的十分钟,好像过了一辈子,台上下来,便两世为人了。

    观摩批斗会的群众为他鼓掌叫好,可是那时候的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痛苦,

    疼到骨髓的心痛,他想要走,却又被台下的石主任亲自请了回来,还宣布他已经

    与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是「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

    那天对母亲批斗的高潮是游街,他这个「先进典型」被迫观看了全部的过程。

    他的发言结束后,很丑的女教师得意地宣布游街开始,郑国军和母亲被那四

    个赤卫兵押下了高高的主席台,「革命群众」自发地走过来,往两人的脖子上吊

    上成摞的青砖或石头,母亲的脖子上,则在原来已经挂了破鞋的基础上,又加了

    几只更愁更脏的破鞋。

    游街时,郑国军和母亲被一条绳子拴在二人的脖子上,使二人的脸紧紧地挨

    在一起,这在当时是惯例,搞破鞋的男女被游街时,除了脖子上的牌子与臭鞋做

    标识外,还要将其成双成对地用绳子拴在一起。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更何况,母亲还是「瀛

    洲特务」,在母亲的周围,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以至于二人只

    能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前行。

    围观的「革命群众」们就好像过节一样热闹开心,男人的眼神多不正经,女

    人似乎也都满怀着深仇大恨,解气地往母亲的头上身上吐着唾沫。

    随着几个女人的叫骂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好在周老师一直在旁边阻挡着

    人群,母亲才不至于过分地受到来自「革命群众」的伤害和猥亵。

    当然,也有少数人对母亲是同情和怜悯的,有人说母亲是好人,但那些声音

    是微弱的,更多的,包括女人,仍然是对母亲的辱骂,还有人恶意造谣说母亲是

    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从小都是用奶牛洗澡的。

    人声太乱,越走到街后,就越有人借机生事,孙德富记得,那时候有个声音

    冒出来,「让这特务闻闻女破鞋的骚尿!」随着这一声叫喊,几个坏蛋上来,将(责任编辑:admin)